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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西岭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醒来的时候,昏昏沉沉,全身乏力。动了动手指,倒是还有感觉。看看太阳,应该是午时时刻,阳光当头照在脸上,除了刺眼,还带来了一丝暖意。
居然没死?张西岭心中有些诧异。实力相差太大,那骷髅的一拳轰来的时候,躲无可躲,当时还以为自己脑袋要被打烂,从而一命呜呼。现在既然还活着,那说明事情还不算太糟糕。
躺在地上,手指在地上抓挠了几下,感觉触碰到的居然是泥土而非黄沙,半眯着眼睛转头看了看周围,一片绿植,是那些常见的野草,中间还插着一把带剑鞘的剑,正是自己的吟龙剑,旁边还放着自己的包袱,正是原先系在背上的。
是谁千钧一发之际,救了自己?那个暗影的高手当时离他颇远,根本来不及,再说也不够实力,能自保已经不错了。当时情况发生之时犹如电光火石,那人居然能在此情形下救下自己,确实是件不可思议之事。却不知自己获救之后,暗影和其他等一众人是否也已经无恙?
张西岭心中疑虑不已,这般又躺了一会,感觉身体已经可以活动,便慢慢撑起身体站好。
自己躺着的地方,果然是一处绿洲,面积倒是不大,方圆也就百余丈的样子,胜在青草茂盛,中间还的长着许多树木,看起来甚有绿意。只是各处别无他人,自己缘何到此,终究是一件怪事。
张西岭稍微活动了一下身体,并无大碍,既然死里逃生,一时间心情不由得舒畅之极,搓了下手,正待好好伸个懒腰,忽然觉得左手中指上似乎多了什么东西,抬手一看,赫然是一枚古色古香的戒指,似铜非铜。张西岭记起,那骷髅轰过来的一拳,那爪子上似乎也有一枚戒指。
难道救了他的那人杀了骷髅之后,把戒指也摘下来给他了?正在纳闷中,身后有轻微声响,转身望去,却见是一只通体银色、背生双翅的小沙狐从草丛中钻出,嘴里叼着一块玉佩,慢慢的走到他的跟前,将玉佩放到地上,抬头朝他嘎——的轻叫了一声。
“应龙环!”张西岭惊喜之极,弯腰拿起玉佩,握在手中,感觉仍然温润光滑,并无一丝破损。
这一刻死里逃生不说,应龙环又失而复得,还无端端多了一枚戒指,虽然还不知道这戒指有什么用。再加上这只长了翅膀的小沙狐,叫起来偏又像是大雁的叫声,世间少见,张西岭顿时觉得过程离奇,恍如一梦。
看着张西岭发呆,小沙狐又轻叫了一声,转头就走,走了几步,见张西岭没跟上,扑腾了几下翅膀,又嘎——的轻叫了一声。
张西岭回过神来,不由大奇,取了剑抬腿跟着小沙狐走了十余丈,看见前面草丛中竟隐隐约约躺着一具骷髅,顿时吓了一跳,转念一想又放下心来,暗思这骷髅若是还能活动,自己又如何能活到现在?待再临近,才发现这骷髅不过是一具普通人的遗骸而已,骨头早已风化残缺,稍微一碰便散落一地,看起来已经死去很久。
遗骸的边上散落着一些杂乱的物品,还有一柄置于刀鞘内的佩刀,外露之处也已风化的厉害,被泥土半露半掩。
将刀从泥土中拔出来细细察看,刀鞘红木制作,已褪色开裂了好多,极为残旧,好在刀鞘开口处的铜边虽也有褪色,却大致保持完整。抽出刀身,如镜般的刀身竟然锋利如初,冷森森的带着一丝寒意。张西岭暗叫了一声好刀。离把手处刻有字迹,虽然模糊,也能辨认,却是曹信礼三字。
“怪不得这刀过去这般时间,竟还如此之好,原来是曹家的东西。”张西岭暗思:“当初曹晓秋说他家的三大爷接了悬赏令后去了西北荒漠失踪,没想到死在这里。”
心中愈发好奇,放下刀鞘,在地上细心查看,又找到一只露出一个角的木盒,不知是什么木料制作,这么长的时间过去,挖出来除了有些陈旧,用手轻轻敲了几下,听声音甚是清脆,质地居然完好。
木盒不大,长条一尺不到,高一寸,宽约寸半。盒子倒也没有上锁,只是直接扣上。
张西岭慢慢打开盒盖,发现里面隔成三个小格,其中两格中放有三枚干瘪的果实,没有腐烂,看起来盒子封闭极好。里面的果实张西岭在多宝阁之时,在书中见过相似的,也就一些普通药果,却又不敢贸然认定,实在是因为颜色异乎寻常。
比如其中一枚似乎和常见的沙枣相似,原本成熟该是红棕的颜色,如今见到的却是深红发紫。另一枚果实看起来就是沙棘果,偏又不是寻常的黄色,竟是暗金模样。
最后一个小格放有一小卷纸,纸质发黄,张西岭小心摊开来看,却是张描了七种果实的图画,边上注了特征,没有标果实名称,却可分辨出其中有几幅果实的画和那三枚果实有点相似。
这些果实颜色奇异,或许是因为年头过久的缘故?但想想又不可能,比如沙枣,也就2年时间,成熟之后自会脱落,总不成在树上挂个几十年。
正在思索间,旁边站着的小沙狐却又嘎——的叫了一声,盯着这几枚果实尾巴乱摇。张西岭心中一动,心想难道这几枚果实,还真是奇珍异果?看把沙狐馋的。有心拿去喂了沙狐,转念一想,对着小沙狐笑道:“这可不能让你吃,要带回去给他家人的。”
曹晓秋也算自己初入江湖认识的第一个好友,曹信礼既然是他的长辈,总的把遗物送回曹家。
盒子内画了果实的图,想来是悬赏令的那一方,用来证明找到绿洲的证据了。这样说来,恐怕他原本已有收获,却不知为何丧命。只是这些果实是在这里找到的么?张西岭站起身体,又四处张望了一番。当初在渝州之时,悬赏告示上写的明白,张西岭可是记忆犹新,那绿洲有方圆五里,中间还有一个环湖。而这小块绿洲方圆不过百丈,可以说是一目了然,别说环湖,就是小水坑,也只有离这站立的稍远处有那么一些。
张西岭摇摇头,心想这里不管是不是悬赏令所说的绿洲,这地下有没有藏着巨额金银财宝,以自己现在的状态,根本没有能力去找,就算找到,也带不出去。再则钱财身外之物,够用就好,自己的兴趣并不大。
出去找了颗稍微大点的树,砍了根大树枝,削了枝叶,又把一头削成铲子的形状,回来挖了个坑,除了盒子与刀之外,将曹信礼其他的一众遗骸遗物放入掩埋,又将这铲子反过来牢牢的插在正中算是做了个记号。
张西岭合了双手鞠了个躬道:“既然在这里遇见,也算有缘,你就好好在这里安息,我自会将你的消息带给你家人。”
这里既然空无一人,想来是救了他的人并不想与他见面,早已离去。再则自己身边除了系在腰间的水囊,包袱里食物所剩无几,继续呆在这里,危险还是不小,可如何尽快活着回到漠北镇,却是个不小的问题。
辨了方向,系好包袱,又轻轻的拍了拍小沙狐的脑袋,和小沙狐道了个别。哪知这小沙狐却不肯走开,迈着小短腿,扑腾着翅膀紧紧跟着张西岭不放。张西岭心有不忍,干脆抱起小沙狐一同上路。
既然成了同伴,张西岭便寻思着要给小沙狐取个名字。看着这胖嘟嘟、肥滚滚的身体,倒也没多考虑,胖墩两个字便脱口而出,也算是应景的很。
一人一狐在沙漠徒步不易,好在行了二个多时辰之后,便见到了散落一地的沙狼骸骨,可见当日之惨烈。
方向既然没错,平日所需的水源便不成问题。只是少了骆驼与食物,这回去所需的路程,张西岭原以为会艰苦万分,没料到这小沙狐别看它身材滚圆,四条小短腿奔跑起来,却是不慢,居然是抓捕活物的一把好手,成了意外惊喜。就算遇见逃跑的小动物,只要小沙狐叫了一声,竟自不敢逃跑,乖乖的停下来被小沙狐过来一口叼住。这些沙兔、沙鼠,烤了之后肉质,无论如何都比当初库尔班所教的,不得已之下用来活命的食物,比如蜘蛛蝎子等等,要美味上万分。
沿着来路回去,靠着双脚走路,张西岭足足花了三十余日。好在有小沙狐陪伴在侧,倒也不得的无聊。看着小沙狐捕食,张西岭总算明白为啥生活在这荒凉的沙漠之中,这只小沙狐也能长得如此肥胖。只是在临近沙漠边缘,小沙狐却停脚步,将头在张西岭的脚上蹭了蹭,又对着张西岭轻叫了一声,不再前行。
张西岭心里纳闷,蹲下身子欲抱,小沙狐后退几步,依依不舍的看了看张西岭,转身快步跑走。沙漠视野开阔,张西岭站在原地目送,却见小沙狐跑了一段距离,又回头望了一会,叫了一声,似是告别,之后再没回头。
张西岭心想原来这小沙狐原来就是担心他归途不顺,特意陪伴一路前来。感激之余,却也闷闷不乐。
漠北小镇内的气氛,与张西岭出发之时相比,明显压抑了许多。张西岭回到小镇之时,天色已晚,便先找了家客栈,美美的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出去兜了一圈,却还是找不到黄元琮到来的消息,心想这样的话,只怕那日在青州城真有了变故。
当张西岭满怀心事找到库尔班的时候,意外发现库尔班并无悲伤之色,见了张西岭,带着笑脸,一上来便给了个大大的拥抱:“张公子果然吉人天相!前几日努尔兰回来,说起死里逃生的经过,这些日子可真是替公子担心。”
此话一出,也让张西岭松了一口气。自己在绿洲醒转之时,心里也曾想过其余的人是否得救。如今既然连努尔兰也能平安回来,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
详细问起库尔兰的回来经过,原来当日却不知怎么回事,满山的沙狼忽然之间便退了个干干净净,在沙丘山顶苦苦支撑的众人还以为是颜博轩杀了骷髅,汇合之后问起,颜博轩却说是骷髅抓了个年轻人之后,便自行离去,随即那些沙狼也自行散去。如此一说,虽然极是不解,但无论如何,总归是得以死里逃生,各自庆幸。
因为骆驼全已丧命狼口,大家千辛万苦回到漠北之后,找了各位向导,清点人员,竟是损失了一半以上,出去除暗影之外,还跟着三十余人,回来总共也只二十人出头,让张西岭也叹息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