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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爷——”杜阿狗满脸陪笑,冲着大家说道:“这穷乡僻壤的,也没有什么好招待,你们将就着吃。”
叶云飞瞧了瞧端上桌的碗筷。只见那个乘剩饭的碗豁了一个缺口,而且碗边都是黑的,就不禁皱了皱眉,冲着杜阿狗怒道:“这碗这么脏,叫我们怎么吃饭?”
一个杭州剑派的弟子一拍桌子,登时震得碗筷一起跳起,怒道:“杜阿狗,你知道我们少掌门是什么来头,竟然如此对待我们,去,感激拿好碗来。”
“这已经是最好的碗了,剩下的碗,就更瞧不上眼了。”话毕,杜阿狗来到门口坐下,不时偷偷回望叶云飞,眼珠乱转,好像在打什么歪主意。
叶云飞用手指敲了敲那个带豁口的碗,不禁叹息一声,心道:“这真是落佩的凤凰不如鸡啊,要不是因为肚饿,我打死也不会用这个破碗吃饭。”,因此,他只是简单吃了两口,就放下碗筷,倒在木床上休息了。
杜阿狗见几人都吃完了,先是收拾碗筷,随即冲着叶云飞说道:“这位爷,你们就在屋里睡吧,我这也没有被子,你就也就将就着睡,跟你们说,我每天都是这么过的,穷人的生活——苦着呢。”
“那你睡哪?”一个杭州剑派的弟子问道
“我睡草棚,原本那里还有一头牛,因为交不起租子,只能卖了,哎——要不然,哪有钱打酒喝。”杜阿狗自嘲地笑了一下。
“没钱交租子,还有钱打酒喝?”另一个杭州剑派的弟子十分不解地问道:“你这说法简直是自相矛盾。”
“穷人的钱,只能干一样花。”杜阿狗傻笑一下,说道:“干了这样,就干不了那一样,我自小就喝酒,长大就馋酒,离了酒就活不了,这回听懂了吧。”
叶云飞听到这里,觉得杜阿狗说的话,没有任何深度和意味,于是示意两个杭州剑派的弟子,不要和杜阿狗过多说话,免得他絮絮叨叨的,让自己听了心烦。
叶云飞四处看看,但见这破屋子四处漏风,于是皱眉说道:“这地方到了冬天,可怎么主人呢?”
“怎么住?”杜阿狗冷笑一下,说道:“这在你们富人看来,根本就不是人住得地方,可这偏偏就是我们穷人的家,哎,这就是差距啊。”
叶云飞觉得自己和这个杜阿狗没有办法继续交流,于是冲着另外两人说道:“咱们就在这破地方将就一晚,明天咱们早点起来,赶紧离开此地。”
另外两人微微点头,其中一人冲着杜阿狗说道:“你去外面睡吧,我们少掌门要睡了。”
杜阿狗瞅着叶云飞等三人,眼中透着愤愤之情。杜阿狗走出去,来到草棚,心说:“这三个人满身上下都是血,究竟是怎么回事啊,那个人一直叫那位公子什么少掌门,难道说他们都是江湖人士?或者说他们是朝廷捉拿的要犯,也说不定。”
想到这里,杜阿狗忽然想到什么,嘴角开始缓缓地向上扬起来了。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叶云飞等三人起来。一个弟子去草棚找杜阿狗,却没看到人影,心道:“这杜阿狗去哪了,是不是看到我们衣服上都是血,就害怕躲起来了?”
叶云飞看这里条件艰苦,就发了善心,想要给杜阿狗留一些钱放在这里。可是此去余杭,路上也需要盘缠,所以就很犹豫。正当他踌躇之际,一个弟子看出他的心思,说道:“少庄主,你别可怜他,您的盘缠以后用处还很多呢,咱们还是快点赶路吧,你昨晚给他那一串通宝也不少了。”
叶云飞点了点头,采纳了他的意见,急忙赶路去了。
三人一路疾行,不到两天的功夫,已经到了有着“天堂之门”之称的余杭城外。叶云飞看到运河之上,帆影片片,一片太平祥和的景象,可是回想几天前,杭州剑派惨遭景幻梦血洗的场景,不禁紧紧闭眼。可是他闭眼之后,头脑里还是不停闪现着景幻梦杀戮杭州剑派弟子的画面,尤其是爹爹叶远山惨死在景幻梦的剑下。此时,那些痛苦的记忆画面之上,忽然飞溅出一片血红,让叶云飞不寒而栗,痛苦非常。
“少掌门,咱们还是走吧。”一个弟子从叶云飞的表情,看出他的内心一定非常痛苦,于是安慰他说道:“你还年轻,未来报仇有的是机会,不必急在一时。”
叶云飞点了点头,随即引着另外两人一起朝着余杭城走来。忽然,一个弟子说道:“少掌门,咱们衣服上都有血迹,哪能进城啊,还是赶紧换了吧。”
叶云飞点了点头,抬头一看,正好看到有一个卖衣服的店铺就在前方。叶云飞等人手持宝剑,来到店铺之中,那店铺老板看到三人衣服上都带着血迹,不禁面色惨白,心中一寒,哆哆嗦嗦哭丧着脸说道:“你们都是打劫的吗?我们小本经营,可没有钱给你们呀。”
“什么打劫?我们要买衣服。”一个弟子怫然说道。
“得了,我也不要你们钱了,你们看好哪件衣服,你们直接拿就行了。”说着,那个店铺老板赶紧躲到后院去了。
叶云飞微微一笑,心说:“这人,真是胆小如鼠,一辈子也就是做个店铺老板的命了。”他示意另外两人把带血迹的衣服都换下来,然后把新衣服穿好,临走的时候,还放了一些钱在柜台之上。
叶云飞等人刚一进城,就看到杜阿狗正在和一名衙门的捕快说着什么。杜阿狗冲着那个捕快说道:“我说大人,他们真的身上都有血啊,他们一定是杀了人的,现在就住在我们家,你现在去正好还能捉到他们,如果再不去,可就晚啦,他们就都跑了。”
那捕快露出一副瞧不上杜阿狗的表情,冷冷说道:“我说杜阿狗,你能不能别白天总做白日梦,这朗朗乾坤,哪来的杀人犯,真是胡说八道。”
杜阿狗刚要继续解释,忽然看到叶云飞等人迎面走来。虽然他们换了一副,可是杜阿狗一眼就认出,走来的人是叶云飞,于是指了指叶云飞,冲着捕快说道:“大人,就是他们三个,我和你说得杀人犯就是他们三个。”
余杭县令蔡进是杭州剑派叶远山好友,那捕快和杭州剑派少庄主叶云飞十分熟悉,他看到叶云飞走来,先是一惊,随即故作姿态,又问杜阿狗一遍:“你说得杀人犯就是他们三个吗?”
“正是。”
叶云飞一看对面走来的捕快,乃是是县衙里差役的头领李牧,喜出望外,赶紧快步上前,说道:“李大哥。”他看了看站在李牧身旁,瑟瑟缩缩的杜阿狗,于是问道:“李大哥,你们认识?”
李捕快冷艳瞧了瞧杜阿狗,随即冲着叶云飞说道:“他刚才和我说,他的家里住着三个杀人犯,还让我去拿你们呢。”
杜阿狗听到这里,顿时吃了一惊,心说:“糟糕,弄了半天,他们认识啊,这可真是坏了菜。”他一看情况不对,萎缩一旁,不敢再说话了。
叶云飞一听这话,真是气不打一出来,冲着杜阿狗就是狠狠一记耳光!
“啪——”
这一耳光,把杜阿狗打得眼冒金星。叶云飞冲着杜阿狗愤愤说道:“亏我临走之时,看你穷困,还想给你多留点钱,没想到你却来到这里告官,说我们是杀人犯,我打你个多嘴的王八蛋。”叶云飞连续抽了杜阿狗数十个耳光,直打得他脸上红肿,嘴角流血,连连称错,跪地求饶,才罢了手。
“滚——”
张阿狗连滚带爬,抱头鼠窜。
“这种人——活该是个穷光蛋。”
杜阿狗逃得飞快,那副狼狈之相引得众人哈哈大笑。寒暄几句之后,李牧引叶云飞等人一起来到县衙。县太爷蔡进乃是杭州剑派掌门叶远山的故友,他听说是叶云飞来了,赶紧迎了出来,冲着叶云飞热情笑道:“是叶世侄来啦,快请进,你爹一向可好?”
叶云飞一听这话,忽然眼角含泪,抽噎起来。
“世侄,怎么了?难道说你爹他——”
叶云飞一边抹去泪水,一边冲着蔡进说道:“我爹一向以武林为家,江湖为义,不肯归顺幻梁朝廷,结果却被朝廷的爪牙所杀,整个杭州剑派都被灭门,我们三个也是侥幸逃出,现如今,我们无处可去,只能投奔世伯而来。”
“究竟是谁这么大胆,敢血洗杭州剑派,杀了这么多人,连你爹都敢杀?”蔡老爷愤恨问道。
叶云飞就把事情的经过复述一遍。蔡进一听这话,先是一阵叹息哀悼,随即流下几滴眼泪,然后冲着叶云飞说道:“世侄,你先在我府里住下,休息几日,咱们再商议报仇大计。”
叶云飞顿时感到关怀备至,心中大悦,冲着蔡进连连道谢。
叶云飞在蔡进府上休息一日之后,忽闻蔡进差人来邀请自己去书房叙话,于是赶紧赶了过去。
“世侄,你今后有何打算?”蔡进关切问道。
“家门惨遭灭门惨祸,让我已经心念俱灰,今后要做如何打算,还请世伯教我。”
“世侄,如果你暂时无处安身,就在我府上做一个护院,等过一阵子,我再上书吴越钱王,保举你担任余杭的县丞(副县令),这样你的生活也算有了着落,你看如何?”
“有劳世伯挂怀,我在此休息一阵,还想回到杭州剑派,力求东山再起。”
“世侄,你可听说过烽火灵旗?”
叶云飞不禁感到疑惑,连忙问道:“敢问蔡世伯,这是何物?”
“烽火灵旗乃是人间神器,得到烽火灵旗的人就可以统一天下,号令四方,吴越钱王在各地贴出告示,凡是找到烽火灵旗的人,只要进献给他,都可以赏金万两,世侄如果能够找到烽火灵旗进献吴王,岂不就是扬名立万吗?有了钱王的支持,届时重整旗鼓,谋求杭州剑派的东山再起,岂不是易如反掌?”
“多谢世伯指点迷津,我休息几日,安顿一下,几日后,我马上联系家父旧友,看看他们是否知道烽火灵旗的下落。”
“那好,世侄就安心在我府上多住几日,至于烽火灵旗的事情,咱们以后再说。”蔡进立即安排下人,对叶云飞和其他两个杭州剑派的弟子,都要好生招待,不得怠慢。
这一日,叶云飞刚刚用过晚饭,回到客房休息。在客房里,叶云飞看着屋内陈设虽不及杭州剑派的辉煌气派,却也是一个不错的安身之地,总要比杜阿狗的家强上百倍,想到这里,不禁自嘲一笑,心说:“叶云飞啊叶云飞,要不是经历此劫,恐怕你也不会认识像杜阿狗这样的人吧,也不会住在那个狗窝一样的地方,不过,今后自己应该不会再住那种地方了。”
想到这里,叶云飞立即躺在舒适的床上,感觉十分柔软舒服。他双眼一闭,脑筋一沉,不一会的功夫,就呼呼大睡起来。
二更刚过,叶云飞忽闻头顶上方的屋上,有一声轻响。这分明是什么人夜探此地的脚步。
叶云飞马上坐起身来,心道:“这肯定是有贼来了。”于是下床,将宝剑握在手中,在窗后掀开一点缝隙,看着院内,静静观瞧。
此时的院内已经是一片空寂。冷风阵阵吹打庭院内的松叶,发出极微的沙沙之声,庭院内灯火全熄,整个衙门的人,都早睡已入梦乡。就在此时,有两个伏在屋脊上的人影,相互一打手势,忽然从房脊上飞身跃下。这两人都是一身夜行衣,脸上蒙着黑纱,看这装扮定是刺客无疑。那两个黑衣人在院内先是观察了一下地形和周围环境,彼此点头,随即跃起,由房上纵下,跳落天井院中,其身法极为轻灵,声息全无,看来轻功绝非一般。两人跃到地面之时,又一挺身,瞬间躲在松树之后,又观察一阵,见并无异常,于是悄无声息地潜入到了内宅,直接往蔡老爷住的方向奔去。
叶云飞提着宝剑,稍稍开门,施展轻功,悄悄的跟在那两个黑影身后,看看他们究竟要干什么。
这两黑衣人来到蔡老爷的院落之中。他们在上房窗前停下,相互点了一下头,然后探出手指,捅破了一层窗户纸,伸手取出一只形似竹筒,带有鹤嘴的东西。与此同时,俩人又同时用四个白球塞上自己的鼻孔,再把鹤嘴顺着刚刚捅破的窗户纸,伸入到了窗内,口含筒尾用力直吹。
“嗤——”
叶云飞这才知道,原来他们是想用这个东西,迷倒里面熟睡的蔡进,然后进行盗窃或者行刺。叶云飞见状,立即现身,大声喝道:“哪里来的贼人,敢来这里行刺偷窃?”
夜深人静,叶云飞大声一喊,顿时惊醒前后院落的人,蔡老爷和蔡夫人都“啊”了一声,瞬间惊起。
那两个黑衣人行迹已经暴露,便想逃窜。他们双双伏身,一样黑袖,只见两支袖箭迅速飞出,贴着叶云飞的头顶急速飞了过来。叶云飞飞身一闪,躲过袖箭,随即手腕一扬,抽出宝剑,用了一招“仙人指路”,直接攻向两人。那两人赶忙闪躲,叶云飞又是连续劈了三剑,一阵剑芒闪烁,直接封住了两人的逃脱去路。
两和黑衣人见状,纷纷抽出宝剑,迎着叶云飞就拼杀过去。月光之下,但见光影交错,剑花错落,三个身影便战在一处。
此刻,衙门内的兵丁都闻讯赶了过来。众人举着火把,但见叶云飞运剑如风,独战两个黑衣人,丝毫不落下风。
蔡进穿好衣服,走出屋外,看到李捕快正好赶到,于是命道:“李头,你快去帮叶世侄,务必要把这两个飞贼拿下,我倒是想要知道,想要杀本官的究竟是什么人。”
李牧领命之后,直奔战团而来。但见他拔出腰刀,冲着叶云飞喊道:“云飞,我来帮你。”话毕,但见李牧竖起腰刀,就奔着两个黑衣人劈来。这两个黑衣人正准备一起合力,对叶云飞发起最后的凌厉攻势,司机逃脱。
可是打了好几十个回合,两人发现叶云飞剑法精妙,岂是短时之内,就能降服住的。他们又见一个捕快举刀攻来,而且院内差役越聚越多,便想快速逃走。
两人猛攻一阵,随即相互对了一下眼神,共同使出了一招:冰河开冻,但见剑身震颤之际,幻起剑花朵朵,一起刺向叶云飞和李牧。叶云飞和李牧见来剑迅急,连忙闪躲,以防后面还有其他连招。
他们俩哪知道这剑招乃是虚招。两个黑衣人凭此此攻,闪出逃跑空间,竟然身形一转,一个“旱地拔葱”,纵身上了屋顶,紧跟着双足在屋上瓦面一点,随即身若流星一般,飞奔外城而去。
“哪里走。”叶云飞双肩微耸,两脚一点,使出一招“巧燕穿云”的招式,但见叶云飞如凌空巨鸟般飞身上房,一垫步又飞到屋脊之上,顺着黑衣人逃窜的方向,施展轻功,只见他的身影恍如离弦之箭,直扑两个黑衣人的方向而去。
“你们快追啊!”蔡进见叶云飞独自追赶,恐怕难以擒获两人,于是催促李牧赶紧一起追上去。
可是,李牧轻功不济,只能带着县衙差役,冲出庭院,顺着他们逃走方向的大道,继续朝着两个黑衣人逃跑的方向追赶。
叶云飞追得正紧,眼看两个黑衣人就在前方,心说:“那余杭城墙足有数丈之高,我看你们到时候怎么飞出去。”想到这里,叶云飞加紧脚步,已经追到城墙之下。
果然,余杭虽然是个县城,可是那城墙有数丈之高。一个黑衣人看到叶云飞追来,立即从怀中取出一包烟粉,朝着叶云飞的方向狠狠抛去。
叶云飞但见一团白烟扑来,赶紧用手封挡眼鼻。在此之际,一个黑衣人俯下身子,示意另一人踩在他的肩膀上,但见另一个黑衣人顿时会意,他飞身跃到先前那个黑衣人的肩头,随即脚尖一点,飞身跃上了城墙,随即从怀中取出一根绳子,迅速抛了下来。另一人手攥绳子,身子往上一纵,也飞身上了城墙,然后用得意的眼神,看了一眼在后面追赶的叶云飞,随即转身逃去。
叶云飞挥手,拨开那团白雾,只见两人已经飞身上了城墙,准备夺路而逃,心说:“这里的守城军士,难道都睡着了吗?怎么一个都没看见呢?”
这个时候,已经不能指望守城军士前来阻挡。在情急之下,叶云飞看准城墙之上有一块城砖,形成突出之势。叶云飞暗想:“我正好可以借用这块城砖,以此为基,登上城去。”想到这里,叶云飞飞身一跃,点住这块突出的城砖,随即又是飞身一纵,上了城墙。在月色之中,叶云飞看见两个黑色人影正往城西树林方向奔去,便使用杭州剑派的独门轻功——神行无踪,开始发力,拼命追赶。
那两个黑衣人逃了一阵,来到一片密林之中。他们见后面再没有人追来,这才松了一口气,在一颗大树旁坐了下来。两人都摘去面纱,原来是两个容颜姣好的少女。
其中一个年纪略小的少女说道:“姐姐,今晚算是走空了。”
另一个少女有些气愤,怫然说道:“可不,要不是那个人坏事,今晚就能成功了。”
先前那个少女说道:“如此一来,只好再等机会。”
正说到这里,忽见一个身影猛若疾箭,用“蜻蜒点水”的轻功身法,一连三跃,已到两个少女的近前。
这两个少女瞬间站起,然后瞅着来人。原来正是刚刚交过手的叶云飞,不禁大惊失色,心说:“这人怎么能追上我们呢?”
叶云飞从两个少女的眼神之中,读懂了她们的内心所想,于是冷笑一声,说道:“你们还想有下次吗?”
那个年纪略小的少女怒道:“跟得这么紧,真是阴魂不散。”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叶云飞冲着两个少女冷冷问道:“为何要去余杭县衙进行行刺?”
“我们是谁和你无关,因为死人无需知道生者的姓名!”两个少女娇叱一声,抽出宝剑,但见她们挫柳腰,挥玉碗,人随剑走,朝着叶云飞的方向,左右开弓,一起刺来。
叶云飞不敢怠慢,连忙躲闪。他见两人连攻数剑,身子频频后撤,竟使两姐妹连连刺空。待她们锐气渐弱之际,叶云飞扬手一剑,以攻制攻,立即反击回去。这一招竟然让两名少女招架不及,惊慌失措。只见叶云飞长剑疾飞,运剑如风,但见青光一闪,叶云飞手中的宝剑已经刺中一名少女的手臂,另一个少女见状,赶紧飞身上前,挥动长剑,封挡住叶云飞的来剑,以此来保护那名受伤的少女。
此时,那受伤的少女将宝剑丢下,用手捂住伤口,脸色煞白地说道:“姐姐,你先逃吧。”
“我怎么能丢下你呢,要走一起走,要死一起死。”
叶云飞冷冷发笑,说道:“你们姐妹倒是挺重义气,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们,你们一个也逃不了,我全你们还是赶快放下兵刃,跟我回余杭府衙,等待发落。”
两个少女根本不听这话。那个没有受伤的少女扬手一剑朝着叶云飞再次攻来。但她知道,自己肯定不是叶云飞的对手,若是久战下去,必然被他所擒,还是需要想一良策,才能脱身。
就在此刻,三人骤闻一声长啸,接着四周杂草一阵轻响,忽然从周边的树林里窜出三十多个山贼。但见他们个个手持弓箭,冲着三人冷冷说道:“你们都赶紧放下兵刃,否则爷手中的弓箭把你们射成刺猬。”
叶云飞和两个少女被众人包围,那些弓箭又距离自己非常之近,根本没有可能逃窜躲避,无奈之下,只得放下宝剑。此时,那伙匪徒一拥而上,用绳子将三人捆好,在用一块黑布将他们的眼睛蒙住,随即发出一阵令人感到无限恐惧和邪恶的笑声。
叶云飞和两个黑衣少女被一群匪徒劫持上了山。这里高峰耸立,洞穴隐蔽,但见一株千年古松由山石中长出,枝叶十分茂密,将两块扇形对立的巨石十分天然的遮挡了起来。在两块大石之中,竟然有一个幽深的山洞,如果无人告知,根本无人会知道。叶云飞等三人被匪徒押着往前走。忽然,他感觉一阵阴风森森,冷气逼人,不禁打了个哆嗦,凭借着自己的经验和感觉,料想自己应该是进入到了一个山洞。
“来看看吧,看看你们到了哪了?”
随着一阵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叶云飞等三人的眼罩同时被拿匪徒给拿了下来。叶云飞发现自己的确是在一座洞窟之中,但见洞窟内的数十火把这里照得通亮,在前方中间正坐,还点燃两支巨大的蜡烛,更显的这里光耀如昼。
在洞窟内,有六七十名身形魁梧满脸横肉的彪形大汉分列左右,他们都用异样的目光看着叶云飞等三人。
叶云飞左右看看,但见这些匪徒各个凶神恶煞,青面獠牙,都是一副想要吃人的表情,个个露出令人恐怖的笑,这让叶云飞心中一懔,心说:“我这是倒了土匪窝了。”而另外两个黑衣少女更是惊恐万状,心如小鹿,砰砰直跳。
一个匪徒冲着叶云飞冷冷笑道:“这个人白白净净,吃了定好,但是这两个如画似玉的小美女,若是吃了,岂不可惜,莫不如当了咱们寨主的压寨夫人,岂不美哉,而且,一来就是两个,咱们寨主,定然喜欢!”话毕,众人一阵邪恶笑声,刺耳传来。
突然,一声咳嗽声音响起。叶云飞看到一人从怪石后面转出来,他看了看大家,随即冲着众人正色喝道:“瞧瞧你们这副贼相,真让人瞧不上。”众人闻听此言,都站在那里,纹丝未动,好似忽然之间,中了邪魔的道似得,皆是恭恭敬敬,垂首而立,无人再敢发出声响。
叶云飞打量这个从怪石后面走出来的人。但见他年纪三十岁上下,穿一件深红色缎面皮袍,形象极为雄健,感觉似曾相识,可是一时之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这人肯定是这帮匪徒的首领无疑了。
这首领冷冷问道:“你们今天又绑了谁来?”这人说话低沉,并没有什么兴奋地感觉,和那些匪徒的狂声笑语更是有天壤之别。
一个匪徒赶紧恭敬回道:“回禀大哥,今天我们在山下埋伏,本来是想等到商户车队经过,打劫上山,哪知道等了一天,也是傻老婆等汉子——白等,我们刚要撤的时候,就看到这三个人在林中打斗,我看这两个姑娘长得不错,就抓上山来,给大哥您——。”
“就想把这两姐妹给我做压寨夫人,对不对?别以为我和你们一样,绑一个留一个,以后你们少在我身上动此心思,动不动就说什么给我做压寨夫人,你们这副贼相什么时候能改一改。”那个首领的语气之中,露出极为愤怒的音调。
众人一听,知道首领心情不悦,就没有人再敢做声。
叶云飞闻听此言,倒是对这个首领有些敬佩,心说:“要是换成别的匪徒,闻听收下弟兄为自己绑来了美女做压寨夫人,肯定是欣喜若狂,便是想要故作姿态,也不会如此对手下兄弟大加申斥,这个首领倒是不同凡响,他究竟是谁呢?”
这里为列为看官交待一下。这个首领正是这伙匪徒的当家人,名叫韩扩宇,他十年前娶妻生子,家庭也是美满幸福。可是在三年前,妻子忽然抱病而亡,使得对妻子十分疼爱的韩扩宇悲痛欲绝。手下弟兄见韩扩宇整日闷闷不乐,对着孩子思念亡妻,于是就想绑来美女,送给韩扩宇为压寨夫人,能够让他忘记亡妻,走出痛苦。但是韩扩宇对此并不感兴趣,从前的时候,见兄弟绑来了美女,也没有动容之情,只是摆手放了,可是今天,乃是亡妻的忌日,他出于对死去妻子的思念,干脆对众人就是大加申斥。
“这样,我们就安全了。”
那两个黑衣少女知道首领并没有对自己起什么坏心思,于是紧张的心情逐渐平复了。
韩扩宇冲着叶云飞等人问道:“你们三个都叫什么名字,姓甚名谁,报上名来。”
叶云飞正色说道:“在下行不更名,做不改姓,杭州剑派叶云飞。”
韩扩宇闻听此言,顿时一惊,马上问道:“杭州剑派掌门叶远山是你什么人?”
“那是我爹。”
韩扩宇赶紧起身,走到叶云飞的身旁,亲自为他松绑,惊讶说道:“原来是云飞老弟,一晃十多年未见,你都长成大人了,那时候,你才是个孩子呢。”
叶云飞被松了绑,一边活动手腕,一边感到奇怪,于是问道:“你是?”
“我是韩扩宇,早年曾经投身在杭州剑派的门下,论起来是你的师兄啊。”韩扩宇说到这里,眼中忽然翻出一丝泪光来。
叶云飞揉着刚刚松绑的手腕,问道:“我怎么没听过你的名字呢?再说杭州剑派也没有一个弟子落草为寇呀。”
“贤弟有所不知,当年我跟随师傅学艺,只因师傅授业甚严,我实在坚持不了,就负气出走,不告而别,本想着学得一身武艺,可以行走江湖,打出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哪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闯荡江湖,连连受挫,这才回想师傅严酷教我,是为了我好,可是那时候已经不能回头,悔之晚矣,后来为了生计,只能来到山上,干起打家劫舍,占山为王的事情了,对了师弟,师傅老人家一向可好?”
说到此处,叶云飞感到心中一阵酸楚和悲痛。他乡遇故知,本是人生幸事,应该高兴才是,但是爹爹已被景幻梦所杀,惨死之状依然不断在他的脑海里浮现,不禁流下悲伤的眼泪,哽咽说道:“师兄,爹爹已经被人所杀,不在人世了。”
韩扩宇甚是吃惊,说道:“是什么人杀的?师傅武艺高强,难道是遭了别人的暗算?”
“是被一个女魔头。”叶云飞愤恨说道:“那女魔头剑术了得,整个杭州剑派都被她血洗了。”
“什么?这到底是什么人?我一定要亲手杀了她,为师傅报仇。”韩扩宇说到这里,愤愤地攥紧了拳头,好像要跟谁拼命似得。
这时候,洞窟内其余的六七十个匪徒都高声大喝:“为师祖爷报仇!”
“师弟,你告诉我,师傅究竟是被何人所杀?”
“是苏州剑派的景幻梦。”叶云飞愤然说道。
“原来是苏州剑派的人干的,我绝饶不了他们。”韩扩宇不禁恨得咬碎钢牙。他再一抬眼,看看这两个黑衣少女继续问道:“师弟,那这两个人是?”
叶云飞瞅了一眼这两个黑衣少女,连忙说道:“我今晚住在余杭县衙内,县太爷是我爹故交,所以才去投奔他,谁知半夜十分,她俩去府上行刺,我一路追踪,这才追到此处,我并不认识她们两个。”
其中一个黑衣少女道:“什么行刺,我们只不过是去想点借东西,原来你是杭州剑派的少庄主,怪不得我们姐妹联手,也打不过你呢。”
“你们认识我?”叶云飞惊讶问道。
“我们不认识你,但是我爹认识叶掌门,十年前,我爹曾经去杭州剑派找叶庄主比剑,结果不是对手,被打成重伤,后来我爹爹抚养我们姐俩长大,传授我们武艺,让我们姐妹长大以后,再找叶掌门的后人比武,我的年纪大一些,是姐姐,名叫柳莺歌,他是妹妹,名叫柳燕舞。”
叶云飞忽然响起什么,说道:“我记起来了,我小时候有个人经常来找我爹比武,被打败后,我爹爹想留他在府内疗伤,被他断然拒绝,后来就再没了消息,如此倔强之人,让我爹也是记忆深刻,我爹宅心仁厚,偶尔还会提起这个人来,原来那人竟是你们的爹爹。”
韩扩宇见状,连忙命人把两个黑衣少女的绳子解开,笑着说道:“真是千里有缘来相会,没想到今日把你们绑来,竟然是故人相逢。”
叶云飞笑着点头,随即冲着两姐妹问道:“那你们两姐妹怎么做起这偷鸡摸狗的事情来了。”
柳燕舞先是“哼”了一声,随即没有好气地说道:“你别说得那么难听好不好?什么叫偷鸡摸狗,刚才我已经说了,我们这是借,等我们有钱了,再赎回来,还回去,你懂吗?”柳燕舞说到这里,嘴角微斜,显得一副鄙夷的神色。
叶云飞觉得跟柳燕舞说话,简直是秀才遇到兵,有理也说不清,他觉得没有必要就此话题深究下去,于是瞧了她一眼,就没有再问下去。
柳莺歌笑着说道:“我爹爹受伤之后,就一直让我俩练好武功,想有朝一日再去杭州剑派找叶庄主比武,听你这么一说,才知道叶庄主竟然被人杀了,真是世事变迁,人世无常。”
叶云飞听到这里,愤恨之意更为强烈,怫然说道:“爹爹是远近闻名的大善人,却惨遭了苏州剑派妖女的毒手,我将来一定要报仇雪恨。”
韩扩宇说道:“不用等将来,现在就去。”话毕,他抄起家伙,就露出一副想要找人拼命的架势。
叶云飞连忙劝阻,冲着韩扩宇说道:“师兄,你的心情可以理解,现在不行,那苏州剑派的妖女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功夫,剑法诡异,无人能挡,就是我舅舅天下第一剑客上官云龙,也死在她的剑下。”
韩扩宇听到这话,顿时一惊。其他匪徒听了,也都脸色煞白,相互交头接耳:“天下第一剑客上官云龙,那是什么人物,多么高深的武功,如果他都不是对手,恐怕咱们去也只能是白白送死。”
柳莺歌连忙问道:“莫非她不是人?”
叶云飞一摆手,冷冷说道:“胡说,两人对打,怎么可能不是人呢?”
柳燕舞冷笑一声,说道:“那可不一定,在我们那里,就有个怪人,长得奇瘦无比,就剩下皮包骨头了,手中就用一把竹竿,我们姐妹俩经常找他去比武,对面拆招之时,明明就在身前,却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就来在你的身后忽然发起偷袭,令人措不及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