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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若悠见水善柔再次昏睡了,便吩咐周围的侍女好生照料她,然后开始为那人治伤,之后,没多久那些伤痕便都被上了药,之后便拿起单子看了起来。
却见上面有不少是极为珍贵的药材,便是水家也不是没有的,水若悠不由叹了一口气:“这些药材便是王府也不一定能够拿得出来,这人看起来如此可怜,受了重伤都无处可去,哪里能拿的出这些物件?妹妹到底是偏了我的,我却如何能就此放任不管?”
随后交代一旁的侍女好生照顾着人,并道:“他若醒了便让她在此好生养伤,并告诉他安心等待三日,之后必定能够痊愈。”之后,水若悠自己却是拿着那些药材单子回了自己的住所。
离开的她没发现,病床上原本应该陷入昏睡的人病人,藏在被子里的手正紧紧地握着,良久,待周围的侍女全都熄灯离开,躺在病床上的人悄悄坐起身来,凝视自己身上那些被包扎的痕迹,半响,那人自言自语了一句:“这世上竟还有这样的傻子。”
回到自己的住所后,水若悠还没来得及放下手中拿着的单子,便见到她的夫君离郡王站在大厅里,很显然他在等她。
水若悠心里甜滋滋的,还没来得及行礼,便被及时扶了起来。
离郡王板着脸:“都说了你我夫妻,不用多礼,怎的总是记不住?”
水若悠急忙道:“王爷,我”话还没说完,便听到身边人嗤笑出声,才知道自己是被骗了。
离郡王笑着道:“好了,不开你玩笑了,这些天因为府里闹刺客的事,一直拘着没让你出门,明日若天色好,我陪你出门看看,当是赔罪了,如何?”
水若悠心里更高兴了,正想着答应,却又为难起来,道:“明天、明天我、、”
离郡王:“怎么吞吞吐吐的?你可是有什么难事?”
水若悠:“我在妹妹那里看到一个重症病人,他急需要治疗,妹妹昏睡了,交代我将药材准备齐全,以待四日后医治,所以,之后的几日我怕是没时间出门了。”
离郡王:“这有什么?直接交给管家从府里去取也就是了,哪里需要你亲自盯着?”
水若悠:“这、这些药材可是不便宜,好些都是极珍贵的物件,我自己想办法就行了,哪能从府里、、、”
离郡王:“你放心吧,这些东西在公主府还算不得什么稀奇物件,不过,你若是真心疼我,不若便给我生一个大胖小子,省的祖母整日里在耳边念叨。”
水若悠顿时脸爆红,头都快低到地下了,只是她却不知道自家的夫君此时也是暗自松了一口气,却在她还没发现之前立即转变了脸色,没让她知道罢了。
第四天一大早,水若悠在离郡王的陪同下来到水善柔的住处,待水善柔醒来时,天已经正值午后,而那离郡王已经等的有些不耐烦了,亏得水若悠好生的安抚他数次,这才又安心的等待着。
之后,水善柔慢悠悠的出现在众人面前,之后,在路过水若悠之时,说了一句:“自作自受。”便离开了径直去了病房。
水若悠赶紧跟在她身后,也快速进了病房。
走进病房,便见水善柔正在指挥着那些仆人们将一份份的药材放进浴桶里开始熬煮,而另一边,几个男卫已经将那病号扒光了,见水若悠进来,便立即退至一旁,水善柔将医箱扔给她,便让她开始施针,待水若悠施针完毕,便命人将病号直接扔进沸水之中,巨热使得病号脸色一瞬间变得通红,接下来,水善柔先是用金针直刺病号几大要穴,之后又用金针同时往他的四个奇穴之中刺入一半,很神奇的,便见一股乌黑的血液顺着其中一根金针往外流出,没过多久,一股绛紫色的血液同样的顺着另外一根金针往外流,再后来,一股股雪白的丝状物也顺着剩余的两根金针之一爬了出来,之后又有一条一条的小虫子顺着最后的一根金针往外爬,最后全数掉进桶里,半刻钟不到便彻底消融了。
见到这种情况,水善柔倒是镇定自若,水若悠却吓的脸色发白,她死命的捂着嘴,才没叫自己发出声来。
没过多久,水善柔命人换开水,并将之前未用到的材料全数倒进去,再一次把那病号扔进水里,然后取出之前的四根奇穴上的金针,又换上另外十二根金针,同时刺入病号奇筋上的八处微穴并四处奇穴,然后便见到桶里的液体纷纷溶解并被病号吸收,待液体变得透亮,一股股混合着诡异颜色的液体顺着金针了流了出来,待毒液流尽了,水善柔将所有的银针拔了出来,便命人将病号带出去梳洗,而她自己却是转身离开了病房。
见水善柔出来,离郡王便率先迎了上去,水善柔却是眼角都没给他一个,便擦身而过。
离郡王也不知是心虚,还是因为什么,竟对如此无礼之事,视若罔闻,而是径自快速的迎上自家王妃,将她好生的打量了一下,这才略带好奇的问道:“如何?那人可是无恙了?”
水若悠虽也感觉很疲惫,却很是开心的道:“嗯,这次幸亏有妹妹出马,否则我可能就误人性命了。”
离郡王:“哦?这是怎么回事?”
水若悠:“说来也是我学艺不精,竟没查出来那人不仅中了两种奇毒,竟还身中两种蛊,和一种混合的慢性□□,说来也奇怪,我看那人年纪也就二十来岁的样子,居然会身中超过三十年的慢性□□,这简直就是不可思议,不过也幸亏有这种□□,才使得那人身体内的各种毒素与那两种毒相互牵制,这才有命等到今天妹妹的救治。”
离郡王心中一凛,面上却不动声色道:“三十年?这倒是件怪事。”
水若悠:“其实虽说没有先例,倒也不难推出来路,想来是他的生身母亲在怀他之前便已经中了慢性□□,之后怀他后待到快要生产时,母体再度遭受剧毒重创,两种毒素在母体大肆的交战,最后却是全部殃及了他,只是已经快要出生的婴儿身体内一般都会留有大量的先天之气,这些先天之气的缓冲使得两种毒素没有要了婴儿的命,反倒是因此在婴儿体内落了根。”
离郡王:“还有这样的事?这倒是前所未闻。”
水若悠:“其实这也只是我的推断,不过我这推断并不是没有道理的。
据妹妹所说,每一个人在一出生之时便会背负两个个大因果,这个因果来源于父母的生恩养恩,所以,每个人的一生必定会有两次大劫,这两次大劫都将会替父母抵下致命的灾难,度过了这两次大劫,人的一生才有可能顺心如意。
而据那人的面向,他周身亲缘虽未断绝却很寡淡,这样的人虽还有亲人在世,必定是已经偿还完了父母生养之恩才会如此。而那毒说不得便是一种偿还。”
离郡王:“你还会看天机演算之道?快说说看,你夫君我又是什么命道?说准了重重有赏。”
水若悠:“我自己哪里会什么天机演算?这些只不过是我以往偶尔听妹妹说起,也就听了几句罢了,要说真正善算,只怕妹妹才是真正的得道高人呢。想到是当年先是报恩时指点她的也说不准,反正我看妹妹说出的话从来也没落空过,句句都点在了要害处,端的奇妙的紧。”
离郡王严肃道:“哦?此事可还有他人知晓?”
水若悠:“妹妹周围的丫鬟婆子们都知道,不过我看她们都忠心的很,哪怕是妹妹的母亲问起,也从不向外泄漏半句有关妹妹的事,除此之外,大概也就只有我偶尔见过一两回,若不是你问起,我也是不会对人说的。”
离郡王:“那就好,否则,此事必将为水府带来灾祸。”
而就在水若悠与离郡王边闲谈,边准备出府游玩的时候,径自回了自己居所的水善柔却是静静地站立在窗前,思索着自己昨夜半夜醒来时心血来潮为自家堂姐测算的天命。
说到自家这堂姐,便不得不说这命运其实真的很奇妙,不,这样说其实不对,应该说因果之道很奇妙。
水若悠以往是个什么样子的人其实水善柔也是不了解的,只是她认识的这个水若悠却是一个心地善良、有些胆子小却又偏偏带着点随遇而安的性子,按理说这样性格的人无论出于什么样的环境里,都能够获得开心快乐的。
但偏偏水若悠她活的一点也不好,以前总是有人欺负她羞辱他,她最爱的亲娘往往对她索求多与亲情,如今她现在全心依赖的夫君更是将她利用的丁点不剩,更是明知她将会遭遇什么境遇却算计好了公主府所有人的后路,唯独将她逼至了死角,日后,受她数次救命之恩且为她最信任的人,偏是伤她最深最狠最置她于死地的人。
这样的一生本不该是她这样的人会有的未来,偏偏这一切都是今生她自己借下的因,得出的果报,竟是丝毫没有任何旁人外力在期间插手。
那一日她开口说出自己可以参与离郡王的治疗,离郡王有负她的闺誉,之后娶她为妻带她脱离水府,这本是好事,但也因此夫妻二人从此因果相连,偏那一天她救了那病号,而那病号与七皇子有着极大的因果,离郡王偏生又是七皇子最得力的臂膀之一,于是,因果交缠之下,原本的报恩变成了刻意的利用,再后来,一切都顺理成章。
看透了这些,水善柔忽然有些明白了何为命运,命运其实只是一个大概的轮廓,普通人总是念叨这命运的无情,命运的戏弄,命运的安排,其实那是错的。
命运,分为命与运。
命即因果,一个人的命其实都是他自己的选择造成的。
只是有一些人的命是日积月累的因形成了一种必然的果,即所谓的天命。
有些人的命乃是少数的因形成的可选择的果,选择对了便是所谓的‘命运的安排’,选择错了却成了所谓的‘命运的戏弄’。
运即功过,运是因果的补充,因果存在于双方甚至多方,而运却存在于单方面,天地法则至公无私,有功则赏,有过必罚。
有些人做出的选择虽众多人都不知晓,故不形成因果,然那人的选择于诸多不知情的人为善因,于他所在的天地有功,故天地法则会赋予他一种无形的庇护,即功德,功德会带来好运。
有些人刻意做出的选择虽众多人都不知晓,难以形成因果,然那人的选择会对诸多不知所以然的人造成损害,于他所在天地造成损害,故天地法则会给予他一种无形的诱惑,引导他人惩罚他,即业力,业力总能引发恶运。
还有一些人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做出一些选择,这些选择有些会是坏的,有些是好的,好的同样会得功德,只是功德会少些,坏的同样会收到业力,只是业力同样也会少些。
明白了这些,当水善柔再次睁开眼,她周身的气质却越发的明澈飘渺,而她周围的侍女们也在不知不觉中便看直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