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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所料,刘鬼子的脸色已经可以说是相当恐怖了。待温雪榆依法炮制把那十个人的蛊都取出来后。局面就彻底冻住了。刘鬼子不说话,但是其他人却已经懂了。等温雪榆收拾好东西,拉着我往外走的时候,他们已经前前后后的把我们堵了个结实。
虽然我已经料想到了这样的局面,但是面对的一群真正的亡命之徒。做再怎么充足的思想准备都没什么用。我说到底也只是一个才成年不久的大学生罢了,通过书籍和影视作品积累的经验在现实世界里是基本不能作数的。一时间,我只觉得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反手抓住温雪榆的手腕,把她往后面拉了拉。这下,我们面对刘鬼子的最后一点优势也消失了,要是温雪榆再像之前那样使性子,我保证对方会先胖揍我们一顿。
我咽了咽口水,看了看前后,感觉有点腿软。正想不要直接大喊,把外面那些彝族男人招进来,就感觉到温雪榆捏了捏我的手。我回头看她,她却是面色如常的冲我俏皮的笑了笑,接着就转身冲着刘鬼子咯咯的笑起来。
刘鬼子冷冷的看着她,道“丫头,在这深山里,可不会有人卖石娘子的面子。”这话说的够绝,潜台词就是说:我要把你和石娘子一起做了,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但温雪榆完全不为所动,依旧只是笑着“我都成年了,可不是还要靠妈妈护着的小鸡仔。再说,难道你以为在这深山里我会卖你面子?”
“哼。”刘鬼子冷笑了一声,冲边上的人招了招手“好久没看过这么刁蛮的丫头了。但老头子还是那句话,出门在外,性子还是收敛点的好。”下一秒,我赫然看见他手里握着一把手枪,正对着我俩。
这下我是真的感觉腿都软了,狠狠地拉了一把温雪榆。我到现在还觉得,或许她稍微示一下弱,刘鬼子还是会放过我们的,毕竟对这两个小孩子这样大动干戈实在是很可笑。但是很久以后我才知道,如果那时候我们示弱,才真是会死无葬身之地。对待他们这样的人,如果让他们觉得你对于他们是弱者,就会让他们更加肆意妄为,更加的乐于践踏你。
那时候我还不懂这个道理,但是温雪榆却是早就懂了。因此,对着刘鬼子的枪口,她依旧完全没有露出惧色,反而动作更加随意了起来。但是就是这样,面对一个不知深浅的蛊婆,刘鬼子更加不敢放松了。他打开了手枪的保险栓,手指搭在扳机上,杀死我们,只在他一念之间。
“首先,我先说两件事。一,你脸那么臭,大概是觉得我废了你十几个人,你面子上过不去;二,你以为我现在一点都奈何不了你,所以你可以随意处置我,在伙计面前立威,同时也向泠姐挑明态度。”温雪榆笑着说道,伸出两根手指晃了晃“但是我也要告诉你两件事。一是,那十个人的腿并不是没法治了,但很巧,如果你不愿意每人花十几万的治疗费,那么还是要来求我才行;二是,你以为为什么千百年来,人们对于苗疆蛊苗都这么讳莫如深吗?”这下,温雪榆的笑意更深了,同时她慢慢的掀开了自己左手的袖子。
“因为蛊术这种东西向来都是以神不知鬼不觉著称的啊。”
这下,我感觉我的头皮都炸开了,因为温雪榆的左臂上赫然缠着一条两指粗细的巨大蜈蚣,正慢慢的摆动着触须,直起身子来,发出“哒哒”的甲壳碰撞的声音。
操!这不就是那天晚上我看见的那只蜈蚣精吗!这家伙竟然是温雪榆养的,而且这女汉子还把它挂手上!这他妈已经不是有勇气了而是重口味啊!!!
这只巨大的蜈蚣一出来,周围的人就已经忍不住开始往后退了,连刘鬼子也禁不住打了下摆子,拿着枪往后退。温雪榆拉着我“嘿”的笑了一下,左手一抖,那条巨大的蜈蚣就一下子飞了出去,巨大的身子瞬间卷在了刘鬼子身上。刘鬼子大喝一声,胡乱的开了两枪,但是出乎意料的是,那条大蜈蚣竟然出奇的灵活,翻动了一下身子就完全躲开了,而且这一动反而一下子拍在了刘鬼子脸上。
同时,温雪榆往我脸上抹了什么,和之前她抹在我眼皮上的那种东西味道很像。接着我就见她从衣服里取出了一截白色的柱状的东西放在唇间吹了一下,但是我却并没有听见任何声音,只有空气通过的“簌簌”的轻响。
我正想说你这玩意儿是不是坏了,就被她猛地一拉,往门外冲去。一转身,我真是觉得对这个女孩所有的幻想都要变成贞子姐姐的脸了——因为我发现满屋子的墙壁和地面上已经爬满了一层黑油油的蜈蚣,大大小小的四处乱爬。
刘鬼子的人已经完全乱了,隐约见,我还听见外面的彝寨也传来了人们叫骂的声音。我们两个借着这会儿一口气冲了出去。
一闻见外面冰凉清新的空气,我真是有种再世为人的感动,宁可把肺冻住般的深呼吸了几口。我们跑下棚屋的楼梯,站在远处回头看了看。却见四处涌来的蜈蚣已经完全的爬进了房子里,外面看起来干干干净净的,但是里面不断传来的惨叫和惊呼,骂声完全揭示了里面究竟有多混乱。
满屋子大大小小的蜈蚣在人身上爬,那感觉,我可是完全不敢想象。
这时,我还紧紧地拉着温雪榆的手。想起来之前她一系列堪称恐怖的表现,我真是拉也不是放开已不是了。就在我还呆呆的看着我们相握的那只手时,身后突然一亮,回头一看,却是那个领头人举着火把走了过来,他还是一副冷硬的样子,微微皱着眉头看着我们。
“看来我们把土著吓着了。”温雪榆冲我撇撇嘴,说道。然后那男人果然语气不善的问了她什么,她笑嘻嘻地回了几句。就转过头来,还十分善解人意的冲我解释道“他问我发生了什么,还说我这样做会触怒火神。不过我告诉他,那里面的人不怀好意,这是地母弥阿哪给他们的惩罚。”
“他还真信你?”我猜那什么弥阿哪应该是彝族的什么神的名字,心里一边感叹温雪榆倒是功课做得够足,不仅彝话说的顺溜,就连人家的什么神的名字也是信手拈来,但是一边还是觉得相当玄乎。毕竟她这话,一听就是在敷衍,那男人还真信?
温雪榆耸耸肩“谁知道。反正泠姐是他们的贵客,我也跟着沾沾光啰,总之他不会对咱们动手啦,山里人很讲信用的。”说着,顺势拉着我就往寨子边缘走。
我还是有些不明所以,但是也没深究。反而是走了一会儿,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已经被人团团围住的屋子。心里不禁泛起嘀咕来,虽然刘鬼子对我们的态度相当恶劣,但是潜意识里我还是没那么讨厌他的,至少我是完全没有要杀他的念头,顶多教训教训他,让他不能再来造次。因此,犹豫了一会儿,我还是问道。
“那刘鬼子他们怎么办?呃……你,放蜈蚣咬他们,会有什么事吗?”我回忆了一下,心说蜈蚣也算五毒之一,特别是她那条大个的,这一蜇指不定会出人命。
但是这次,温雪榆却没有立刻回答我。我等了一会儿,她还是一点反应也没有,我以为她没听见,就又重复了一遍。
温雪榆在前面似乎叹了一口气,好不容易才轻飘飘的答了一句“你不是已经看过结果了吗?”
嗯?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我一愣,仔细的回想了一下,发现我在此之前唯一一次见过那条蜈蚣就是在营地里有人中毒死的那个晚上,除此之外就再没有印象了,那温雪榆到底为什么非说我已经看过了……等等!我突然反应过来。
“那天饭里面的毒是你下的!?”我几乎是惊呼出了这句话,站在原地,说什么也不肯动了,简直是难以置信的盯着面前的温雪榆。
温雪榆闷闷的拉了我几下,发现根本拉不动后,又开始试图把手从我这里挣开,但是我早察觉到了她的意图,早一步死死地攥住了她的手。
但是温雪榆还是不死心般的挣着,慢慢变成了全身都开始用力拉扯起来,但就是不愿意回答我,也不回头看我。虽然她有很多让我惊讶的能力,但是比力气却是无论如何都比不过我这个比她大一岁的男生的。她这种反应让我不觉恼火起来,狠狠抓住她的肩膀,强行定住了她,直视着她的脸。
“你,你知不知道……你杀人了……”我开口恶狠狠的对她说,这时我才发现自己的声音竟然有些抖,表情多半也很难看。
温雪榆这下也不躲了,干脆回过头来,面无表情地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