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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云飞听到这里,十分惊奇,连忙问道:“莫非此人会奇门异术?他叫什么名字,身在何处?”
柳莺歌想了一会,冲着叶云飞说道:“那个怪人也是居无定所,在我们那里,也就住了一年多,后来就不知道去向了。”
叶云飞轻轻叹息一声,随即冲着韩扩宇说道:“师兄,苏州剑派的妖女武功诡异高超,手中一把宝剑使得出神入化,若非如此,我舅舅也不会死在她的剑下,因此为了报仇,非得请来奇人异士帮忙,才能相助我们胜她,才能为爹爹和舅舅报仇雪恨,可是这个奇人行踪如此诡异,若是让我独自寻找,真是如同大海捞针啊,所以恳请韩师兄派出众多众位弟兄,一起帮忙找寻这个奇人的行踪。”
韩扩宇冲着叶云飞笑着说道:“师弟,就凭咱们这样的关系,还说什么恳请啊,这点小事,对我来说,还不是小菜一碟,小事一桩?我立即派出所有的弟兄,帮助师弟一起寻找他的下落。”
叶云飞听到这里,顿时感激不尽。此时的叶云飞,一心就是想着报仇,一想到韩师兄派出这么多的弟兄可以帮助自己寻找奇人,就觉得马上可以找到这个奇人了,如果得他相助,就可以为爹爹和舅舅报仇雪恨,届时能够手刃仇人,那是多么令人高兴的事情啊。
叶云飞又对柳莺歌和柳燕舞笑着说道:“两位姑娘,如果方便,能否一同寻访。”柳式姐妹相互看了看,觉得叶云飞十分真诚,愿意帮他这个忙,于是都点了点头。柳莺歌还凭着自己的记忆,让韩扩宇画了这个奇人的画像。众人拿着画像,分散开来,一同寻访他的下落。
叶云飞冲着韩扩宇说道:“韩师兄,你既然已经追认我爹是你的师傅,就要听从老人家的遗愿,不可再做山贼土匪的勾当了,如果你再这样下去,我爹九泉之下,也难以瞑目。”
韩扩宇看了看这个山洞,不禁苦笑一下,说道:“师弟,我若是有个好的归宿,怎么可能在这里落草为寇呢?”
叶云飞笑着说道:“既然如此,韩师兄可以跟我一起前往余杭,暂时在爹爹老友蔡老爷府上。”
说到这里的时候,叶云飞又看看柳莺歌和柳燕舞,笑着说道:“你们姐妹,也不要再去做借东西的勾当了,不如跟我一起前去余杭,日后做点光明正大的事情。”
柳莺歌和柳燕舞相互笑了笑,随即冲着叶云飞抱拳说道:“多谢叶公子给我们姐妹指点光明之路,我们姐妹愿意追随你,愿效犬马之劳。“
“好!”叶云飞看着几人,心中暗想:“韩师兄本身就是杭州剑派的弟子,而这两姐妹也是跟杭州剑派有缘,日后我要想重新发展杭州剑派,这几个人,可是我的得力助手,日后说不定,还会是杭州剑派的四梁八柱呢。
叶云飞想到这里,觉得杭州剑派复兴有望,不禁露出了微笑。
三日后,有人向韩扩宇禀报,说在余杭乡下的刘家村,有一个老者的长相和那个奇人的画非常相近。听到这个消息,叶云飞十分激动,立即冲着韩扩宇说道:“师兄,为爹爹和舅舅报仇,乃是当前最重要的事情,现如今,我们已经知道了这个奇人的方位,应该事不宜迟,赶紧请他出山,尽早为爹爹报仇才是啊。”
韩扩宇点了点头,冲着叶云飞说到:“师弟,为师傅报仇,也是我当下必须做的事情,你放心,等咱们请到了奇人,一起去苏州剑派兴师问罪的时候,我一定首当其中,非要把苏州剑派也杀得片甲不留。”
“也算是我们!”柳莺歌笑着说道:“我们姐妹虽然武功不济,但也愿意为叶公子出头。”
叶云飞听到这里,十分感动,冲着柳莺歌和柳燕舞说道:“当年,你们的爹爹败在我爹的剑下,你们非但没有怨恨,还愿意如此帮我,真是让我感激万分。”
柳莺歌笑着说道:“叶公子言重了,当年,我爹和叶掌门的比武,也是为了切磋武功,听我爹说,当年叶掌门曾经在比武之前,热情款待我爹,即使我爹被打伤之后,也依然希望让我爹在府上疗伤,虽然两人在比武场刀剑无情,针锋相对,可是在私下里,我爹和叶掌门还是非常要好的朋友,旁的不说,就冲着这一份的感情,我们姐妹也愿意辅助你,报了杭州剑派的血洗之仇,一定帮你解了杀父之恨。”
叶云飞感激万分,于是冲着大家说道:“既然如此,请大家即刻跟我一起启程,前往刘家村,寻访那位奇人。”
叶云飞、韩扩宇和柳氏姐妹一同赶去刘家村。在路上,叶云飞看着柳氏姐妹有说有笑,就想起和自己一路同行来到杭州的景幻雪和景幻梦两姐妹来了。
叶云飞忽然想起在苏州剑派,与景幻雪对月吟诗的场景,不禁叹息一声,心道:“当初在一起畅谈诗词歌赋的知己好友,如今却成了血洗门派的杀父仇家,真是世事无常,难以预料。”
此时,叶云飞闭上眼睛,又想起爹爹被景幻梦刺死的惨死场景,不禁怒火中烧。他的两只眼睛之中,忽然爆发出串串火焰,他发誓要尽快为爹爹和舅舅报仇,以雪心头之恨。
韩扩宇一边骑马,一边看到叶云飞脸上似有愤愤之情,就问道:“师弟,你怎么了?”
叶云飞怫然说道:“师兄,你也知道,我爹一生向善,经常收留难民,给沿街乞丐送饭送菜,在杭州城,谁不知道杭州剑派叶掌门的善意之举?可是到头来,又怎么样了呢?竟然惨死在自己家中,这好人是当得?还是当不得?”
柳燕舞听到这里,没有好气地说道:“废话,如果大家都不当好人,岂不是世风日下,人间不如妖界了吗?”
叶云飞瞅了柳燕舞一眼,冷笑一声问道:“那你们还偷?”
柳燕舞叉着腰,一脸怒容说道:“你要再敢说我们是小偷,我可生气啦!后果,可不堪设想。”
柳莺歌赶紧劝慰说道:“妹妹,你别小性儿了,叶公子说得没错,咱们从前做得那些事,的确是不对,从今以后,咱们再也不做那些事就行了。”
韩扩宇觉得此时的气氛十分尴尬,于是就想要转移一下话题,冲着大家说道:“我给你们讲个故事吧。”这个故事还没开头,就看到韩扩宇自己先是笑了几声。
柳燕舞十分好奇,连忙问道:“什么故事?说来听听。”众人的目光也一并投来,十分期待韩扩宇即将说出来的好戏。
韩扩宇清了清嗓子,冲着大家十分正式地说道:“有人说好人不长寿,坏人活万年,你们可曾听过这句话?”
柳燕舞,想都不想,立即回道:“听过倒是听过,可是并不认同,韩大哥,你说的这个故事,和这句话,有什么关系呢?”
”
韩扩宇点了点头,笑着说道:“听我给你们慢慢道来,从前有一个农工,一辈子做好事,却一辈子受穷。有一天,他干完了活,就往家走,走到一处河边,看到一位老大娘过不了河,就背着准备她过河。可这个农工又不能穿着鞋过河,只能让那个老大娘帮着拿鞋。当他背着老大娘走到河中心的时候,老大娘一个没留神,手中的鞋掉到河中,瞬间被河水冲走了。等到了河对岸的时候,老大娘千恩万谢,冲他说好人有好报。他当时只是笑笑,也没往心里去。因为他的鞋被河水冲走了,于是光着脚回到家中,然后就在围墙边编制草鞋,因为家里围墙年久失修,一阵大风刮过,那围墙就被吹倒了,正好砸在他身上,竟然把他砸死了,你说是不是好人不长命?”
众人听到这里,都不再说话,静静沉思这个故事其中的深意,只有叶云飞顿时一笑,似乎感悟到了什么,随即示意韩扩宇继续说下去。
韩扩宇笑了笑,继续说道:“还有一个人,他是卖西瓜的。正直夏季,天气燥热,大家都想吃西瓜凉快凉快。这时候,有几个乞丐,也想吃西瓜,于是围着这个西瓜摊位左看看,右看看,可就是不买。卖瓜人看出这几个乞丐的心思,于是把卖不出去的西瓜自己都吃了,一边吃,一边还瞅着这几个乞丐发笑,好像在故意逗他们。那几个乞丐看到看瓜人脚下的西瓜皮真是不少,顿时流下口水,心想:他吃剩下的那点西瓜皮也很解渴,不如拿过来吃了,不是也很解渴吗?想到这里,这些乞丐都想要去捡看瓜人脚下的西瓜皮。哪知道那个看瓜人忽然起身,冲着脚下的西瓜皮开始撒尿,原来,这个看瓜人就连西瓜皮,也不给这些乞丐们吃。”
“这个看瓜人做事,也真是够绝的了。”柳莺歌心直口快,直接说出了内心的想法。
韩扩宇听到这话,不禁笑了笑,继续说道:“这几个乞丐见状,就非常生气,上去和看瓜人理论。这几个乞丐说,你也太狠了,为了不给我们吃西瓜皮,竟然还在这些西瓜皮上撒尿,是不是也太损了。几个乞丐越想越气,就要联手,一起打这个卖瓜人。哪知道这个卖瓜人自小跟着父亲学习气功,练就一身铁臂铜头,几个乞丐一起围上来,用棒子打他,用石块砸他,都是丝毫伤不了卖瓜人,后来,看瓜人冲着大家一吼,这些乞丐都被吓跑了。你们想,这些乞丐如此恨他,肯定是非常用力,可看瓜人还是没受伤,这人是不是能长命百岁。”
柳燕舞点了点头,说道:“是啊!”
韩扩宇笑了笑,继续说道:“你们先别忙着下结论,且听我说完,先前那个背着老奶奶过河的好人农夫死了之后,仙界里的神仙觉得他一生受累,又一心向善,于是让他转世投胎,成了一个富二代的公子哥,这公子天生聪明,二十几岁就考取功名,当了状元,被皇上看中,成了当朝的驸马,从此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你们想想看,如果这人没有死,还在做长工,必然还要继续受累,可是转世投胎,就成了状元,过上了人间最好的生活,你们说好人的确不长命,可他后面跟着的福报是不是更好呢?”
众人恍然大悟,一起“噢”了一声。
韩扩宇继续说道:“再说那个往瓜上撒尿的人,他虽然练就铜头铁臂,却丧失人性。后来他的瓜摊被砸,自己也去要了饭,当了乞丐,但是他为人专横,就是乞丐要饭也挺有脾气,别人不给都不行,于是没有人肯施舍给他,还用棒子打他,用石块砸他,可是他是铜头铁臂啊,怎么打怎么砸也不受伤,这样就能长命百岁,可他是不是一生受累呢?”
柳燕舞不禁笑了笑,冲着几人说道:“韩大哥的故事是要让我们一心向善,哪怕暂时遇到一些不如意的事情,今后也一定会有福报再来补偿,对不对?”
韩扩宇微微点头,叹息一声说道:“我虽然占山为王,却从来不抢夺女人和财物,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多为自己积累福报,否则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如果到了那一天,上天要惩罚自己的时候,只怕是追悔莫及。”
叶云飞听到这话,若有所思,心说:“我即将要去报杀父之仇,这个事情,究竟对我今后的影响是好还是坏呢?”
柳莺歌看到叶云飞看着前面的方向静静出神,于是说道:“叶大哥,这次我们寻到那位奇人,只要他肯出山,就一定能够帮你报了杀父之仇,,等到报仇之后,你有什么打算?”
叶云飞听到这话,立即回过神来,沉思一会儿,冲着柳莺歌说道:“杭州剑派的大旗,我一定还会再扛起来的。”
“如果叶老弟复立杭州剑派,能否重新收下我呢?”韩扩宇试探着问道,声音之中,含有一些颤音。
柳氏姐妹也一起急切问道:“也能否收下我们呢?”
叶云飞看了看大家,立即说道:“如果我们一起联手,不单是复立杭州剑派,说不定还能遇到一位明主,届时,我们一起辅佐他,还可以建功立业,光宗耀祖。”
韩扩宇听到这里,十分高兴,兴奋地说道:“我与三位甚是投缘,愿意与三位结成异性兄妹,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柳氏姐妹一听这话,喜出望外,说道:“我们姐妹都是女孩家,要是有两位哥哥做兄长,今后就再也不用担心被人欺负啦。”
四人说到这里,一起伸出手掌,随即叠加在一起,用力地挥动了一下,示意大家同气连枝,永结同心。
四人达成共识之后,随即下马,找到一处风景优美的桃花林中,面对东南,对天而拜,从此皆为异性兄妹。韩扩宇岁数最大,被大家尊称为老大,叶云飞年纪次之,被叫做二哥,柳莺歌排行第三,而柳燕舞年纪最好,就是大家的小妹妹。结拜之后,大家从此的关系,更近了一层,彼此看着对方,如同亲人一般的感觉。
余杭刘家村坐落在一处幽谷之中,众人来到此间之后,但见这里艳阳高照,百花如锦,小溪潺潺,幽谷之中,景色如画,心情顿时心旷神怡起来。
“听我手下的人说,那个奇人,好像是在一片树林之中的破庙里。”韩扩宇一边说着,一边左右张望。忽然,韩扩宇看到前面一片树林的深处,有一堵红墙若隐若现,似是一座庙宇。
韩扩宇冲着几人说道:“好像是那里吧,咱们一起去看看。”
几人跟随者韩扩宇,一起朝着那个破庙的方向走去。四人走近破庙一看,但见两扇黑漆大门,已经漆落木朽,显然是荒废已久。这与刚刚进入幽谷的如画景色,形成了十分强烈的对比和反差。
众人一起走进破庙的院落,但见院落里空空荡荡,好像并没有人,众人觉得整个破庙充满了凄凉和死寂。
突然,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说道:“你们是谁,来到这里做什么?”
众人听到这个声音被拉得长长的,仿若是从另外一个世界传来的,都顿时大吃一惊,连忙回头去看,可是让大家十分意外的是,身后除了那个黑漆漆的破门之外,什么都没有。
“难道这不是个人?是空气?”韩扩宇瞪大了眼睛,惊恐说道。
柳莺歌听到这个声音,立即辨别出,这就是那个奇人老伯发出来的,于是冲着那个声音的方向,恭敬说道:“回禀老伯,我是柳莺歌,我们以前曾经向您学过武功。”
“原来是你们姐妹啊,你们身边还有两个人,他们是谁?”这个声音竟然是从叶云飞和韩扩宇的左边方向发出来的,不禁让两人十分疑惑,慨叹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武林之中,竟然还有这样的怪客。
叶云飞和韩扩宇冲着声音的方向,赶紧抱拳说道:“在下叶云飞,韩扩宇拜见前辈,还请前辈赐见一面,晚辈有要事相求。”
“我算不上什么前辈,只不过是个糟老头子罢了,你们来找我做什么?”此时,这个声音传来的方向,已经换成了右边。
叶云飞冲着右边方向,施礼说道:“前辈,晚辈是杭州剑派的门下弟子,剑派掌门叶远山正是家父,天下第一剑客上官云龙是我的舅舅,如今父亲和舅舅都被苏州剑派的妖女所杀,晚辈来此,就是为了求见前辈,能够帮助我们,对付妖女,为家父报仇。”
那人听到这里,沉默不语,过了良久才终于颤颤巍巍地说道:“你方才说上官云龙是你舅舅?这话可是真的?”
叶云飞回答道:“晚辈绝不敢欺瞒前辈。”
“既然如此,我还真的见你们一面了。”众人听到这个声音从破庙的整殿之内传出,都不禁大惊失色,暗想:“这可真是一个怪人,对话之间,身体竟然换了四个方位,这等身法真是神出鬼没,诡异非常。”
忽然,这破庙正殿的大门发出“吱呀呀”的声响,但见门忽然缓缓地打开了——
“这到底是个什么奇人?”
带着好奇,叶云飞和韩扩宇朝着门开的方向,定睛观瞧。只见一个身材瘦小,形容枯槁,衣着丐服,手持竹杖的老者缓缓走了出来。这人一看就年纪不小,但见他长眉入鬓,目光如电,满面肃穆,随风轻飘的胡须已经花白,脸上的皱纹已经推挤在一起,两只微睁的双眼夹在皱纹当中,要不是仔细观瞧,根本看不清五官的位置。
柳莺歌和柳燕舞率先来到这个奇人的身前,一起拜道:“老伯,我们又来看您啦,他们都是我的结义兄长,找你是有要事相求。”
这老者看着柳莺歌和柳燕舞,不禁笑了笑,说道:“是不是你们姐妹把老朽介绍出来的?哎,我早就说过,你们行走江湖,不要提我,可你们偏偏就是不听。”
柳莺歌赶紧施礼说道:“老伯,若是换成了别人,我肯定不提,可这两人乃是我的兄长,我们义结金兰,情同兄妹,他们有事,做妹妹的岂能坐视不理呢?”
柳莺歌说到此处,忽然转头,看了看叶云飞和韩扩宇,连忙说道:“你们有什么要事,都可以和老伯讲的,老伯人很好,只要心诚,老伯都愿意帮助你们的。”
这老者听到这里,不禁一笑,心说:“这个丫头,是铁了心要帮这两个兄长了。”话已至此,老者也不好推脱,只能静静聆听,看看他们要找自己是什么要事。
这老者忽然眼睛一亮,冲着叶云飞和韩扩宇问道:“刚才,是谁说自己使上官云龙的外甥来着?”
叶云飞抱拳施礼说道:“前辈,上官云龙正是在下的舅舅。”
那老者原本微睁的眼睛忽然睁得更大了。他注视着叶云飞良久良久。众人见这老者忽而面涌杀机,忽而满脸仁慈,好似心中念头百转千回,忽恶忽善,忽喜忽怒,不禁心中疑惑,暗想:“这个老者为何听说上官云龙是叶云飞的舅舅,就露出如此的表情来呢?”。
叶云飞也注视着这位老者面上的神色,只见他的脸上的神情随着心念变化不定,不知道所为何因,只能是暗自思?,猜测这老者究竟在心中想些什么。
过了良久,那老者忽然说话,冲着叶云飞说道:“上官云龙,我不但认识,和他还是老相识,我若不是听说,你是他的外甥,也不会冒然现身,出来见你们。”
“请问前辈,你与舅舅是如何相识的呢?”叶云飞带着好奇,赶紧抱拳问道。
那老者冷哼一下,继续说道:“要说起来,可能你不会相信,我和上官云龙乃是同门的师兄弟,而我是他的师兄——我也有个江湖绰号,名叫枯骨老妖。”
众人一听,这位老者竟然是天下第一剑客上官云龙的师兄,先是一阵面面相觑,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因为他既然上官云龙的师兄,武功肯定在上官云龙之上,为何在江湖上一点名头也没有呢?而且听都没听过,这又是因为什么呢?
枯骨老妖冲着叶云飞低沉问道:“我师弟上官云龙武功天下第一,一把云龙剑使得出神入化,谁能取他的性命呢?”
叶云飞顿时哽咽起来,冲着枯骨老妖说道:“前辈,要说起来,真是说来话长,我舅舅想收我为徒,便请了苏州剑派掌门景儒轩和她的两个女儿一起来庄上同喜,哪知道景儒轩等人,乃是奉了幻梁朝廷的密令,打算杀我爹和舅舅,然后向朝廷轻功。结果,他们的事情败露,被舅舅提早发现。以舅舅的武功,景儒轩等人肯定是打他不过,但是他的女儿景幻梦不知从哪里学来的剑法,出手如电,诡异非常,竟然杀了我爹和舅舅,而且,我们杭州剑派几百条人命都死在她的手上,那惨状真是——。”说到这里,叶云飞悲从中来,愤火中烧,咬牙切齿,脸上的表情好像都能把人吃了一般。
“竟然在世间,还有这等奇女。”枯骨老妖微微摇头,冷冷说道:“那苏州剑派的景儒轩,曾经和老夫交过手,武功虽然有些造诣,可是和上官云龙比起来,那可真是萤火比明月呀,他女儿的武功,应该也是出自他的真传,再厉害,还能厉害到哪里呢?竟然还能血洗杭州剑派,真是让老夫觉得匪夷所思,难以想象。”
叶云飞听到这里,连忙说道:“前辈,那景幻梦使出来的武功,根本就不是苏州剑派的武功,其剑法之奇,出手之快,简直让我看了眼花缭乱,要不是这样,我们杭州剑派那么多弟子,怎么能被她一个丫头血洗呢?”
柳燕舞听到这里,心里好奇,暗想:“二哥把这个妖女说得这么邪乎,究竟有多厉害啊?等到一起去苏州报仇的时候,我倒是想要见识一下了。”
叶云飞恳请说道:“前辈,你既然是我舅舅的师兄,这仇,你就更得报了,晚辈十分心诚,恳请您出山为我爹爹和舅舅报仇雪恨。”
枯骨老妖沉思片刻,冷冷说道:“你要老夫去替你爹爹和舅舅报仇?真是让我实难从命,你好好想想,那上官云龙乃是天下第一剑客,尚且不是你口中妖女的对手,我的武功还不如师弟,如何能够为你报仇,只怕是报仇不得,反要送了性命。”
柳莺歌见叶云飞顿时垂头丧气起来,立即冲着枯骨老妖劝说道:“前辈,以前你在我们那个村子里住的时候,我们姐妹与你练武,相互对打拆招的时候,你的武功奇绝得很,灵异身法非是常人所未见,我想老前辈肯定会奇门异术,所以我才推荐二哥前来请你的。”
枯骨老妖连连摇头,说道:“丫头,你不要再说了,你们回去吧,我是不会再过问江湖事了。”话毕,他转身回屋,但听“砰”的一声,破庙的一双门板紧紧关闭。
叶云飞眼看枯骨老妖回到破庙之中,伴随着他的脚步,好像自己想要为爹爹和舅舅报仇的希望也随之破灭,就顿时着了急。他立即冲到门前,刚想狠狠敲门,忽然被追上来的韩扩宇拦住,说道:“二弟,不可鲁莽,这人说自己是上官云龙的师兄,你就信啊,我看他也是浪得虚名,哪有自己的师弟被杀,师兄还不管不问,做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姿态的呢?你们见过吗?我是没见过。”
柳莺歌看到韩扩宇故意把声音扬起来,就是为了让枯骨老妖听到,于是也提高了声音说道:“你们别这么说,老伯不是这种人。”
“什么不是?我看就是!”韩扩宇故意将声音再行提高,好让枯骨老妖听得清清楚楚。
叶云飞冲着韩扩宇,忧伤问道:“大哥,如果这位前辈不肯帮忙,那我爹爹和舅舅的仇如何能报呢?”
韩扩宇连忙说道:“咱们另寻他人,再想他法,不求这个无情无义的师兄就是了,哪有师兄听说师弟死了,还不管不问的?你们见过吗?我没见过。”
韩扩宇本来是想激出枯骨老妖出山相助,哪知道韩扩宇如何激他,那枯骨老妖也是没有半点回应。
柳莺歌见状,觉得是很难请动枯骨老妖出山了,于是冲着叶云飞劝说道:“二哥,既然老伯不愿意出山,我们在这里干靠也没有任何意义,不如咱们回去,另寻他法。”
叶云飞听到这里,拼命摇头,随即冲着破庙正殿的方向,忽然跪倒在地,态度十分坚定地说道:“如果前辈今天不肯答应出山,我就在这里长跪不起,直到前辈答应为止。”
这时韩扩宇和柳氏姐妹都赶紧过来,想要拉他。可是叶云飞就是不起,三人无奈,只得一起跪在叶云飞的身旁,冲着正殿的方向一起说道:“老伯,前辈,念你是上官云龙的师兄的份上,念在,二弟(二哥)一片赤诚的份上,求求你,出山帮助二弟(二哥)报了这血海深仇吧。”
叶云飞看到三个结拜兄妹都跪在他的身边,过意不去,连忙说道:“大哥,三妹,四妹,你们不要和我一起跪了,赶紧起来”
韩扩宇义正辞严地说道:“二弟,我们都是结义兄妹,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要跪也是咱们一起跪,怎可让你一人跪在这里呢?”
柳燕舞重重点头,十分认同地说道:“对,咱们要跪就一起跪,老前辈总不会永远不理咱们的。”
时间就这样一点一滴地过去了。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时间的流逝好像没有什么感觉,但是对于跪着的人来说,每一分每一秒,都好像一年的时间那么长。
四人一直跪倒半夜,也不见枯骨老妖出来。柳燕舞跪不住了,怫然说道:“老伯,你就忍心看着我们几个在你的门前这么跪着?你既然说是上官云龙的师兄,那就是还有一份师门兄弟的情分在你心中,难道你就一点都不愿意为你同门师弟报仇吗?”
枯骨老妖正在屋内,面壁端坐,对外面人的话理也不理,端坐不动,好像外面的一切和自己一点关联都没有,自己就是一个局外人。
又跪了一个多时辰,叶云飞见正殿之内,许久没有任何回应,不由得心念具灰。他一想到家父惨死,大仇难报,竟引动了心中的无限愁苦悲伤,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叶云飞从小习武,纵是遇到生死攸关的大事,也不会皱一下眉头,何况落泪,然而此刻却深感有仇难报,有恨难雪,情由心生,悲从心起,这一哭竟然哭得哀哀欲绝,泪尽肠折,大有一泻千里,不可收拾之局。
在一旁的柳氏姐妹看他哭得如此伤心,不禁感同身受。她们一想到自己没有亲人,无依无靠,如今刚刚认了哥哥,可哥哥的仇却难以得报,想到此处,也是心中焦急,又十分无奈,只能抽噎哭泣起来。
枯骨老妖面壁而坐,形如泥塑雕刻,心似古井铁石。但此刻却被叶云飞凄绝的哭声所动,忽然轻轻叹息一声,于是起身,再次打开正殿的大门。
在门外的叶云飞早已经哭得是人如酒醉,急痛攻心——人竟晕厥过去,
待到叶云飞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躺在一张床上,四周看了看,才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一间客栈,他看到柳莺歌在不远处的桌子上趴着,就低声问:“三妹,这是哪?我怎么在这里呢?”
柳莺歌忽然惊醒,朝着叶云飞的方向看了看。但见叶云飞已经醒来,顿时欣喜若狂,笑着说道:“二哥,你醒了,我去叫大哥和四妹来,还有老伯。”
“老伯?”
“就是你舅舅的师兄啊,他答应要为你舅舅报仇啦。”话毕,柳莺歌就跑出去,立即把韩扩宇、柳燕舞,还有老伯枯骨老妖都引进屋来。
韩扩宇和柳氏姐妹见到叶云飞醒来,自然是心石落地,十分高兴,只有枯骨老妖坐在一旁,静静看着他,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好像一块枯木似得。
叶云飞赶快下床,跪在枯骨老妖的面前说道:“感恩师伯出山相助,若能报仇雪恨,晚辈就算是来世做牛做马,也难以报答前辈的相助之恩。”
枯骨老妖微微一笑,说道:“老夫是念你一片孝心,才答应你的请求,如果说是让我为师弟报仇,那是万万不能!”
众人听到枯骨老妖说起这话的时候,语气十分坚决,不禁感到十分疑惑,面面相觑,都在心中思考其中原因,所谓何故。
枯骨老妖继续说道:“不如意事常八九,可与言者无二三。我们这一辈人的恩怨,就不再和你们说了,但是,我有一言在先,我绝不为上官云龙报仇就是。”
枯骨老妖说起这话的时候,脸上浮现出一片肃穆之色。
叶云飞见到枯骨老妖态度如此坚决,猜想他应该和舅舅是有一些过节,一直藏在心中没有解开。但是能够出山报仇,已经让叶云飞十分开心了,当下,叶云飞就邀请大家一起来到余杭城最大的酒楼吃饭喝酒,打算要好好庆贺一番。
众人来到酒楼之后,进进出出的食客看到枯骨老妖的相貌,只见他枯瘦得像是一副骷髅,都不禁吓了一跳,纷纷绕到旁边去走,连看也不敢多看他一眼。
几人都是江湖儿女,根本就不在乎其他人的眼光。在酒桌上,韩扩宇、叶云飞和柳氏姐妹频频向枯骨老妖敬酒,可是都被一一拒绝,四人向枯骨老妖问起一些江湖传闻的时候,枯骨老妖也是闭口不答。
吃过饭之后,在回客栈的路上,枯骨老妖让韩扩宇和柳氏姐妹先走。韩扩宇猜想这位前辈脾气古怪,可能有些话要对叶云飞单独讲,就示意柳氏姐妹和自己先回客栈休息。
在街上,枯骨老妖冲着叶云飞说道:“你舅舅上官云龙一生心高气傲,他能答应收你为徒,足见非常疼爱你啊。”
叶云飞听到这里,不禁心中悲凉又起,说道:“自家母去世之后,家父续弦,舅舅就想收我为徒,还想把我带出剑派,跟他一起在江湖上闯荡,但是家父就是不允,前些日子来了一个千手如来吴子清,还有他的夫人,两人来到庄上,对父亲和继母反复劝说,让我拜上官云龙为师,家父这才勉强答应,可哪里知道,这拜师的喜事竟然变成了血洗灭门的丧事。出了这样的变故,真是让我始料未及,真是世事难料,人心莫测。”
枯骨老妖冷冷说道:“世事难料,只因为你都是局中之人,正所谓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这事竟然如此蹊跷,想必背后也有诸多隐情,世侄年纪还轻,不知道江湖险恶,日后经历多了,也就心明眼亮,见怪不怪了。”
叶云飞微微点头,忽然想起什么,问道:“对了,世伯,你为什么这般憎恨舅舅呢,明知舅舅被杀,也不肯为其报仇呢?究竟是舅舅哪里得罪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