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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西岭自不知道,在他离去后不久,绿洲边缘稍远的一处沙地之下,无端端的黄沙翻涌,眨眼功夫,便有一个白玉骷髅从地下信步走出,在曹信礼的墓前停留,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良久,伸出手指骨在那竖插着的铲子柄上一点,顷刻间,这木铲子无端燃火,转眼便变成了一堆灰烬。骷髅这才又重新跨步走回沙地,入沙有如入水一般,整个身体渐走渐沉,直至没过头顶,不见踪影。过不多时,黄沙漫过,再无痕迹。
三天后,有两人腾空而落,俱是一身劲装打扮,背负长剑,脸上黝黑,气息内敛。两人在曹信礼的墓前停留了片刻,一人点了点头:“是这里没错了。不过灵气弱不可寻,已无用处。老祖说这绿洲方圆有五里,如今这般局促,难怪找了百余年也找不到。若不是这仙骸弄出这么大动静,有谁会想到这里就是我们要找的绿洲呢。”
另一人叹道:“更没想到得是这仙骸竟能自行修炼。只可惜这些年没有将注意力放在这边,白白错失了时机。世俗门派看来还是要多走动走动才对,否则也不至于像这次一样过去许久才得知异样。”
先前那人皱眉道:“这具凡人得骸骨也不知是谁埋的,看起来比我们早了几天。那仙骸难道被他带走了么?可惜了那枚戒指和那一身玉骨。这样的话,我们该如何向老祖交代?”想到接下来可能要承受的惩罚,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另一人倒不担心:“这里既然没有灵气波动,那说明并没有发生打斗。这样的话,那骷髅应该还在,只是躲起来了。茫茫沙漠,若是躲在地下,还真找不出来...”沉默了半响,继续道:“真要是有其他人轻易将仙骸带走,那来的人必定远之我们之上。这样的话,我们若是早来,就算抓了仙骸,只怕反而有性命之忧。”
“不过想来他们应该还不知道这骷髅是一具仙骸。走吧,动静这么大,必定已是世人皆知,如你所言,我们如今就算找到也不见得是好事,还是等平息了再回来寻找。”
片刻之后,两人腾空而起,竟是御剑而去,须臾之间,便不见了踪影。
又过了一柱香的时间,离方才二人十余丈的地方,一处空间无端摇晃,一个人影慢慢隐现,却是市井寻常买卖人打扮,放在闹市之中,只会将其当作小商贩看待。只见其暗自语道:“这遮天锦用来隐匿气息果然不错,看来毒龙涧真可以去一趟了。”
抬头看了看那两人离去的方向,喃喃道:“这两个雏儿功法差劲,事情知道的倒是挺多,居然说那骷髅是仙骸!若不是这边盯着的人太多,还真想抓过来盘问一番。嗯,按他们这样说来,还有一枚戒指,只怕也是仙器,先不说那一身仙骸价值如何,就是那戒指...嘿嘿,若是那戒指是储藏戒,只怕更不得了...”
“那也轮不到你。”一个声音突兀响起,声音未停,已有三道遁光一闪而至,却是三个书生打扮的人,将商贩团团围住,领头一个稍微年长者背着手说道:“刘老三,平常找你可不容易啊,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别做梦什么戒指了,还是把我们之间的帐算一算先为好。”
“卢秀才,不就是拿了你们文昌阁一块破布么,至于这样苦苦相逼?”刘老三暗叫倒霉,苦着脸说道。
“既然是破布,你拿它干嘛?”卢秀才嘴一张,一物从口中飞出,在头顶三尺处盘旋不停:“现在把遮天锦归还,既往不咎。否则身死道消,可不太值得。”
“量天尺!对付我还要用上这等宝物?”刘老三盯着空中戒尺,脸上犹豫不决:“实不相瞒,我并非想将遮天锦占为己有,当日实则是因我夫人病重,需要一味罕见灵草做引,别无他法。三年之内,这灵草便可成熟,只是灵草生长之处,有妖兽看守,实不可力敌,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当初取此物之时,便已留书,三年为期,之后必定归还。如今已过去二年,还恳请卢兄再宽限一年,事后必定归还。”
卢秀才摇头道:“若不是那日你留下书信,这次遇见我也不会与你言语。只是那日你处心积虑偷盗了遮天锦,为此受罚的弟子又该向谁申述?再则上次既然作假,今日又怎能信的过?所以无需多言,看在你我相识百余年的份上,留下遮天锦,放你离去,这已是我们最大得善意。”
“你不想知道这骷髅的秘密?”刘老三做最后试探。
“若是连自家的遮天锦也保不住,这次就算有惊天秘宝,又与我何干?”卢秀才伸手朝头顶量天尺一指,量天尺顿时赫然升高,迎风竟增大了十倍有余,再一指,已凭空消失不见。
刘老三见状,知今日已无法善终,一咬牙,叫道:“那就得罪了!”两手一掐诀,身体霎间如一团烟雾般炸开,眨眼间再出现之时,已是五十余丈外的空中。
卢秀才叹气道:“何苦来着。”手朝刘老三一指,喊了声:“着!”量天尺悄然在刘老三身后凭空闪现,随即迅如雷电般往其后心击去。就在击中的那一刻,刘老三背后猛的浮现一层龟甲虚影,两下相击,霞光大作,只是龟甲虽坚,又怎能抵挡文昌阁三大异宝之一的量天尺?不到片刻,龟甲便寸寸断裂,量天尺重重敲在刘老三的背上,将刘老三打得一阵摇晃,当即哇的怪叫一声,一口鲜血喷出。
也幸亏龟甲阻拦,刘老三硬受一记之后,犹自能强提灵力加速飞遁,不一会便无影无踪,空中只留下一道渐渐消散的白线,以及地上一片血迹。
看着刘老三负伤而逃,卢秀才倒是有些愕然:“怪不得胆敢在量天尺面前逃跑,原来上次拍卖会的那块玄龟甲是被你拍走。也罢,这次就放过你了。一年之后若不将遮天锦归还,我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办法挡得住量天尺。”
转身带着二个师侄在曹信礼的墓前细察了一番,看着那浅浅一层木铲燃烧后的灰烬说道:“这个骷髅也是狡猾,前几日弄出这样大的动静,现在居然消失的干干净净,踪迹全无。只是这几日来的道友不少啊,却不知道这具凡人骸骨,又是哪位道友心善将其收敛。”
“师叔,会不会是那骷髅已被抓走?”卢秀才的一个师侄问道。
“这附近并无其他打斗的痕迹。再说就这么一个骷髅,又有什么价值?这荒漠之中,陈尸变异也不是没有发生过,无非是些寻常的僵尸骷髅罢了。就算这骷髅有些特殊,也不过是产生了些神识,居然可以控制走兽思想。我们来这里,也无非是看看能不能顺手灭了。”
“走罢,东海王的寿宴临近,我们折了这么一趟,可不要迟了。”
不多时,三道遁光一闪而去,只余沙地上刘老三所留的那一片血迹,也很快在荒漠风沙之下,消失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