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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1章都是进士考的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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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写出如此狗屁不通文章的人也敢来参加进士科考试,这是谁放进来的?”

    狠狠把手中的考巻扔下,赵祯陛下很生气,这庆历四年春的进士考生中怎么就出了这么个人。

    字虽不错,可这文章作的……

    “官家,这笔迹好像……”

    “好像什么?”低头看了眼正在阶下收拾东西的贴身太监,赵祯眼睛一眯笑道:“你个老货,是不是私底下收了此子的好处?”

    “奴不敢。”

    “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老陈小心翼翼的递上刚从地上捡起的试卷说道:“官家,这笔迹瞧着好像是林候林夕的字。”

    “什么?”一手抓过贴身太监手中的纸页,看着这挺有个性的字,赵祯连忙下令的说道:“传范仲淹,富弼,文彦博,即刻进宫,另令皇城司马上搜寻此人,找到后马上带进宫来。”

    “是。”

    看了眼匆忙跑出去传旨的贴身太监,赵祯也顾不上御案上还未审阅完的那几张考巻,站起身就往内里隔间走去。

    “臣,范仲淹,文彦博,富弼参见陛下。”接到皇帝口喻,在皇城门口撞在一起的范仲淹三人才一赶到殿中,望着坐在龙椅上冷着张脸的赵祯,三人心里有些忐忑,这不会又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卿等看看,这卷考卷跟这奏疏的字迹是不是出自己同一个人的。”

    “是。”

    从太监手里接过考巻跟奏疏,摊开放在一起,范仲淹三人很认真的打量着上面那龙飞凤舞,个性十足的字。

    片刻后,三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的冲赵祯一拱手,禀道:“回官家,此卷与奏疏上的字迹绝对就是同一个人写的。”

    “那卿等可瞧出这是谁的字迹?”嘴里对三人说着话,赵祯却用眼睛盯着富弼,眼神里渐有一丝杀意冒出。

    “回官家,瞧字迹,这应该是出自林夕林候爷之手。”见官家拿眼看住自己,富弼一咬牙,连忙站出来拱手回答道:“可林候身损,火化,臣可都是亲眼所见的,而且当时三军将士都在场边。”

    “既是如此,那这巻上的字迹又作何解,难道这是有人冒充林夕的字痕来应试?”伸手揉揉眉心,赵祯相信富弼不敢欺骗自己,因为这些事情一查就清楚,可这考巻上的字迹……

    “禀陛下,这是否真的是林候爷的字迹,召殿前副都指挥使王元王大人过来问下就清楚了。”见官家苦恼,文彦博记起了什么似的连忙出列拱手出主意道:“臣记得最早跟林夕打交道的人就是王元,而其子王韶就拜在此子门下学艺。”

    “来人,传王元晋见。”朝殿门口的侍卫说了句,让贴身太监给范仲淹三人上了杯茶,赵祯有些搞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如果林夕真的没死,他既已借假死身亡归隐那为何又要来考取功名,虽说大宋以文抑武,但他可是以军功封爵的,这可不是谁都有的荣耀。

    如果他真的死了,那仿他笔痕来考进士的人,这又是何意?

    “臣王元叩见陛下,吾皇万岁。”

    “平身。”

    听见话声,赵祯从疑惑中醒来,看了眼顶盔带甲的王元,问道:“林夕的笔迹你认识吧?”

    “臣识得。”偷瞧了眼皇帝,王元有些莫名其妙,这林小子都已经下葬多久了,官家今天怎么又突然想起找自己来问是否认识他的字迹。

    “看看,此考巻上的字迹可是他的笔迹?”冲贴身太监撇了眼,赵祯眼带希喻的问道:“听说你家小子拜他门下,近来可在家中。”

    “回官家,臣家中幼儿的确是拜在林候门下,但现在却已不知道其所踪。”双手接过太监递来的试卷,王元很老实的回答道:“因为自从林小哥身损后,臣本想把幼子接到京中,可幼子却偏偏要去给他师尊守孝,这都一年没给家中来信,

    而且臣派往张家村的仆从,都无丁点消息传回。”

    说完,王元低头往考卷上的字迹看去。

    可才瞧一眼,王元就被吓住了,这根本就是那小子的字迹。

    想着,王元也顾不上什么君前失仪,拿起考卷就往殿门外跑去,就着烈阳举起。

    “请问官家,这考巻是何时的?”片刻,放下考巻,王元跑回大殿,声音有些颤抖的望着赵祯问道。

    “此巻乃是今科进士榜的考巻。”皱皱眉头,赵祯有些不悦,但还是解释道:“难道王卿在卷上发现了什么?”

    “回禀官家,如果此巻真是今科进士榜考生的考巻,”压下心头的狂喜,王元也顾不上什么后果,一咬牙,斩钉切铁的回答道:“那林小子他绝对没死。”

    “什么?王卿你是说林爱卿他没有死。”

    “是,臣肯定。”说着,王元指指手中的考巻中间,对赵祯解释道:“陛下,林夕此子有个习惯,就是只要是他经手,还是他自己写的书信上,必会用东西在纸页上刺出一个叫熊猫东西的图腾,如果不是有一次他跟臣打赌输给臣了,臣也是不知道他有这个习惯。”

    “是吗?”

    从龙椅上站起,绕过御案走下台阶,赵祯伸手拿过王元手中的考巻,走到殿前,也如他刚才一般,就着烈阳举起考巻。

    只见缕缕阳光从考巻中间的细孔穿过,在上面绘成了一个动物的画像。

    这…就是熊猫图腾?

    看着考巻中间那不知道用什么东西刺出的玩意,赵祯心头暗喜,嘴里却冷声的冲身后四人跟贴身太监下令道:“传朕旨意,即刻着有司封锁汴梁诸城门,贴出画像,搜捕林夕此子,着皇城司马上派人前往渭州张家村,凡一切跟林夕有关连的人,全护卫来京。”

    ……

    汴梁内城,得胜坊一座别院院内。

    “师尊,我饿了?”

    “饿了吃土。”撇了不远处的小屁孩一眼,林夕手中棋子落下,望着对面的中年人笑道:“苏兄你输了。”

    “输你个龟儿子,刚才老子是让着你娃儿,你娃儿有本事咱们再来一盘。”伸手拨乱棋盘,苏询真不相信面前这好看的青年是已经死去的林候爷林夕。

    可一想到自已全家被绑过来的经历,苏询也是很无奈,这小子做事的方式根本就不像个正常人能做出来。

    “哈哈。”掀开面前的棋局,林夕撇嘴一笑,也懒得理这输了不认帐的老苏,扭头望向在墙角蹲马步的几个小子骂道:“老子让你们再偷老子的酒喝,今日不蹲够一个时辰,晚上你们休想吃饭。”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拿自己家的东西能算偷吗师尊?”

    “你去拿下你爹的钱,看你爹揍你不?”瞧着喝多了小苏仙,林夕揉揉鼻尖,笑道:“酒多伤人,纵色损身,为师这是为你们好,记住了。”

    “原来你小子至今未娶是怕……”看着推开院门走进来的杨小娘子杨秋月,苏询识趣的顿住话头,心底叹道:不是一家人不进自家门,这两人还真的是般配,都是喜欢能动手就不动嘴的。

    “苏哥你说什么呢?”一个白眼丢给苏询,杨秋月扬扬拳头问道:“怕什么,苏哥你继续往下说,小妹也想听听林哥哥至今未娶怕的是什么?”

    “怕……,怕冷落了小娘子你。”望着就要砸到自己脑袋上的拳头,老苏很无奈。

    “哼。”

    朝苏询哼了声,杨秋月转过头看着林夕说道:“林哥哥,刚传来的消息,官家还是同意辽人的要求了。”

    “加了多少?”喝了口酒,林夕很是不屑。

    重熙增币这件历史上发生的事,自己还是无力改变吗?

    “银十万两,绢十万匹。”

    “那那李元昊可派人来朝中议合?”点点头,林夕已猜到赵祯会这样做,嘴中却问着另一件事。

    “有。”瞧着一脸不在乎的林夕,杨秋月心底有些疑惑,开口问道道:“林哥哥你好像对这次对辽增币不生气?”

    生气?

    老子生个毛病的气。

    撇撇嘴,林夕很认真的说道:“以文抑武,冗官冗费冗兵,不知而变,瞎搞。”

    “林哥儿,你……”瞅着这又满口胡乱喷人的林夕,苏询见怪不怪的问道:“前日应试,林小子你可有把握考上?”

    “区区试题,岂能难得住老子。”想着那天的考试。

    骈文,林夕很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受老苏激。

    这诗词自己还能抄袭下,可这用骈词写文章,自己读书少,能考上进士除非自己祖坟冒青烟。

    可却不得不装叉说道:“苏兄你是不知道,我这文比武更厉害。”

    “是吗?那要是你考不上又该如何?”握紧拳头,苏询真想把面前的小子揍上一顿。

    你行,那你为什么还天天来哥屋里借哥的笔记看,还天天让哥教你写骈文。

    “郎君,门外来了一群自称是皇城司的官差,说是找你的。”

    望着推开院门,匆匆跑进来的管家,林夕生生的把老子两个字咽了回去,眉头一皱的问道:“皇城司的?你确定?”

    “这……”

    “行了吧,你先去把他们带到前厅坐下,我稍后便过去。”望了眼这杨秋月帮自己雇来的管家,林夕也不想太为难他。

    “是。”

    应了声,管家也不在多言,拱手便转身朝院门走去,心里却有一丝疑惑:自家这郎君好像不是一般人,别人一听见皇城司的名号,不说吓得腿软,但至少也会面容失色,可自家郎君呢!

    好像根本就没把皇城司的官差们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