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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他回来,不适缓解得差不多的西拾搭着陆京墨的手从地上站起来,与此同时彦北与邵群两人并肩走进来,彦北在两日前就赶回了帝都打点,修养完身体的邵群也一并来了,两人身后隐隐烁烁竟然还有位女子。
“仔细瞧着。”白玄蝉拿着帕子掩在唇前与青青低语,目光落在那个女子身上,轻描淡写地介绍道,“那位就是西拾的另一个女人,名叫——杨疏骤。”
“叫她来做什么?”和青青说完话,白玄蝉又绕到了陆京墨身旁双手环抱放在胸前,嘴角垂下撅着嘴不悦道,“你忘了我和她的过节了?讨厌。”
“为了掩人耳目。”陆京墨搭着她的肩膀耐心解释,“杨疏骤的身份明眼人都清楚,她的出现势必和陆家息息相关,而青青的身份众所周知,她的出现势必和权贵密不可分,现如今矢家对风起赶尽杀绝,所以他重返帝都需要她们的帮助。”
“也就是说——”半猜半想,白玄蝉抚了抚裙摆,“你打算分兵分三路,从这个地方出发走高速回帝都,比起机场的重重把守,高速路口会松懈很多,再以杨疏骤为挡箭牌送程风起过境。还得是你会算计啊。”
“你也不赖,知道杨疏骤是程风起的挡箭牌而不是青青。”
“权贵固然不容小觑,但陆家的影响力更大,尤其是此行得胜归来的陆家,就算是矢家亲兵下场都要礼让三分,何况是这群排不上号儿站岗的人呢。”白玄蝉笑得娇俏,“诶呀,还好趁早和你领了证儿,否则陆夫人这名头,我怕是要从帝都排到大洋彼岸都轮不到。”
“或早或晚,只要你在,陆夫人这位置,永远都是你的。”知她是在说玩笑话,但陆京墨仍旧义正言辞地告诉她,“你不用排,我会找你。”
“油嘴滑舌。”
“那也分人,我对别人都挺正经的。”
“信你。”铺垫至此白玄蝉觉察火候到位了,捏了捏手里的帕子悄无声息地转了话题,“陆夫人的位置我是坐稳了,那陆太太的位置,你怎么打算?”
听到这个称呼的陆京墨微微一愣,白玄蝉挽住他的手臂贴着他挑明了话:“西拾,你可别告诉我,他姓西。”
海岸边的风大浪猛,汹涌的潮水拍打着岸边的礁石溅起半人高的浪花,伫立在远方的灯塔忽明忽暗照射着海平面波澜壮阔的海浪,乳白色的泡沫一层又一层席卷而来,狂妄又寂寥,桀骜又落寞。
嘈杂与静谧同在,心脏的跳动愈演愈烈,白玄蝉紧紧捏着手中的帕子,汗液几乎是要浸湿那方蚕丝手帕,平整的帕子在她手中面目全非,听到她这番话的陆京墨沉默良久,面无表情地垂眸注视着空无一物的前方。
直待几个旁人商榷完路线过来请示,陆京墨用沉思中醒来,听着邵群的汇报稍加思索后同意了此次行动路线,从这处机场出发前往帝都市中心的摩天大楼,大隐于世剑走偏锋,不失是个绝妙的地方。
既已确定了路线,时间已晚该启程了,陆京墨牵着白玄蝉坐进了为首的车,开车的司机由邵群担任,紧随其后的是程风起与杨疏骤,司机是彦北,另辟蹊径单独走的是青青和西拾,他们走另一条路。
坐上车,陆京墨关上了前座与后座的隔断,白玄蝉坐在他身侧惴惴不安,手指紧张地纠缠着帕子,脑中疯狂思考着刚才自己那些话的不妥之处,可是思来想去仍旧没觉察出异样,豆大的汗珠从鬓角渗出流淌到下颚。
“老婆。”对她沉默至今的陆京墨倏然发出了声音,他单手倚在中央扶手盒上,身子微微朝她的方向倚靠,未扣严实的领口泄出他胸前的肌肤,胸口处留着一处不尴不尬的伤疤,那是白玄蝉用发簪留下的痕迹。
“怎么了?”白玄蝉堪堪保持镇定,露出个体面的笑转头回望他,“怎么突然叫我?”
“不突然,我叫你很多声儿了。”
“有吗?”她敷衍一下,欲盖弥彰地抚过额边碎发搪塞道,“可能是我没听见吧,叫我这么多声儿做什么?”
“没有。”陆京墨将自己的话驳了回去,“我其实才叫了你一声。”他似笑非笑地扬了扬嘴角,“老婆,你知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对我最乖。是你做错事儿或者你感觉自己做错事儿的时候,表现得就很乖,例如现在。”
乖巧或许不是她现在这样儿的,但是此时白玄蝉没有多余的思绪去探究自己是否符合乖巧这两个字儿,她的思绪全部都汇聚在了他的那句‘做错事儿’上面,所以他看出来了,看出自己的计谋了。
“西拾不姓西,他在我记事那年就认祖归宗了,西拾只是我给他的外号而已,这些年我这么喊他,所以连带着其他人也这么喊他,他姓陆。”陆京墨垂眸,捏了捏指节,“论起来,我理应称呼他一声哥。老婆,明白了没?”
言下之意就是,西拾做为他的哥哥,他做为一个弟弟,无权也不应去过问自己哥哥的事情,陆京墨在委婉地告诉她,关于陆太太的人选,他无能为力。
并且暗中也点了她一下,于公于私她都不应该去掺和儿西拾的私生活,因为她是她,她冠着陆夫人的名号,她要忠贞于婚姻,不渝于丈夫,与其他男子理应保持合适的距离,像这种僭越的事情,不能也不应该。
“明白了。”白玄蝉讪讪地点头。
“但是我可以帮你旁敲侧击地去问问他喜欢谁。”看她像是听进去的样子,陆京墨也不做咄咄逼人的事情,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给她搭了个台阶,“我知道你好奇心旺盛,我满足你,乖。”
话至此也没什么好说的了,白玄蝉松开了皱成一团的帕子,疲倦不堪地倚靠在靠背上,磕上眼眸闭目养神,坐等目的地的抵达。
车队井然有序地抵达摩天大楼的地下车库,带着水印的轮胎在地面上留下一道道痕迹,从门口一路蔓延到脚下,路面湿滑令人担忧,陆京墨将白玄蝉全方面护着,紧握着她的手避免她失神滑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