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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无双在龙威镖局休息数日之后,手臂伤势渐好,便对穆当家提出辞行,穆当家问道:“你为何又要离去?”
穆无双说道:“我本来扬州是因为得知淮南节度使要兵围扬州,特地来接你去苏州剑派暂避的,可是现在兵围已开,扬州逐渐恢复平静,我也该去苏州寻找师父了。”
穆当家说道:“这刚看到你,想留你多住几日都不行么?”
穆无双说道:“爹爹,现在仙界神器——缕月开云剑就在我的手中,此物应该马上交给师父,这样才是稳妥之举。”
穆当家知道女儿素来都有自己的行事作风,如果有什么人托付什么,一定要按时送达,完璧归赵,否则就会寝食不安,于是说道:“既然如此,你一路小心,我送你的玉龙飞甲可管用。”
穆无双说道:“这玉龙飞甲真是一点都没用上,我自从船上玉龙飞甲之后,身上没有再受过伤,只是手臂,脚踝倒是经常受到攻击了。”
穆当家笑道:“可惜龙威镖局只有护身之甲,却没有护臂护踝之物。”
穆无双说道:“爹爹,我也是跟你打趣而已,这江湖中人的对战,还管你哪里有护甲,哪里有护臂么。”
穆当家说道:“我女儿能够如此开明,足见行走江湖阅历已深,看你战胜南宫倾羽并没有太费功力,战胜六指神翁邱心意又如此酣畅淋漓,可见你现在剑术已经渐进炉火纯青,你年纪轻轻就有如此修为,景仙姑功不可没,这次你去苏州,一定要邀请她来扬州来,我一定要好好谢谢她。”
穆无双说道:“现在我还只是准仙,我一定好好跟随师父,成为正仙,那时候你再好好感谢她不迟。”
穆当家说道:“我女儿如果能够成为神仙,那可真是求之不得。”
穆无双向穆当家拱了拱手,说道:“爹爹,那我便走了,您老多保重。”
穆当家说道:“你出行在外,多多保重的是你,有事没事都常回来看看。”
穆无双看到穆当家说这话的时候,眼角有些泪光闪烁,想必是不愿女儿离去,心中不舍之情由生,穆无双说道:“爹爹放心,等我跟随师父找到二十二神器之后,一定陪着您老多住几日。”
穆当家点了点头,抬起袖口,拭去眼角的泪滴;穆无双见状,心中也不禁一阵酸楚,她转头匆匆离去,因为她知道,如果再耽搁一段时间,自己真的不想离开爹爹了。
穆无双头也不回,直接出了龙威镖局正门,从扬州北门出城,然后向东走去。原本她想使用仙法,踏云飞至苏州,尽快与景幻雪汇合,但是当她又想起师父的话,如果不是十分紧急,不要在凡间乱施仙法飞行,以恐惊吓路人,穆无双谨遵师命,于是脚下加紧,直奔苏州而去。
穆无双过了一个山坳,便远远的望见一座高山,直耸云表。在高山山口之处有一棵白果巨树,穆无双看到这果树十分粗大,估计数十人牵手包围,还得差数尺来宽不能相接。
穆无双走近巨树,但见这树粗枝密叶,树下有数十人围坐在树荫之下,中间摆着烧鸡、盐豆等下酒之物,这些手中有的拿酒杯,有的拿大碗,正在此间推杯换盏,喝得酒醉,此时阳光高照,但是席上的人,没有一个被太阳晒,穆无双听到这些人不停的划拳喝酒,真是有兴致,心道:“这些人在这里喝得什么酒,怎么会如此有兴致呢?”
忽听到一人起身说道:“弟兄们,咱们今日要好好喝个痛快,为什么呢?因为咱们从此脱离苦海了啊!”
在他旁边一人说道:“正是正是,咱们这些人在淮南军营,出生入死,东拼西杀,能落个什么好,活下一条命就算万幸啦。”
先一人说道:“古往今来,都是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咱们绝不能做此兔死狗烹之事,所以我带着大家脱去戎装,从此在这里开荒种田,娶妻生子,不比做他们的替死鬼快活。”
众人听到这话,都纷纷响应,举起酒杯说道:“李参将远见卓识,让我等敬佩,我们敬你一杯。”
那人也不含糊,大笑说道:“我李某人得到大家如此抬爱也是万幸,我就连干三杯,怎么样?”话毕,他现在酒桌上摆了三个杯子,然后拿起酒壶连倒三杯,然后在大家的簇拥之下,连续喝了下去,然后一抹嘴,哈哈大笑起来说道:“痛快,真痛快,哈哈哈!”
穆无双见此情形,心中明白这伙人的来路,原来是淮南军营开小差的人,一定是这个李参将带着大家从军营里逃出来,打算安居在此了,她见这些人喝的酒醉,正好没有注意到自己,为了免生枝节,赶紧飞身离去。
穆无双又往前面行了数里,忽然看到前方有一处陵门,这陵门高大挺拔,气势非凡。中有三门,中间最大,两边稍矮,四根高大石柱分列左右,但见这四根柱子上圆下方,柱端似华表,分别雕刻日月形状,左为赤乌,象征着太阳,右为玉免,象征着月亮,门楣上“隋炀帝陵”四个大字,这四柱三门的陵门虽然很是古朴、典雅、凝重,但是依然让人能感到一种皇家气派。
穆无双看到这陵门上的隋炀帝陵,暗道:“我早就听爹爹说过,幻隋炀帝在位期间,政绩和暴政都很突出,他主持修建大运河、长城和东都洛阳城,开拓疆土畅通丝绸之路,三征高句丽,开创科举;但是,他对人民奴役征敛十分苛重,滥用民力,使生产遭到严重破坏;巨大的工程和连年的战争使民生不堪重负,引发大规模的叛乱。在农民军的打击下,幻隋统治摇摇欲坠,最后隋炀帝在这里被部将缢杀,幻隋宣告灭亡;幻隋炀帝作为末世之君,常常遭到世人唾弃,即便如此,大家还是为了纪念隋炀帝给他修建了陵门,可是那些为隋炀帝出生入死的将士,他们的英灵又有谁会记得?”
穆无双忽然想起在大树下的那些开小差的军士,心道:“这些军士开来是想的明白了,在这混乱年代,征伐不断,若是留在军中,早晚是死,不如早些离开,解甲归田为好。”想到这里,穆无双忽然觉得战争是如此可恶,不但是百姓受苦,黎民遭殃,便是连年征战的军士也苦不堪言,她想到了莫非凡,心道:“如果我再遇到他,一定不让他再跟着晋王反叛了,到最后说不定也落一个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的下场。”
穆无双继续往前走,忽然看到凄风苦雨袭来,她感到这雨势不小,正巧看到前面矮林之中影影绰绰有一间破旧茅屋,想必是猎人在这里住的,正好可以躲雨,便快步来到茅屋门外,她看到茅屋的门开着,屋顶有几处还漏雨,有一个窗子,却也已经破旧不堪,阵阵凄风之下,摇晃的窗棂都要掉下来了,真是给人一种地惨天愁之感。
穆无双躲了一会雨,见一片黑云随风而去,看来是不会再下雨了,于是走出茅屋,行不多时,忽然看到前面有一个怪异的行列,沿着林中的羊肠小径,迎面而来。
景幻雪看到这一行人中,四个身穿黑衣的劲装年资,扛着一口红漆大棺木,走在最先,后面两个侍婢模样的少女,搀扶着一个四旬左右的美妇人,亦步亦趋,少妇面色灰败,钗环不整,翠黛深锁,步履蹒跚,那双眼睛已经哭得跟核桃似得,看来是亲人离去,日夜哭泣,已经红肿,她的手中紧紧抱着一个包袱,好像担心这东西有什么闪失似得。
穆无双再往后看,但见数十个老少男女俱全的队伍跟在后面,从这些人的身法来看,好像都是武林中人,每个人都是低着头,偶有几个人半低着头,能够看到他们脸上的诡秘贪婪之色。
穆无双看到这些人的衣服都已经被雨水打湿,却依然往前赶路,想必是为了棺椁赶紧下葬,着急赶路,只是这么多的江湖人士相随,让穆无双不禁猜想这棺椁里面的人究竟是谁?
穆无双赶紧躲到树后,静静观察,看到这一行人往矮林深处走去,到了一处平地把棺木放下,然后纷纷垂手傍棺而立。
其中给一个劲装男子问道:“妇人,是不是在这里下葬。”
那美妇人,微微的点了点头,随之一声痛哭之声响彻整个树林,她那双眼睛已经哭得红肿的眼睛忽然目射怨毒之光,哭道:“相公,你死的冤枉,你若不是受你临终所托,真想和你一起去了。”
此时,两名侍女也抽泣着来到美妇人身前,说道:“夫人,你一连几夜未眠,这样哭还不吃饭,身体怎么受得了,咱们赶快把老爷安葬了吧,如果再下雨,把老爷的墓穴淋湿可就不好了。”
那美妇人听了这话,收住哭声,说道:“你们赶快吧。”
那几个劲装男子拿着镐头铁锨纷纷动手,不一会就挖了一个巨大深坑,那美妇人看着棺椁又抽泣起来,说道:“下葬吧。”
“且慢!”
随着这一声震耳欲聋的沉喝,一个锦袍中年,从后排越众而出,所有在场的人,齐齐面露骇色,目光全集中在这锦袍中年的身上。
那美妇人疑惑问道:“三叔,你还有什么事情么?”
“大嫂,大哥蒙冤而死,我等都深深为大哥而鸣不平,只是大哥生前曾经对我等说过他有一件神物,名曰——澹泊宁静壶,不知道此物是否在大嫂手中。”这锦袍中年说道。
穆无双一听到澹泊宁静壶五个字的时候,心道:“这不是仙界神器么?怎么会在他们的手中?”
“在,怎么了?”那美妇人把手中包袱抱得更紧了。
锦袍中年说道:“大嫂,众所周知,此物乃是神物,而大嫂毕竟是一个妇道人家,若是拿着此物,必将召来杀身之祸,我等为大嫂考虑,是否可以帮助大嫂代为保管。”
此言一出,人群之中,立即起了一阵骚动,每个人的面上,都有不同的表清,但是诡异贪婪还是占据多数。
这美妇人杏眼一瞪,厉声说道:“三叔,你说这话是何居心,难道欺我是个妇道人家不知道么?让你代为保管,说得真是好听,你无非是借此说法占为己有而已,是也不是?”
那锦袍中年被她质问之下,倒是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回复才好。
那美妇人此时跪倒在棺椁之前,大声哭道:“相公,相公,你要是英灵尚在就请睁开眼看看吧,你平日里的这些患难兄弟都来欺负我这个寡妇了,他们想要你生前用命换来的宝物,相公啊相公,你快睁开眼看看吧。”
那锦袍中年说道:“大嫂,你说这话是何意,我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也不是这个意思,既然大嫂不同意,那就还是留给你自己保管吧。”
那美妇人哭了一会说道:“三叔叔,亏你还是相公生前的患难兄弟,说出这种话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你别把我当做三岁孩童一样,我可不是这般好骗,我今天当着众位弟兄的面告诉大家,我相公生前的确意外获得一件神器,名曰澹泊宁静壶,此物就在我的包袱之中,其实大家一直都对此物垂涎三尺,想要据为己有,只是有人藏在心里不敢说,有的人好像三叔叔说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想要移花接木的占位己有而已。”
锦袍中年一脸无奈说道:“嫂嫂说得这是哪里话,真是误会我的真心了。”
那美妇人说道:“今日当着大家的面,我把此物连同棺椁一起下葬,我请大家一起立誓,如果日后谁敢动一下棺木,就五雷轰顶,不得好死!”
众人听了这话,都面面相觑起来。
那美妇人说道:“怎么,你们不敢立誓么?”
那锦袍中年说道:“也好,大家就当着大嫂的面立个誓言,来来来。”说着,他号召大家一起跪在棺椁之前,伸出三根手指说道:“苍天在上,厚土在下,如果我等在日后动一下棺椁和神物,就五雷轰顶,不得好死。”
那美妇人听到这立誓,便对劲装男子说道:“下葬。”
四人抬起棺椁,将它缓缓放置在深坑之中,那美妇人将手中包袱也放在棺椁上方,然后说道:“埋土。”
随着四个劲装男子一锨一锨的把土浇在棺椁之上,众人脸上的表情更加丰富了,只见这些人的眼神游离,嘴角稍弯,好似各怀鬼胎于心。
那美妇人见坟已经立下,于是说道:“咱们走吧,你们这些可要忠实自己的誓言。”
众人随同美妇人一起离去,有几个人偷偷回头望着这片孤坟,其中就包括那个锦袍中年,他的眼神很是锐利,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好像打定了什么主意似得。
穆无双看到这些人退去,走到这座孤坟前来,看着这个坟头连个墓碑都没有,暗道:“这究竟埋得是什么人啊,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江湖人士尊他为大哥?刚才那个美妇人说他受了冤屈,究竟是受了什么冤屈呢?现在仙界神物澹泊宁静壶就在这座坟里,我是不是现在就把他给挖出来呢?”他刚要伸手,忽然想起那些人的诅咒,想起来还真是有点怕人,于是伸出去的手又马上缩了回来,暗道:“此事绝不是那么简单,我还是先去找师傅,然后再做计议吧。”
穆无双想到这里,打定主意,走出树林,直奔附近村镇。
穆无双走进集镇,但见这镇子不大,但是人数不好,想来此处靠近扬州,不少人在此做工,然后拿去扬州售卖,也是营生致富之法。
穆无双行了一路,觉得有点累了,便走进一间客栈,她正向伙计打听客房的事,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叫自己的名字,这声音好似银铃一般,是这般清脆,又是这般熟悉,她已经听出发出这声音的人是谁,于是顿生狂喜,猛然回头一看,和自己猜想的一样,正是自己的师父景幻雪。
穆无双一个健步跳过去,向景幻雪拜了一拜说道:“师父,徒儿穆无双给你请安了。”
“无双,你怎么对我这般客气起来了?”景幻雪问道。
穆无双说道:“过去是徒儿不懂事,总是在你面前没大没小的,还请师父莫怪。”
景幻雪先是用疑惑的眼神看着穆无双,然后笑了起来说道:“无双,分开这几日,好像感觉你变得特别多呢。”
“师父,我有两件事情和你说。”穆无双说道。
景幻雪说道:“这里说话不方便,咱们俩进客房再说吧。”
景幻雪和穆无双进了客房,只见穆无双从背后取下一个包裹着的宝剑,说道:“师父,你看看这是什么?”
景幻雪打开包袱一看,只见里面是一把金光闪闪的宝剑,她拔出剑鞘一看上面写着——缕月开云剑,她顿时惊喜说道:“无双,这乃是仙界神物,竟然被你找到了。”
穆无双显出得意的神情说道:“正所谓名师出高徒嘛,师父这个宝剑你快收好吧。”
景幻雪抚摸一下穆无双的头发,说道:“无双,辛苦你了。”她说着把缕月开云剑收在锦囊之中,然后说道:“你刚才说有两件事,还有一件事什么?”
穆无双说道:“这第二件事嘛,说起来有点复杂,其中究竟有什么玄机,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此事却和仙界神物——澹泊宁静壶有关。”
景幻雪听到澹泊宁静壶的时候,不禁眼前一亮,说道:“那你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穆无双便把在密林中见到的一切都告诉了景幻雪,景幻雪听了之后,不禁皱眉说道:“按照你刚才所说,今晚可能有人就会去那座坟里盗宝。”
穆无双问道:“师父,那我们该怎么办呢?”
景幻雪说道:“现在距离晚上还早,你也赶了一天的路,先休息一下,待到掌灯十分,咱们再去那座坟去等候。”
就在此时,忽然听到外面有人高声喝道:“店家,准备三间客房。”
穆无双说道:“师父,这声音好熟悉呀。”
景幻雪问道:“你能听出是谁么?”
穆无双说道:“这声音好像在哪听过,哦,对了,是在今天的密林里,就是那个想要帮助嫂子保管宝物的锦袍中年。”
景幻雪和穆无双走出客房,来到大堂桌前坐下,的确看到一个身着锦袍的中年正在客栈门口焦急地等待着什么人的到来。
等了好久,这人也没有来,能够看得出这位锦袍老者有点急躁而来,开始在客栈门口回踱着步子,眼睛不时望着街市的方向,脸色逐渐变得深沉起来,又等了一会,他开始摇头叹息道:“他们是来还是不来呀。”
就在此时,忽然听到外面一声马蹄之声传来,似有人骑着马风驰电掣一般赶来,这位锦袍中年抬头望去,眼见两匹马赶来,不禁喜出望外,原本急躁的表情顿时收了起来,被欢喜所替代。
说时迟,那时快,外面数匹马已旋风般地驰到客栈门口,当头一马跑到客栈门口之时,被马上之人猛然一勒缰绳,那马狂然一惊,长嘶一声,陡然立起,马上之人飞身跃下,说道:“窦三爷,等急了吧。”
锦袍中年正是窦三爷,他笑道:“不急不急,时间正好。”
那人说道:“我们两兄弟接到你的书信,一路奔行而来,真可谓是星夜驰行,一点都不敢耽搁啊。”
另一个人说道:“这也就是窦三爷话咱们还听,换了别人,休想调动咱们夺命双丑。”
景幻雪听到夺命双丑的名号,不禁回首看去,只见锦袍中年让两位黑衣人走在前面,这两人可真是丑得可以,都是大约有三十岁上下年纪,一个生得粗眉大眼,满脸凶恶,另一个生得兔耳鹰腮,满脸不正;两人均是脸上极黑,最丑的地方是那个粗眉大眼的人只有一只耳,那个兔耳鹰腮的人没有鼻子,两人都是五短身材,怎么看怎么觉得都不像是个人,这要是在夜晚看到他们俩的长相,还以为是遇到鬼了呢。
穆无双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低声对景幻雪说道:“这锦袍中年怎么请这么两位活宝来了,能管什么用啊,是为了晚上出来吓唬人么?”
景幻雪低声说道:“你可不要小看了这夺命双丑,这两人的武功可不一般,要不然江湖上也不会送给他们一个血屠千里和杀人如麻的绰号。”
穆无双说道:“听这绰号好像是挺厉害的样子啊,这两人都是谁啊?”
景幻雪说道:“你看那个没有耳朵的黑衣人,他是血屠千里沙梦雄,那个没有鼻子的人是杀人如麻尚里空,我以前在苏杭一代行走的时候,曾经听过两人的名号,却是从来没有见过,因为这两人武功高强,却不是谁都能请地动的,此番能被这位窦三爷请来,足见此人江湖威望不浅啊。”
窦三爷说道:“店家,你赶快儿将我早先定好的几间客房都再收拾收拾,请这两位贵客进去安歇,然后赶紧准备一桌好饭,不用在乎钱,什么好上什么。”
窦三爷请夺命二丑先去客房休息,过了一会,店里伙计到客房说道:“几位大爷,饭食已经备好,请几位享用。”
窦三爷和夺命二丑来到大堂桌前,看到桌上有鸡、鱼、肉、蛋、米饭皆有,还有自酿的好酒,血屠千里沙梦雄说道:“让窦三爷如此破费,真是过意不去。”
窦三爷说道:“这里是小镇,等咱们今晚得了宝物,就去扬州吃酒,那才是花前月下,歌舞升平,好过这里百倍,到时候我再给两位找点乐子,让两位绝对不虚此行。”
景幻雪和穆无双为了探听他们的行踪也在大堂要起了饭食,不多时伙计便送上一盘肥鸡、一盘炒蛋、一盘白切肉摆在桌上。景幻雪说道;“你不要在此处伺候了,我们要什么再喊你。”店里伙计答应着,也就退了出去。
杀人如麻尚里空没有鼻子,说话发出闷声,说道:“窦三爷,沙大哥,我饿了,可不让你们了。”话音未落,他已经开始狼吞虎咽起来,转瞬之间,桌上的吃的已经没了大半。
沙梦雄说道:“你真是饿死鬼托生的,怎么的,今晚你怕有去无回,便是死也要做个撑死鬼么?”
窦三爷说道:“你们说话可真是风趣,适才在客房里,我和你们说了情况,一会咱们吃完饭,休息一会,待到二更十分,咱们就去那片密林。”
沙梦雄此时的目光落在景幻雪和穆无双的身上,说道:“窦三爷,你认识这两个姑娘么?”
窦三爷看了看景幻雪和穆无双,觉得眼生,便说道:“不认识,怎么了?”
沙梦雄说道:“我观察她们俩良久,看她们倒不像是吃饭,好像是在偷听咱们说话一般。”
“什么?”窦三爷说道:“真是岂有此理。”
尚里空已经吃饱了,起身便往景幻雪这一桌走来,景幻雪眼看他将要临近,忽然向穆无双使个眼色说道:“妹妹呀,你快听我的话吧,那文家少爷有多好,有钱有地有宅院,你若是过了门,岂不是要跟着享福了么?”
穆无双顿时会意,趴在桌上哭了起来,说道:“我不依,我死也不依。”说着,她起身往客房奔去,景幻雪起身说道:“妹妹,你还没吃饭呢。”
“我不吃了。”穆无双假意哭泣,任性喊道。
“哎呀,真是摊上你这样的妹妹一点招也没有啊。”景幻雪说着也进去客房。
尚里空看到这两个少女都跑去客房了,便没有去追,回来坐下说道:“大哥,你真是疑神疑鬼,这两个小丫头是为了嫁人的事闹别扭呢。”
窦三爷笑道:“这等小丫头,一辈子也不知道咱们做了什么大事。”
沙梦雄说道:“不管是不是真的,反正今晚一定要去,不如计划提前,咱们改为掌灯便去,窦三爷意下如何?”
窦三爷说道:“你说怎么就怎么,反正看到你,我觉得事情就有底多了。”
景幻雪和穆无双回到房内,景幻雪低声说道:“他们可能是发觉我们一直在偷听,或许会改变计划,一会掌灯的时候,咱们俩就换上夜行衣,然后先到你说的那片密林埋伏,我猜想他们也许会早去,到时候我们再视情况而定。”
穆无双点了点头,说道:“师父,你说今晚都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景幻雪说道:“依照你所说,恐怕对这神物有所企图的人不在少数,所以咱们不要轻举妄动,多多观察再行动。”
穆无双说道:“师父,我还真是有点兴奋呢!”
景幻雪说道:“你呀,真还是个孩子。”
暮色降临,天色渐黑,景幻雪看着窦三爷等人的房间,见没有什么动静,心道:“他们是不是没有改变计划呢?无论他们是否改变,我们都依照商议去执行。”
到了掌灯十分,景幻雪和穆无双换了夜行衣,悄悄溜出客栈,一路奔行,来到那片密林之中,穆无双引着景幻雪来到林中一片空地,低声说道::“师父,就是那座孤坟。”
此时夜风骤起,吹动松林阵阵响动犹如波涛一般,傍边树林深处似有什么东西正在潜伏,若隐若现,影影绰绰,使得此间显得如此诡异可怖,令人不寒而栗。
不大一会,景幻雪就听到有人往这边奔来,这脚步十分迅捷,想来轻功不弱,于是和穆无双一起躲在暗处,静静观察。
只见三个人穿着夜行衣,脸上蒙着黑纱,根本看不清脸,不过从身材来看,可以断定这三人正是窦三爷、沙梦雄和尚里空。
这三人一路奔行,速度极快,转瞬只见,已经迫近了孤坟;他们来到孤坟之前,停下之后,用手势比划,好像在商议着什么,只见那个窦三爷去旁边取了几个巨大树枝,想来是要用这树枝把孤坟挖开。
不一会,窦三爷取来三个粗大树枝,三人一起动手,开始挖洞孤坟,挖了大约一半,忽然传来一阵冷冷笑声,说道:“白天入葬,晚上就有人来挖,你们可真够缺德的了。”
窦三爷等三人被这笑声惊住,顺着声音望去,只见从一颗大树后面转出来一个青衣中年,这中年长得不错,真是丰神飘逸,一表人材,手里拿着一把折扇,说道:“我如果猜得不错,来挖坟的可是窦三爷?”
窦三爷一惊,连忙说道:“敢问阁下性命?”
“窦三爷,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啊,咱们龙钱帮是不是祸害的人太多了,都把我这个玉面书生给忘了。”那人冷笑说道。
“啊——”窦三爷说道:“你是玉面书生白水鹤。”
“不错,正是在下。”这白衣人正是玉面书生白水鹤,白水鹤连连叹道说道:“真是可惜,真是可叹,唯一就是不可敬,堂堂龙钱帮的帮主竟然落到这步天地,真是让人想都不敢想。”
窦三爷说道:“白水鹤,你被龙钱帮逐出门派之后,便销声匿迹,怎么会知道我大哥已经死了呢?”
白水鹤说道:“谁还没有几个好朋友么?当年你们因为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便无限夸大,把我逐出龙钱帮,真是让我在江湖上难以做人啊,好在天无绝人之路,我用这段时间苦心修炼武功,终于练成了这套玉手神扇的功夫,我本来是想找帮主报仇,可是却得知帮主已经死了,我本来就想收手,但是得知帮主下葬之时藏了一件宝物在棺木之中,我可不管什么五雷轰顶,还是什么不得好死,得了宝物才是最终要义,没想到竟然碰到你们,窦三爷,我劝你把那个黑纱摘了吧,戴不戴都没用,反正一眼都能认得出。”
窦三爷摘下黑纱,说道:“白水鹤,你真是不知道好歹,便是你练成绝世武功,也要知道好汉难敌四手的道理,就你一个人单枪匹马的来,也不怕把命丢在这里么?”
白水鹤说道:“正所谓不是猛龙不过江,我既然敢来就不怕什么人多势众,还是什么机关埋伏,窦三爷,当年把我逐出门派之时,你上蹿下跳可是没少说我的坏话啊。”
窦三爷说道:“你犯下律条被逐出龙钱帮也是罪有应得,怎么说是我的缘故,你可真是能胡赖啊。”
白水鹤说道:“你这人就是无理也能搅三分,我也不和你辩,咱们还是武艺上见高下吧。”
话音未落,但见白水鹤手持玉扇健步如飞地疾奔袭来。
窦三爷一看白水鹤身法迅捷,来势凶猛,连忙说道:“两位世兄,快快帮我。”
沙梦雄和尚里空厉声大叫道:“好小子,送死来了,拿命来。”话毕,两人的目光一齐扫向白水鹤,各自举起双掌,一齐向白水鹤攻来。白水鹤倒是不慌不忙,手持玉扇,且战且退,说道:“窦三爷,你可真是有手段,自己武功不济,请来两位高人相助,两位朋友,能否告知你们的姓名,白某人的玉扇之下,不杀无名之鬼。”
沙梦雄说道:“好,我就告诉你,我乃是血屠千里沙梦雄,这是我兄弟杀人如麻尚里空,你可知道我们了?”
白水鹤说道:“原来是夺命二丑,哈哈,今天你们夺命二丑是要活到头了,看我怎么收拾你们。”话毕,白水鹤飞身一纵,举起玉扇,想着夺命二丑,连续攻来。
沙梦雄和尚里空也非等闲之辈,两人晃动双掌,连续化解玉扇的攻势,同时还不断向白水鹤的致命要穴打去,白水鹤一看这夺命二丑果然名不虚传,暗道:“如果真要是让他们偷袭得手,我便是满盘皆输,所以手中玉扇攻击之时,还不忘回撤封住两人偷袭要穴之路,三人一起缠斗打了五十多个回合,也没有分出胜负。”
窦三爷见三人缠斗良久,也没有分出胜负,于是陡地剑眉一竖,说道:“两位师兄连这个白水鹤也打不过么?”
沙梦雄和尚里空似乎突然受了什么刺激似得,手上功夫加紧,连续向着白水鹤攻来,白水鹤逐渐招架不住,渐渐落了下风。
白水鹤一看自己非人敌手,但亦不甘束手待毙,右手一招“冰河开冻”,右手玉扇平向攻去,此时探出左手,反打沙梦雄的左腕脉门,沙梦雄见此一招用力奇猛,遂左臂一沉,连忙撤回变换招式,一个“暗影拂面”,向着白水鹤的面门要穴狠狠点去。
尚里空也怒喝一声,五指如钩,去抓白水鹤的左腕,白水鹤见夺命二丑一起攻来,双管齐下,若是抵挡,恐怕还会有后招接踵而至,为了稳妥起见,连忙后撤,可是夺命二丑哪里肯放过,连续发招,骤然出手,接连攻至,白水鹤手持玉扇,拼命封挡,但是已经疲于招架,沙梦雄暗道:“如此一来,不出十招,就让你大魂归西。”
他正这么想着,忽然看到一人从林中飞身而出,一招“长虹贯日”,猛向沙梦雄刺来,沙梦雄没有料到这里还有人相助,想要躲闪,却是已经来不及,后撤之际,被这宝剑撩中前胸,杀梦雄连退数步,但见自己的衣服前面已经被这宝剑划出一道血红的剑痕,这剑痕不是很深,但是也有血不断冒出,他见自己已经受伤,便退出战列,踉踉跄跄来到窦三爷身旁,然后盘膝做好,运功封住前胸伤痛,这血也随着他不断运功,不再外涌。
窦三爷俯身说道:“沙世兄,你怎么样?”他看到沙梦雄脑门都是虚汗知道他是在运功,于是说道:“杀世兄,这里有几颗药丸,有起死回生之妙,你快快服下。”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玉瓶,然后倒出一粒莹晶似冰的丹药,沙梦雄张开口,将丹药服入体内,顿觉一缕清凉直下丹田,甜香浓烈,顿使人精神一爽。
沙梦雄看着前方,说道:“来者何人?为何要偷袭与我?”
但见白水鹤身旁立着一个长衫布履,五旬开外的老者,留着两撇花白八字须,一把长剑在手,夜风吹来,身上衣袖辣辣做响,剑柄上的丝绦随风飘摆,显得很是威武。
白水鹤说道:“原来是你,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这老者微微嗔怒说道:“白贤弟,我若是再晚来一步,怕是你这条小命都要没了。”他转头对着杀梦雄说道:“我偷袭你你还说两句,你们俩打一人多欺负人少,可有人说什么吗?”
窦三爷听这老者声音甚是熟悉,定睛一看,原来是龙钱帮的护法——丁不二。窦三爷说道:“丁不二,你来这里做什么?”
丁不二说道:“窦三爷,你来这里又做什么?”
窦三爷沉思片刻说道:“我是来保护帮助墓穴,看看有没有被盗,没想到你却真来盗宝。”
丁不二哈哈大笑说道:“人人都说窦三爷是眼疾手快反应迅速,今日一看可真是名不虚传,你这反应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窦三爷说道:“你胡说什么,还不快快束手就擒,免得我们费事。”
丁不二说道:“窦三爷,你跟我卖什么正义呢,都是千年的狐狸,你跟我玩什么鬼神啊,你来这不也是想要来盗宝么?大家殊途同归,何必说那些无聊的话去指责对方呢?”
“你胡说什么,丁不二,我现在给你机会,赶紧过来,帮我们擒住白水鹤,如果你迷途知返,我回到龙钱帮还能为你美言几句,让你不至于死,要是再一意孤行,和白水鹤联合抗拒我等,你们可是要身败名裂。”
丁不二说道:“收起你那套无聊的话吧,谁听啊,我告诉你,咱们龙钱帮自二帮主过世之后,你便是一手遮天,大帮主被官府陷害之后,你更是变本加厉,让好好一个龙钱帮成了你借机敛财的帮会,这等私心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你还在这里鼓吹什么为我美言,这些年咱们龙钱帮有多少好兄弟都被你害死了,你还恬不知耻的在这里胡说八道,今日我是人要杀,宝要拿,窦三爷,我再叫你一声窦三爷,一会我非要把你碎尸万段,为那些被你害死人报仇雪恨。”
丁不二说着举起宝剑,便和白水鹤一起攻向窦三爷,窦三爷武功不是很好,退了几步,连忙说道:“两位世兄快快救我。”
沙梦雄运功之后,逐渐恢复,连忙起身,挥动双掌,封住丁不二的攻势,尚里空也赶忙过来,四人你来我往,一场惊心动魄的血战,于此展开。
正在此时,在密林深处忽然出现了四点绿光,这又是什么人来了。但见这绿光越来越近,忽然从这绿光之下,飞出四点寒芒,这寒芒速度极快,让夺命二丑和丁不二,白水鹤都没有防备,正好打在他们的身体之上,这四人顿觉四肢麻木,动弹不得,纷纷栽倒躺在地上,看着那几个绿点逐渐逼近,沙梦雄看着绿点,不禁冒出冷汗,瑟瑟缩缩地说道:“这难道是鬼不成?”
众人听了这话,都是一惊,眼光都盯着绿点,但见一点一点的逼近,众人不禁咽了口水,暗道:“这究竟是人是鬼?”大家张着惊恐双目,想要看看这究竟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