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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噢,我就去。”大伯母忙不迭的跑了。
关侬侬做好了晚饭,大伯二伯还有二伯母都回来了,一家子坐在一块儿看着面色阴沉的老太太,都不敢说话。
关二虎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怵他奶奶,关二丫傻不愣登的左看右看不懂就问。
“奶你咋啦?”
她想吃饭,可是奶不动筷子没人能动啊。
关二丫这一问,似乎彻底点燃了炸药。
关奶奶眼眶一红,哭了,拉着关侬侬的手嚎,“侬侬啊,苦了你了,奶的乖孙女儿啊,是奶没长眼啊,咋就给你从粪堆挑了个不是人的玩意儿啊!”
陈家不地道啊,想当年谁不知道陈家穷的连锅都揭不开,真真是没饭吃啊。
陈大志他娘左托右托才找了人来关家说亲,硬是东拼西凑借了十斤的细粮和家里攒下的鸡蛋给了说亲的熟人。
关家奶奶谁不知道啊,大河村里的铁娘子,一个寡妇没人帮衬,自个儿拉扯大了三个孩子,而且家里还不是很穷的那种。
所以说,当时人们都觉得这门亲事肯定没可能,关家奶奶疼那大孙女儿疼得跟眼珠子似的。
结果就还真成了,看热闹的心想估么是瞧上陈大志是个读书人,没准儿以后能出息。
如今瞧着,什么出息呀,就是个陈世美。
还没成亲就敢勾三搭四的,以后指不定什么样儿呢。
“陈大志!陈大志!赶紧给老婆子滚出来!”
“黑心肝儿的玩意儿啊!瞧着还是读书人,老婆子我真是瞎了眼了,把我乖孙女儿说给你家!”
关奶奶领着大伯二伯,还有二伯母也跟着了,一路上边嚎边骂这事儿都给说清楚了。
村民们也忍不住骂陈大志,真是不知福,纷纷跟着关家奶奶去陈家要个说法。
“走走走,找他去,不带这么欺负人的!什么玩意儿!”
陈大志她娘正好在院门外忙和,一下子就给围住了,一头雾水听着关家奶奶骂,脸色也渐渐变得难看起来。
“陈大婶儿,你说你家大志这事做得不地道啊,这是吃着碗里还想锅里呢!”
“就是,要不是关老太太去城里头正好给撞见了,你是不是还想让人家侬丫头当冤大头啊!”
关家奶奶抹泪,眼睛红彤彤的一看就是受了大委屈的,“陈大志,当年你家啥个情况?你喜欢大户人家的姑娘就跟我关家说明白了,我老婆子不是不讲理的人,更不会把我孙女儿往火坑里推!”
“今天我把话放这儿了!咱俩家的亲事不作数了!”
这话一出,陈大婶儿急了,“这咋行啊,咱们不是说好了……”
“娘!”
陈大志推门出来,顶着指指点点的目光,走过去,刚拱了拱手,就被关家奶奶操起一旁的扫帚揍了,脸上身上一阵疼。
“这咋,别打啊!别打我儿子!”陈大婶儿急忙护着,有拉偏架的,陈大志硬是没少挨揍。
“够了!”
他低吼,一张脸涨得通红,心里屈辱更多的是解脱,“这事是我做的不对,我和严姑娘相交甚为投契,但发乎情,止乎礼!没有任何逾矩的行为!”
“扯犊子!”关奶奶瞅他一眼,“看了点书,识了几个字就忘了老祖宗传下来的礼义廉耻了?”
“…………”
陈大志满脸愤懑,更多的是屈辱和不耐烦。
他竟然被一个乡下婆子教训礼义廉耻?
“既然如此,那这亲事作罢吧。”他恨恨的说。
“大志啊……”陈大婶儿拦不住,叹一口气。
“好!好!”关家奶奶冷笑,心里气得发抖。
“奶,没事儿吧。”关侬侬怕出事,追回来了,哪怕会成为焦点,“没事,没事儿了,侬侬啊,咱以后跟陈家没任何关系!”
奶奶这话说得斩钉截铁,关侬侬暖心的点点头。
“好。”
“侬侬。”陈大志走过来,目光复杂,他对上辈子这个妻子还是有几分不忍的。
“我们不是一路人!这件事,是我对你不起!日后若有需要,尽可以来找我。”
关侬侬看神经病似的看他,“我们确实不是一路人。”
“忘了我吧!”
陈大志说完,一头栽进了屋里,仿佛怕她死缠烂打似的。
“………………”
关侬侬无语,这人太自恋了,咋就看出她对他念念不忘的?
果然没几天,村里的流言四起。
先是说关侬侬对陈大志惦记的不行一颗心都栽了。
可人家陈大志现在认识了城里的姑娘,不稀罕村里的丫头也正常,不少人酸。
同时,家里也来了几次媒人,名声是一回事,惦记着关家如今的钱财也不少。
关家奶奶都拒了,又落了个关家丫头眼光高,真真儿是没撤了,关侬侬门都不想出。
她是不想听那些闲言碎语,没有踪影的事儿,不知道怎么就传的那么有鼻子有眼的。
但是看在其他人眼里,就觉得肯定是伤心了。
除了不懂事的关二丫和关二虎,一家人都忧心着,连关大囡都想着法子开导她。
关侬侬这才惊觉一家人都误会了,可是也解释不通,索性开始研究新的吃食。
众人纷纷松了口气。
快开春了,大伯母肚子显怀了,不吐了开始喜欢吃酸的,激动得自个儿都哭了。
大伯也高兴,见天儿的买酸味儿的回来,摆摊儿都越发有劲儿了,给孩子挣钱。
厨房里有不少摘回来的里子,红彤彤的可是特别酸,还涩,吃多了舌头难受。
关侬侬打算做个酸果干儿,去皮去核把果肉切块放锅里,加水加糖加盐开始熬,锅里的汤汁儿收得红彤彤的,发稠关火,盛出来放到外面冻。
几个小时就冻得严严实实的,倒扣在案板上,拿刀切细条,用盐白糖开始细细的搓。
果干儿每一处都粘上糖,放到外头继续晒。
没水分了,拿一根尝了尝,够酸也不涩了。
晚饭关侬侬还特意做了酸菜鱼,把大伯母感动得泪眼汪汪,关家奶奶直骂没出息。
晚饭后大伯母来了,拿了一块自己绣的帕子送她,图案是特别精致清雅的荷花,帕子的料子也是极好的那种。
“大伯母,我从小没爹没娘,您照顾我,对我的好,我都记着,大伯母要是还这么客气以后我可不敢给大伯母做吃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