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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飞水谷深处的一座高山上,有一座隐秘的洞窟,洞窟内青石铺地,白玉雕栏砌墙,犹如一座美轮美奂的宫殿。
宫殿的最深处一个大厅内,四颗硕大的夜明珠将房间照的如白昼一般明亮。正中央的地面上,摆放着一面古色古香的大铜镜,里面映出一个肌肤胜雪的年轻女子,双目犹似一泓清水,顾盼之际,自有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
正在此时,房内一道人影凭空而现,在女子面前跪倒,全身青色甲胄,只露出一双眼睛:“禀报娘娘,方才属下接报,看守回魂果的黑芒已经遇害,回魂果也已被人摘走。”
女子皱了一下眉头:“青卫,你早先告诉我说玉清宫的牛鼻子传讯,有一个人过来想采几株药,要我们通融一下。这回魂果难道并不在其中,却为何不加拦阻,还让他杀了黑芒?”声音清丽,极是好听,偏有带有一种说不出的威严,让人心寒。
青卫伏地道:“回禀娘娘,属下已经查过,玉清宫所托这人,已来两日,属下命赤狼一路守护,确保无忧。而杀死黑芒摘走回魂果这人,玉清宫并未提起,应该是哪个修士弟子不明究竟,未经允许便擅闯禁地。这黑芒只是初开灵智,修为尚浅,如此丧命甚是可惜,属下是否派人过去将那人杀了?”
女子沉思少许,伸手朝铜镜一点,铜镜闪了一闪,镜面如湖水起了涟漪一般,影像随之波动起来。过了一会,镜中原有的画面随即便如起了漩涡一般被拉扯一空,浮现出一个正抚剑观望远处的年轻男子。
看他的样貌,双目清澈,脸庞棱角分明,不是张西岭又是谁?
女子皱眉望着镜中的张西岭。方才一刻,看见镜中这人,忽然间恍惚了一下。这人的神情样貌,不知为何,竟与一位旧友几分相似。只是如今自己这位旧友,早已不知所踪。
呆立了片刻,女子脸色终归冷峻。伸出手指又朝镜子一点,镜面里的画面一转,映出了曹晓秋正在奔跑中的身影,看了一眼,再一点,镜子已转回张西岭的身影。
女子道:“这人并非哪个修士门下,不过是一介凡人罢了,倒也不在约定之内,原本可以让他自身自灭。”女子转身缓缓离去:“不过既然伤了我谷内生众性命,自该抵命,杀了也好。你先去查一下,这几日来禁地的,除那个玉清宫弟子外,究竟还有几人,找出来一并杀了。”
回魂果又非圣果,再说才区区几百年的果实,没了就没了。这黑芒也是废物,居然连个凡人也斗不赢,死了也好。只是这人出现,突然扰乱了自己的心境,实在是该杀。
随着女子的离去,身后的铜镜随即有如冰面一般寸寸碎裂,未落地之前,便随即化为点点青光的彻底溃散消失了。
跪在地上的青卫,也随之身影一阵模糊,凭空消失不见了踪影。
飞水谷绵延狭长,除了两侧遥远的高山犹如牢笼一般将山谷团团围住外,谷内大大小小的山岭却也不少见。张西岭过了沟渠纵横之地未过多久,便见到了谷内挡路的这座山岭。
山岭颇为高大,左右俩侧延绵成片,看不到尽头,又被瘴雾遮挡,白茫茫一片,不知是否可以前行。
张西岭心中暗自嘀咕,心想居中的道路,却不好走。正踌躇间,却见前方山岭之上,似有一条直线,心中一动,加快速度朝前而去。走的近了,果然是一条山路,虽然因为长久无人行走,已经杂草丛生,但还是能辨别的出来。
这山路甚是陡峭,两侧树木稀疏,更多的是一些巨大突兀的山岩峭壁。张西岭举步上行,走了约有半个时辰,中途还拐了好几个弯。此时天色已经有些昏暗,抬头望去,隐隐约约之中,看见前方左侧山岩下似有屋檐挑出,心中诧异莫名。
张西岭小心靠近,只见山岩嶙峋陡峭的山壁上,垂下来无数藤萝,将一座小庙遮盖了大半,若不是仔细观看,还真发现不了。庙门半开,透门望去,里面庙宇的一角的瓦木已经塌落。
张西岭犹豫了半天,总觉得这破庙怎么看怎么阴森。只是此时正是需要找寻夜宿之地的时候,虽然平日常听老人说,宁睡荒坟,不住破庙,但这飞水谷禁地之中,夜晚宿睡,若是无处避身实在是凶险万分,半夜之际只怕要被野兽啃的骨头也不剩。有庙宇藏身,总好过露天而宿。
张西岭点了火褶子小心翼翼跨步进入,心思都在留意庙内动静,没想到迎面便被门口的蛛网沾了一脸。
破庙不大,宽处也就丈五左右,庙内同样是蛛网倒挂,地上全是灰尘,中间近墙处一张供桌上摆着个小香炉,里面泥灰里插着十数支香根,以及一支只燃了过半的剩香,也是蛛网灰尘遍布。神龛里斜靠着一尊塑像,虽然同样残残旧却还算完整可辨,看他的样貌,颌下留有三缕长须,剑目星眉,甚是威严,想来不是土地便是山神。
张西岭摆正塑像,朝其做了个揖,算是先谢过借住之恩。
转身出了小庙,张西岭在附近用剑砍折了些树杈树枝,又搂了一捆野草,返回庙里掩了庙门,用一根粗壮树杈顶住,又拿其它树枝在可能有蛛网的地方随意打扫了几下,再把野草铺在靠墙壁地上坐下。
做完这些,天色已经是漆黑一片,偶尔响起几声猫头鹰的叫声,更让夜显得寂静。张西岭重新取出那张飞水谷地貌舆图,举着火折子细看,知是今日这一路行来,谷内路程才走了三份中的一份,要到谷内深处,路途尚远。这飞水谷凶险莫名,却不知曹晓秋和戚、屈等人能否安然无恙。
收了火折子,张西岭盘腿静心打坐。这段时间以来,一路奔波,长生宝典的修炼断断续续,倒是将进度落下了许多。
夜深人静,正是修炼的好时机。这里荒无人烟,庙宇之内甚是清静,想来不会有野兽前来打搅。
抬头望了香炉一眼,心底微微一笑,干脆起身用火折点燃了那剩余的半支香,重又做了个揖。心想这点了这半支燃香的情形,倒是与从前在那腾龙寨的静室内点着燃香修炼一般,甚是应景。
重新盘腿坐定,张西岭从胸前取出应龙玉佩,也如同先前修炼一般,将玉佩挂绳盘于发髻,正好将玉佩贴在额头。很快空灵的感觉再次直接粗暴的铺天盖地而来,迅速淹没了张西岭的所有思绪,让他在刹那间便进入了修炼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