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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 流水的醋王,铁打的夭邶。
小夭还没走进前厅,就觉得今日府中有点不对劲,往日这个时候玱玹应该在正厅后的书房议事,但今日,玱玹几个近身侍卫都站在前厅的回廊里,小夭抱着手中的袋子进了前厅,就看到玱玹正端坐在厅间的茶几旁,似乎是专门在等她,厅里特意燃了凝神的熏香,香炉里香灰已积了厚厚一层,显然已等她许久了。
“跟那个防风氏的庶子去哪里了,居然逛到这时候才回来?”玱玹垂着眼睛不看她,不咸不淡地问。
“人家有名字的,叫防风邶。”有婢女上前想替她接过手里的袋子,小夭没给她,反而拿去玱玹眼前,给他献宝,“玱玹你看看,我带回来这都是水族一个不知名的医师做的东西,你说,之前我怎么就没有这种思路呢,原来医术的逻辑不仅能医人和毒人,还能拓展很多身体的功能。”
小夭兴冲冲地展示袋子里的各种宝贝药品,但玱玹依然是眼皮都不抬,闷着声说,“跟着他就玩得这么开心?”
“哎呀,不是因为他,我开心是今日箭术找到了点感觉,还打开了炼制丹药的思路。”对对对,小夭心中想,一定是这样,自己今日的开心才不是因为那浪荡子。
“明日还与他有约?”玱玹说完,这才抬眼看了看小夭。
“明日……应该是要接着练习的吧。”小夭挠挠头,坏了,方才防风邶没说明日的安排,自己也忘了问。
“要我说,咱们这府里宽绰的场院如此多,干脆我在府中给你布置一个练箭的靶场,省得你天天不着家。”玱玹实在不喜欢她整天与别的男子走在一起,而自己整天居然都见不到她的人!
小夭寻思着,练箭的交换条件就是要陪他一起打发时间,可这事对着玱玹,自己居然有些讲不出口,正好这时肚子咕咕在叫,今日真是有点饿极了,玱玹看她一脸委屈的看着自己,心疼她胃口空空,只得叫了小厨房端出给她留的菜色,小夭匆匆洗手,准备开动!
玱玹就在一旁看着她吃。“哎玱玹,你那批物资有着落了没?”小夭边吃边关心下他,“涂山璟来过,事情商议得差不多,估计就这几日会有第一批到位。”
涂山璟?他不是叶十七之后,小夭一想到那张脸,就觉得这人不太真切,总有种把一片真心投入云雾的感觉。借着大口咀嚼小糕饼,小夭沉默了片刻,玱玹却又说,“你就不问问人家有没有提到你?”
“我管他呢,没什么好问的。”
“涂山璟倒是七拐八绕兜着圈子地打听你来着。”玱玹说着,给小夭倒了杯雅瓶里的清饮。
“打听我什么呀?”小夭一饮而尽,心说若是我身上带着婚约,可不会到处地打听别的异性。
“问你去哪儿了呗。我看他啊,今天来府里三分是找我议事,倒有七分是冲着你来的。”玱玹说着无奈摇摇头。
“那你怎么说?”
“我能怎么说,据实已告呗,说你被那个叫防风邶的拐了,出去逛吃逛吃去了,不玩到尽兴不回家。他听说你跟了别人出去,那个脸色可不清白。小夭你都不知道,我与他议事完毕,他也不急着走,这一下午,把能聊的都聊了一遍,一直到无甚可说,他又陪我闲坐了许久才告辞。哦,对,你回来时,他刚走不久。”玱玹借着说涂山璟,又旧事重提,说到防风邶三个字时,嘴里泛起浓烈醋意,小夭听了只觉得这可真是“醋王吐槽醋王一个比一个酸”,好好笑。心里想着,哼,自己与涂山璟果然没缘分,难得他来一趟,总是见不到。
吃过饭,又去库房里选了些药材,今日从水族的铺子里得了许多灵感,琢磨着下一回给相柳弄点他没嗑过的新式毒药,不知他会不会惊讶得面具都掉下来。
看看月上树梢,小夭提醒自己得早点洗漱睡觉,明天还得早起呢。
—————【夭柳小番外 之 《剧毒礼物》】—————
小夭拿了礼物送相柳,相柳接了过来,那是两个圆环,左右各又固定了一根竹枝。
“这是什么毒?就这么吃么?”相柳觉得今天她给自己带的这个毒药看起来有些扎嘴,但还是乖乖开口要去咬。
小夭赶紧阻拦住,“不是这样!”说着,将那东西戴在他脸上,“这叫眼镜,你不是喜欢毒吗,你戴了眼镜就是眼镜蛇,那可是剧毒,怎么样,喜欢吧~”
相柳,卒。
110 相柳捧在掌心的,是毛球不懂的甜蜜。
相柳与小夭分开,没回轩辕城里的宅邸,而是经由水道出了城。忍了才一日有余,借着今夜回营办事,他想路过清水镇取那个九宫格的食盒,那日看她寄出去之后,自己第一次心里开始期待一样东西,时不常地,就会猜测,也不知食盒里毒药尝起来是个什么滋味。
当一个人迫切地想要拥有一样东西,通常,都是因为他已渴望了太久;而当一个人已经不愿掩饰这种迫切,通常,是因为他正在被温柔地对待。
漏夜奔波,刚接近营地后方的山林,就看到白雕迅疾地朝自己飞来。毛球好些日子未见主人,一个劲要去蹭蹭贴贴,但主人今日好奇怪,明明是让它赶时间的,说天明前还得赶去义父处商议重要军情,却非要它又绕路去了清水镇,那个回春堂的讨厌鬼不是早就离开了吗?毛球不太懂,还去那里干嘛?
也不过片刻来去的工夫,相柳手中提了个小巧的玉匣食盒,又坐回雕背上,毛球边飞边余光去瞥,这盒子看起来好精致,里边的东西一定很美味吧,主人之前从其他地方回来,也会偶尔带些不同地方的吃食,同自己分享,一想到这里,毛球越飞越来劲,只盼赶紧到了目的地,主人定会分那里边好吃的小糕点给自己!毕竟,主人最爱毛球啦!
相柳与义父同步了许多近日轩辕城的见闻,几大氏族的关系动向,尤其那位新归位的轩辕王孙,拉拢人的手段可见一斑,连着数日密会过的人,要么是手握辎重的,要么是财富泼天的,要么也是在族中年轻一辈最具势力的,相柳更说,自己看进眼里的,想必朝云殿里那位也早已知悉,他如今对这位王孙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何尝不是一种纵容,他,是否选定了下一任国君的人选?
议事结束时,已快到晌午,放饭的时间,共工邀相柳一同吃了饭再回去,但相柳借着多日未归营地,还是要回去安排部署,说着,将一直不离身侧的食盒朝着共工晃了晃,“回去路上我可以拿这个垫垫。”就轻快地跃上了雕背。
以共工的阅历,一眼便看出那食盒不是该出现在相柳身边的,这孩子,对财富地位并不存太多志趣,日常的用度也都以“合用”为标准,那食盒匠工细致、隐透华美,用料都是极为珍罕的,偏偏成品又初看不觉得太过贵重,这样的审美与用心,显见是出自相当顶级的工匠手笔,是谁用这么精致的食盒给相柳准备了吃食?恐怕大概率是个女子,这孩子,长大了。共工想到这里,倒很是欣慰,那个强大而独立的孩子,自己一直很担心,担心他会逐渐被漫长的时间透支对生命的热爱,而热烈的生命,那也是自己毕生在努力尊重和呵护的东西。
相柳在雕背上,手中轻轻抚摸着食盒精巧的边棱,想着不知道这个时候,小夭在做什么,自己昨晚没有约她,那么今天这个时候,她应该是和别人去打发时间了吧,身份显赫的大王姬,身边怎会缺人陪伴呢?也不知她会不会抽时间练箭,这种技巧型的道法,很需要大量时间去通悟。
相柳轻轻掀起食盒一角,香香软软的味道就溢出在高空稀薄的空气里,毛球偏头咕咕地撒娇,想讨要一口,但相柳只是顺了顺它背脊的羽毛安抚了几下,“这个你可不能吃,有毒的。”
那么香的味道,怎么会有毒嘛!主人为了不分享小糕饼,居然还骗鸟!毛球气鼓鼓地啾啾叫了两声。
“是啊,剧毒之物,却做得如此味美。”说完,捏起一小朵做成了凤凰花的毒,掂在掌心里,一瓣一蕊,如生花在手,刚从凤凰树下摘落一般,确实是下了很多心思,她当时一定也看见了这样如火热烈的凤凰花吧,若是在清水镇的时候,这些琐碎的小事她能在自己耳边说个没完,想到这里,更觉得掌心似乎在捧着一朵真心。终究有点不舍得吃,相柳又将毒放回匣中,打算晚上有空再细看一下,她这阵子过着怎样的日子,看了些什么,想对自己说些什么。
一、二、三……八、九,突然意识到,毒有九款,她连这个时候也不忘揶揄自己一句“九头妖怪”吗?熟悉的感觉乍起,相柳不自觉轻声喃喃了一句,“玟小六还是那个玟小六,一点也没变。”
毛球听自己的亲亲主人突然提起那个讨厌鬼,又想到主人不分享好吃的糕饼给自己,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主人,所以爱会消失,对吗?
111 如果这只是一场短暂游戏,认真的人会先输吗?
小夭这日很早就起了床,用过早膳,觉得今日的玉兰糕格外清新,入口如露珠初绽的清冽,玱玹说那是宫里一早特别送过来的,她外爷就猜她喜欢吃,小夭边吃边又点头赞叹,“做君王可真好,厨子都比咱们府里的能耐些。”还喊了婢女打包两份带着。
“你这是要打包夹带给防风邶那小子?”玱玹冷眼瞥着那婢女打包,语气就有些不悦,小夭赶忙又捏了一块,一把塞进玱玹嘴里,堵住他的嘴。“你吃吃看,真的好吃,我一会练箭万一饿了正好再吃两块。”
早膳也用过了,小夭在屋里就有点坐不住,但左等右等,门房也没来传防风邶的名字,顾不上玱玹看好戏的眼神,索性自己跑去了门口,那里没人,也没天马,门房捧了几封信笺迎上来,说今早倒是有几位其他氏族的贵女遣了家仆奉上拜帖,约她去一同赏花品茗,什么情况?今日难道他不来了?
小夭有点小小的失落,所以,防风邶是在告诉自己,教箭和学习,只是一种普通而短暂的关系?好啊~既然他这么想,自己也没什么放不下的!
小夭不知道自己嘴巴撅得老高,握了几张信笺的样子有多“放不下”。
“得啦,走,不就是练箭么,我这也有不错的箭手,今日让他们陪你习箭,定能让那小子下回对你刮目相看。”自己的妹妹自己哄,玱玹传来身边箭术高明的几个侍卫官,在府苑东南角临时拉开一个小规模的靶场。
那几个侍卫官对大王姬极为恭敬,与其说是箭术教学,不如说是哄着王姬看她练箭,射得好了,除了欢呼也不给她分析好在哪里,射不中了,气氛就有些压抑,更无人敢点评指正。
“各位辛苦了,今日就到这里。”小夭勉力维持着一位大王姬应有的尊仪,满肚子不高兴强装着没有上脸,一时间场上侍卫们如临大赦,一个比一个溜得快,小夭愤懑地想,“辛苦你们了?本王姬才是演到心累的那一个吧。”众人散了,小夭才重新又拿起箭,闭目回忆过防风邶教自己时的感觉,再出箭,果然打中了靶子,小夭就这么自己练习到日上正午才罢休。
回房间的路上,小夭摸到身上还揣了打包的玉兰糕,打开包装纸,那玉兰糕方才经历了些磕碰,已经碎成了渣,小夭粗鲁地在手中将包装连着糕饼又团在一起,往婢女怀里一丢,“不能吃了,拿去丢掉。”
防风邶连着五六日没有出现,开始的一两天,小夭唯恐他突然冒出来找自己,于是哪儿都不敢去,到了第三天,突然觉得这般“等不到的等待”令自己十分气恼,哼!就让他来的时候找不到自己才好!这样想着,小夭应了几封拜帖的邀约,出府也认识了些新朋友。但是到了第五天,小夭懒得出门了,混在一堆娇滴滴的高门女眷中,坐要端庄行要稳当,一日下来如受刑罚般,连在朝云殿里,外爷身边,都任凭自己懒散呢!小夭不想再神经紧绷得难受,于是又窝在府里不出门。
防风邶不在的第七天清早,轩辕山上下来了一队人马,说黄帝今日有闲,设了个小小家宴,小夭自然是喊上玱玹,大摇大摆上了朝云峰,明着是个家宴,但黄帝只吃了几筷,就与玱玹入了屏风后边手谈一局,小夭知道,应该是一些紧要的事,黄帝要同玱玹面授机宜,走着走着,又来到如火盛放的凤凰树下。
“大王姬在这里吗?”有一婢女一路打听着往这边寻人,小夭好奇地看过去,那婢女也看到了小夭,端正行礼,“殿下,轩辕山脚下有个防风氏的男子,说约了王姬练箭……”
小夭不觉惊诧了,是防风邶?他居然寻自己一路寻到了轩辕山下?“哦对,我约了他,一会外爷与玱玹出来了,你替我说一声,就说我一个人先回了。”
小夭今日去见黄帝,换上了一身软襦裙装,一路从朝云峰下山,防风邶微仰着头站在山脚下,清晨的阳光为他的身形镀上了一层金边,防风邶目光灼灼看着她,“殿下今日又更美了些。”
“那是~几日不受你的气,气息调顺,自然人也更美些。”小夭说着,拿了一朵方才拾在手中的凤凰花丢他,防风邶任她丢自己,不躲不闪的,看在一种朝云殿内侍从的眼里,倒像是小情侣间极为亲密的嬉戏。于是当日,连轩辕山上的宫中也传开了,高辛大王姬与防风家的二公子交好,再无人敢“庶子”、“庶子”地称呼他了。
连玱玹也半是打趣、半是探口风地跟小夭说,“好不容易把你找回来,还想多留你在身边几年,你可别被防风家那位勾引跑了。”
小夭笑吐吐舌头,“只要他还有可能射你,我是不会跟他跑的。”
玱玹听在耳中,分外别扭,怎么?若他肯对自己放下武器,你莫非要选择他不成?但玱玹不敢问,也许是因为他知道那个答案,自己一定不会喜欢。
这番话显得双倍可恶!
112 小夭错过的一切,防风邶都想替她补齐。
走过最后一段山路,防风邶始终半步之遥走在小夭前边,替她抹平两边丛生的枯枝和杂草,避免她不小心被划伤,小夭看着他近乎是无意识地动作,不知道自己该开心还是不开心。他一定对许多姑娘如此贴心吧?而那个人大概永远不会对自己如此吧?小夭摇摇头,让自己不再去胡思乱想地比较。
箭术也好,情爱也罢,只要心中生了得失计较,就不再纯粹。而小夭只想要纯粹的爱,即使相柳做不到,但小夭想,自己起码守护住这份坚持。
防风邶扶她上了天马,却不是去往惇物山,“今日去哪儿?”小夭兴致勃勃。
“带你去个世间女子都流连忘返的地方。”
“不练箭了?”小夭有些纳闷,但也不多,这人似乎永远都不会按牌理出牌。
“你练箭已有七日,今日是验收日,自然要看看这几日里你有没有巩固技巧、勤加练习。”防风邶说得大言不惭,“不过,你这一身要先脱掉,才好验收。”说得活脱一副情场老手调笑姑娘的荤磕儿。
脱你个头,看我先把你的皮脱掉!小夭咬牙切齿地回头瞪他,却反而让身后那位笑得更开怀,几日不见,但一见面还是这样亲近。
其实防风邶是感觉到她情绪中微微的低落,带着这样的心情是很难投入到射击中的,不如带她先去别处散散心。
“你去过我府里了?他们告诉你我在外爷那儿的?”小夭算了算时间,若他从家里出来,到了自己府里再折腾去轩辕山,那他今日应该很早就起来找自己了,心里隐有些不知名的得意。
“没去你府里。”
“那你怎么知道我人在哪儿的?”这下小夭是真的想不明白了。
“你猜。”防风邶将一颗脑袋微微搁在她肩膀,吐出二字,小夭忙慌着把自己的头一歪,跟他保持距离,免得他发觉自己一颗心噗噗乱跳,这才看到防风邶正一脸莫测高深地看着自己。但小夭要如何猜到,身体内的蛊虫就是最准确的牵系,循着蛊虫的方向,他永远能找到她。
防风邶没有主动提起自己去了哪里,为什么连着几日不见人,小夭也没有问,仿佛她先问出口,便输了这场随性的游戏。防风邶怕她问,如果她问了,自己不会对她撒谎,只能又打哈哈,但她最终是没有问起,于是防风邶又有些失落,怎么,难道你一点也不关心我不好奇我么?
两个明明一肚子问号的人,却又因为太过在乎,反而都装成云淡风轻的样子。
天马将他们放在城中一条小小的街市里,街上有低矮的民居,混着一些小小的店铺,并不起眼。“跟我来。”下了马,防风邶自然而然将她手牵在掌中,奇怪八绕,到了一家鳞翅妖精开的服饰店,店里扑棱扑棱几位蝶妖,正叽叽呱呱地嗑着瓜子唠嗑,见了防风邶,纷纷巴了过来,柔弱无骨地围着他打转,几乎是对他上下其手地摩挲他身上的布料,有几只小手更是大喇喇朝他腿上摸了去。而防风邶一派悠然,似乎这齐人之福正是他所欲也,小夭看在眼中,脸色就有点发青了。
这时才有一只蝶妖,突然冲到小夭的身边,一手抓起她袖口内侧,仔细研究,“你们快来摸摸,这怕不就是月锦?”听到月锦二字,原本扒在防风邶身上的几只蝶妖轻盈地聚在她旁边,这下,换她“享受”这齐人之福了。
小夭这才觉得自己恐怕无福消受,蝶妖声音尖细,凑近讨论时那声音让自己都有些耳鸣,她们动作又飞快,围着自己挪动和摸索时,自己只觉得眼花缭乱。
“这这这真的是仅在月下织造的月锦!”几只蝶妖兴奋不已,对待小夭就也多了几分笑意。小夭苦着脸,指了指回声阵阵的耳朵,但防风邶只是一脸“爱莫能助”地朝她摊开了双手。
“这可是轩辕山的大王姬殿下,你们需得好好伺候。”防风邶点明了她身份,一个人去旁边翻起了服饰的图样册子。
蝶妖们兴奋坏了,直接簇拥着将人带去二楼,那里挂满了不同款式、不同颜色、不同场合的服装,蝶妖们满眼渴望地看着小夭,那架势,恨不得当场扒光了小夭好仔细研究这王宫里的布料,有哪些稀奇之处。
小夭开始还没感觉到乐趣,但后来,发现那些蝶妖说的布料、图样、颜色,都应该记下来,日后与轩辕那些女眷们聊天时都能用上,于是开始有心地记,今年最流行的颜色是月色系,今年最流行的图案是流云映月……
防风邶在一楼,寻了个恰好能抬头看到她的地方,一直留心观察,见她开始听蝶妖的介绍露出津津有味的模样,便觉得自己今日带她来很有必要,再也不想看到她坐在高门贵女之间,聊到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时,也会手足无措面露羞赧的样子。
防风邶看时间差不多了,才喊人,“今日要特别为王姬殿下选一套射箭的常服。”
于是蝶妖们取出了几件不同颜色的,一一介绍,这件克重低不压身子,那件延展性好便于肢体活动,另外一件的料子防水隔尘……小夭只觉得原来一身衣服里,也能有这么大学问。
自己过早地便离开了母亲,远离了王宫里奢华的生活,流落在外时,根本没机会学习和接触这些门道,今日,倒像是防风邶不意之中,为自己补了很重要的一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