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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阳城是南川郡的主城,曹家便如白马的罗家一般,只是威望比起罗家更盛。
荣阳城内西北处,有一座大庄园,里面可谓是古木阴森,高楼连云,正是曹家所居之地。在宅院的黑漆大门之上,挂有一块写着“武惠世泽”四字的匾牌,是大周高祖御笔亲题,赐予曹家先祖曹安国大将军。在匾牌下面有八名大汉分立两侧,腰挺背直,一看便知是训练有素的精壮之士。
张西岭入城之后,稍一询问,便寻得曹家所在,在远处见了庄园规模,倒是惊叹了一番,心想世家望族,果然非同凡响。
当下信步前往,到了门前,正待询问,忽然听到一阵马蹄声急促响起,张西岭转过头来,只见一匹黄马急奔而来,到了门前立足嘶鸣。只见那马神骏异常,身高膘肥,眼见便是一匹罕见的良马。这倒也罢了,偏生马背之上一个少女白衣长靴,眉似新月,颜如舜华,配上挂在身侧的绣刀,说不出的英姿飒爽。
那少女轻盈翻身而下,看了边上的张西岭一眼,便朝门内走去。这边门口站立两侧的壮汉早已脸带笑容迎上,一人接过缰绳,一人抱拳道:“小姐回来啦?”少女抬头笑了一笑,小小的鼻子微微上翘,额角发鬓映着余晖,煞是好看。张西岭一时之间,竟有些看呆了,连这少女啥时入门而去也忘记了。
门口的守卫见了张西岭的呆状,心里鄙视,兼之张西岭身背行囊,青布衫裤,靴子虽然不错,只是腿上有泥,衣上有灰,着装很是普通,更是不屑,上前拍了一把,说道:“发什么呆?没事不要站在大门口拦着别人进出。”
张西岭清醒过来,倒有些不好意思,对领头的守卫施了一礼,说道:“正是有事要找...清问曹晓秋曹公子的府邸可在此处?”
那守卫从头到脚打量了张西岭一番:“曹公子的府邸自然是在此处。你找曹公子有事?”
张西岭喜道:“正是。麻烦通知曹公子一声,就说旧友张西岭过来找他。”
守卫道:“可有信物?”
“这...”张西岭心中惊讶,心想这可麻烦,这个信物往哪里找?
“没有信物可就不方便通报,”守卫心里耻笑,脸上倒是一片诚恳:“实在是因为平日无聊的人太多,认识的不认识的都想和曹公子拉上关系,惹得曹公子生气,还请见谅。”
“所以公子你还是取了信物再来吧。”守卫说罢,便要往回转。
“等等,信物好像还真有一件。”张西岭猛然想起自己不正是要将曹信礼的刀送还给曹家么?当下解下行囊,取出那柄刀鞘残旧的佩刀递上。
守卫接过佩刀,看看刀鞘如此残旧,也不知是哪个垃圾堆里翻出来的破刀,随手往地上一扔,冷笑道:“你今日是要消遣我来的么?”手按腰间佩刀,作势欲拔。
张西岭见状,哭笑不得:“这柄刀可是你们家族长老原有的佩刀,我好不容易才得到,你就这么给扔地上了?”
守卫哪里肯信?心想哪来的小毛贼,不长眼居然敢在曹家门前找事。当下‘铮’的一声,将腰间佩刀拔出,指向张西岭怒喝道:“别再惹老子发怒!拿起垃圾给我滚蛋!”
张西岭皱眉道:“曹家都是这么对待客人的么?”
“为何事喧哗?”正在此时,从门内转出三人,领头一位瘦削老者,粗麻青衣,须发已是皆白,腰背却还挺直得如一棵老松。
“见过吴老。”众守卫见到老者,顿时毕恭毕敬,齐齐施了一礼。为首的守卫抱拳回复道:“不知哪里来的粗人说要见曹小公子,却拿了一把破刀来消遣我等。”
老者心有疑惑,转头望向张西岭,稍一打量,便暗暗吃了一惊,只觉得这年轻人与平日所见脚步虚浮,声势徒张的江湖人士天差地别,却又看不透对方修为到底如何。自从曹家少主曹云鹏出事以来,曹府上下,对外防范日严,门口守卫也由四人增加至八人,谨慎之极。
方才老者恰好在府内巡视至此,正好撞见。见了张西岭,暗自警惕。只是老者处事老到,见此状况,先自沉声对着守卫叱喝了一声:“胡闹!还不把刀收起来!”,继而转身向张西岭抱拳问道:“老朽吴天鸿,曹府管事。下人无礼,还请公子勿怪。不知公子所来何事?”
张西岭见老者言善,也消了怒意,当下微微一笑,抱拳还施了一礼:“见过前辈。晚辈这次过来,所为二事。一则找曹晓秋曹公子叙旧,二则因机缘巧合,无意之中得到曹家长老遗物,特来送还。”
“原来是曹小公子的旧友,不知公子如何称呼?老朽也好给曹小公子禀报。只是公子所言曹家长老遗物,却是哪样,又是哪位长老?”吴天鸿惊疑不定。曹家既然身处江湖,又是武林世家,历来并不缺长老供奉,因公殉职更不少见。若是这位年轻人所言不虚,送回遗物,此事非同小可。难不成近日又有长老供奉不幸遇害,仇家还堂而皇之的送物上门挑衅,向曹小公子示威?
“晚辈姓张,名西岭,曹公子自会晓得,”张西岭道:“至于所要送还的遗物,原属贵府曹公曹信礼所有。”
“张西岭?曹公曹信礼?”吴天鸿听得张西岭姓名,似有印象,尚未细想,便骤然听到曹信礼这三字,整个人立时给惊得如空中炸雷一般。
荣阳曹家现存最老一位,便是当今族长曹信文,年近八十。曹信文原有三兄弟,极是情深。老二曹信武十余年前已然过世,曹信礼最是年幼。五十多年前曹信礼说自己要去一趟漠北,此后再无音信,至今还让曹信文郁郁不欢,时常念起。
吴天鸿自小与曹家三兄弟一道长大,感情也是极好。曹信礼失踪之后,当时便是陈天鸿领头带队外出四处寻找。如今陡闻曹信礼三字,还真被吓了一大跳。
“那曹公曹信礼的遗物又是哪样?”吴天鸿强压心情。
“这柄佩刀便是曹公遗物,”张西岭指向那柄被守卫扔地上的刀说道:“方才与这位大哥起了些误会,掉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