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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掌 无可奈何花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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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织葑狼狈得趴在榻上,略动一动就疼得直咬牙。

    玉衣取了药敷在伤口上,疼得谢织葑直吸冷气。

    “姐儿还知道疼呢。”

    “这话说的,挨了板子哪有不疼的。”

    “您要不多事,老爷何至于发这样大的脾气,只怕那边院里的正乐着呢。”

    “我心里有数呢……”

    “您心里有数,太太心里可没有……”

    玉衣手也缓了起来,头埋的低低的,看不出神色。

    谢织葑含着帕子,死命咬着才没喊出疼来。

    她早就晓得不妙,可没想到爹爹下手这般狠,亲手使竹板打了她二十下。

    什么时候打完的她不晓得,等醒来时,已是二更了。

    玉衣敷完药后,又让芦衣和橘衣守着姑娘,自个儿瞧瞧退了出去。

    谢织葑回想起来,哪里还不晓得,她是叫织荷给摆了一道。

    那家伙一向是无利不起早,也没有平白耍弄自个儿的道理,其中必有缘故。

    倒是织荃……

    杨家真是有毛病不成,还弄陪葬,只怕是觉着织荃日后守不起罢了。

    谢织葑觉着,依大伯父的性子,只怕织荃再嫁也就是今年的事儿了。

    她并没有后悔闹那一场,织荃的日子只怕也不好过,人都瘦成一把骨头了。

    她摸过织荃的手。

    粗糙得不像个年轻女子,骨节也粗大了些。

    白日,没顾得上和织荃说话就被拉扯回来了。

    谢织葑还想再去一趟杨家,同织荃再说说话,她便能放心了。

    不过,谢织葑转念一想,说不得织荃很快便回来了。

    谢大老爷却也是个奇人,竟立马又寻了人家,要将织荃接回家另嫁。

    只是他未能如愿,倒还觉的失了颜面,气得又躲去了庄子上小住。

    “你说的是真的?”

    谢织葑养了些日子,瘀血散了,勉强能起来了,就同几个妹妹聚在一块儿说话。

    几年不见,织蔓个子倒窜得老高了,比谢织葑还高一个头,皮子也养的细了些,只是性子一点儿未变。

    不如说,这几年下来倒还拐了性子。

    这几年,柳姨娘跟着谢守信未能再怀个一男半女,仍只有织蔓这么个独苗苗。

    谢守信眼皮子底下常年就这么个女儿,本就偏爱她,之后不由得多娇惯了几分。

    等发现时,织蔓性子已经养坏了。

    “那还有假,当时大伯父气坏了,还说要和二娘一刀两断呢!”

    织蔓一激动就比划起来,说的有鼻子有眼的。

    “不是这样吧,大伯父何时说过这话?”织蒽疑惑道。

    谢织葑也觉得不可能,大伯父最好面子的,怎么会当着众人说这样的话。

    “你可是亲眼所见?”

    几人中,只有织蔓那日图热闹悄悄上了街。

    织蔓略愣住了,她立马红着脸反驳道:“是没有亲眼所见,可大伯父必定是这般所想的!”

    谢织葑松了口气:“哪有这样的说法,若叫人听见了,岂不是横生误会?”

    织蒽也跟着点头。

    织蔓气坏了,鼻子一横:“不信就算了,我走了!”

    她提着裙子头也不回的跑了,只留着谢织葑同织蒽两个干瞪眼。

    “什么臭脾气啊,明明是她错了!”

    谢织葑觉得再听织蔓说下去,只怕要头疼了。

    略坐了一会儿,橘衣端着茶过来了。

    “姑娘,太太唤您过去呢。”

    “……晓得了。”

    谢织葑猜的着是怎么回事,她起身便走,却扯到了痛处。

    “嘶———”

    芦衣赶紧来扶:“姑娘没事吧?可伤到哪里了?”

    “无事。”谢织葑摆手:“走吧,莫让母亲久等。”

    织蒽等到人都走远了,才反应过来,赶紧去追。

    她捏捏手指,却不知双手何处安放。

    刚刚是不是也该问问阿姐的?

    可是……

    金氏已经换了一身郁金色长褙子,披着宝蓝色帛罗,面上略施薄粉,朱唇上点着一点鲜红。

    她轻摇罗扇,头上的刻金镶珠福字步摇也跟着摇晃。

    金氏头发浓密,只随意插着几只步摇和宝石钗子便够了。

    “母亲唤儿何事?”

    谢织葑还是头一次见金氏这般穿戴。

    竟是要出门去?

    这可奇了怪了。

    满府里谁不晓得金氏是个沉闷性子,只怕屋子烧了,她也不见得动弹半下。

    金氏示意谢织葑坐下,嘴里却是一个字也不说的。

    这更叫人不安了。

    谢织葑半坐着,悬着一颗心,不知道母亲唤她做何。

    是不是生气了?

    谢织葑忐忑不安着等着金氏说话。

    过了半晌,她才叹息着吐出几个字。

    “叫玉衣替你换身衣裳,随我出去。”

    “去…哪里?”

    谢织葑心里已然有了猜测。

    “去杨府。”

    金氏说罢,便摆手让她离开。

    谢织葑却没能像她想的那样松口气,而是陷入了深深的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