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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码头之中,众人闹哄哄的挤到河岸边看落水苦力的时候,张西岭早已拉着那老农一同离开。和老农道别之后,张西岭在街上信步而行,看着街道两旁的风景,倒也别有一番滋味。
要去交趾郡西南的大泽山,安州是必经之路。若是在城外绕路而行,因山岭众多,还不如直接穿城而过来的路短。恰好张西岭坐船之时,听客船之中一些客人的言语,若是不去一下当地着名的箫台,算是白来一趟。
张西岭在凤来客栈当小厮的时候,也曾听过南来北往的客人提起的各地胜景,安州的仙人骑鹤弄箫的古迹,也在其列。如今重新听闻,想起自己已入了修士之列,便生出一探究竟的念头,问了一下路线,倒是恰好在去大泽的路线之中。
箫台赫赫有名,据说所在山陵之内,还藏有昔日仙人所留数件物品,只是终究是传说而已,恐怕当不得真。不过箫台倒不难找,便在城西方向十里处,一座湖泊之侧的山陵之上,景色之美,犹如安州城内的的后花园一般。张西岭抬眼望去,那箫台所在山陵颇高,虽然相隔有些遥远,却已隐约可见。
主意既定,张西岭便朝西方向,一路闲逛,缓缓寻去。一个时辰的路,倒是用了二个时辰。到了临近之处,果然见到一个湖泊,湖面轻烟薄雾,时有飞鸟在菱叶间隐现追逐飞虫,伴着清风阵阵,令人心旷神怡。
湖泊之侧,民房渐稀,反倒多见庄园楼台。张西岭沿湖边信步而行,感觉甚是惬意,便是未到箫台,也已不虚此行。此时恰好经过一座庄园之侧,门前空地宽阔,大门朱漆虎环,一看便是富豪官宦的居所,虽比不上荣阳曹家楼台连云,却也颇具气势。张西岭见了,不免多看了一眼,心想山水楼台,若是余生在此处安家,看起来着实不错。
正观望间,这朱漆大门却缓缓打开,从中走出数人。其中一人恰好与张西岭对视了一眼,大觉意外,已是猛然一愣。张西岭却暗自一乐,可不正是那个被自己扔下水的苦力?这人虽已换了一身锦衣,张西岭还是一眼认出。不过对方既然已经被自己教训过了,此刻就算重新遇见,张西岭也不打算继续追究,只是对其展颜笑了一笑,顾自转头继续朝箫台方向缓步而行。
张西岭不打算追究,那数个原本苦力打扮的人,却误以为张西岭是跟踪到了此处,不由得纷纷大惊。尤其是那个被扔到河里的苦力,在河中饱饮了一顿,早成了笑话,心中对此一直恼怒难消。如今见张西岭居然跟踪到此,还对其讥笑,血气立时上涌,一声怒喝,当先跃空而出,转瞬之间,手中多了一柄雪亮大刀,已如匹练一般朝张西岭当头斩下。
看他抽刀腾空的身手,极是干净利落,分明是浸润武学几十年的高手,哪有一分像是在码头做苦力的模样?
只是在码头之上,一言不合直接动手,最多也不过打架斗殴,张西岭不与他一般见识,略施惩戒也就算了。如今一眼不合便拔刀相向,却是直接要别人性命的举动。
故此虽然在张西岭的眼里,这人的腾空拔刀速度慢如龟爬,但见对方如此毒辣,视人命有如草芥,饶是张西岭远非嗜血之人,此刻也生出了怒意。未等其身形落地,就在须臾之间,已伸手在他的刀侧拍了一记,一股大力涌出,这苦力手中的刀已带着他自己的身体,在半空之中陡然飞回,轰的一声,撞在门边墙上,随即掉落在其同伴身前。
众人低头看去,却见自家同伴手中的刀如今正砍在他自己的颈下,已然将喉咙割断了大半,嘴里呵呵有声,双脚拼命蹬踏了几下,随即一动不动,眼见是救不活了。
这个结果众人看到眼里,顿时齐齐倒吸了一口凉气。方才还见自家这同伴跃空抽刀,姿态何等潇洒,只差在下面喊上一个好字。不料转眼之间却成了这个结果,原本跃跃欲试的这几个人看向张西岭的眼里立即露出惧色,畏缩不前。
张西岭冷眼看了下倒在地上的那人,举步朝众人走去。既然他们对自己有杀意,自己当然也不介意现在就把这些杀意给磨平了。
见张西岭朝他们而来,门口站着的众人个个心惊胆丧,其中一人按捺不住,当先呐喊一声,转身就朝庄园之内逃跑,剩下各人立时也一哄而散,转眼之间,门口便空无一人,只剩下倒地的那具尸首与一滩鲜血。
张西岭见到这个情况,倒是怔了一下。不过梁子既然已经结下,终归要一个结果。这些小喽啰只要不来惹他,他也懒得去做那些斩尽杀绝的事情。不过这个庄园的主人,怕是需要给个交代。
背着手慢慢步进入庄园,张西岭径直朝前院大厅而去。前院尚未走完,便见前方那大厅门口,忽然之间已涌出二十余人,包括方才逃跑的数人在内,正簇拥着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富家翁出来,身材肥胖,想必正是此间的主人。旁边还跟着一个三十岁左右贵家公子模样的年轻人,剑眉星目,模样颇为英俊。
那富家翁见了张西岭过来,厉声道:“你是何人,为何无端上门杀人?”
张西岭看着富家翁摇头叹气道:“我好端端在此经过,贵府的人突然举刀朝我砍来,我若是不杀他,难道还要跪地求饶不成?”
富家翁闻言一滞,转首望向方才逃回来的那几人。其中一人赶紧高声道:“主家千万莫要相信!这人便是在码头将阿力扔到河里之人,如今既然出现在此,又杀了阿力,必定是跟踪我等而来,若非万煞门的人,怎会如此。”
富家翁神色大变,望向张西岭的眼神明显不怀好意,挥了挥手,二十余人转眼之间,便各自擎刀将张西岭团团围住:“原来是万煞门来的高手...倒还未请教大名,却不知是万煞门三英四杰中的哪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