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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娘子,早。”秦五一身墨蓝锦袍,立于马车前,身姿颀长。
阿眠才发现,这秦五是长了张笑脸,便是不笑的时候旁人都能感觉到他是在微笑,阿眠朝他道,“东家也忒早了些。”
原本阿眠是打算出去吃个早饭,再去衣裳铺子买两件像样的衣裳,最后再去当铺寻秦五的,未曾想到秦五这厮忒积极。
秦五闻言,笑道,“原本鄙人想着晚些过来,不过思及小娘子初来长安,想来对长安城不甚熟悉,鄙人毛遂自荐,来早些领小娘子转转长安城。”
说道这,秦五又上下打量了阿眠一眼,含蓄道,“不如鄙人领小娘子换两身衣裳如何?”
阿眠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灰扑扑的麻布衣裳,以及脚上破旧的黑色布鞋,再看秦五的锦衣华服,腰带缠玉,不觉尴尬道,“那多谢东家了。”
秦五笑道,“鄙人有心交小娘子这个朋友,小娘子若不介意,直接喊鄙人秦五即可。”
阿眠可不是自来熟的人,她不认为单单见了两面的人就能做朋友,更何况还是像秦五这般不显山露水的,他和淳朴实在的王家人实在不是一个段路,阿眠能对王家人全然放心,却对秦五总带些提防心。
秦五见阿眠不答,也不以为意,笑道,“小娘子请上马车。”
秦五先带阿眠吃了早饭,又领她去东市最大的成衣铺换了身衣裳,待马车出长安城门,赶到郊外时已是快晌午。
因天气晴好,外头空气格外好,绿油油的田地,一阵风吹来田里的粟随风摇曳,煞是好看。
秦五指着距阿眠不远处的一片地,道,“小娘子看这几亩地如何?满意否?”
阿眠虽对种地不了解,但她不傻,别处的地势偏高,就她这片地势低洼,风调雨顺还好,若是不巧遇上雨水多的年头,那这片地恐怕要颗粒无收。
就知道这奸商没那么好说话!
阿眠也不是软柿子任由人捏的,当下也不跟秦五拐弯抹角,直言道,“儿不满意,凭这块地,也叫良田?东家看儿好欺负?”
见秦五脸上露出尴尬之色,阿眠又接着道,“这儿的地可都是东家的?包括那座山?”
秦五原本想着阿眠当是个五谷不分,却没想到竟是这么个人儿还不好糊弄,失笑道,“正是,山头也是鄙人的。”
阿眠道,“那好,儿不要东家的地了,儿要那山头。”
闻言,秦五一阵惊愕,更摸不清阿眠怎么想的了,那山头上除了种些树外并无他用,跟良田根本无法相提并论。
“娘子所言当真?”
阿眠点头道,“当真,儿只要那山头。”
秦五思虑片刻,确信自己没有亏本方才道,“如此就依娘子所言,山头归娘子,待回城鄙人便将房契、地契一并交给娘子。”
阿眠这才满意点头。
看完地,二人并未搭茬,遂即乘马车赶回城,秦五将房契、地契以及剩下的钱一并给了阿眠,还命马夫驾车将阿眠送回府上,阿眠临下马车前,只听秦五道,“娘子且慢,娘子可否解鄙人一个疑惑?”
阿眠止住脚步,回身道,“东家请问。”
秦五沉吟片刻,方才道,“敢问娘子要那座山做何用?”饶是秦五纵横商场数年,同形形□□的人打过交道,此时也摸不透阿眠走这步棋是何意。
阿眠抬抬下巴,颇有些傲娇,道,“这是秘密,儿不便言。”
想知道?偏不说。
秦五似乎被噎了一下,表情一时有些古怪,须臾调整好面部表情,微笑道,“如此鄙人便不再多问,娘子告辞。”
“东家慢走,儿不送。”
其实阿眠要那座山哪有什么秘密行动,不过是考虑到她对种地不懂,还不如要座山头,哪怕是种种树也当绿化了。或许对于这个时代人来说山头远远没有良田有价值,但在阿眠看来山上才尽是宝,她现在还没想好要用那座山做什么,可以后总是能用到。
送走秦五,阿眠见天色还早,回头看看自己的小宅院,她该去买两个忠实的仆人回来让自己家热闹热闹了。
直奔西市奴仆买卖市场,阿眠决定挑一个男仆,一个女仆,男仆能干重活,看家护院,女仆手脚伶俐能做些家务活。
人市里,被卖的奴仆头上都会带着一撮稻草。有大户人家不想要转卖的,也有人贩子统一售卖的,阿眠边走边打量,从街头走到街尾,又从尾走到头。
这个时代奴仆没有任何地位可言,一但入奴籍,世世代代皆为奴,很难再翻身,阿眠虽然对封建社会的奴仆制度感到同情,但没办法,她现在已经到了这个社会,身不由己,不会妄想着凭一个人的力量去改变这个社会固有的制度,她能做的,只有去适应。
阿眠注意到靠街角站着的小丫头,十三四岁左右,让阿眠注意到她的不是别的,而是她怀里搂着的小男孩,不过五六岁左右,头上也插着一撮稻草,面黄肌瘦,看着十分可怜。
虽说阿眠自认不是什么大善之人,可还是管不住脚走了过去。
人贩子见阿眠向他这边走来,忙热情的向阿眠指着他身后的奴仆,一个劲的夸他们多能干,手脚多麻利,他卖的价格多便宜。
阿眠没看别人,指指小丫头,道,“儿买渠,汝开个价。”
人贩子把小丫头连带着她搂着的小男孩一并推到阿眠跟前,热情道,“客人真有眼光,这两个某买一送一,大的这个手脚最是麻利,至于小的,说是大的这个兄弟,死活不愿意分开,小的养两年便能干活,某看客人面善,只当做个赔本买卖,送给客人好了。”
姐弟两皆怯怯的望向阿眠。
阿眠向人贩子道,“汝开个价。”
人贩子比了个数字,呵呵笑道,“五百贯如何?”
阿眠冷笑一声,“汝当儿好骗,没询问市价?儿只出四百贯,多一贯没有。”
人贩子犹豫了片刻,眼珠子叽里咕噜打转,又从身后扯个人,推到阿眠跟前,道,“客人若是再买一个,某便给客人优惠些。”
阿眠抬眼看看眼前的男子,约莫十八九岁的样子,身量倒是魁梧,观之面相,瞧着还算踏实忠厚。
阿眠正犹豫间,一只手小心翼翼的碰了碰她的袖子。
原是刚才那个小丫头,只听她怯怯道,“主人买下渠吧。”
阿眠虽不知他们是什么关系,但瞧着应是熟识的,再看男子,虽未言语,但双眸满是期盼,阿眠遂而点头道,“一共多少?”
人贩子一下子卖出三个,笑得眼眯成了缝,道,“客人给九百五十贯即可。”
阿眠也不想再跟他讨价还价,双方一手交钱一手交人。
阿眠再回府时,身后便多了三个人。
阿眠领三人进门,看着三人道,“汝叫什么名字?”
小丫头抬头看了一眼阿眠,轻声道,“并无名字,主人给取什么便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