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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琮,渤海青州那边的细作案,可有其它进展?”
“倒是已查清许进确实在多年前便已被暗影策反,如今还躲在青州,但具体位置却还未知。我来此之前,在任城曾收到龙王府中暗作密信,说龙王府二月后会更换在青州与暗影联系的人,我已着人盯住。”
张梦秋点点头:“最近暗影是愈发猖獗了,得想办法治一治。你回任城之后,先尽可能多的将人手聚集一下,等我这边事情处理完毕,再一起过去把青州这批人解决掉。”
“是,头儿。 ”黄元琮抱拳答道。
“你们还有其他事需要说吗?没有就散了。”张梦秋看了大家一眼,见各人齐齐摇头,便先自起身离开,转眼间各人也立即做了鸟兽状散去,剩下张西岭一人坐着发呆。
“还坐着干啥?走啦。”黄元琮敲了敲桌子,对张西岭说道。
张西岭如梦初醒,赶紧起来跟着黄元琮出去:“黄师傅,我在渝州多宝阁的时候,天天看到镖局的梁太付副总镖头过来找陈管事诉苦,说自己被劫的暗镖没有找回。”
黄元琮笑道:“梁太付在渝州戴罪闲置了多年,早就望眼欲穿。前几日我正好和丙组的人谈起,据说最近又有了些进展,抓住了一个漏网的盗寇,叫陆小六来着,说是就差另一个叫张阿瑾的小贼了。”
“啊?”张西岭吓了一跳,小六被抓了?自知失态,赶紧又说道:“那可是好事。”
“抓住陆小六,没什么用,那张阿瑾才是关键。”黄元琮摇头道:“据说平日盘龙山的几个首领策划各个劫案,可都是这个张阿瑾在旁边伺候。几个首领都已丧命,那这次劫镖的整个计划,也就他知道了。劫去暗镖的那几人一直没有线索,张阿瑾或许知道也说不定。”
张西岭心中顿时腹诽不已。当日与那几人接头的,全是二当家齐浩,自己又怎么知道那几人是谁,家住何处。
黄元琮走在前面,看不见张西岭方才表情,也不再言语,带着张西岭去了临时住处,将其安排到一个独立单间,甚是整洁。
张西岭放下包袱,身子舒舒服服的斜靠在床上,心里却五味杂陈。一个盘龙山下的小盗寇,如今阴差阳错入了对头的内部组织,还成了一名侦缉执事,这以后是准备自己查自己了?
问题是现在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到底算不算是细作。不算吧,长生阁和自己是死对头,盘龙山就是他们给围剿掉的,算是吧,自己这个细作又只是为了活命躲在里面,似乎也不打算干什么坏事,就这么窝着。
想了大半天没有结果,也只能继续走一步看一步。可能是躺着的姿态太舒服,迷迷糊糊间,竟慢慢的进了梦乡。
张西岭的入职手续进展很快,虽然中间当然少不了一番吵闹阻拦,最后在张梦秋放言哪组想争,便出来单挑的威胁下,第二天便领了铭牌,衣物及其它相关物件,算是正是入了肃部乙组任职。
事情既然处理妥当,自然是即刻出发前去任城。在肃部做久了,很多人都会不自觉的养成风风火火的办事风格,黄元琮更是雷厉风行。在这一点上,张西岭好在当年被客栈阎罗王训练之下,做事也是利落得很,倒是能跟得上节奏。
日夜兼程之下,过了月余,总算到了任城。
长生阁肃部乙组在任城的分部,地处偏僻,外貌看起来也很是普通,不过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庄园。
只是乙组事务繁多,二人入了庄园,却只见得另一执事驻守,其余全在其他各郡奔忙。
张西岭随着黄元琮一道,在分部一边逐渐收拢人手,等待张梦秋到来,一边等待青州消息。
除此之外便是深居简出。
张西岭平日兢兢业业跟着黄元琮学习侦缉之道,到了晚上,若无它事,便在静室内修炼长生宝典。只是身在陌生的地方,还是不敢用上那应龙环来帮自己修炼。
若是不小心被人撞见自己脑门上居然摆着一块玉佩,讲起来总不好解释。
只是时间却不由人。未等半旬,渤海青州中间人的密件已到,说前些日子龙王府的暗作来信,龙王府派驻青州的人,不知何故已提早出发,好在暗哨盯的很紧,一直跟着。那人到达青州之后,已与暗影的人接触,自己已乘机查清暗影的躲藏之处。只是这几日暗影的人似有异动,只怕是事不宜迟。
黄元琮见信,唤来张西岭道:“如今这里人手不足,也只能由你我二人赶往青州,先接手暗自盯着再说。”
与驻守执事交代后,稍稍收拾一番,便带张西岭奔扑青州。
好在任城与青州只隔了一条江水,四五天的路程,快马加鞭之后,总算在第四日清晨赶到。
呆在青州的中间人起的不算太晚,见了暗号标记,在指定地点见面的时候,正是辰时过半,早市已开,街面上幌子高挂,人声鼎沸。
体态臃肿的中间人带着二人坐在简陋的早点铺桌前,点了三碗汤面。春寒料峭,汤面雾气迷眼,让三人看似如同懒散的无关路人。
中间人眼睛瞄向稍远处的斜对面的一处宅院示意:“这几日盯梢,发现这宅院里面约有十几人。昨日已有七八人坐了两辆马车离开,正自着急,幸亏你们今日赶来,还不算太迟。”
“可有探得他们去哪里?”黄元琮问。
中间人道:“似乎是要前往陇西,但不敢肯定。”
“那现在这宅院里面还有几人?”黄元琮怀疑会不会已经走空。
“不清楚。”中间人喝了一口面汤,热量下肚,甚觉舒服:“前些日子我在宅院四周走了一圈,宅院不算太大,为了不至于盯梢太过醒目,便让人寻了几个乞丐盯守,说是去陇西,也是其中一个乞丐说自己隐约听到。那七八人走后,大门一直紧闭,是不是更早有离去的,那便不得知晓了。”
“可有什么特征或留了记号?”黄元琮问道。大车总比不上单独一匹马跑的快,相差一天,有记号追上并无多大难度。
“那两辆马车离开的时候,一个乞丐机灵,用手把在车右侧假装乞讨,无意中听到似乎要去陇西,回转之时乘机涂了记号,那颜料可不好擦除。”中间人伸出手掌示意,看情形,该是留了四根指印:“如果真是去陇西的话,最佳路程便是出青州过京都再往西南折三百余里,改走水路,可上行至河间西南的河口镇,此处离陇西已经不远。马车跑不快,今日追赶,在他们走水路之前追上应该没有问题。若是没找到,那便是去了其它地方,却是无计可施了。”
黄元琮思索片刻,看了眼宅院方向:“宅院晚上我去探一下,西岭,等下你便先寻路陇西方向追赶,若是找到便留个记号,然后在他们之前先过去在河口镇等候,到了再远远跟着就是。我若无问题,明日可出来。若是到了水路码头也找不到,那就原路返回,只好另做打算。”
张西岭一碗汤面落肚,精神正好:“既然事不宜迟,那我现在就出发。”
黄元琮叮嘱道:“若是找到,路上切勿起冲突,超过就是。这次过去,将事情探清即可。”
张西岭点点头,站起身子朝坐着二人抱拳告辞,留着他们继续讨论晚上如何打探不提。
从青州到陇西,隔着京都、天水、河间三郡。张西岭出了青州,行了一个多时辰,因这马已赶了好几日路程,担心今日太过受累,见无人处有块干净地方,便下马让其休息,自己取了舆图细细查看。往陇西最近的补给点便在京都附近,三百余里,不知道这马能不能撑到。好在这一路过去,倒是顺路,否则又不知道要耽搁多久。
在离张西岭前面一日半的路程,暗影的两辆样式普通的马车,已沾染了不少灰尘,此时也正在停靠在官道边的一处空地上,随车的七八人,有几人已回到车厢坐下,还有几人还在外边活动手脚。
靠后的一辆马车边,一个人截了一小段原来用来擦脸的抹布,对着车厢右侧那一四条乌黑色的印记用力擦拭,只是看起来没什么用。
旁边一人笑道:“赵今,我看你这洁癖也该治治了,这一路上都弄好几回了。再跑两天,车上附着的泥土估计比这还要脏,有啥好弄的。”
被称作赵今的人摇头道:“平日坐车出门,可从来没有哪个乞丐这么拉着车要钱的。”
随即叹了口气,扔了手中这截抹布:“还真是弄不掉。”又发了一阵呆,和旁边那个人道:“你说头要我们这么多人赶去陇西干啥呢?”
“谁知道呢。不过头好像讲过一句,说颜博轩颜老也要过去。”
赵今有些意外:“那事情可不会小。”
正在此时,约莫休息时间已到,只听领头的喊了一声:“走咯!”,一个离的稍远的听得喊声赶紧跑回,赵今又看了眼车侧边乌黑的印记,也悻悻然的上了车。随着两声鞭响,两辆马车又缓缓前行,慢慢加速驶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