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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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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贾小棠五岁了,她都没有梦到过白胡子爷爷,看来是一次性的,贾小棠心里想着。

    “贾小棠,你又疯哪去了?你看看你脸上,裙子上都是泥,哪家的姑娘像你一样的。”张九美双手叉腰,气拔山河的吼道。

    这种场景,几乎每天都能上演几场,小棠习惯了,对于以前没有享受过亲情的她来说,还有点珍惜。

    她赶紧儿跑到井边,胡乱的洗了把脸加手,就笑嘻嘻的跑上前,垫脚扶住她娘的胳膊,脆生生的说道,

    “娘,你这怀着弟弟呢,可不能生气哈,回头让我爹收拾我。”

    没错,张九美怀孕了,成了家里的一霸主,哪那都看不顺眼,但她爷俩还得哄着。

    “你爹,别以为我不知道,就是你爹惯的你,成淘小子啦。”顺着小棠的力道,她娘跟着坐在了庭院石凳上。

    刚一落座,小棠就忙前忙后的,给她娘扇风,赶蚊子,和伺候皇太后似的。

    并主动交代道,“娘,前几日我不是种了几棵菜吗?都长高了好多了,今日去给浇点水啦。”

    “对了,我想起来了,那是你从哪里弄得菜种子,没见过那样子的种子呢。”张九美喝了一口蜂蜜水,问她。

    “货郎来时,给我的,说是外邦的呢。”小棠撒谎了,其实就是那个葵花籽,货郎行迹飘忽不定,她娘就是想问人家,也遇不到,是最适合的背锅侠。

    “我怎么不知道。啧,你这孩子怎么能随便要别人东西呢。”张九美一听又要拧小棠耳朵。

    贾小棠赶紧儿躲开魔抓,奶声奶气的辩解,“你当时光和隔壁大娘拉呱了,哪注意我了。我扒拉你袖子你都不搭理我。”

    张九美有点尴尬,她确实有时候比较能聊。

    “咳,这件事就算了,衣服反正也是你爹给你洗,可劲儿造吧。”

    “说啥呢,是不是说我呢,在夸我?我说耳朵有点热呢。

    你这,夸人不当面夸,被夸之人如何得知,还怎么进步,得改哈,嘻嘻~”

    贾右这时候进门了,贱兮兮的说完,两手还抬高,让她娘俩看他拎的满满的东西,小嘴还叭叭的介绍,

    “这,前街酱牛肉,那可是排老长队都不一定能买到啊,这可是牛啊,这玩意一年能遇到一头牛被杀不,是不是?咱不光遇到了还就能卖到,这都是关系啊,小孩儿。

    这,烧鹅,特意要的金黄儿的,哎呀,一路上都流口水,那落到地上,路过的还以为下雨了呢。”

    又举起另一只手,接着介绍,

    “这,小鸡炖蘑菇,我可是从咱县上最好的酒楼买回来的,色香味俱全哟~

    这,闺女最喜欢的小馄饨,啧,啥也别说了,赶紧儿开吃,要不然馅都漏了。”

    一通介绍,成功把两人口水说出来了,在吃面前,一家人是高度的一致,七手八脚的开始往屋里撺,特别乖巧的坐好,等着菜肴上桌,开吃。

    吃完一抹嘴,她爹还在滋遛滋遛的剔牙,她娘就宣布了一个对小棠来说不好的消息,

    “孩儿他爹,小棠这都五岁了,狗嫌猫弃的,该让她认认字了,咱俩以前没条件从小就认字,老大不小的时候,为了学字,可是费了一番功夫,现在咱能给孩子条件,得让她少受点苦。”

    “娘啊,我并不觉得苦少。”小棠幽怨的想着。

    “哎呀。”她爹一拍巴掌,“还是你心细,我都没想到,都五岁了,可是得学点东西了。人家大户人家都琴棋书画的,咱小棠也得学。”

    啥玩意,还不是只学字?琴棋书画?那她巷子里的打架战绩要成为她的光辉历史了?

    她爹的效率一直很高,隔天,就领着小棠去逛街了,是小棠要求的,她要她爹知难而退,要知道这个时候琴、古筝这类乐器可贵,能少学一样是一样。

    两人手牵手出门,她娘站在她家前院门面店里,望着这父女俩一蹦一跳的,突然感情丰富了起来。

    她抚摸着肚子,说道,“你看,你爹你姐,性格都好,你也要学着点哈,每天都开开心心的。我和你爹、你姐会一直陪着你的。”

    没一会儿,性格好的父女俩已经走到中街上了。

    前街要是平民区的话,中街就属于富人才来光顾的地方了。

    卖的东西也是奢饰品,皮毛店、书店之类的,包含大酒楼都在这条街上,因此人虽然不如前街热闹,但是这种店都是开张一次吃半年的买卖,

    因此两人很是悠闲的东看西看的,她爹给她介绍这是什么铺子那是什么铺子,她爹熟,估计整个县,闭着眼都知道哪是哪。

    小棠是第一次来中街,很是好奇古代的清明上河图般的繁华景象,眼睛和不够使唤似的,小手拽着她爹,让慢点走,没看够呢。

    就这样磨磨唧唧的看了大半个中街,终于走到琴店了,就像现代买乐器的店铺一样,里面也有人家在拨弄琴弦,听音色的。

    掌柜的看见一对父女站在门口,也不进来,两人齐齐抬头看门匾,看什么呢,这是?

    小棠是看这门匾,做的真精致啊,这可是纯手工雕刻,搞艺术的都这么文艺的嘛,一块风吹日晒的匾还得镂空设计。

    贾右是看门匾上的鸟,这鸟真好看啊,谁家养的跑出来了吧,一看就是名贵的品种,他要是能爬上去逮住就好了。

    一声招呼打断了两人的沉思,“客官,里面请。”

    掌柜想,你俩别傻站着了,买不买的再说,先进来吧。

    “呵呵~嘿嘿~”贾右傻笑着领着胖闺女进店了。

    贾小棠环顾四周,嗯,不错,这里的人没有嫌弃他们的意思,民风果然不错。

    她特别庄重的走到一把古琴面前,心想,我可不得庄重吗?这要是现代,这都得周围围一圈玻璃,博物馆收蔵品。

    掌柜的派了个小二给两人介绍,这是什么什么木的,上的是什么什么漆,耗时多长时间所制。

    爷俩不懂啊,小棠在现代也没接触过这么高雅的艺术啊。

    听得两人眼冒金星,蒙圈了。这么多讲究啊,那最便宜的在那里啊,直接过去看最便宜的。

    啊,要便宜的啊,这边这边。小二哥领着两人来到了一个角落,都落灰了,这地方。

    指着几把琴说道,“我家掌柜的心善,这几把是刚出师的新手师傅做出的,一般像我们这种店铺都不卖的,

    这不嘛,看着从学徒熬到师傅熬了几年,没个收入,实在可怜,就便宜一些收了,别看是新手做的,那也是琴声深沉,或高昂,或清脆,该有的韵味一点都少不了。”

    贾右指着最小的一架,卖弄着自己的文学造诣,问道,“那这把价值几何呢?”瞧瞧,咱也是有点底子的,没直接问多少钱。

    “客官,您可真会挑,这把小巧,正适合娃娃学,这把还最便宜,一百两。”

    小二弯腰拂去小琴的灰尘,打算递给贾右,往敞亮的地方瞧瞧呢,一转身,人呢?!

    爷俩飞一般的跑走了,一百两,他家才值八十两,把家卖了都买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