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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没能躲过师傅的追击,虽然用尽自己毕生所学。
尽管他已经在这座不知名的原始森林中没日没夜躲避了一年之久。但是,在他的背后,鬼魅般的师父一直如影随行。
他并不害怕被师父打败,因为他注定是要败的。他只是希望能和这个朝夕相处二十二年,从小把他养大的师父,再多呆些时光。因为师父说了,如果被他抓到,师徒缘分就要到了,而他,一个二十二岁的少年,就要被赶下山去。
山有多大他都不知道,小时候是走不出去,当他的长大了,速度比风都凌厉,力量让山中猛兽都为之胆寒。但,他还是没能走出去,因为那时能阻拦他的已不是悬崖峭壁,山林河川,而是比山还高的那个男人,也是他的师父。
而现在那个男人要把他赶下山,此时,长大的他早就失去了对外面世界的向往。
师父叫什么,他并不知道。他叫什么,他也不知道。因为整个大山中就只有他们两个人。你,我,就是全部称谓。唯一知道的,他是一名刺客,一个古老行业的佼佼者,曾为国家效力。
人称刺客之魂!
师父似乎厌倦了不停地追捕和交手。就像是一只猫,玩累了手里的耗子。于是那一次,师父没有留情,他自然敌不过。
他模糊记着师傅打晕自己的时候似乎有一些不忍。当他醒来时,他发现自己趴在从小长大的那个草屋中的木桌上。桌子上留着一个字条:孩子!第一次这样称呼你,但也是最后一次。虽为师徒,却是父子。作为一个刺客,我本不该有这样情感,有了,我也该退了。原谅师傅的自私,把自己的责任交于你承担。我这一辈子就教过你一个人,你一个人也就足够了,我毕生的荣誉都不足,以你为傲的万分之一。下山去吧,山下有人等你,还有很多事等着去做!记住忠于国家,忠于自己!以后刺客之魂就是你!
他看完纸条,刚劲的笔体像划开时空的刀子,刨开往事,一切历历在目。他眼睛酸了一下,就赶紧把眼睛使劲闭紧,再缓缓张开时,眼神中充满淡然。他太清楚师父的作风,不喜欢说话的师父说了这么多,意味着,把以后的话也就说完了。
轻轻把纸条叠好,贴进自己怀中,一闪身形,人已在草屋之外,但空荡荡的房间内,尘埃在阳光下却依旧静谧如星。这时,屋内黑暗了走出一个人,披着星辰般的尘埃,望着少年离去的方向笑着点点头。
此时,在唯一出山的道路上,一个黑褂素裤的老者徘徊在路口,身后站着一位身着黑西服戴黑墨镜的中年男人。他笔直如松,孔武有力。双手后垮,没有经历长年的磨炼绝不会有这样的英姿。他问身边饱经沧桑的长者:“首长,这刺客之魂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物啊?”长者一反常态,没有责怪他违反纪律贸然问话。而是语重心长地说:“一个不可或缺的人!”
那个男人对这个听着敷衍的答案并不满意,继续提问:“他不是退隐了吗?咱们今天等的是他吗?”
长者瞪了他一眼:“不该问的别问!是不是想回去抄纪律条例?”
中年男人倒是没有很在意,而是凑到长者身边小声说道:“我的好爷爷,您孙子都信不过了?一直听他的大名,您一直也不说。既然您都带我过来了,还不和我说?”语气里不免有些埋怨。
长者看着青年严厉地说:“熊杰。说了多少次了,公事之时,不准叫爷爷!”
这个男人原来叫熊杰。
熊杰歪歪头:“好吧,我听您老的就是了。求求你告诉我呗,首长!”
长者无奈地叹口气,像是回忆起往事:“其实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谁,他的真实身份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
他当然知道自己的爷爷身为国安局局长,有多大的权力,有多高的官职。在整个A国那都是数一数二大人物,连他都不知道底细,难以想象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不过转念一下,或许是自己爷爷不想说呢?
熊杰还是不死心继续问:“那他到底做过什么事您也不知道吗?”
“略有耳闻,但这是机密,你的级别无权知道。不过可以告诉你的是,需要他做的事,只有他能做到!明白了吗?”
他点点头,保密条例他最清楚不过。作为A国年轻的特战队队长,他的成功绝不是依靠裙带关系,反而因为爷爷的原因让他的军旅生涯历经坎坷。在这种情况下依旧成为翘楚,绝非等闲之辈。爷爷话虽然含糊,但字里行间透露出的意思却再清楚不过了。他没有再问什么,而是陷入沉思之中。
熊杰正试着把他所了解的机密大事梳理一遍,看是否能和那位神秘的人建立起联系。
而在这时,老者和熊杰身后默默站立着一个身影,他们竟然没有察觉。当他们发现时,身影已在身后。老者还未来得及阻拦自己的孙子。熊杰已经迅速拔枪对准身影,作为一名特战队员兼职业保镖,他的反应已经堪称完美。但是他还没有来得及问话,发现手里的枪已被卸了弹夹,动作之快,也就在眨眼之间。他愣在当场。老者看到来人反而很淡定,抬手把孙子手里的枪轻轻压下。
对着来人说道:“名师出高徒啊!”说着把手里一个资料袋递到来人面前,资料袋上赫然写着机密二字。来人接过资料袋,别在自己身后腰间。
老者继续说道:“里面的东西请你务必收好。你师父交代过,你想去哪里都随你心意,所以我们暂时不会打扰。当需要你的时候,自然会有人联系你。但希望你明白,不管你做什么,你都代表你个人。没人会承认你什么,也没人会替你承担什么。你可明白?”
来人只是轻轻地问了一句:“我可以走了吗?”
老者点点头。来人缓步要向山下走去。熊杰这才明白过来,原来等的人不过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干瘦少年,浑身衣衫褴褛。虽然精神,但是怎么看筋骨都无法和自己虎背熊腰的身躯相比。
被卸抢的尴尬一时难忍。从小到大在军营长大,他也算是没有遇到过对手,从来都只能是他称王,容不得别人称霸。怒火心中燃,挥动着双拳,冲着少年的后背就奔袭而去,少年像是没有察觉一般,缓缓迈着步子。就在青年的重拳冲到脑后那刻,少年身体突然向前一飘,像是被风吹动的羽毛一般轻盈,不管青年如何变幻角度和姿势都碰不到少年分毫。而少年依旧迈着自己的步子,头也没有回。直到青年羞愧难当却无力可及放弃追击,少年缓缓身形也就消失在路的那头。
老者把一切看在眼里,却并没有做什么。他来到自己孙子身边,笑着说:“熊杰啊,熊杰!你这就叫做自取其辱!记住,人不可貌相,高人在山外!”说完也向山下走去!
在山下一个树上,少年卧在树杈,打开资料袋。资料袋里面装着的是一叠厚厚的资料,是一份身份介绍。介绍的很详细,从出生到二十二岁所有生活的节点都有记录,甚至细到和邻居家小孩吵架的哪个小巷。他翻看了一遍,就记在脑海。袋子里还有一个身份证和一张银行卡,密码就贴在卡后。身份证上的照片和少年一模一样,身份证上名字叫成一,那份厚厚的资料当然也是成一的资料。但少年在他二十二岁之前并不是叫成一,不过从今天起,他就叫成一!
成一用手按在那一叠厚厚的资料上,内力从手掌迸发,纸张瞬间化为齑粉。他装好身份证与银行卡,跳下树,随便找了一个方向,前行!
既然没人告诉他方向,那随便哪个地方,都是他要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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