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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啦啦——”
温泉宫内,水汽蒸腾。
棠沅坐在泉中,如云乌发披散而下,玲珑的身段如羊脂玉一样白。
四个宫女各捧着软帕和花瓣,一齐福身。
“奴婢们恭贺贵妃娘娘的好日子。请贵妃娘娘沐浴,稍后奴婢们抬贵妃去养心殿侍寝。”
棠沅轻嗯了一声,等她们退出去后,她低头望着水面上倒映出的脸。
那张脸娇而不妖,此时泛着淡淡的红,羞怯的颜色煞是招人。
她眼神微微忡怔,太后也正是看中她这副皮囊,才会把她一个庶出女塞给皇上吧。
今日皇上行了冠礼正式成人,傍晚太监就引着她进了温泉宫,让她准备侍寝。
一想到从未经历过的床笫之事,饶是棠沅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但是脸却滚烫了。
正在她意乱之时,倏地闻见一股甜腻的熏香。
这熏香不对!
“来人……呜!”
棠沅直觉不对,正欲喊人,一只大手从岸边伸来,捂住了她的口鼻。
入水声响起,下一瞬,她已经落入一个滚烫的怀抱。
坚实的胸肌、有力的臂膀与她紧紧相贴。
棠沅蓦然瞪大了眼睛,浑身哆嗦。
这……这是个男人!
能进温泉宫的男人,普天之下便只有那位了……
棠沅的心砰砰跳得更快,脸烧得通红。
不是说要抬她去侍寝吗?
怎的他自己来了,还是,还是以这么离经叛道的方式……
甜腻的熏香挥发着,她与身后那男人的呼吸一起粗重起来。
她嘤咛一声,藕臂紧紧地缠绕着他。
男人的大掌四处点火,似乎要把她揉碎。
棠沅贝齿轻咬,又是害羞又是害怕,低声道:“皇上,在温泉行周公之礼,您会被朝臣们非议的……”
她的声音清润明亮,尾声上扬,好像带着钩子。
“嗤——”
身后那男人却好似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
猛地伸手掐住她的下颔,强迫她转过身来。
“皇上?棠贵妃,你好好看看本王是谁。”
棠沅浑身一僵,一寸寸将视线往上抬。
绝美的轮廓,凌厉的视线。
他眼尾上扬着,有把面前之人拆吃入腹的猩红。
棠沅脑中轰然炸响,她置身热水,却如坠冰窟,一颗心直直地坠入深渊。
摄政王?!
怎么会是他?
最厌恶棠家外戚干政之人,本朝杀伐果断的战神!
他们两人此刻竟赤裸相对……
棠沅这一瞬,惊慌失措。
“来,来人!”
熏香的药效骤然爆发,她呼喊的声音软弱无力,宛如蚊子。
裴枭辞长臂一展,把要逃的人抓进怀中,单手环住她的双腕压在背后,眸光嘲弄。
雪白的脊背,玲珑的腰际,都成了难以拒绝的蛊惑。
“棠贵妃,你以贵妃之尊给本王下药,费尽了心机,现在装三贞九烈是不是太晚了?你想要本王,本王——成全你。”
男人的灼热抵在她的臀上,像是蓄势待发的猛兽。
棠沅几乎站都站不稳,她颤巍巍地道:“不是这样……啊!”
“还敢狡辩?”裴枭辞眸色通红。
“哗啦啦——”
池水骤然掀起狂澜,层层涟漪泛滥。
拍上岸边,卷过鹅卵石,又退回池中,紧接着重又昂扬向前,周而复始。
一浪高过一浪的水声掩住了棠沅的惊呼。
“呜……疼……”
棠沅浑身颤抖,若不是被他捞着,整个人都要力竭地栽进水里。
“疼,也忍着。疼才能让你知道本王不是你的皇上。”他低喝。
不知过了多久,一池波澜汹涌的春水趋于平静。
迷情香慢慢解除,棠沅的理智逐渐回笼,取快感代之的是崩溃。
她居然和摄政王有了苟且,这可是凌迟之罪!
棠沅眼睛几要喷火,正要开口,倏地被人搡了一把,她险些摔跤,扶住墙壁才堪堪稳住。
“你!”她双臂护住胸前风光后转身,对他怒目而视。
裴枭辞冷冷地打断她,声音极致漠然。
“棠贵妃,你莫不是忘了,你是本王侄子的女人?或者说,你不是忘了,而是刻意为之……同时侍奉叔侄二人,这便是贵妃的特殊癖好?”
她被破了身,身陷囹圄,眼见着要遭杀头大罪,这人竟然还信口雌黄,倒打一耙!
棠沅气得浑身发抖,嘴唇铁青,怒极竟是诡异地冷静下来。
她勾起唇角一笑,不屑地道:“朝野皆道摄政王战功赫赫,乃不灭战神!没想到是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蠢货!”
“你说什么?”裴枭辞的眼神骤然森冷。
自他成名,谁待他都是毕恭毕敬。
他被人指着鼻子骂,还是人生头一回!
裴枭辞气场全开,压制力摄人。
棠沅强撑着气势,从容道:“本宫是贵妃,距皇后之位不过一步,你值得本宫放弃荣华富贵和自身性命去勾引你么?我们……是被人设局了!”
裴枭辞冷笑,被设局了又如何?
他素来不问缘由,只看结果。
倏地,温泉宫外传来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娘娘,奴婢来伺候您出浴。”宫女伸手推开温泉宫的宫门。
只见贵妃坐在泉水中,一双藕臂绞动着温泉,水面荡漾不断。
许是因为泡了温泉,她的一张俏脸如云蒸霞蔚,白里透红,妩媚。
贵妃娘娘当真是盛世容颜啊!
宫女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她穿上罗衫,款款走出温泉,宫女们拿锦被裹了棠沅,抬出了温泉宫。
在她出去的下一刻,水面下的涟漪更盛,旋即浮出一道颀长的身段。
裴枭辞精赤着上半身,眉目满霜。
黑发湿漉漉地贴合在胸肌上,流畅的肌肉线条毕露。
他在战场上看惯了血雨腥风,一身的杀戮戾气,寻常人见了他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可是眼前这小贵妃居然一点都不怕他。
还敢,把他按进水里。
养心殿偏殿。
象首香炉内燃着龙涎香,香薰袅袅。
帷幔内,棠沅裹着锦被,脑中急速想着该如何蒙混过关。
若是被皇上发现自己并非处子之身,自己必定要落个凌迟而死的下场。
帷幔外,脚步声慢慢响起,龙涎香的气味渐渐近了。
棠沅紧张地蜷起了脚趾。
倏地,外面传来太监的声音:“摄政王求见!”
“什么?他还不走?”
棠沅心里咯噔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