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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流逝，棠沅环视四周，垂在腿边的手指逐渐捏紧。
“裴……”
“现在离开，对你并非好事。”
高大的男人从阴影处走出，脸上还戴着先前的鬼脸面具。
棠沅看着他，想到了先前的景象，缓步上前：“可留下对我也不是好事，今晚是你出现的及时，若是差了一步呢？”
她没有问裴枭辞为何会回来，但他的回来，确实是救了她。
过了片刻，裴枭辞叹了口气，缓缓将脸上的面具拿下，俊朗的面容露出，他轻声道：“皇帝会怀疑你的。”
棠沅淡淡地说：“他也没信任过我。”
北上或许危险，但比起留在宫里担惊受怕，棠沅还是想选择前者。
无他，宫里也不一定是安全的。
闻言，裴枭辞捏了捏眉心：“易容。”
“没问题。”
棠沅往外看了眼，歇了要和碧桃打招呼的心思。
“走吧。”
一个时辰后，两人出现在西城门处的一个院子中。
裴枭辞道：“今晚京城必然会乱，我们现在此处等着，待天明便立刻离去。”
棠沅环视左右，周围很寂静，连个守卫的人都没有。
“护卫呢？”
裴枭辞微怔：“暗五。”
一道身影出现，单膝跪在地上。
“见过王爷。”
他低着头，仿佛没瞧见棠沅一般，如此姿态倒让棠沅心头松了口气。
这时，裴枭辞开口：“院中的皆是暗卫，你若有事，直接喊暗五便可，当然，平日里也可以喊穆然。”
对棠沅来说，穆然算是个老熟人。
听了裴枭辞的话后，她点头应下，转而问起易容的事。
“待明早再说。”
“好。”
一夜安静的过去。
天明，棠沅被一个暗卫改了面容，再见到裴枭辞时，发现男人也变换了一张脸。
“走吧，身份未显露前，我二人以夫妻相称，是来京城探望亲戚的。”
裴枭辞道了身份。
棠沅记下，与他一同登上了院外的马车。
城门口，百姓聚拢，禁军一个个查看、审问过路的人。
“真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听闻其他三个城门也拦起来了，实在是叫人头疼。”
“少说两句吧，城门虽然拦了，好歹也让我们离开了，真要将人全关在城里，你们又能说什么？”
马车靠近，棠沅听着外间的议论，望向身边的男人。
“是因为昨晚的事？”
裴枭辞嗯了声，尚未回答，外间就传来询问。
“马车上的是谁？”
“是我家少爷和少夫人，我们是来京城探望亲戚的。”
扮成车夫的暗五开口，话音刚落，就被询问的禁军拨开。
“下来。”
棠沅和裴枭辞交换了个视线，二人配合的下了马车。
禁军上了马车搜查，确认没有问题后，又问了几句话。
“放行。”
棠沅垂下眼眸，扶着裴枭辞的手回到马车中。
城门口的检查还在继续，马车出了京城，顺着官道直往西奔，到了一处小道，又快速转了方向，绕向了北边。
“为何不直接从北城走？”
棠沅皱眉，她不理解这般绕路的意义。
“北边有雪灾。”
短短五个字，让棠沅沉默了，她只顾着琢磨昨晚的事，竟忘了北边的情形。
北边生了雪灾，城北的人就不会有多少，他们若靠过去，定然会受到更厉害的盘问。
“少爷，少夫人，我们到客栈了。”
棠沅一怔：“客栈？”
裴枭辞颔首：“马车太慢了，我们得换上马匹，才能追上北去赈灾的队伍。”
说到这里，裴枭辞眼中有些犹豫：“北边苦寒，你确定……”
棠沅打断他：“我既已出宫，就不会改变主意，更何况，我师傅是钱三针，我还会些医术，能帮到你的忙。”
裴枭辞眸子微动，最后什么都没说。
马车外，两个人正牵着马等候，瞧见棠沅时非常意外，可他们也未询问，递上缰绳便退到了后方。
棠沅正打量着，腰间一紧，反应过来，人已经到了马背上。
“取个斗篷来。”
“是。”
厚重的斗篷送来，裴枭辞低声说：“之后赶路会很急，我用斗篷罩住你，若有不适，立时便与我说。”
“好。”
…
“整整一夜，你现在告诉朕，城里没有任何异常之处？”
御书房中，皇帝冷冷盯着底下的人，心头的火气已然不受控制，却又被他生生压下。
又是一次失踪。
他就奇怪了，藏在暗处的人为何就一直盯着贵妃呢？
先是刺杀，无果后又再次出手掳人。
“皇上。”
宁王出现，冰冷的目光扫了一圈，让御书房里的人都退出。
“皇叔。”
皇帝唤了一声，眼底带着几分疲惫：“你说，究竟何人会一直盯着贵妃？”
宁王笑了：“与其关心何人会盯着贵妃，不如想想，贵妃出事对谁最有利？而且，贵妃又是从何时开始，一直出事的？”
皇帝一怔，朝着慈宁宫方向看去。
太后与棠家——
贵妃出事，只有这两者的获利最大，他们不满意贤妃的位置。
意识到这点，皇帝皱起眉头，脸色也跟着沉下了。
见他明了，宁王露出了满意的神色，话音一转，说起昨晚的事：“臣听闻，贵妃遭遇刺客时，还有一个嫔妃在万、永寿宫？”
皇帝颔首：“舒嫔，她是安远侯之女。”
宁王淡淡地说：“可安远侯已经出事了，皇上，仔细问问这位舒嫔吧。”
皇帝按住眉心：“她怀有皇嗣。”
宁王笑了：“皇上尽管顾及，可这次的事若弄不明白，这后宫……”
他没把话说完，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后，便甩袖离开了。
皇帝没做声，半晌后开口：“全福，你去舒嫔那儿走一趟，查清昨晚的事。”
若舒嫔真靠向了太后，那他少不得就要动些手段了。
皇宫，必然要是铁桶一块！
时间转瞬过了两日，棠沅和裴枭辞紧赶慢赶，追上了北上的车队。
彼时，裴枭辞已经卸了脸上的易容。
穆然迅速寻来，将棠诚聪离开的事说了。
“棠大人的意思是他带人往前走走，方便探听前面的情况。”
一派胡言！
棠沅眯了眼：“他肯定是有什么谋算，才会先……”
还未说完，一个护卫出现：“王爷，棠大人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