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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2:依法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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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哪儿?”

    医院里,姜慕晚望着站在跟前浑身散着疲倦之意的顾江年。

    柔声问道。

    大抵是极少见人倦意如此浓烈,顾太太问这话时,双手不自觉的落在他腰侧。

    轻缓的抚摸着,温软而又带着浓厚爱意。

    “回家。”

    “回家?”

    男人温温点头:“恩、回家。”

    医院住久了不舒服,但凡是有点点办法,顾江年都不会让姜慕晚待在一个不舒服的环境里。

    “外面?”

    “稳妥了,回去住着,等他们狗咬狗就行。”

    顾江年的局,谋得很大。

    梅家在中间,四周散开是他们各自盟友。

    只要梅瑶进去了。

    梅家不死也的凉透了。

    这夜晚九点,顾江年带着姜慕晚避开守在外面的记者。

    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医院。

    这波,归的是观澜,而非宋家。

    只因宋家大院外,早已被记者围堵的水泄不通。

    难以安宁。

    观澜别墅内,姜慕晚将一推开门进去,就听见此起彼伏的电话声响起。

    而无一人的言语声。

    观澜别墅的客厅里,呈现出一众及其奇怪的气氛。

    宋家人或站或坐或拿着书,或逗着猫。

    手机统一丢在了茶几上。

    响的响,震动的震动。

    好不热闹。

    “回了?饿不饿?”宋蓉一见姜慕晚归来就迎了上来。

    “你可回来了,你在不回来这两只猫就要秃了。”

    宋思慎睨了眼正在逗猫的宋思知,跟姜慕晚告状。

    “就你会哔哔?我又没撸你。”

    宋思知横了眼宋思慎,觉得还不够解气,又补了一刀:“干啥啥不行,告状第一名。”

    “不问我拿钱了就硬气了是不是?”

    这狗东西——————顾江年附体?

    姜慕晚望着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景象。

    心都暖了几分。

    握着顾江年的手紧了紧。

    后者回握。

    四目相对的瞬间。

    姜慕晚一头扎进了顾江年的怀里。

    惹得人心头一阵暖意。

    正仰头想说什么。

    顾江年手机响了。

    他看了眼。

    “乖,去陪陪外公跟妈妈,我去接个电话。”

    姜慕晚点了点头。

    书房内,顾江年伸手接起电话。

    那侧话语从耳边传来:“李沐来找过了。”

    “然后?”

    顾江年问着,伸手准备拉开抽屉抽根烟出来。

    而后想起什么,又将抽屉关上了。

    按了内线,让兰英送杯茶上来。

    “老东西中风了,也没然后,就是跟你说声。”

    “梅家你准备怎么办?”

    顾江年闻言,冷蹙的笑了声:“动我妻儿,你说怎么办?”

    这话,他说的及轻。

    但掩不住胸腔中的杀意。

    席修泽静默了

    他理解不了顾江年的这抹杀气。

    但这不是顾江年的错。

    错在自己,活了三十多年还没有坚定想要守护的人。

    所以他难以理解顾江年的这句,动我妻儿,你说怎么办?

    “还得请你在帮我一个忙。”

    “你说。”

    .................

    “老爷,楚秘书电话。”

    楼下,老管家将电话递给老爷子。

    他伸手接过。

    凡在耳边。

    听闻对方言语什么,就收了电话。

    “怎么了?”宋誉溪问。

    老爷子端起茶杯不急不慢的喝了口茶。

    “阁下在门口。”

    宋家人:............

    宋思知闻言,揉猫的动作一顿:“那您还挺淡定。”

    “事已至此,先喝口茶。”

    宋思知:..........

    晚间十点。

    夏以深站在观澜别墅门口时,看见院子里的芍药,眼眸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眼底的情绪淡淡的泛滥开来。

    但这情绪,极快的就被他压下去了。

    他年幼时觉得宋蓉是牡丹,端庄大气,身上有国母的温婉端庄。

    后来,他才知道,她是芍药。

    端庄大气都是教养使然,她的骨子里是叛逆且有主见的。

    仍旧有一份执拧。

    是以多年来,夏以深不喜欢芍药。

    对芍药有着莫名的敌意。

    可今日,却在观澜别墅的院子里看到了满院子的芍药。

    夜幕中。

    宋蓉着一件中式茶服站在门口。

    静默的站在门口迎接他。

    昏暗的灯光下,她像个仙子。

    站在芍药中的仙子。

    尽管他并不喜欢芍药。

    可仍旧掩盖不住她本身的风华。

    “来了?”

    “恩。”

    “进去吧!老爷子在里面。”

    宋蓉说着,侧开身子让夏以深进去

    楚兵站在院子里望着宋蓉,后者那淡泊的姿态叫人移不开眼。

    半晌,兰英端着茶盘出来,搁在院子里的石桌上。

    且拿了两个蒲团放在凳子上。

    宋蓉望着楚兵,浅笑道:“楚秘书,一切喝杯茶?”

    六月的夜晚,晚风涟漪。

    宋蓉坐在院长子,提起茶壶给楚兵倒了杯茶:“楚秘书知道阁下跟宋家的故事吗?”

    楚兵一愣,没想到宋蓉上来问这么一句话,有些坚硬的点了点头:“阁下跟我说过些许。”

    “恩?”

    宋蓉这个轻飘飘的恩字带着询问之意。

    “说他能有今日的成就,得幸于宋家的培养。”

    宋蓉闻言,笑了。

    只是这人涵养实在是太好了。

    这一笑,让楚兵看不出丝毫情绪。

    “薏仁茶,祛湿,楚秘书。”

    宋蓉将茶杯往他跟前推了推,阻止了他接下来的话。

    客厅内。

    老爷子望着夏以深。

    没有言语。

    “关于科研所的事情我还是希望老师能够三思。”

    夏以深上来就开门见山,没有直白的寒暄言语。

    他跟老爷子都实在是太过了解对方了。

    许多事情无须言语,一个眼神就能从对方的目光中看出无限深意。

    “这是三思过后的决定。”

    “阁下想制衡我们,能理解,从古至今,忌讳独权,但阁下知道,我这人,护短。”

    “科研可以放弃,但家人是我的底线。”

    “三四十年前,我能仅凭一己之力不顾众人目光将你护在宋家的羽翼下,彼时的我有多决绝,现如今的我,亦是。”

    夏以深望着老爷子的目光逐渐沉冷下去。

    客厅里的气氛逐渐变的沉默。

    “您觉得我该如何处理这次事件?”

    “依法处理。”

    老爷子甩出及其官方的四个字。

    依法处理,换言之,杀人偿命。

    “依法处理之后,我还希望老师能收回辞呈。”

    为了一个梅家,舍掉一个宋家,并不值得。

    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这位上位者自然也知晓。

    “国家需要我,我自然义不容辞,但我尚且还没有伟大到为了国家大义抛弃家人的地步,阁下。”

    老爷子最后两个字,咬的及其清楚。

    就好似他们之间真的如古代君臣一般。

    有着不可跨越的鸿沟。

    夏以深望着老爷子,到底是长者,即便此时,他心中情绪翻涌。

    许多话,也难以言明。

    院外,宋蓉端着一杯薏仁茶坐在石凳上。

    跟楚兵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听闻大门的响动声,楚兵起身。

    退出了院外。

    而兰英呢?

    适时的端上来一盏干净的杯子。

    楚兵看出来了。

    宋蓉想跟他聊是次要的。

    她坐在院子里,是在等阁下。

    “阁下在老爷子身边待了这么多年,什么都学了,就识人这点没学到。”

    宋蓉倒了杯茶递给夏以深。

    后者闻言,端起茶盏拨了拨:“宋老师学到了?”

    这是一句反问句。

    但语调里的讽刺令人难以接受。

    “身为君王若无慧眼识英雄的本事,负的是全国人民,我一介凡人,没有也无所谓。”

    宋蓉对夏以深,没有外人对帝王的那股子客客气气恭恭敬敬,相反的,她像是帝王身边的谏臣。

    有什么说什么,戳着别人的痛处。

    丝毫不在乎他的痛。

    那淡然的模样像一面镜子,照亮着夏以深的痛处。

    宋蓉的存在就是在告诉夏以深。

    他忘了初心,忘了本。

    忘记了自己的出发点。

    他已经是淤泥了。

    而宋家人却还纯洁的立在高台上,还是那个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