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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真是，阴差阳错。
棠沅捏了捏眉心，将舒嫔有身孕的事说了一遍，又将话题移到德妃身上。
“后宫中，德妃的立场一直在转，但她却是唯一一个两次有身孕的女子，说明德妃是没有问题的。”
裴枭辞瞬间明了她的意思：“你想说，有人对皇帝动手？贵妃可还记得，皇帝中毒的事？”
棠沅反应有些迟钝，皇帝中……
是了，她想起来了。
何旭就是皇帝中毒的事，才避过皇帝针对的。
想到这里，棠沅皱紧眉头：“是太后？”
裴枭辞淡淡地说：“很有可能，她掌管后宫，想对皇帝动些手脚并不难，她的目的也很简单，想让棠家的女儿诞下第一个皇嗣。”
棠沅：“……”
原来转了一圈，太后还是在为棠家着想，也难怪先前一直没动静，她一进宫，德妃就怀上了。
若非牵机蛊的存在，她怕是早就在宫里挣扎不断了。
裴枭辞一眼看出她的思虑，出声安抚道：“不用在意，不存在的事终究是不存在的，现下舒嫔寻到你，你是何想法？”
棠沅不假思索地说：“我不想帮她，但这个皇嗣……我觉着还是保下比较好。”
裴枭辞挑了下眉头：“因为舒嫔的背景？”
棠沅郑重点头：“舒嫔是安远侯之女，我没记错的话，这位侯爷手中也有兵权吧？”
事实上，朝中武将有兵权的并不算少，只是裴枭辞的地位太高，位置过于明显，才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他身上。
裴枭辞颔首：“他驻守在南边，手中确实有些兵权。”
棠沅弯了眉眼：“舒嫔有喜，但她却没敢和皇帝说，就意味着她其实并不相信皇帝，只要能保住那个孩子，以王爷先前的经历，安远侯定会防备着皇帝。”
“按你的说法，直接让这个孩子消失，不是更能离间？”
裴枭辞一言指出关键，同样的事发生两遍，有问题的人就得换一个人了。
棠沅眼眸微暗：“那毕竟是个孩子。”
裴枭辞轻笑一声：“本王知晓了，安远侯那边本王会派人去接触的，只是宫里，贵妃打算如何做？”
棠沅眨了眨眼：“快新年了，各宫都被准备过年的事宜，本宫请舒嫔来万寿宫很正常吧？”
裴枭辞抓住关键：“那凤印还给你了？”
“没有，我去要。”
次日，棠沅带点心去寻皇帝，皇帝没时间去后宫，可她有时间进御书房。
“臣妾见过皇上。”
皇帝瞥她一眼：“贵妃怎得来了？”
“臣妾想皇上了，特来看望。”
棠沅笑吟吟的说着，目光落下，眉心微微拧起：“眼见着新年快到了，这奏折怎得越来越多了？”
“各处事多罢了，新年快到了么？”
皇帝有些后知后觉，不自觉放下了奏折。
“是啊，皇上，用些点心吧。”
二人闲聊着，皇帝很快就放下了手中的事。
半晌，皇帝开口：“贵妃今日来，应该不只是为了送点心吧？”
棠沅定定的望着他，唇角逐渐勾起：“臣妾想要凤印。”
她说的干脆利落，皇帝反而有些失神：“你要凤印？”
棠沅垂下眼眸：“先前小产一事，臣妾该做的都做了，如今回宫，臣妾需要一个保命的筹码，皇上会让臣妾如愿的，对么？”
最后两个字落下，御书房中陷入寂静。
皇帝看着眼前的点心，冷笑一声：“贵妃现在，倒是与以往不同了。”
棠沅微微一笑：“经历的事多了，人自然就会变，但臣妾所求的一直没变过。”
皇帝不置可否：“你离宫后，凤印便回了太后手中，若想拿回凤印，朕可以助你，只是能否保住，就是你的事了。”
“臣妾，谢过皇上。”
棠沅行礼退走。
下一瞬，皇帝砸了手边的东西。
嘈杂的声响惊的外间宫人不敢吱声，不过小半个时辰，贵妃让皇帝砸了御书房的消息就传遍了后宫。
彼时，舒嫔正和婉嫔赏花。
婉嫔一脸惊讶：“贵妃这是又惹怒了皇上么？才刚回宫就接连惹事，她就不怕成了众矢之的？”
舒嫔眼眸一暗，贵妃惹的事再多，背后都有棠家撑腰。
太后也好，棠家也罢，他们都不可能让贵妃出事。
这时，婉嫔叹了口气：“不过贵妃娘娘如此也正常，刚没了孩子就被送出宫，回来就被太后针对，谁都冷静不了。”
舒嫔的脸色骤然苍白，交握的手不自觉的按在小腹处，贵妃有人保着，还落到了如今的局面。
她呢？
她的父亲可在边境，若朝廷中的几个交锋的人盯上她，她还有活命的可能么？
“舒姐姐，舒姐姐？你脸色怎得如此难看？”
舒嫔回过神，对着婉嫔的眸子，下意识扯起唇角：“太冷了，临近新年，这花园里是越来越冷了，回去吧。”
婉嫔左右看了看，冷么？她一点都没有这个感觉。
不过她没有点出这件事，浅笑着随舒嫔离开。
“确实有些冷了。”
另一边，棠沅已经生了将流渺送走的打算，拿回凤印后，她就以照顾温氏为由，将流渺送回了棠家。
慈宁宫中，太后得知此事，冷了面容，棠沅虽出身棠家，可却一直防备着棠家，再这样下去，棠家怕是会被她拖累。
“庄玉。”
“奴婢在。”一个嬷嬷走上前，“请娘娘吩咐。”
“告诉棠诚聪，棠昭该有个婚事了，若他决定不了，那就让她入宫，再拖延下去，哀家就不客气了！”
太后最不喜的便是忤逆，棠沅……踩她的底线太多次了！
庄玉应声，匆匆离开皇宫。
同一时间，裴枭辞收到了消息。
“王爷，可要将太后的人拦住？”
穆然站在身后，神情中带着几分跃跃欲试。
裴枭辞笑了：“不过是送个人进宫而已，用不着拦她，倒是另一件事……本王没记错的话，你手底下有个女暗卫对吧？”
穆然打起精神：“是的，碧桃是才培养起来的，王爷是想让碧桃进宫？”
“不错，万寿宫里只有一个暗三还不够，再送一个过去，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裴枭辞望向天边，云朵飘过，便是冬日苦寒，可也抵不过如今的形势。
温氏和流渺，也该离开京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