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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日,张西岭辞了雷猛等三人,便随着战部训练营的执事一同前往肃部报到。
肃部所在地离腾龙寨倒是不远,也就三天的路程,都在南疆大山深处。实际上长生阁其它一坛五部都一样,就分布在这十万大山中方圆三百余里的一片区域内。
张西岭走在路中,不免又想起这件令人好奇的事情,长生阁内门外门藏在南疆大山深处,到底是为了避世还是避祸?
南疆大山巍峨险峻,延绵不绝,山道何止千万。一路上时而林深宽广幽暗,毒虫猛兽躲藏其中,时而山道狭窄峭壁,岩石突兀。景色虽然看着优美,但若是寻常人等单独若在此行路,只怕活不过三天,不是迷路饿死,就是被毒虫叮咬,猛兽扑食毙命。
这样的话,外人想要进入南疆找到长生阁驻地,确实是有如大海捞针,太过渺茫。
好在张西岭经过这几年的修炼,已是今非昔比,虽然山路崎岖起伏,却不觉吃力,寻常猛兽毒虫,也伤害不了他。加上执事健谈,张西岭也是有心请教了一些未知之事,所以这一路倒也并不沉闷。
这一日,出了山道,却正是阳光明媚之时,突见前方景色,张西岭不由得叫了一声好。
只见眼前不远处一座座山坡上,嫩绿金黄交错,山坡下围绕着一抹碧水,中间是一片开阔平地,一栋栋中原风格的建筑四散分布,看似无章,实则有序,在阳光辉映之下,与腾龙寨相比,又是另一番美景。
到了寨落,二人验了信物,执事便带着张西岭去议事厅见肃部主事项天行。
张西岭二人进入议事厅的时候,正见一个身材壮如一座铁塔,浑身充满着力量。络腮胡子黑茬茬的盖在脸上,却挡不住眼睛光芒四射,在朝一人咆哮,便如老虎盯着一只小兽般,出声之际,整个议事厅都被震得在颤动,周边有几人却正自淡定坐着喝茶,也不劝架,只看两人争吵,想必是司空见惯。
“还要人,没有!你们乙组缺人,老子这里更缺!”只见那络腮胡正在咬牙切齿:“老子难道会把人藏着掩着?这边已经有半年没新人入职了!杂役都派出去了!茅厕都要自己动手去洗了!姓张的,张梦秋!总共四组,就你这组人数最多,居然还有脸过来要人?”
“你要不到人,是你的事!我这边缺人!”叫张梦秋的男子身形与项天行相比,要弱上许多,神情却毫不示弱:“和叛逆细作打交道,你以为他们个个都是猪,趴在猪圈里等你来么?单单一个京都拍卖行的细作薛方听,最后都躲到闽南郡去了!你想想找了多久才逮到!”
“那还不是你这小身板软趴趴的跑不动?”项天行背着手翻了个白眼。
张梦秋闻言大怒,正待发火,转脸却正好看到了刚刚进入的张西岭二人。这张梦秋也是眼尖,稍瞄一下便发现走前面的执事,手上拿着的不就是入职用的文书封套?
一个闪身,张梦秋人便到了执事面前,抢过文书拆了封套一看,不由的转怒为喜,哈哈一笑,朝项天行嘿嘿冷笑了两下,随手拉起张西岭的手腕便径直往外走,只把张西岭惊了个目瞪口呆,不知发生何事。欲待挣脱,却又发现握在自己手腕的五指,有如铁箍一般,让自己动惮不得。而大厅之内的众人也各自面面相觑,看着张梦秋带着张西岭转眼间便消失远去。
项天行刚才不曾细察,见张梦秋拉着人离去,还在莫名其妙,问了执事方知缘由,盛怒之下,立马暴跳如雷,只是人既已被拉走,想抢回却已是休想,大声咆哮了许久,也只好作罢。
乙组所在楼房离议事厅倒是不远,张梦秋脚下又快,不过多时便即到达。
进了大厅,张梦秋先是招呼张西岭坐下,重新仔细的上下打量了张西岭一番,点点头,转手不知从哪里掏出一个手掌大小的铃铛,铛铛铛摇了几下,只几息时间,忽然间便冒出了五六人,各自上前抱拳与张梦秋打了招呼。
张梦秋指着张西岭给众人介绍:“张西岭,年二十一。大家来认识一下。”
这边张西岭赶紧起身朝大家施礼,那边众人见了新人,这十余只眼睛顿时如同看怪物一般在张西岭身上瞄来瞄去,直把张西岭看的心里发毛。
“头儿厉害。“黄元琮给张梦秋伸了个大拇指。这抢新人历来属于艰巨事项,伸手若是不快,三五年没新人入职也是常有的事情。
张梦秋嘿嘿笑了一声,起身带着众人到了偏厅,围着一张桌子坐下,又让众人报了各自姓名职务。
任大威负责档案,汤超负责杂务,黄元琮、夏亮、卢小满、杜鑫四人均是巡查缉拿职责。
张梦秋对张西岭说道:“你新来乍到,还不熟悉肃部的情况。我们长生阁不算上附属的帮派、杂役伙计,也有几千帮众,家大业大,总是有贪心不足之人,为了这样那样的利益,或自己徇私主动与外人勾结,或被他人胁迫利用。”
“所以长生阁组建肃字部,就是为了专门处理叛逆,奸细。肃部一共分甲乙丙丁四组,我们乙组如今在职共计一十九位执事,主要就是负责东北方位十一个郡内各分点的事情。”
张梦秋指着大厅一面墙壁,上面挂着十九面名字牌:“为方便行事,我们乙组在东平郡任城建有分部。不在的人基本都在东平郡任城的外部总舵口驻扎行事,总部这边,除任大威和汤超外,其他人等过来实则一年不过一二次。”
转身从后面博古架边上的一个画缸里取出一卷舆图在桌上铺开,正是一幅大周朝的疆域图。张梦秋用手在舆图的东北片上画了个偌大的圈,又在任城的位置上敲了几下:“肃部的事情,大体便是这些,其中要对付的人,都是贪得无厌、穷凶极恶之人。故此我们自身的一举一动,都要慎之又慎。”
沉吟片刻,张梦秋看向黄元琮道:“黄缉拿,西岭新来,便由你来指导。”
黄元琮喜道:“多谢头儿厚爱。”
自原先的搭档殉职之后,黄元琮单打独斗已久,正自望眼欲穿。
张梦秋又转向张西岭道:“西岭,我们这里时间紧迫,新人入职,都是边做边学,黄缉拿经验老到,长生宝典也已炼至五层中期,日后跟随,可要多用心学习。”
“是,日后学生必定虚心求学。望黄师傅多多赐教。”张西岭恭恭敬敬向黄元琮行了一礼。
“必定竭尽所能。”黄元琮坦然受了一礼,倒也没有倚老卖老:“接下来几年,就由我等二人共进退了。”
张梦秋看着两人笑道:“好了,两位师徒情谊延后再续。”转头朝汤超道:“汤超,你稍后抓紧将张西岭入职的事情办好,免得老项反悔。”
“是,头儿。”汤超也咧嘴一笑,却不担心。被自己头儿抢了的人,老项就算是一部主事,又奈之如何?
“夏亮,昨日你刚到,庆州拍卖行监守自盗之事可是已有结果?”
“回头儿,大致已查清楚缘由。”夏亮转手取出一份厚厚的案宗:“事情起于川南郡桂州的拍卖行,掌管库房的执事偷偷仿照替换名贵物品,然后将真品暗地出售。一位事主在其它拍卖行看到了和自己手中一样的孤品,心中存疑,于是事发。”
“之后,肃部便清查了在外的所有拍卖行,共计十二个,发现其中有三个拍卖行有同样的问题,我们乙组负责的江夏郡庆州城内的拍卖行也是其中之一。”
“经查,庆州拍卖行监守自盗之事已历时十年,比桂州那边更久。共计仿照了二十九件物品,其中有十八件已经拍出,另有三件仿造的物品还未来得及送回,估值损失约为六万余两银子。”
“究其缘由,川南桂州还只是库房一职单独作案,庆州却是主事与库房直接勾连。好在肃部行事迅猛,清查之前便已控制所有人等,故此庆州主事与库房二人均已到案,并供认不讳,不为私利,是受暗影指使。”
“庆州主事我倒是认识,也偶有交往,平日为人甚是忠厚,何至于如此?”张梦秋叹气道:“他与库房二人可有说是何原因为暗影迷惑,叛了长生阁?”
夏亮从案宗里取出数张写满字的纸张递了过去:“主事已在狱中自杀,是齿中藏了毒。留了一份供词,说自己连累了同僚,甚是不安,却不曾后悔叛了长生阁,为暗影做事。”
“嗯?”张梦秋闻言甚是不解,接过供词细细察看:“这供词说长生阁愧对与他,故此才叛了长生阁。偏生又不说清楚长生阁如何有亏于他,只是说就算说出来我们也不会相信,便不说,也是奇了。”
“确实奇怪。主事死后原本还寄希望库房清楚这事缘由,却也只是供认好友帮衬同谋,其它却是不知。”
“如此也好,”张梦秋有些落寞,相熟的同仁出事,终究有些惋惜,干脆也不再看,扔回供词给夏亮:“将案宗移交给丁组高老,后续便由他去深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