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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旭冷哼一声:“那就让我看看,你的本事。”
裴枭辞微皱眉头,视线扫过二人,淡淡地说:“不论你二人有何本事,再拖下去,只会剩下两具尸体。”
钱三针乐了:“你这摄政王胆子倒是够大,死到临头了还能开玩笑,来,往这儿扎,”
裴枭辞嘴角一抽,看了眼何旭,终究什么都没说。
“好,下一针在这儿,这儿……”
随着钱三针的指点,何旭的眉头皱的越来越紧,但想到他直接说出牵机蛊,还是压下了心里的顾虑。
又过了片刻,裴枭辞突然张嘴,一口黑血全都吐在了床边。
“感觉如何?”
钱三针慢悠悠地问。
裴枭辞抚着心口,眉心稍稍舒展:“比方才轻快了一些。”
钱三针拍了拍手:“轻快就好,药准备的怎么样了?”
穆然带着人出现:“药已经煎上了,但是……”
“但是什么?”
“泡的那个方子,有些药没买到。”
说到这里,穆然面露赧然,这是他们没本事。
钱三针啧了声:“买不到的是……”
他报了几个药名,穆然惊诧:“对对对,就是那几味。”
“啪。”
钱三针将一个瓷瓶丢给裴枭辞:“药浴时滴几滴便可,你二人的药我都已经给了,想活命就好好用,半个月后我再来。”
裴枭辞一个眼神,穆然立时拦住人:“老人家打算去何处?”
“老头子有些事要处理,你们也别想着拦我,拦不住的。”
“扑通扑通——”
方才还站着的人,随着钱三针的话落下,陆续倒在地上,唯有何旭不受影响,后退数步,警惕的望着他。
钱三针打量了他一遍,满意地说:“你很不错。”
说罢,他径直离去。
何旭按下拦阻的心思,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床边:“王爷,您怎么样?”
裴枭辞浑身僵硬,脸色亦非常难看,可面对询问,他还是淡淡地说:“没什么问题。”
何旭轻咳一声:“那位钱三针的医术却是高超,不过他用的药,应该不会造成什么影响。”
裴枭辞瞥他一眼:“按你的意思,就是让本王等着恢复?”
何旭正色:“也只能如此。”
半个时辰后,裴枭辞的身体终于能动弹了,起身后,他立刻做了安排,让几个丫鬟给棠沅沐浴。
与此同时,自称钱三针的中年男人被带到了他面前。
“放开,你们这是羞辱,羞辱一个愿意给你们诊治的神医。”
裴枭辞眼神冰冷:“神医?你既是神医,那想必很清楚本王的情况吧,说来听听。”
也怪他太急,竟是一点都没怀疑被穆然带来的人,才使得这个假冒的人接近了棠沅。
若非那个老人出现,他今日怕是要和棠沅一起没了性命。
想到那个可能,裴枭辞的周身顿时泛起寒气,看向中年男人的眼神里又多了些杀气。
“说吧,你到底是谁?”
中年男人眼神闪烁,可嘴里却依旧坚持着。
“我是钱三针,是最了解蛊虫……”
“砰!”
穆然上前就是一脚,将人踹翻后,居高临下的望着他:“还说你是钱三针,冒充他人的名讳对你有什么好处?”
中年男人倒在地上,听见质问懵了:“冒充?胡说,我何时冒充他人了?”
穆然嗤笑:“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王爷,属下想将这人带走,严刑拷打。”
裴枭辞也没有纠缠下去的耐心,摆手道:“问清他背后的人,便处理了吧。”
“是!”
穆然拖走了中年男人,何旭却等在一旁没离去。
裴枭辞叹气:“你有何话要说?”
“王爷要顾及的东西很多,我也不好说什么,但手底下的人,还是干净些为好,另外,那个钱三针很是古怪,他似乎对王爷和贵妃娘娘中蛊的事,有种莫名的把握。”
裴枭辞眯了眼,突然,一个丫鬟跑了过来。
“王爷,客房里那位小姐醒了。”
…
“你的意思是,我是被你们王爷带来的?”
另一边,棠沅正靠在木桶边沿,满脸皆是愕然。
她一醒来就发现自己在木桶中,黑乎乎的水还泛着苦涩味,让她闻着十分难受,然而就在她想起身时,却被旁边守着的丫鬟给按住了,告知她正在泡药浴。
“对的,您先前昏迷了好几日,王爷特地请了郎中给您诊治呢。”
“听闻那郎中特别厉害,叫什么钱三针的,王爷已经寻了好些日子了。”
几个丫鬟笑眯眯的说着先前的事。
棠沅瞳孔骤然一缩,她昏迷了好几日,裴枭辞还请了郎中?
等等,钱三针!
这个钱三针,该不会就是她认识的那位吧?
正惊着,门外传来询问。
“沐浴可结束了?”
是裴枭辞的声音!
棠沅头皮一麻,想都没想就道:“没有,你且在外等等。”
话落,她以最快的速度出了木桶,一番收拾好,已经过了小半个时辰,屋中的丫鬟也被全部挥退。
“王爷的面色不太好啊。”
棠沅看着裴枭辞,语气中略带几分试探。
“牵机蛊影响。”
裴枭辞冷冷的吐出五个字,指尖落在椅子的扶手上,眼神淡漠:“我二人,差点就丢了性命。”
棠沅:“……”
裴枭辞不是那种开玩笑的人,所以他说的定然是真的。
“牵机蛊,发生了什么影响?”
“何旭说,牵机蛊会导致其中一人昏迷,娘娘该庆幸昏迷的那晚本王在,若不然……娘娘怕是已经没了。”
棠沅抿唇,裴枭辞的语气不太好,但她不在意,笑眯眯地说:“王爷说错了,是我二人一起没了。”
牵机蛊同生共死,她没了,裴枭辞又怎么可能置身事外?
敛去思绪,棠沅提及钱三针:“本宫方才听丫鬟说,王爷请了名为钱三针的郎中来,不知那位在何处?”
“地牢。”
“什么地方?”
棠沅有些没反应过来,她是不是听错了?
“地牢。”
裴枭辞又说了一遍,眸光突然变得锐利:“刚醒来就问郎中,娘娘莫不是还有什么担忧的地方?”
棠沅扯出一抹勉强的笑:“死里逃生,担忧不是理所应当?倒是王爷,为何要将救人的郎中关在地牢里?一个老人家,怕是承受不了地牢的环境吧?”
“老人家?”
裴枭辞慢条斯理的重复着她的话,似笑非笑地问:“谁告诉娘娘,那是位老人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