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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队长对袁三倒是没什么不满,当年哪怕袁家还是地主也没欺负过他们,反而袁老爷子人好心善没少照拂。
只不过是村里的人,一贯要是扯住谁家跟袁家走的近了,完了,指定肯定有人议论。
庞果花听了也是一阵的愣怔,但转念一想,人家可是救了自家孙女的命呢。
这么大的恩情,管别人呢,反正是救了她宝贝孙女儿,不管咋说都得好好谢谢人家。
关侬侬洗漱完了出来,庞果花就说起了这事儿,“咱儿下午等你爸和你大哥回来了,拎上东西,好生去谢谢人家。”
“我晓得的,奶,你放心。”
关侬侬捧着碗喝汤,忽然脑子疼了一疼。
一股记忆蹿了进来。
抓着碗的手用力攥紧,眼里闪过震惊又是难过。
“咋了,不好喝啊,等着,奶给你煮个鸡蛋去。”
庞果花刚起身,下一秒被关侬侬拉住了,“奶,不用给我煮鸡蛋,我没事儿,就是刚刚不小心咬了一下舌头。”
“你这孩子慢点儿,喝个粥咋还能咬舌头咧。”
关侬侬笑了笑,听着奶奶念叨,埋头在碗里继续喝粥。
心里头却消化着这次的剧情。
…
原身关侬侬从出生就被人称作是个福气包,爸爸疼,后妈也亲,有两个哥哥护着,奶奶更是捧在手上怕化了。
但是原身却不是这么想的,她不想要什么后妈,她想要亲妈,也不想要什么哥哥。
所以原生对于关建国后娶进门的张素纹和两个没有血缘的哥哥,一直是一个淡淡的态度。
不欢迎,也不主动惹事,心心念念的都是她亲妈沈萍萍。
要说原身一直念着沈萍萍,也是有原因的,沈萍萍当年是知青下乡才来到村子里。
后来因为太苦,撑不住,就嫁给了关建国。
哪曾想,后来有了工农兵大学回城的机会,沈萍萍就盼呀,终于把这个机会抓到了手里。
走的时候沈萍萍还说好了,在城里安顿好了一切就来接她们,他们一家人都接到城里去。
可是这话没有人姓,沈萍萍自己怕是都不相信,偏偏原主就信了,一信就是好多年。
甚至觉得关建国娶了张素纹就是对不起她亲妈沈萍萍。
所以渐渐的,原身连带着对关建国这个亲爸,也有几分了埋怨,怨他为什么不去城里找沈萍萍回来,而是又娶了一个。
关侬侬长大了,好不容易又有一个工农兵大学生的名额。
关侬侬想要,她想去城里找沈萍萍回来,但是她的成绩不好,相反关北北一直是学校第一。
关建国直接把名额给了关北北,不管关建国怎么哄,关侬侬这一次气疯了。
关侬侬觉得自己的亲爹已经被外人哄走了,他们是一家人,自己就是个多余的。
一气之下离家出走,因缘巧合结识了隔壁水河村的林书田,林家在隔壁村子也算是条件好的。
别人家都还是土泥房,他们家已经住了亮堂的红瓦房。
林书田对原身一见钟情,加上林书田也是个读书的,自然比大字不识的多了几分文雅之气。
原身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每日听着林书田对她爱的甜言,悉心的呵护,很快的陷入了情情爱爱之中。
顺理成章的,两家开始说亲,关建国对林书田这个女婿是不怎么满意的。
但架不住闺女喜欢,哭着闹着怎么都要嫁林书田,关键国也只能同意了。
两人婚后没多长时间,关家这头又出了事儿。
关北北上山的时候不知道怎么掉到了沟里,伤到了腿。
医生说就算痊愈了,这辈子怕是都是瘸子了。
关北北受了伤,心灰意冷的大学也不读了。
名额又回到了关建国手里,这一次关侬侬再次开口要,关建国没犹豫便同意了。
可是偏偏,原身在这时候发现自己怀孕了,林家和关家所有人都觉得她怀着孕去读大学不合适。
林书田开口说他去读,关侬侬原本对读书也没多么执着,不过是想去城里找沈萍萍罢了。
于是林书田答应替她找沈萍萍,原身就同意了。
大学毕业后,林书田开始创业做生意,头脑聪明又能说会道,很快走上了致富的道路。
而成功了的林书田,并没有像别人说的那样提出离婚,或者抛弃她或者养情人。
对关侬侬依然如初。
林书田对婚姻始终如一的专情,越发让关侬侬觉得自己当初的选择是正确的。
林书田就是可以让她值得托付一生的男人。
原身生了两个孩子,一儿一女,本来以为幸福生活就这样,会开心的过下去。
这个时候,关东东当兵回来了,而且手中颇有权力,就在所有人以为林家又要上一个高度的时候。
却让所有人大跌眼镜的是关东东开始对林书田下手,各种不正当竞争暗地里交易,很快林书田的生意受到了影响。
原身愤怒的找到关东东,质问他这样对林书田是不是听了张素纹的话故意报复她。
关侬侬放话,不管他对林书田做出什么事。
她都不会原谅他们一家人,包括关建国。
关东东好像听不懂原身的话,讥笑着讽刺的看着她,骂她真蠢,让她滚!
最后林书田破釜沉舟,利用所有能利用的关系人脉扳倒了关东东,关东东终身监禁,林书田顺势收拾了关家所有人,还落得一个大义灭亲的好名声。
除了关侬侬。
然而关侬侬在亲眼看见关建国满头白发坐在轮椅上操持着张素纹的葬礼,关北北拿着刀去杀林书田,反而被林书田假装自卫过当,漫不经心的让人抓走。
原身整个人精神奔溃了。
她后半辈子在精神病院度过,神情恍恍惚惚,时而清醒,时而迷糊糊涂。
然而到死她心心念念的亲妈沈萍萍都没有来看过她一次。
…
“安哥儿回来了。”
古香古色的宅院里,穿着灰布棉袄的干瘦老太太看着推开的大门,面目慈祥笑呵呵的。
“奶奶,您怎么又在院子里坐着,着凉了怎么办。”
袁三把背上的柴火卸下,走过去一把背起老太太,然后就听到了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