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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邶小号正式上线 85-88合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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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85 准备好迎接我的怒意了吗?尊贵的大王姬殿下!

    加冕仪式之前,小夭去到王母座下恢复了真容,终于找回了自己真正的本体,小夭是喜悦的,也是落寞的,那个九头妖怪从未见过自己这般模样,以后就算再相见,恐怕也无法认出自己了吧?

    想是这样想,但当她发现王宫里收藏了许多珍稀罕见的药材,还是一个人花了很长时间,在屋内搭出个炼炉并一个木案,每日就大手大脚地把奇珍材料炼制成毒,只是心里觉得可惜,这样珍贵的毒药,恐怕再没机会交到他手上了。这样慨叹的时候,小夭明明是希望自己露出摆脱过去的轻松,但不知为何,眼眶却微微泛了红。

    小夭却从未去想,既然见不到相柳,又为什么还为他炼制毒药呢?

    他,不知此刻在做些什么,应是依然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地徜徉海角天际,随心随性吧?每次这样想的时候,小夭都会觉得做一个处处守规矩的大王姬,似乎也没有那么难以忍受,起码这世上还有一个灵魂,可以代替自己,去过潇洒恣意的日子。而那个人是相柳,是曾经带着自己感受鸟儿的快乐、鱼儿的逍遥的相柳,就好像只要一闭上眼睛,自己便也能体会到与他一样的感受。

    小夭的手轻轻护在心口,隔着这样远的距离,心中的蛊安静乖巧,仿佛在诉说着岁月静好。

    很快,到了王姬加冕的那一日,高高的大殿上,俊帝宣布着王姬归来的喜讯,相柳坐在防风氏族的席位里,那是偏殿的一个位置,不起眼,所以他暗暗催动灵力感知心中的蛊,自己体内的雄蛊今日极为忐忑,心中总有漏跳一拍的感觉。

    小夭做了几日的心理建设,可心里还是很乱,每一步,小夭心中都回响着一个声音,“从此世间再无玟小六。”可又止不住回忆清水镇里的人、清水镇的时光、清水镇发生的一幕幕……以及那个白衣素发总带着自己到处游玩的人,在他身边的时候,自己从来不会有时间回忆过去。

    吉时到,宫门外影影绰绰走进一位身着礼服的女子,身后凤仪雍容,头上的云翠步摇随着步伐,微微轻摆,相柳缓缓抬起了眼,想看,又不敢看,却还是看了。

    那是一张带着稚气的女儿面孔,清丽不俗,额间一抹桃夭胎记,让一张脸令人过目不忘,相柳看着那张脸,陌生而熟悉,又去感觉蛊虫,终于是确定了,是她,野兽的直觉不会有错。

    大王姬一步一步向高台走去,相柳转而冷眼一一扫过几张熟悉的面孔,玱玹一脸宠溺目送大王姬的背影,原来他早就知道了,又见代表涂山氏族站在正殿观礼的涂山璟,面色从容波澜不惊,那只狐狸原来也知道吗?

    正殿观礼的席位里,还有赤水氏等几个氏族里显贵的公子,相柳冷冷看着那些男人面露欣羡之色,以目光追寻着那位步梯而上的大王姬,从这一刻开始,她便是高辛俊帝最宠的女儿,大荒之内,恐怕能匹配的男子,非得显赫尊贵了,原来人人都知道了你是王姬。

    玟小六,原来只有我,被你蒙在鼓里!

    自欺欺人的无数个日日夜夜,五神山下海底分分秒秒的忐忑等待,仿佛都成了一个个恶毒的笑话。

    原来如此啊,玟小六,好一个无力自保无人可依无处可去,原来自己这个九头妖怪,也不过是高高在上的神族王姬殿下无聊时一个消遣。

    相柳提醒自己,不要失态,此刻站在这里的是放风邶,与玟小六没有半点关系的放风邶,这样喜庆的王姬加冕之日,要笑,要笑才对。美酒入喉却如北境寒风,搜刮得相柳喉头生疼,那酒意并未上头,却惹了满眼的水气虚盈。

    相柳一杯杯豪饮,将防风氏浪荡子的身份扮演得极好,却没有留意到大殿上的高辛玖瑶,终于在看到席间自己这张脸后,瞠大双眼,定在原地。

    那一日席间,相柳喝了很多酒,一杯一杯,兑着玟小六给自己配的毒,哦,不对,现在要称呼她一声高辛大王姬殿下了,相柳将曾经万般珍惜只舍得含服的毒,一颗一颗咬得粉碎,随着酒液吞入体内,似乎要将对她所有的例外与特别,淹灭在身体最深处。

    相柳希望自己就这样醉了,那么,眼眶的微红只会是因为酒意,而血液的翻涌也不会因为妒意的灼烧。相柳觉得自己在恨那个叫高辛玖瑶的女子,但相柳更恨此刻的自己,九个脑袋还在止不住地想尽办法为她的欺瞒找借口。只要有一个借口,就好,自己就不会如此心痛与难堪了。

    086 活着相爱,还是,死着分别。

    酒宴太过欢闹,相柳终于有点坐不下去,寻个理由,改换了一身白衣素服,戴上面具,准备返回营中,却在五神山脚下看到了一抹小小的身影。

    加冕仪式的宴会里,失意人,也不是相柳一个,还有阿念。从独生子女独家宠爱,突然沦为一个似乎替身般的存在,阿念没等宴会开始,便跑去五神山下的海边,一个人默默哀伤。

    相柳对她有印象,清水镇时,她恶女似的将回春堂上下搅得不得安生,自己还帮玟小六绑过她一回,记忆中,她是非常憎恶玟小六的,而今天开始,她应该也会像自己一样,憎恶那个分走她所有疼爱与眷顾的高辛玖瑶了吧?

    这位小王姬叫高辛忆,名是忆,字是念,又忆又念的人,是俊帝数百年寻而不得的高辛玖瑶吗?所以才给小女儿取了这么个名字?倒也是个可怜人。相柳走向阿念,语带讥笑,“很痛苦吗?你最爱的父王和哥哥,都抛弃了你。”

    相柳九颗脑袋,最擅长谋划蛊惑,他故意紧挨着阿念,贴身而坐,感觉身边的女子也并不排斥自己的靠近,于是更凑近她耳朵,柔声地说,“你就不想报复她吗?”

    谁知阿念却坦白地说,自己并不想取小夭这个姐姐的性命,只盼着一切能像过去一样就好。相柳的心里倒像是松了一口气,又再跟她确认,“我们神农义军并不想与俊帝为敌,也不会取了高辛王姬的性命,但我们总能小小教训她一下。”阿念也真的来了兴趣,相柳附耳教她,小夭自幼学过游水,将她从五神山的孤崖推到海里,被海面击打会很疼,却又不会伤及性命,亦不会留有伤痕,阿念一想这倒真是个好办法,果然照做,使了小手段引小夭去了孤崖边上,就一掌给人推了下去。

    相柳也说不清,自己是真的存心报复玟小六,还是替她试探身边一个可能会对她不利的人?当然是前者!必须是前者!所以当小夭在自己视野里坠下高崖时,相柳并没有立刻跟上去。

    静静地看着小夭穿着女子衣服,在暗蓝色的海水里缓缓下落,富丽纷繁的衣摆随波荡漾,好像一朵仅盛开在夜晚的昙,仅为自己盛开!

    他冷眼看着,小夭在海中调整了方向,向着海面游去,这时,他动了,在小夭下方捉住她脚踝,然后,将她带入更深一层的海底,好像手中握着这世间唯一一朵昙花,属于自己的那一朵,无论如何相柳得承认,身体的接触,让他感受到这许多日子里最具体的慰藉。

    那是小夭恢复真容后第一次见到相柳,她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形,心里一阵慌乱,理不清个头绪,莫非阿念买通了相柳,相柳要杀高辛大王姬吗?不对!不对!相柳从来都戴着那个面具示人,只有跟玟小六见面时才会露出真容,但此刻,小夭低头看着下方,相柳是以真容出现在自己面前,他是笃定会杀死自己这个高辛大王姬?还是……他认出了自己是玟小六?

    她的身体还在下坠,很快,与相柳面对面,相柳握着她双手,不容她挣扎,而海水夺走了她胸腔里最后一点氧气,缺氧的窒息感泊面而来,小夭感觉心肺都要炸裂了,而相柳还是目光冷冷地看着她,然后,举起一根手指,轻轻指指自己的嘴唇,“你想要?就自己来。”小夭看着他紧抿的薄唇,那里,有可供呼吸的氧气,那里,曾经自己无数次地贴靠吮吸过……他果然认出了自己!小夭惊觉这一点后,反而怯懦了,痛苦地向他摇了摇头。

    过往种种,玟小六以男子之身一一尝过,小夭总觉得当时都是男子,即使再大胆暧昧的举动,都还有个托词。可此刻,她是高辛大王姬,是女子,女子主动献吻,那分明是爱意的宣告了。不!绝不!

    在五神山的每一天,小夭都会想到一个心事,她跟玱玹敢说,但对着相柳,却提都不敢提起,是关于囚禁自己的九尾狐妖给自己洗脑的事,那狐妖总说母亲是荡女,与蚩尤私通,说小夭是蚩尤的野种。也就是因为听了太多遍,小夭才一直不敢回五神山,也就是因为这件心事,小夭将自己对相柳的所有感觉都讳莫如深。

    他先是神农军师,之后才是玟小六的相柳,而他会是高辛大王姬的谁呢?隔着灭国之仇,二人再相见,似乎一切都不同了。

    小夭只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不想走母亲的那条路。小夭对自己反复说过一万次,“我要活着相爱,不要死着分离。”如果没有结局,那便不要开始!

    小夭狠狠摇头拒绝他的靠近,像在拒绝心底最隐秘的一个秘密,被他窥探。

    087 鞋里掏出来的毒药,相柳也甘之如饴。

    相柳看着眼前的小夭,她其实挺好看的,难怪那日加冕仪式上,大殿里适龄的公子们看她成痴,这样的身份容貌,在大荒怕也屈指可数了。相柳用目光细细打量眼前的脸,她今日似乎还特别地细心梳妆过,不知是为了见到谁?这高宫大殿之中,往来的都是大荒高门氏族最有潜力的子弟,她,恢复了女子身份,是否也会像世间所有女子一样,对某个家世显赫又温存相伴的人动了情?会是富可敌国的涂山璟吗?还是那个血脉与共的表哥?

    相柳固执地等待,她可以像从前无数次那样,以唇贴合,亲密渡气。但相柳只等到了小夭在自己面前痛苦地摇头,拒绝再以亲吻的方式渡气,在相柳看来,更像是否决了所有的曾经。

    你想死吗?相柳在心中问着她,而小夭紧闭双目,逐渐失去了意识。

    哀恸骤起,相柳觉得这一刻,自己输得精光。只敢在她毫无意识时,相柳才敢倾身吻向那张禁闭的唇,一边嘲笑自己,一边缓缓带着几近昏厥的小夭向海面浮去。

    将小夭拖上了一个无名小岛的岸边,往地上一丢,全无曾经的爱护。小夭伏在沙滩上拼命地呛咳出大口海水,终于可以呼吸,而相柳只是在一旁冷冷地站着,不知到底想对她怎样。

    相柳不说话,小夭只能问他,“你怎么知道我是玟小六的?”被他恶意地灌了一肚子海水,小夭有些赌气地又说,“我本想着以后再见了你,就装作不认识你。”

    相柳俯瞰着她狼狈的模样,语气平静无波地说,“我体内还有你的蛊,你想赖掉你发的誓吗?”

    小夭不作声,原来那个自己操纵不利索的蛊,他已经很好地掌控了吗,难怪他能认出自己。

    相柳突然蹲到她身前,如兽类狩猎般的姿势,单手钳住她小小的下巴,妖异地注视,“你真会骗人,高辛王姬,难怪你死也要救玱玹。”相柳被她拒绝以唇渡气在先,此刻又想到她过去也为了别的男人坏自己的好事,新仇旧恨,不如一起算了。语气平和地对小夭说,“你还说了哪些假话,不如今日一起坦白了。放心,我不会杀你。”说着,状似亲昵地将一只手抚上她后脑,尖锐的妖甲伺机而动,只等小夭承认对自己的欺骗,然后将这个骗子的脑袋捏碎!

    如果过去都是一场骗局,相柳想,不如就狠心一点,将一切在此刻了结吧。神农军万千将士的命还靠自己维系,一个清水镇上牵动自己心绪的小医师,可以活着,但一个能牵动自己心绪的高辛大王姬,必须死!

    相柳杀意已满,却见小夭抬起头,认真非常地对自己说,“我这人只说废话,不说假话,我之前跟你说的都是真的,我是真把自己当成了玟小六。”说完,目光倔强地与自己对视,相柳的心,突然觉得有些疲惫,是啊,她是个那么怕寂寞的人,而说谎的人,只会更寂寞,这个道理相柳比谁都更懂,几个不稳的呼吸后,他悄悄收回了指尖尖锐可致命的妖甲,放开了小夭。

    然后……相柳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是迅速遁走,还是留下来继续生气,顺便可以多跟她待一会呢?多少日了,都没机会见她,后来自己又借故去轵邑城办事,却再也没有她的行踪。相柳还在闹别扭,而小夭的手已经像从前那样,打破二人间的安全距离,偷偷摸上了他衣袍的下摆,看他并没有抗拒,才轻轻揪住,慢慢摇晃,“相柳,你生气了?”

    相柳不看她。不搭理她,已经是相柳能想出的对她最狠心的惩罚,眼睛不看,耳朵却竖起来听,小夭似乎在脚上的靴子里翻找着什么,有瓷瓶互相碰撞摩擦的声音,在夜晚的海边分外清晰。

    又听小六语带讨好地说,“我最近翻遍了毒经,用了最贵最罕见的材料,特意为你配制了新毒药,你要不要尝一尝?”

    什么?藏在靴子里的东西给我吃?相柳其实很有些洁癖,脑袋对小夭存放东西的地方腹诽不已,奈何右手却已经接过了她硬塞进来的瓷瓶子。

    相柳忍不住垂目,看了眼瓶子,余光扫过伏在自己脚边的小夭,只见她如从前那般,满眼期待地正仰望着自己,那么小小一团,带着深海的水渍,比曾经的玟小六更多了几分娇柔。

    “特意为我配制的?”相柳像是想用实际行动证明,自己对她用心配制的毒毫不珍惜一样,一口就闷掉整瓶毒药,又将空瓶子丢回在她怀里。却忘了江湖有句老话——感情深,一口闷。

    小夭突然觉得特意为相柳配制毒药的行径,过分暧昧,赶忙找补着,“我的目的就是毒倒你!”

    这次的毒药不知道是什么成分,入口却极为甘美,相柳嚼了几口,一咽而下,“又要让你失望了。”

    毒药入腹,相柳觉得某种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心情好了许多,看看脚下的小夭,再看看站着的自己,这是海拔上占了上风,想想刚才那番你来我往的互怼,又感觉自己口头上占了上风,相柳终于露出今晚的第一个笑容。

    088 你的恐惧我理解,你的选择我接受。

    也许是她一如从前的相处态度,也许是她鞋子里掏出的毒太好吃,也许是“专门”、“为你”这几个用词太好听,也许是今夜月色如画,相柳难得发了善心,以灵力为脚下抖抖嗖嗖的她烘干了一身潮湿衣服。

    连相柳有时都觉得自己是否太好哄了,明明带着怒气与杀意而来,但此刻她只是咳了咳水,抖了抖冷战,自己就又弃械投降,算了算了,下一次吧,下一次一定狠狠惩罚他,相柳这样在心里为自己的行为解释。压根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做好了下一次再受她气的准备。

    眼前是大海,脚下是不知名的小岛,而身边,是彼此。相柳觉得这样的夜晚,暂时放下神农与高辛的国仇家恨,这样并肩坐在一起,好像回到了清水镇的日子。相柳看了一眼小夭,又看一眼,再看一眼,只觉得高辛大王姬也不是什么坏事,她着了女装,梳高了发髻,这样也挺好的。

    小夭想的却是另外一件事,阿念这次明显是被相柳挑唆了,才会推自己入海,一想到相柳背着自己,去找了阿念,小夭心里就觉得不太得劲儿,于是对相柳提出了要求,“你别再找阿念了,她经不起你这种人的撩拨。”

    “我哪种人?”相柳觉得好笑,身份成了高辛大王姬,她还把自己重新分类了?不再是过去紧紧巴着自己胳膊不放的时候了。也不知道谁才是那个总爱撩拨的人!

    小夭的语气里分明是带着些怨怪,“你是哪种人,你自己最清楚。”却不知这种话,听在任何第三个人的耳朵里,都更像是情侣之间的打情骂俏。

    相柳替她不值,“人家未必拿你当好姐姐,你还真主动,当心她这次能找我合作,下次还会找机会害你。”心里明明该气她的,但相柳一开口,话却都是在为她的今后提点。

    小夭认真地说,“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总要有人走出第一步。”说得好像是自己和阿念的姐妹之情,又好像意有所指。

    相柳似乎想到了什么,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的小夭。“我答应你不逗你那个妹妹,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继续为我制毒。”说完,施恩似的眼神,看得小夭哭笑不得,这居然也算个条件吗。小夭根本是习惯成自然地一直在为他配毒,于是爽快地点头。

    “在海底,你为什么宁死也不让我渡气?”相柳问着自己最为介意的问题。

    “脑袋晕沉沉的谁还记得……”小夭根本不想在这样暧昧的气氛里,再提这样暧昧的话题。

    “需要我帮你回忆一下吗?”相柳说着,将人捞着脑袋拎到面前,距离近得足够交换彼此的呼吸,小夭觉得他平缓有力的气息吐出来,带着海水咸涩的味道,烧得自己面颊发烫。那是相柳独有的味道。

    “因为……我害怕,我害怕你。”是啊,怕自己爱上这个太轻易就让自己心动的人,怕自己爱上这个如此强大却总是尊重自己的人。人人对自己的好,似乎都有理由,只有这个魔头,好像只是因为喜欢相伴,就与自己作伴了。小夭不怕那些带着目的的好,既然有目的,就总有交换的筹码,但如果毫无目的,小夭不知道要怎样停下这份迷恋。

    相柳认真地看向她的眼底,搜寻着她此刻真实的想法,然后,终于只好接受她说的应该是真话。

    相柳慢慢松开了对她的禁锢,她怕自己,所以,曾经所有的相伴,都是因为自己这个魔头在主动,而她,只是不得不。相柳觉得一生都未曾如此挫败,僵了片刻,苦笑地勾起嘴角。

    “亲我一下,会比死更可怕?”那是相柳难得会说出口的话,几乎近似于一种心有不甘的坦白。可这样的月色之下,这样并肩而坐的孤岛之上,小夭只想逃避这份无法掌控的情意。

    “我还是个爱做梦的女孩子,”小夭突然开始说着一些让他听不懂的话,但他静静地听,因为也不知道还有多少机会,能这样子坐在一起,听她说话,“虽然我知道机会很小,但我也怕一不小心,你会进入到我的梦里。你绝不适合进入到女子的梦里。”

    她说了这些莫名其妙的话,但相柳居然听懂了。

    她怕自己入梦,所以自己居然已经入了她的梦。听出小夭说出了自己的心动,相柳却陷入新的惶恐。

    是啊,横亘着两国宿仇,而自己作为神农军的一员,定有一日以命尽忠,而她,还只是一个爱做梦的女孩子,她还有数千年的人生要过,她应该有一段良缘,有一个温暖的家庭,有安安稳稳的日子,而这一切,自己眼下没有办法给她任何承诺。

    虽然心痛,但他理解了这一切,连同小夭未说出口的所有,他都理解,并接受。

    很多时候,如果放不下一个人,我们只能放下自己的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