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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钱雨娟还这么挺她。
“你瞎指些什么，别以为我们小菡好欺负。”钱雨娟早就看不毕墨烟的嚣张。
两方队伍的肢体冲突一触即发。
卫菡现在只想息事宁人，转过身对邹弈勋和钱雨娟、李之洋和支持她的其他人说：“好了，我回去换衣服，没事了，大家散了吧。”
说完，她就要往毕墨烟的左侧走过，毕墨烟往左一移，高大胖的身躯挡住了卫菡的去路。
“我今天不跟你闹是给你脸，你别不要脸，毕墨烟。”卫菡淡淡地说。
“哟，我好怕哟！”毕墨烟刚刚被钱雨娟拧了手指头，还在疼痛不已，将一腔怒意发在卫菡身上，扬起手就要往卫菡脸上甩，卫菡还没等她手扬到头顶，先往她的左肩狠狠给了一拳，毕墨烟一只手立时蔫下来，卫菡就要往她左侧移，毕墨烟唯恐卫菡走掉，下意识抬起左腿一扫，本是想踢在卫菡的腿上，却没想到自己质量太大，一个重心不移向后仰倒，压在她身后的一个跟班身上，两人又向后仰倒，狠狠撞向后面的餐桌，毕墨烟杀猪般地叫起来。
她的那群跟班姐妹立时慌乱地奔去查看，卫菡正要穿过她们，那个叫吴雪的对毕墨烟谄媚讨好的黄队女孩挡在卫菡面前，一张脸因为兴奋愤怒而扭曲，高叫：“你就想这么跑了！没这么容易！”
也不知她什么时候拎着一把大汤勺，夹头夹脑就往卫菡脸上打下。
卫菡没有看到她向后藏了一把大汤勺，还没来得及反应，正想着要硬挨这一下，下意识举起手护在头顶上方，突然眼前一黑，跌入一个温暖的怀中。
“卟”的一声闷响过后，只听到有人惊呼：“教官！”
一时间，整个餐厅鸦雀无声。
吴雪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手中的大号汤勺结结实实打在袁洛辰的背上，吓得说不出话来，退了几步，“咣当”一声，汤勺在地上。
卫菡缓缓抬起头来，对上了一对幽深的眸子。
“你、你还好吗？”
“不好。”他的脸阴翳得像可以拧出水来，言简意骸说完，站直了身躯，目光转向一旁吓得胆颤心惊的吴雪。
“够了吧？”
吴雪还没答话，忽然一个尖利的哭声爆起，众人的目光不由自主落在躺在餐桌下的毕墨烟。
“啊！啊，我的腰断了！我好痛！呜呜呜呜呜，卫菡，你个小贱货，你等着！我要告你！我要告你！”
卫菡果然被叫到经理室。
“听说你把毕墨烟推撞在餐桌角上，导致她的腰后肌肉皮下於血。”周经理拿起一旁的报告书，眼角抬起扫了卫菡一眼，垂下眼敛问。
“你怎么不去听听在场目击者的回答？”
周经理好像没意想到卫菡会这样尖利地答复他，他垂下的眼敛抬起来，定定地看了卫菡几秒。
“挺伶牙利齿的嘛。”
“如果是为了自己的冤屈的话，我相信周经理也会这样的。”
周经理的目光又停在卫菡的脸上，他缓缓放下报告书，嘴噙起一丝的笑意，“你的意思是你并没有推搡毕墨烟？”
“我在否定的同时，我觉得我还应该为我的肩头无故被扣了一碗汤而申明一下。”
“看来你同毕墨烟的关系不太好。”
“的确不好，但我并没有越界做什么，就算关系差到家，但我一直在守着我的边界。”
“你的边界？”周经理又笑了，觉得眼前这个女生的回答还真有点意思，又问：“那意思是毕墨烟越界了？”
“周经理可以去问一下被你们开除掉的那个机械管理员，为什么拖车比赛那天我拖运的沙滩摩托车车轮为什么卡死了。”
周经理怔了怔，随后眉头皱起，用手抚了抚下巴，然后再问：“你想告诉我什么？毕墨烟跟那个意外有关系？”
“那不是个意外，不过她摔倒自己撞上餐桌角倒是个意外。”
周经理再上上下下打量卫菡，仿佛要从她的表情里找出破绽似的，末了，刚想开口，忽然传来敲门声。
“进来。”
门被推开，一个修长的人影走进来，原来是袁洛辰。
“教官。”卫菡礼貌性地唤了一声，却听到椅脚在大理石地块上移动摩擦的声音，她转头看向周经理，周经理身后的椅子向后滑，他已站起来，目光看着袁洛辰，身子躬了一躬，似乎行了一礼。
“袁少……”
袁洛辰轻轻咳了咳。
“袁……教官。”
“嗯，周经理。”
卫菡有些迷茫地看了看周经理，又看了看袁洛辰，觉得这气场似乎有些颠倒了。
周经理愣了一秒，然后急急地说：“坐，请坐。”
然后，卫菡很沾光地也跟着坐在深棕色的真皮沙发上，周经理打了个电话，一位身材惹火的秘书进来，倒了茶放置在茶几上，卫菡也很沾光地得到了一杯。
卫菡觉得有些渴了，伸手将茶杯握在手里，烫热的茶汤以杯体将温度传递到卫菡的手中，卫菡觉得很暖和，下意识地侧目看了一下袁洛辰的俊脸。
不知道昨天他为他挡了那一汤勺有没有受伤，她欠他一个道谢的。
想起昨天突然被他怀里的温暖笼罩，卫菡的心不争地快跳了几下，她深吸了口气，压下心绪的翻腾，将注意力转移在茶汤上。
也许光凭自己的嘴和别人的旁证，无法洗清自己的冤枉，但袁洛辰在身边，卫菡就有种莫名的放心。她相信他会为他力证清白——她并没有推过毕墨烟，因为当时他就一直在玻璃墙之后，目睹整个事情的发生。
虽然她一直觉得毕墨烟认为袁洛辰偏心自己是很无稽的蛇精病想法，但有种直觉告诉她，他会很公正地对待每件事，他会把他所看到的真实地表达出来。这也是她先前对阵周经理底气不足，但现在有十成把握的理由。
果然不出她所料，周经理发问：“昨天毕墨烟被推撞在餐桌角上的事，听说袁教官当时也在场？”
“对。”
“因为餐厅的摄像头坏了，没有记录下当时的情形，袁教官，能不能详细说一下当时的情形。”周经理说完，目光瞥了卫菡一下。
“当时，我在餐厅外作日常巡视，发现有十几个学员聚在一起，似乎在争执什么，我看到的时候，卫菡的肩上已经被汤淋湿了。”
“那时毕墨烟受伤了吗？”
“还没有。后来毕墨烟和卫菡两人争吵，钱雨娟冲出来，把毕墨烟的手拧了一下。”
“钱雨娟拧了一下毕墨烟的手？”周经理似乎有点儿奇怪：“毕墨烟并没有提到这点。”
卫菡松了口气。
看来毕墨烟的目标还是挺明确的，就冲着她来，否则，钱雨娟的实质性动手，会让整件事情更棘手。她自己麻烦不要紧，钱雨娟可是为她出头的，如果被圈进事件中，会让卫菡有内疚感的。
“后来呢？”
“后来，毕墨烟想动手，但被卫菡阻止，卫菡准备离开……”
“那卫菡到底推没有推到毕墨烟撞在餐桌角？”
“我不知道。”
这四个字一出口，周经理和卫菡愕然。
“你不知道？你当时不是在场吗？”
“当时我手机响了，我关闭了铃声，所以错过了是否推人的环节。”
卫菡瞪大了眼睛看着他的侧脸。
她本想着他能够成为她最有力的目击证人，证实她并没有推搡毕墨烟，却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周经理耸耸肩，对卫菡说：“看来你最有力的目击证人也无法证实什么。”
“但我能证明吴雪动手打卫菡，尽管未遂。”
当然，因为那个有半米长的大汤勺是打在你的背上的。卫菡在心里说。
周经理尴尬地笑了笑，“这个……这个没什么用，毕墨烟一口咬定是卫菡推了她，而不是吴雪。”
“对不起，我爱莫能助。”袁洛辰站起来，至此，他连茶杯都没有碰一下。
看着他俊美无俦的侧脸，卫菡不知道是该感激还是该无奈，真有种失语的感觉。本想着他出面的话，就足够证明自己没有推毕墨烟，可是他却说他没看到。想起进入减肥中心的这段时间，他若有若无的关照，这一刻，卫菡却有种恨他的感觉。
为什么偏偏在那要命的时刻手机响了呢？又或，他说她没有推过毕墨烟，不就好了？
不过，他要是那样说假话的话，他就不是袁洛辰了。
“没什么事了吧？”袁洛辰说。
周经理忙站起来，“没什么事了。”
“我还要去看看后勤组的器械准备，那我先走了。”
见袁洛辰起身要走，卫菡也没有留下的必要，忙站起来，跟着袁洛辰一起出了经理室。
经理室外，是长长的走廊，一侧的玻璃幕墙外投进淡淡的阳光，映在两人的身上，卫菡依然觉得温暖。
袁洛辰的腿很长，步子也很大，只是走得慢，卫菡快步追上他，与他并肩而行，一时间，整个走廊上只有两人清晰的脚步声，静默得让卫菡觉得有些异样。
“那个……谢谢你。”
袁洛辰没说话，步子的节奏没有丝毫影响，依旧那样不紧不慢地走着。
卫菡停了下来，却见袁洛辰没有任何表示地向前走，觉得更加无语，可是该说的还是要说，只得又跑上前，干脆将袁洛辰挡住。
袁洛辰终于停下来，冷漠地俯视着卫菡。
“教官，谢谢你。”
“不用谢我，我又没有帮你。”他冷漠地说，但黑亮的眸子总会让卫菡有种潜藏着暖意的错觉。
“我不是指作证人这件事，我的指你为我了挡了吴雪那一汤勺的事。”
“不用谢我，换了任何人，我也会这样做的。”
他绕开了卫菡，继续向前走，卫菡看着他的背影，声音提高了些许，“我知道换了任何人你都会这样做的，但是，不一定你帮助过的人都会跟你说‘谢谢你’。”
他陡然间停下脚步，浓眉挑了挑，姿势定格了两秒之后，转过身来，视线与卫菡的视线交集，然后，仔仔细细地上上下下打量着卫菡。
卫菡被他看得不自在，摸了摸自己的脸，迟疑地问：“怎么？我的脸上……有什么东西？”
“卫菡，你说的话，总让我有些吃惊。”他说完，转过身刚想迈步，似乎想起了什么，又转回身对着卫菡说：“毕墨烟不会善罢甘休的，她的家中来人了，估计一会儿就会通知你去沟通。这本来不是什么大事，但总会碰上想把事情搞大的人，所以，你不必花心思想着要怎样跟我道谢，多想想一会儿的说词吧。”说完，他继续向前走，就快要走到转角处。
“放心吧，就算没有你的证词，我也会过了这道关的。”
“那我就等着看吧。”他淡淡地说完，转身越过拐角。
看着他消失的背影，卫菡轻轻叹了口气，用力闭了闭眼，振起精神。
还有一场硬仗在后面等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