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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玖曦,学生会那边过来问,今年我们社团有入场节目吗?明天下午7点就截止报名了。”孟倾城进活动室前停了一下,原本门把手的位置空空如也,想来是校职工拆了旧锁,还没换新的。
谢玖曦仍旧没个淑女样,翘着二郎腿,旧报纸卷成的棒束在掌心里有节奏的拍打,震慑住那些不好好演技培训的社员。
把节目申请单递给社长,孟倾城弱弱地提醒一句:“你凳子别翘那么高,小心翻了。”
“呵,倾城有心了。”谢玖曦挑衅式地往后一仰,浅金发丝贴着孟倾城,接过申请单,还多此一举地伸手撩一下编导部部长的下巴。
“孟学姐,其他社团都有什么节目?”余贤停下打字的手,回过头问,经过与谢玖曦长达一小时的讨价还价,他总算不需要参加演技培训,代价是把编导部的工作给兼了,顶替退社的编导部成员。
谈判完,他确实不用浪费时间在培训了,但仔细一想,戏剧社那么少人,稍稍排练角色多一点的剧,余·戏剧社的一块砖·贤百分百被拖去当配角。
他确实赚了码字用的电脑,但谢玖曦永远不亏。
孟倾城刚从社长的小动作中回过神,羞红退散,眨巴眨巴眼睛,道:“因为入场节目的时间太短了,限制又多,报名节目的来来回回都是那几个社团。”她开始掰手指。
“像篮球社,还是那套运球表演,今年能通过审核,多亏他们的服装。我去看他们的排练,明明站队时很正经,不知道为什么,运球时他们的黑T恤和背带裤莫名喜感。”
“二次元社的节目我没去看,我猜是今年热门东瀛动漫角色的COSPLAY和宅舞,不过女装应该不敢弄了,毕竟去年fentuanweishuji呵斥过。”
“压轴的应该是校啦啦队,她们的搭人塔、空翻和抛解是真的厉害,每年都有新花样,前两个月还拿了市啦啦操高中联赛冠军……”
“英语社那些家伙又整什么幺蛾子了?”节目申请书在谢玖曦手里折成飞机,她突然插嘴道。
话语一顿,孟倾城担忧地瞧将椅子翘得老高的社长,异国文艺汇演的准备会议,谢玖曦和英语社的矛盾人尽皆知。
“我出学生会办公室时,他们才拿申请表进来,听说是穿着中世纪戏服,合唱英语民谣……”孟倾城一字一句道,生怕某人激动地从椅子上摔下来。
“哼。”纸飞机爆射而出,狠狠撞上垃圾筐内壁,又弹了出来。
“入场节目很重要吗?我们是戏剧社,那点时间拍个短剧都不够吧。”唐楞严趁着休息时间,俯身拾起纸飞机,揉成一团轻轻放进垃圾筐。
许念白的说教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师弟,你不开窍啊。现在社团招人谁看真才实学……”目光警惕地往某处一瞟,拇指往墙上一比,压低声音继续说,“隔壁音乐社知道吧,唱功一个比一个烂,还有那么多人争着报名——
话题流量和曝光才是王道,就音乐社那几个帅哥在入场节目的时候,来一段Freestyle,多少双眼睛盯着啊?人家一个学期,开学招新来一段,异国文艺汇演来一段,十大歌手来一段,校庆来一段……活动多着呢。
我们就那么几个大型活动才登台,谁晓得学校有个戏剧社啊。”
“行了!”谢玖曦一锤定音,对孟倾城道,“和学生会的人说,今年戏剧社没有入场节目。”
沉吟一会,她又道:“入场节目不是我们的菜,什么流量,曝光,尽是虚无缥缈的东西!我们追求更高层次的目标:做好训练,准备更漂亮的演出!”
突如其来的,没有任何前戏铺垫的慷慨陈词。
慷慨陈词天然具有煽动性,优秀的演讲者往往能做到一呼百应,信徒为其所描绘的蓝图赴汤蹈火;次一级的,多半是直播带货的好手,一副伶牙俐齿胜过斥资千万的广告宣传,叫观众开开心心地花钱买一揽子用不着的东西,丝毫没有被资本噶韭菜的自觉。
而谢玖曦显然不属于上面提到的两类人,只有她被自己感动到了,在活动室内一道道莫名其妙的目光中,激动地攥起干劲的拳头。
手指僵在笔记本电脑的键盘上,余贤难以理解在讨价还价时精明无比的社长,怎么会有热血上头的一面?
理性的人对励志演说和心灵鸡汤往往回以一个礼貌的微笑,余贤知晓其大方向是对的,至于他们的细枝末节有多少是胡编乱造,就不得而知。更聪明的人会利用演说和鸡汤笼络人心,空手套白狼。
像谢玖曦这样又精明到把自己忽悠进去的,他还是头一次遇见。
环顾活动室众人,在一双双惊愕与呆滞中,唯有宁潇湘静观笔尖,面部淡然依旧。
她与谢玖曦有过秘密交集,也稍微向往社长大人的潇洒自如;偶尔的励志言语,激励自我奋发向前亦无可厚非;于情于理,宁潇湘不忍见谢玖曦陷入尴尬的地步。
虽然她以“潇湘”为名,谋略却优柔寡断,还未捧场,已然在担心其他人会不会跟风追捧的问题。
余贤倒不在意未来的盘根错节,一台能够码字的电脑和勿须参加训练的特权,足矣令他不顾脸面,率先鼓掌,一边拍着马屁:“社长说得有道理!”
有了他的开头,宁潇湘迅速跟进,在两人的带动下,活动室内稀稀落落地响起掌声。
“那,我就去和学生会说啰。”孟倾城略过一抹怅然若失,小声嘀咕说,“还以为换了fentuanweishuji,去年的策划就能通过了,蚊子再小也是肉嘛……”
大家都习惯编导部部长的叨叨絮絮,不计较那微微不合时宜的发言。唐楞严竟是来了兴趣,好奇去年戏剧社的入场节目有什么内容。
许念白天生一颗八卦的心,凡事他知道的,别人感兴趣的,向来不遮遮掩掩:“和今年英语社的节目类似,但更丰富。毕竟我们的戏服不止西欧类的,还有汉服,东瀛的戏服。
演艺部分更不用说,我们当初同音乐社的老师兄合作,弄了个多文化音乐串烧——可惜审核没通过,白费功夫。”
“挺不错的呀,为什么没选上?”宁潇湘问。
“节目这东西,过硬的内容是基础,但关键在上面。”许念白苦笑间露出一丝无奈,耸了耸肩,“去年是上任fentuanweishuji审核,他觉得戏剧社就应该老老实实演戏。若是今年还是他当fentuanweishuji,把关节目,恐怕英语社的节目也凶多吉少。”
他的嘴一张便停不下来,语气从感叹转向调侃:“你们没机会见识,当年fentuanweishuji说出这个理由的时候,社长就暴跳如雷,当场和对方理论,把旁边所有人都吓到了。
后面团高官说不过,又不想丢面子改掉之前的决定,借口跑回办公室,你们谢学姐连身上的女仆装都没脱,追着人家过去,直接堵在办公室门口那里,那场面,可热闹了。”
孟倾城似乎对什么都惋惜无比:“要不是师兄师姐吓坏了,四个人去把玖曦抬回来,我估计上任fentuanweishuji迟早会受不了而妥协。”
唐楞严的眼皮跳了跳,两位社团前辈平静陈述的内容,对他诚实而质朴的心灵造成了巨大的冲击。向来都是学生听从老师,即便意见相左,也要承认自己在阅历上的欠缺,需要长辈的指导,哪有谢玖曦这般一言不合直接争辩。
他作为一个规规矩矩的人,矛盾异常,理智上认同这种简洁高效的做法,情感上无法接受近乎抛弃礼仪且不给领导留情面的方式。
旁边淡然的宁潇湘,双眸中对社长大人略有慕艳意,能够申明并为争取自己的主张付诸行动,不甘于受制他人,世间还有哪些事比这更潇洒?她本着好好学习,享受生活的心,却无时不刻被追求者骚扰,被某些女生在暗中嫉妒诋毁。
若是雷霆之势呵斥一切不顺,她担心重蹈曾经的覆辙;可是同现在一般若即若离,敬而远之,叫她说话要顾虑三分,看人要提防七分,做事要谨慎十二分。明明生活在现代社会,内心竟比封建王朝后宫中,经历尔虞我诈生存下来的沧桑嫔妃还要憔悴。
只有的余贤板着脸,脑补着谢玖曦穿女仆装的模样,还煞有介事地点评,以社长高挑的身材,一点都不像东瀛动漫中娇滴滴的模样,倒有潜伏假扮成富豪议员的女仆长,伺机窃取情报,且单枪匹马杀入军事重地的传奇女间谍风范。
这设定真带感!
末了,他还一本正经地点点头,在随身的小说灵感集上记录下来,还特意备注:“女仆装扮一定要加吊带黑丝。”
三人各不相同的内心活动,不约而同地汇成一句话:
谢学姐NB!
天气偏冷,谢玖曦早已解开束缚马尾的筋绳,浅金色的长发披散肩上,稍稍有些自然卷。作为话题的中心人,她脸不红心不跳地一捋三七分开的刘海,理直气壮地说:
“之前异国文艺交流汇演刚结束,fentuanweishuji就跟我商量校运会入场节目的事,呵,虽然去年的事与他无关,但是,我咽不下这口气!
戏剧社用心筹备节目抱着偏见审核,等演出成功了才谄媚着倒贴过来,呵!努力是我们的,荣耀是学校的,一句口头夸奖就打发了?演出结束那天晚上,承诺的新活动室,还没批下来呢!
所有人听好了,今年校运会,社团不准备任何节目。
要报名参赛的,安心训练;要吃喝玩乐的,顺从本心。
总之,明天起社团活动暂停,大家尽情享受三天的校运会吧!”
“社长NB!”第一次,谢玖曦的演讲得到了活动室所有人的热烈回应。
PS:明天更新要很晚……苦逼作者要准备明天下午的考试Q-Q
PS2:fentuanweishuji被河蟹成团高官是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