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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漠花生渚,亭亭云过湖。”
陈玉知剥着花生直往嘴里送,那雷老头说得绘声绘色,不去当个天桥底下的说书人实在是可惜了。
“我说雷老头,你那拔刀斩没了刀鞘还怎么使?那菜刀能扛得住你几成实力?”
“少见多怪,等你到了我这境界就会知道有没有刀鞘其实都一样,鞘虽不在手中,却在心中,懂吗?”
陈玉知摇摇头,诚实地说道:“不太懂...”
“孺子不可教也。”老者用手拍着额头,装出了一副头疼模样儿。
“走,我再教你一招。”老者回到灶台边拿起了菜刀。
两人又到了当日拔刀破云下的空地,陈玉知见雷老头拿着菜刀,像极了街边械斗的江湖混混,痞气十足。
“上一次教你的是闭鞘刀意,这一次让你瞧瞧什么叫做叠刃。”
只见老者斩出一刀,而那刀芒似是停留在了身前,于这瞬息间老者又斩击数次,而后刀破长空,只是这一招远远没有当日拔刀斩那般威力惊人。
“雷老头,你是不是在唬我,花里胡哨连砍了这么多刀,怎么看上去一点威力都没有?”
老者忍住了想提起菜刀砍翻少年的冲动,“上次闹的动静太大,老头子我还想过几年清静日子。”
“告诉你,若是今天我不加以控制,只怕斩出的景象比上次还恐怖你信不信。”老者这话说得霸气。
少年乖巧点头,“信,您说什么我都信,毕竟菜刀在您手中...”
“没个正经样儿,我告诉你,叠刃讲究的是气机,一层叠一层,当你可以做到挥击三叠后,就算遇到高于自己境界的人亦有一战之力。”
“叠刃无关兵器,刀剑皆可。”
“对了,这招你回去传给陆小音。”老者说完吹着口哨走开了。
少年早就知道老者想让自己当传话筒,不过他乐意之至,多学几分本领对自己来说亦是一种保障。
拔刀斩也好,叠刃也罢,哪一招不是别人挤破头也学不到的,知足方能长乐矣。
陈玉知回到了飞鸟营中,还没找到陆小音便见一人,季楤木!
只见他背着行囊一路鬼鬼祟祟出了营,少年跟在此人身后走了数里路。
“站住!”在远离驻地后陈玉知一声喝住了对方。
教头季楤木仓皇回头,故作冷静地说道:“是谁!”
“是你祖宗。”少年缓缓从黑暗中走出。
“陈玉知?”
“怎么?东窗事发打算跑路?”少年不知季楤木为何要连夜出营,直觉告诉他八荒岭之事与此人也有关系,索性诈他一回试试。
教头浑然一怔,语气生硬地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陈玉知冷笑连连,“轩辕佚死前说你也有参与八荒岭之事!”
“我只是按照他的吩咐去做而已,别的一概与我无关!”这家伙实力低微,平日里仗着教头身份欺压兵卒,如今被少年一诈便乱了方寸。
陈玉知拔出了黑剑月华,冷声说道:“那当日在校场死于刀阵之上的将士可与你有关?”
季楤木浑身颤抖抽出匕首对着陈玉知,“那都是训练,死伤在所难免,你别过来!”
陈玉知一步步上前,“你可知道他们也有家室妻女,若在战场倒下那叫死得其所,但死在你手里就只能称作悲哀,八荒岭一役因我而起,我亦是该为那些将士讨个公道!”
虽说少年此时只有三品境,但于真意一道而言,这眼前季楤木给他提鞋都不配。
陈玉知没有给对方机会,出手便是青蛇乱舞,右臂持剑不过两息,体内真气荡然无存,小道之上再无季楤木的身影。
在修复完经脉后这是他第一次出招,只是少年没有想到右臂三条经脉竟然如此霸道。
“不行,看来境界没有恢复前得用左手了...”陈玉知害怕自己稍有不慎便将体内真气挥霍一空,万一没撂倒敌人可就有意思了。
陈玉知再次回到了飞鸟营,陆小音一人在帐内发呆,月小毒不知去了何处。
“陆大统领,您在想什么国家大事呢?”陈玉知嬉皮笑脸地说道。
陆小音心里有些矛盾,想当年晋朝吞并东吴西蜀,让多少人流离失所,前吴主战死在建业城外,小公主自懂事起便只想着如何报仇,而今朝自己当上了统领,可谓是一切顺利,但她心中有了退意,自八荒岭一役后她想了很多,若是为了复仇导致那些无辜将士丧生,那亦是她不愿意看到的事情,从前少女的心可是硬的很,不知是不是遇到了陈玉知的关系,有时候听着他的感慨自己也感触良多,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我在想什么与你何干?”陆小音说完用力嗅了嗅。
“你这呆子又喝酒了?”
“大事不妙!”陈玉知转身就跑,但还是被一脚踹翻在地。
“你你你...能不能给公子我留些面子?”陈玉知欲哭无泪,从小到大都没被人踹过的九公子,此时心里有些受伤。
陆小音扬起了嘴角,“哼,你不喝酒我就不踹你。”
“那你还是踹我吧!”少年心意已决。
“酒鬼。”
陈玉知将陆小音拉到了外面,把叠刃之法给对方演示了一遍,少女拿着双股演练了起来,陈玉知这才仔细打量了一番合二为一后的双股弯刀。
只见刀刃厚实了许多,刀锋上呈现出火红色的刀纹,实在是把好刀,也不知道齐匠心是如何打造出这等神兵的。
雷老头喝了酒常对陈玉知说,“练剑你是块好材料,用刀却还是那丫头有天赋。”
果不其然,这叠刃陈玉知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儿,陆小音已经在挥刀间叠出了双刃,虽说只是略有雏形。
“厉害,我们家陆统领果然厉害!”少年在一旁拍手叫好。
陆小音笑吟吟收起了刀,转念一想不对劲,说道:“什么我们家,谁跟你是一家!”
少年装出一副疑惑表情,“不是吗?”
“恩,不是。”陆小音肯定道。
“哦,那今晚我们一起睡,明天就是一家人了!”陈玉知勾着少女肩膀,一脸坏笑。
“无耻之徒!”陆小音反手一转将陈玉知一脚踹飞了数米远。
次日清晨,少年早早便叫醒了陆小音,“小音,快帮我去寻一物来...”
正午时分,郭大军师赶到了飞鸟营,而后带着陈玉知去到了西府总库。
总库位于地下,其上有重兵把守,推开石门后一条以陶粒铺成的小径出现在了眼前。
“九皇子,这总库之内乃是西府建军后存放战利品及重要物资的地方,这些年只进不出,您是第一个可以在此处取走物件之人。”
少年没有接话,而是对军师说道:“郭大哥,你若看得起我从此咱俩便以兄弟相称!”
郭雨亭有些头疼,他怎会不知少年此时所想,“陈兄弟,那哥哥我便却之不恭了。”
他停顿了一会,又说道:“只是临走前将军嘱咐过了,让陈兄弟你悠着点,别把这总库给他搬空了就行...”
陈玉知讪笑道:“那是自然,大将军还真把我当土匪了不成?郭兄放心便是!”
郭雨亭听闻后松了口气,不过他转念一想,总库这么多年收藏的物件,单凭少年一双手也确实拿不走多少。
悠长的陶粒小径之后又是一道灰岩石门,陈玉知也不是乡野莽夫,他自然知晓这些都是阻隔湿气之物。
进入石门后灯火透亮,两边各有数排石架,兵器、书籍、锦盒、奇珍异草数不胜数。
一股子贪婪之色在陈玉知眼中泛起,不拿白不拿是九公子的宗旨,再说陆小音还等着他回去分赃呢!
“咳咳咳...”
少年咳了两声,而后从怀中掏出一物,他扯着两角用力抖了抖。
郭雨亭看着少年凭空变出了一个囊麻布袋,摇了摇头甚是无奈,竟一时语塞。
陈玉知对着军师咧嘴一笑,理直气壮地说道:“郭兄莫要介意,混口饭吃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