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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小城轶事 第十六章 钱家事(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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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语间一夜又过,水儿第二日觉得恢复得差不多,便告别先生回家去,先生站在门前招手相送。

    不多时,先生站在书斋前看着大包小包的水儿不知该说些什么,而水儿嬉皮笑脸的模样很欠揍。

    于是,水儿便在书斋里住下了。

    连着几日,先生的生活起居自然而然地就由水儿来负责,买菜做饭、洗衣扫除、整洁理财样样精通,就是不知道上不上得了厅堂。

    先生除了日常的授课,确实做到了对水儿说过的话,而他对现在养尊处优,还有丫鬟服侍的生活非常满意。

    等会儿......丫鬟?不是书童吗?话说书童是干什么的?我从来没见过啊,先生心想,算了这样挺好,大概书童就是干这些事的。

    谁都有不知道的事,先生不再去想。

    院里,先生惬意地躺在竹椅上,看着屋里水儿站在凳子上,努力踮脚去擦书柜上层的模样见见入迷。

    忽然,先生转头看向某个方位,那里是钱家的所在:“也该差不多回来了。”

    这时,水儿脚底一滑,摔了下来,数十本书跟着落下把她掩埋,万幸的是书柜晃了两下没倒。

    水儿撩开盖在脸上的一卷书:“先生您说什么?”

    先生不去看她,淡淡地说:“没什么。”

    ......

    厅堂之上,钱家女主刘宝龙端坐在其右,有一位管家静站其旁,赫然便是当天匆匆来晚的二人。

    下座,钱文秀规规矩矩地坐着,若干丫鬟在堂间四旁侍候。

    在场气氛不大对头。

    “老爷还有多久到?”刘宝龙面色平静,眼神中透出一丝锐利。

    刘宝龙的名字属实起得不好,土里土气不像个女人的名字,但本人确实是能坐镇厅堂的人物,不然也当不了钱家女主。

    “回夫人。”管家微微作揖,恭恭敬敬地回答,“许久前便有回报说老爷进城,这时候便该到了。”

    刘宝龙点点头,漂亮的眉宇渐渐柔和,目光雪亮,嘴角微动,贤妻良母的姿态尽现。

    而钱文秀却在一旁紧张地攥拳,嘴唇紧咬在一起,似乎马上会有紧张的汗水滑下来。

    “不要怕。”刘宝龙平淡地说,“一条人命而已,难道他还能让你抵命?何况现在连人都没找到,谁知道她是死还是没死。”

    自家夫人看起来毫不在乎,管家却暗自担心,他自幼跟随老爷长大,比谁都清楚老爷的脾性,要真让老爷知道小少爷这些年都干了什么好事,那不得打下一层皮来。

    这时候,通报小斯急急赶来:“老爷到了。”

    “文秀,我们去迎。”刘宝龙站起来,乖乖地笑,就像期待男孩归来的女孩。

    “不用,我来了!”钱家家主钱檐大步跨进来,他微肥的身形,手里抱着不离手的算盘,一副商人模样,给人活像从钱眼里掉出来的感觉,“自从上次在家已经十五年,这些年我被困在江南,真是好苦,也苦了你们娘俩。”

    钱檐虽是这么说,却一点没感慨的模样,身上也没一处像是受了苦,眉开眼笑地向妻子走去。

    “我们在本家怎么会受苦,倒是老爷你都瘦了。”刘宝龙抱起钱檐的手臂,美目中泪花闪烁,惹人怜爱。

    自举世伐唐结束之后,河鱼宗便宣布自立为国。

    他们没有残杀境内大唐或者别国的人,但是断绝了与大唐国的一切来往,出入境也查的极严,甚至以愿江为境,不放任何人事物进入大唐国。

    钱檐此次能回来怕是废了不少工夫。

    “老爷,太久不见。”管家老泪纵横,激动地上前拘礼,先前的担心仿佛被忘却,他实在太思念自己的老主人。

    钱檐扶着管家的肩膀,就像面对自己的亲兄弟,多年不见有千言万语,只是一句:“你跟了我最久......对不住。”

    “爹。”钱文秀躲在他们身后唯唯诺诺,这时候才说话,却一直低着头。

    “文秀也长大了,变了,有出息了,我都认不出来了。”钱檐上上下下打量钱文秀,觉得很是欣慰,又有些空虚和不知所措。

    父子二人上一次见面是在钱文秀五岁的时候,钱文秀依然记得父亲教育他的样子是多么可怕,钱檐却已经忘了,十五年破坏了很多东西。

    “你的课业怎么样了?”

    让钱文秀最担心的话语突然而来,刘宝龙和管家也没想到钱檐开口就问这事,心中不由一紧。

    其实钱檐只是太久没和儿子说话,除了夸他长大成人,就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问学业,但在这三个心里有鬼的人耳里就变得极为可怕。

    钱文秀还是不敢抬头看他,支支吾吾摆弄手指。

    钱檐严父的形象过于深刻的存在于他的记忆里,以至于只要看着父亲就有莫明的畏惧感,根本不敢在钱檐面前撒谎放肆。

    “怎么有什么不好说的吗?我是你老爹,你有什么不能跟我讲的?”钱檐走到他跟前,尽量表现出一个慈父的形象。

    钱檐当然不会想到钱文秀在怕什么,当年对儿子的教育在他看来是理所当然的事,他也是这样过来的人。

    而十五年过去,他早就变了许多,更不可能明白,同时也不明白该怎么做一个父亲,怎么面对亲生儿子,只有疑惑。

    “文秀拜了一位好老师,就在老街那里,这几年在喧城是出了名的。”刘宝龙轻笑着来到两人中间,再次拉起钱檐的手臂。

    管家使劲使眼色,刘宝龙这才发觉说错了话,双手不由自主地用力。

    商人做生意就是要和各种各样的人打交道,而钱檐最擅长也最喜欢和人打交道,他要是知道喧城有这位素未闻面的先生,定然要去拜会。

    钱檐感受到刺痛,看一眼妻子,又看一眼管家,再看一眼儿子,觉得自己发现了什么:“那是位什么样的教书先生?他教的课好不好?”

    “享誉喧城的美名,自然极好,前些年还教出一位都城状元来。”刘宝龙自己挖坑,只好顺着说:“文秀......也学的不错。”

    “那倒是真不错。”钱檐想了想,“明早去看看。”

    钱文秀一脸无辜地看向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