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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中，一个娇小的身影随波逐流，吸引了姜文的注意力。
身影熟悉，她身上的衣服在并不算好的光线下有些变化，却算不上大。
“你怎么还在这里？”
手中一捧鲜艳的玫瑰，面对姜文的目光，她不免有些羞怯，想要后退。
“下午的时候我就告诉你了，最好别让那个我看到你在这里卖花，你是不是......算了，你做什么我也管不着，我只能帮你一次。”姜文没由来的愤怒不过持续了一秒便烟消云散，他和这个小女孩无亲无故，现在才是第二次见面，话都没怎么说，凭什么要求别人做这做那，就因为可怜？
“哥哥，对不起。”她声音如猫，小的姜文听不清。
姜文摇头，刚刚掏出手机，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大步向前。
“文哥，没想到你现在就来了。不好！“孙煜脸上笑意凝固，”媚儿姐要我不许找你，她要来亲自接你，现在我先碰到你了，肯定没好果子吃，要不您先进去？“
姜文哑然，想劝解又不知道说什么，只能挥挥手：“你开心就好。”
孙煜嘿嘿一笑，注意到姜文身边捧着玫瑰的小女孩，惊道：“我怎么没想到，文哥，这玫瑰你至少分我一半，不然我活不过今晚。三个女人的火力太猛了！”
“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吗？不过你也提醒我了，不买花，今天估计别想安好了。”姜文笑着摇摇头，“小妹妹，你的花我又买了，希望下次不会再见到你。”
小姑娘飞快的摇头，迟疑道：“我知道哥哥是好人，但我这花不卖。”
孙煜说：“嘿，我这还是头一回见晚上捧着一捧花还不卖花的小姑娘，说个价吧！”
姜文拍了他一下：“你这是砸钱了都，不好！”
孙煜不辩解，只是说：“小妹妹，你在卖玫瑰，知道这花对我们的含义吧？如果你不卖，今晚上我可就完了，拜托了！”
小姑娘面带疑惑，让孙煜感慨，十来岁的孩子都不早熟了吗？
“哥哥，你今天买我的花了的，我不能再卖给你了。”小姑娘固执，不愿意在姜文手上赚钱。
孙煜算是傻了眼，难道现在流行捧着花不卖了？
“小妹妹，你不卖给文哥，卖给我总行吧？”孙煜抽空看了看钱包，放弃了打土豪的想法。
“你和这个哥哥是一起的，我不能卖！”她依旧固执。
姜文伸手拦住了愤怒的孙煜，淡淡道：“给个理由，你为什么不卖花给我，这个时间点还在这里卖花。”
“哥哥，您......今天在我这里买花了的。”小女孩说。
“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
小女孩抿唇，看了看四周，拥挤的人流因为刚才怪异的对话停留，围观。很难在这里面找一个缝隙挤出去。
“不能说。”小姑娘摇摇头说。
姜文看着她，直接搬出大杀器：“记得你这么大的孩子都是要在学校里学习的，我想今天下午应该不是学校放假。”
姜文见她听不太懂，简单到：“简而言之，你今天下午出现在这里，我可以找你们学校谈谈。别说燕京人多，找不到学校。这个时间点你还不回家就足以证明，你的学校就在这附近。”
“咔擦！”
姜文晃了晃手机上的照片，不亚于最后通牒。
“文哥，我这就去找学校，这是违反教育法，我让他们谁都吃不了兜着走！”孙煜明白姜文的意思，在一旁发狠道。
在场的人听到前因后果，方才恍然大悟，教育法应该是谁都不注意的一步法律，强制又不强制，实际讲求的是“民不举，官不究。”
只要没人举报，什么事都没有。毕竟十三亿人口其中的一个，太过渺小，谁都不会在意。
小女孩咬着唇，愤怒她愤怒不起来，害怕也不是特别害怕。
当一件事成了习惯之后，那怎么会害怕？
“她们在哪儿？”姜文问道，“这里人太多了。”
孙煜顿时苦着一张脸，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是他刚才竭力避免的一件事，现在似乎又无法避免。
“我带你去，不过文哥您能不能给媚儿姐打一个电话？”孙煜小心翼翼的问道。
姜文点头：“不为难你，带路就行了。”
“哥几个，老少爷们让一让，让一让。步行街得走起来，一动不动算什么回事儿？”
一路无言，还未到冰激凌店，媚儿便迎了出来，说：“这里不方便，换一个地方吧。”
周韵插话道：“我有一朋友在这附近有一个小吃店，可以坐坐。”
“那就去你朋友那里。”姜文说道，将小姑娘手上的一捧玫瑰半抢了过来，“不管你今晚上说还是不说，这捧玫瑰我要了！”
“分你一半！”说罢，他将一半的玫瑰递给孙煜，后者眉开眼笑，腆着脸塞到了周韵怀里。
“忘了说，我那个朋友是男的。”周韵补充了一句，孙煜刹那间变得更加殷勤。
“玫瑰送你，我就要这余香好了。”姜文笑道。
他也没有忘记茉莉，说道：“送你一支玫瑰，免得你说我们秀恩爱。”
“还有你，小家伙。”
小姑娘和茉莉心中都不是滋味，前者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心底的事都被翻了出来。
而茉莉是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姜文，那一朵玫瑰虽然只是朋友之间的赠送，但多多少少也让她有些羞涩，心中莫名一喜。
这是一家小店，但在燕京这寸金寸土的地方也算是不错，时近九点客人才开始逐渐减少。
正如周韵所言，老板是一个还算帅气的小伙，穿着白大褂，一时间让孙煜少了敌意，多了亲切。
“好久不见。”周韵打着招呼：“你这里的拿手小吃弄点来。”
老板一抬头，微微一笑，看到她手中的玫瑰时有些失神。
“如你所愿。”
先后坐下，媚儿才问：“这小姑娘是谁家的，刚才还捧着一捧玫瑰，怎么回事？”
孙煜回答道：“文哥刚刚碰到，好像......见过几次，觉得这样的孩子不应该这个时间在这里卖花，就想......”
姜文看他差点失言，又见他终于不说话，才道：“我今天下午见过这个小姑娘一次，在上课时间她却出现在这里，刚才我买花她死活不卖，我觉得有点奇怪。”
其实姜文和孙煜都一样，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大不了一切曝光，置之死地而后生。
但事到临头，他纠结至极。
“所以？”
“所以！”
“明白了！”媚儿点点头，看向小姑娘说：“虽然我不知道你是谁，什么身份，又是为何在这种天气在这里卖花，但都一样，肯定有自己的难言之隐。我不喜欢探寻别人的私事，但姜文要管，我不可能干看着，可以的话，说说。”
小姑娘脑袋摇得飞快：“不是我不想说，而是不能说。哥哥，我先回家了！”
她刚刚起身，孙煜便说：“小妹妹，你现在走了的话，我希望明天能在学校里见到你，不然的话，学校还有家长再怎么推卸责任，我也不会让他们落着好。”
“你别一天老是威胁一个小姑娘，那是最后的手段，不到万不得已不能用！”姜文横了孙煜一眼，心中却是无比赞赏。
这种时候需要的就是双簧，一个打压，一个捧，两两相加的结果不需多言。
“你们两！”媚儿飞给姜文一个白眼，蹲在小姑娘身边和她细语，声音不大，即便只隔了半张桌子，姜文都没有听清楚。
他没听清楚，其他人更是模模糊糊，不知道媚儿说的是什么。
唯有小姑娘心神震动，将自己的事原原本本告诉了媚儿。
俗套又不狗血的剧情，世界上的美好并非占了主流，但在华夏和一些发达国家，美好是多数。
但不美好也并非只在黑夜出现，白天也有。
生病了得去医院，而不是谁都有医疗保险，能够花钱治好自己的病的，绝症太多太多。
小姑娘是单亲家庭，母亲重病在床，家中的积蓄花光不说，唯一的房子也抵押了出去。
“卖掉的话会好一点吧？”孙煜说道。
周韵的朋友恰好送上驴打滚说：“别人一家老小，卖了房子露宿街头？再说现在卖房的手续太多，时间上恐怕来不及。”
孙煜反驳道：“卖了房，病应该能够治好。”
“你去跟医生说应该、可能好吗？”他毫不犹豫的反驳，察觉出他和周韵的关系不太正常。
“今天你是客人，我不和你争，等什么时候用空了，我们在慢慢聊。”他说完只在周韵的脸上停留一秒，转身离去。
“待会带我们去你家吧！”姜文拍板道。
“现在都几点了，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是夜猫子？半夜还不睡觉？”媚儿白了他一眼。
姜文笑笑，“相识即有缘，很多事没有道理，你这样下去也不是事。像别人卖花恨不得一朵花上百，像你这么实诚要吃亏。”
媚儿点点头，算是明白了姜文为什么对这样一个小姑娘另眼相看。
而小姑娘也默契的没有提及今天下午的漂亮姐姐，小小的默契让人心情舒爽。
一桌吃的，都是老板看家的，每一个都是为周韵新鲜做出来的，让人大饱口福，欲罢不能。
姜文吃罢也不由得赞叹，小吃里面的学问他算是掌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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