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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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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云体.多维世界》

    大约徒步行驶了五分钟左右,这才走出了这个满是水洼的蛇穴道,只见眼前一大片地下湖呈现在我们面前,还有一股熟悉的味道慢慢地飘了出来,我心里再清楚不过了,这是腐尸特有的味道,不过却又夹着一股药草味儿,闻上去又不像是人类的尸体味,也不知道这味道到底是从湖里传上来的还是从附近什么奇怪的角落顺出来的。

    这地方倒不是想象中的那么黑,整片湖中心的上空似乎通着天空,非常高,几乎不可能攀爬的出去,想着或许我们已经来到了山脉中心,此时的月亮正停在上方那个洞口的侧边,月光照射下来加上湖面的反射显得这里特别亮,但,又不是很亮,就像一盏白色的路灯照亮了中心点一样。

    花绮玲看着眼前的这一切不禁惊道:“想不到这地底下居然还有这么大的一片湖。”

    赵帼:“刚才一路走过来的时候那些地上溢出来的水洼多半就是这湖水吧?”说着他也嗅着鼻子仔细闻了闻:“还夹着一股尸臭味儿,不过比起刚才的这个好多了。”

    我环顾了下四周,这片湖并不是占据了整个空间,周围也有我们现在所站的这片地一样,有着浅滩,四处都是峭壁,似乎再没了别的出口,而唯一看似可以出去的地方却在大约有二三十层楼高的天坑,想爬出去绝非易事。

    “你们快看~”只见这时候萱姐忽然喊了起来,我们一行人闻声凑上去,只见一大片白色的彼岸花生长在另一片角落里,范围不广,看上去还是勉强才活过来的一批植物一样。

    音:“白色的彼岸花?我还是第一次见。”

    而秦杰看我们似乎对这个一窍不通用了个鄙视的眼神看了我们一眼:“彼岸花本来就是彩色的,只不过最常见的是红色,除此之外还有蓝色,橙色,而最罕见的就是这个白色以及黑色彼岸花。”

    “黑色彼岸花?”我不解的简单问了下,生怕他再用那眼神盯我一下。

    莉雅解释说:“彼岸花相传是死神之花,又名曼珠沙华,见到彼岸花的人都代表着可能即将死亡,或者生病,又或者生活上即将出现巨大的灾难性变化,在我们中国,白色和黑色的彼岸花是最罕见的,也被称为是黑白无常的化身,专门摄人魂魄,押往阴间进行审判。

    柒娘:“可是根据《公会药草记载录》只是记录了红色和白色的彼岸花,而蓝色与橙色多半是人工养育出来的,但是从来没有提到过黑色的彼岸花,黑色的花真的存在吗?”

    “当然存在!”这时候骨女却突然站出来插话道:“我们摆渡人协会平日里大多数的任务就是收集来自世界各地的奇花异草,要说这黑色的彼岸花还真的有幸见过一次。”

    艾琳娜:“你见过?在哪儿?”

    只见骨女从背包里拿出一瓶矿泉水喝了一大口解释了这一切。

    根据骨女的描述,起因是1986年《切尔诺贝利》事件,乌克兰普里皮亚季邻近的切尔诺贝利核电厂的第四号反应堆发生了爆炸。连续的爆炸引发了大火并散发出大量高能辐射物质到大气层中,这些辐射尘涵盖了大面积区域;事情发生十年后,在96年骨女与会长带上防辐射设备一同前往切尔诺贝利进行调查,可是经过研究发现,那里依旧存在有生命现象,但是都已经发生了变异。

    所有的植物呈现出暗黑色,还有一些动物以及昆虫,都产生了巨大的外观变异,而且血液和唾液都具有毒性与辐射感染,根据辐射量测器显示,纵然过去了十年有余这里的辐射依旧迟迟没有散去,四号反应堆的石棺外表面的照射度仍有超过一千毫伦琴(伦琴:辐射单位),远高于20毫伦琴的安全值,加固石棺的焊接工人工作两个小时就要轮换。隔离区内的平均照射度仍大于100毫伦琴。隔离区以外是较重污染的撤离区,平均照射度在60毫伦琴左右,个别地方可达150-200毫伦琴。再往外是轻度污染的准撤离区,平均照射度在30毫伦琴。

    骨女与会长在抵达目的后,只能凭着氧气瓶来进行呼吸,因为那里的空气根本已经不能正常呼吸了,否则分分钟致癌死亡,在无人区调查植物的时候发现了一大片呈现出黑色的彼岸花,初步断定这批彼岸花是长时间经过辐射后产生了变异,起初也有想过可能是当年爆炸产生出来的黑色灰烬,但是拿起来后发现并不是,这些黑色的彼岸花毒性极强,从花瓣到花芯,根茎全身里里外外都充斥着感染性质的剧毒,即便是皮肤触碰到也会被感染。

    原本是想着带几株回去研究调查,但是奇怪的是,黑色彼岸花刚出这片辐射区便立即死去,所有的花瓣都化为灰烬,一点渣都不剩,完全超脱了常理的解释范围。

    如此看来,当年永诺镇的怪物也是因为经过了长期的辐射期以及人为才凭空有了灾害性的事态,这样推论的话,此处只有白色彼岸花并不存在黑色彼岸花,说明附近并不存在有辐射,想到这里也算是小小的自我安慰了一下。

    正当所有人还在思考眼前这些问题的时候,突然阿尔兹手贱跑去摘了一多下来,这一摘,随着陆续的“咕噜”声的传来引起了我们的警惕,顺着声音转身望去,只见湖面上突起了许多水泡,就像沸腾了一下,但是并没有冒出任何烟雾,似乎是有个活人正在湖里潜水一样所发出来的气泡。

    梅子在一旁怼了一句他:“让你别手贱乱碰,这又是触碰到什么机关了?”

    其他人和我一样目不转睛的注视着这湖面,眼下已经没了退路,而在进蛇穴后,那个通道也跟着堵上了,生怕湖里会突然窜出来什么东西一样,所有人都进入了备战状态。

    只见一扇巨大的门缓慢的从湖水中漂浮了起来,仔细一看这扇门和之前所见的黄道十二宫的木门不一样,这扇门的外观极其诡异,外观呈现出圆形,周围贴满了先前见过的萨满符文,门中间的顶端还有个奇怪的标志,门中心有许多血红色生锈的铁链捆绑着,还有一个人被吊在了那里,定眼一看,居然是阿奎!

    这一发现让在场所有人都不淡定了,只见阿奎被吊在这扇门中间,被生锈的铁链捆绑住了四肢以及腰部,脖子处,整个人闭着眼睛低着头一动不动,分不清是昏睡了过去还是已经...

    想到这里我心里打了个咯噔,其余人似乎也被这现象给吓到了,老花与音似乎也很激动想要冲上去救人,但是事实并没有那么简单。

    还没等我拦住她们,两人直接冲到了湖水边缘,但是诡异的事情发生了,二人刚跑到湖边便被一股巨大的气压给强行推了回来。

    骨女忽然喊道:“这是噬魂门!”

    所有人一脸雾水的看着她,花绮玲严肃的注视着她:“什么是噬魂门?”

    骨女:“这是噬魂者才会有的一种秘术,可是这是双S以上的魔导师才会使用的阵法啊!”

    音:“有什么用处吗?”

    骨女:“噬魂门的作用是吸食死者残留下的亡气,不同于灵魂,通过符咒和门本身特殊的材质来噬取尸体身上的一些超乎常理的气体,整个门其实就是一棵植物,下方有范围极广的根部形成一个生物静电的传输口,最后将这些收集起来的气体通过轴心的转换后释放出来,巨大的特殊电流可以直接将你的灵魂打出来然后被吸入门内。”

    梅子看了看那个诡异的门也问到了重点:“那刚才把老花和音弹回来的气压又是什么?”

    只见骨女按了下额头:“这...我也不知道,按照记载并没有提到噬魂门会引发极大的气压这一说法。”

    眼下阿奎晕沉沉的被挂在噬魂门中心一动也不动,无论老花等人怎么呼喊也起不到任何作用,我比任何人也更想此时此刻将人救出来,但是尝试了很多次,也扔了石子意外的发现除了非生命体,所有有生命体都会被强大的气压所弹射回来,而正当所有人都束手无策的时候,萱姐却突然问到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萱姐站在与阿奎对立的位置,思考了片刻看了看我们:“你们有谁学过星云体?”

    “星云体?!”只见梅子惊讶道。

    没错,星云体,几乎只要是加入过魔导师协会的成员都会听说过这三个字,星云体是一种特别复杂的论学术语,早年出自CPE记录仪的一门高深课程,星云体用简单的一句话来说就是通过某种方式来让人在有自我意识的情况下进入第四维空间,除了怪侠的初代会长梅比斯,还真找不出第二个可以使用星云体的人,没有人知道第四维空间的世界是什么样的,任何书上都没有关于星云体的详细记载。

    《思想时空隧道》:是星云体的基本,早年称之为《可以利用思想进入(宇宙)空间》;可以产生长时间的适应虫洞效果;利用神秘学和科学上的一种冥想方式,从而达到穿梭于过去和未来,但是这种穿越并不是本人穿越,而是你的思维进行了一种穿越,好比你做了一个梦境,但是这个梦境的时间线由你本人操控,通过梦境进入第四维空间,人类的大脑为主要核心部分。

    回想起以前在怪侠的时候,老师讲到星云体的时候就是这么说的:“每个人都会在无意识中进入自我冥想状态,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发呆,出神,为什么人类在发呆的时候,即便身边有人在说话他也听不见别人在说什么,明明眼睛是睁开的,却看到的是另一番景象,人类的大脑就和一张内存卡一样,从一开始的0%到后面的5%,生物每生长一周岁,那么大脑就会开发0.01%,而到了0.50%几乎是每个人的极限,但是智慧生物永远也不会和真正的内存条一样,开发到10%更别说百分百,因为人类在学习发展新文明的时候,就会忘记过去式,在过去式10%的记忆中他至少会丢掉8%的记忆碎片。”

    一个电脑C盘如果内存达到90%或者80%可能系统就会开始卡顿以及运行出现各种问题,那么人类也一样,在生物学上,如果人类为了保持这种平衡,那么通过脑电波传输的身体信号,记忆储备就会形成一个防火墙,它会自动清楚掉不常用的垃圾和软件,但是并不会彻底删除,而是会在某个文件夹中保存下编码,或者安装包,但是这样却能大大增加了内存从而减少了不必要的空间占满,电脑由人类所创造,那么电脑是不是本就属于人类的大脑结构?

    人类在做梦的时候他所处于的位置会不会就是第四维空间?为什么梦境会存在,因为梦境就和那些占星术士一样,它能让你看到过去,未来,以及现状,以及你的欲望,人类不断从梦境中寻找灵感,寻找真正的答案,这只是星云体的一小部分。

    而另一种推论就是,人类在将死之际,受到惊吓或者重击晕过去的时候,期间他看到什么?他是否存在有记忆?曾经有过一篇西方科学报道过,一个人在遭遇事故后昏迷一个月,醒来后第一时间就说他灵魂出窍了,但是很多人都不愿意相信,直到他铁斩钉钉的说,醒来前看见就在西南太平洋有一艘船遭到事故,正在往下沉,小部分人半信半疑的去调查此事,发现的确有一艘货船在西南太平洋发生了事故而且整艘船都沉了,而事发期间,当事人正处于昏迷状态,由于是新事故,新闻也没有及时做任何报道,此事更是鲜为人知,而距离了几万公里躺在病床上的他似乎真的目睹了这一切。

    萱姐再次解释了以后又继续说道:“如果说这个气压不会阻挡非生命体,那么如果能够达到星云体的状态,以非生命体的方式是不是就可以顺利进入到气压内了?”

    事后仔细推论,萱姐这个意见是提的恰到好处,如果真的可以进入星云体状态,那么由意识进入到气压墙内,那么就不存在有任何生命的形式了,因为我们现在所生存的世界是三维空间,而第四维空间并不在这个时间的密度压制下,如果超出了这个密度的氧气层或许就能进入到气压里。

    不过花姐却一口打断了我的这个想法,她认为想要通过星云体进入四维空间,无非就是要你进入假死状态,但是危险度非常高,一旦没有十全的把握可能就是一去不复返,而且更致命的是,现场没有一个人懂得如何操作这个所谓的星云体。

    骨女也表示认同,毕竟星云体未必就是灵魂出窍,虽然早期梅比斯的确成功过一次,但是那也就是一次而已,如果时间线把握不到去到了别的时间线,那不就和普通的做梦毫无区别,并且过于危险。

    不过事急从权,眼下任何能够尝试进入气压墙救下阿奎的方式我也都愿意去尝试一下,虽然骨女与秦杰等人都是使用幻术的高手,但是幻术并不属于多维空间,但是他们却可以做到一点,就是利用幻术让我的意识死去。

    我环顾了下四周,眼下也没有别的路可以退了,如果不能找解决方法,一直被困在这里等没了食物和水一样会饿死在这里,经过一番议论,终于下定决心,由我来当这一次的实验者。

    阿尔兹走到我面前拍了拍我肩膀说:“我说猫爷,这次无论如何你可都得回来啊,只要你回来了你最喜欢吃的那些东西要多少我都给你买回来。”

    花绮玲:“第四维空间的密度可能与我们现在所存在的世界并不一样,人类之所以无法抵达那里自然是因为那里并不适合人类,所以此次如果一旦有任何不妥的地方就要尽快全身而退。”

    我看了眼赵帼,虽然他一句话都没说,但看的出来心里也并不好受,只见他叹了口气对着我竖起了拳头表示加油。

    一番寒暄后,我做好了准备,其实我心里并没有任何底气,但是为了不让别人担心我只得做出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

    骨女拿出了几张纸人围绕着我以三角形的角度进行了摆放,纸人上面压着小石头,而莉雅给我服下了催眠药后我很快便感到了乏困,她表示这个药效只会维持半个时辰,之后我就会醒过来,而剩下的就交给秦杰了;骨女点上了十二根白色蜡烛,以时钟的方式排列,秦杰拿出一种特殊的药草放在蜡烛上焚烧了起来,瞬间一股巨大的烟雾散发出来,中间还夹带着中一股特别的香气。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发现我还在原地,但是我却一点记忆都没有,而其他人还站在原地看着我,我连忙起身问道:“怎么回事?失败了?”

    就在我站起来的这一瞬间,令我恐惧的事情发生了,我站起来的时候发现地上还躺着另一个我,而我周围的空气中充满了一种长的像米粒一样的东西漂浮在半空,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可能已经来到了星云体状态,为了测试自己能够在多维空间里操控自己,我试着蹲下捡起来一颗石子,发现居然完全可以拿起来。

    当我转过身后,那股先前用肉眼无法看见的气压终于出现在了我眼前,这是一股极大的气体,在这个多维空间里它呈现出淡蓝色,我刚想走一步便很快被某种特别重的物品给压了到蹲下来;我皱着眉头用尽全身的力气才使得自己缓慢的起身,我发现这里的密度远远高过第三维空间,而且重力比分子计算的量测极限还要更大,在这样引力交互的环境下几乎寸步难行,每走一步路都需要花费吃奶得劲儿。

    可是在这个空间里,我只能看见阿奎的肉身并没有看见她的星云体,可想而知她应该只是昏睡了过去,可是想要走进湖里再走一段水路几乎感觉是不可行的,因为即便在陆地上我现在都感到非常的疲惫了。

    十分钟过去了,我才走了四步,照这样下去,药效也该过了。

    “小丁猫。”

    正当我束手无策的时候,一叫声将我给定住了,我注视着前方看着她的背影,第一时间认出了她:“阿奎利亚?!”

    只见阿奎利亚漂浮在水面上,缓缓的转过身:“来到第四维空间,你可想过后果。”

    巨大的引力已经将我压的快喘不过气,满头大汗,我看了她一眼:“难道要放任自己的伙伴性命不顾吗?”

    阿奎利亚:“你还记得我说过的那句话吗,万物的和平在于秩序的平衡,而秩序,就是把平等和不平等的事物安排在各自适当的位置上,你们所存在的世界是正,而在这个空间里,就是负,你不遵守宇宙的平衡,你就会慢慢的被这股重力压到最后窒息而死,而在现实中你也将永远醒不过来。”

    “那你呢?在这个物质空间里,你属于正还是属于负?如果你是来帮我的,我只希望你别拦着我就行,如果不是,我就算拼了命也要跨过去。”

    阿奎利亚对着我笑了笑:“在这个多维世界里,必须要有足够强大的身体力量才可以支撑的起这不属于你的引力,如果你想要突破这道防火墙,那么你就必须再次进入幻境,通过一次的经历来使你的身体变得更为匹配这个空间的密度,只有达到这样的程度,你才可以在这个引力下行走自如,我当初也是这么过来的。”

    说完那扇木门再次出现在了我眼前,她走到阿奎的面前摸了摸她的苍白脸颊:“是救,还是不救,就看你自己了。”

    事急从权,我连思考都不想思考直接咬紧牙便走进了那道木门里。

    转眼间,来到了一个令我无比熟悉的地方,仔细一看,这不是我老家吗,看着眼前这一切,我心中不禁酸了起来,刚走到围墙的时候,这瓦砖切成的简陋房屋下便传出了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我顺着声音走了过去,一名成年男子,正拿着非常粗大的棍子打着一个男孩,那是我,小时候的我,而打我的这名男子,是我的舅舅,只见他一边打一边骂道:“没人要的杂种,花钱给你读书你不好好学习,今天家长会老师又点我名了,你让老子脸往哪儿搁?!”说着再次敲下了一棒。

    只见他越打越来气,恨不得将儿时的我打死一样,他高高举起那一棒对准了我的背部,突然一个巨大的身躯挡在我身后只听见“崩”的一声,那一棒打在了我舅妈身上,突然扑过来保护我的舅妈将我救了下来,这才让舅舅停下了手。

    在这个家庭里,除了我以外,有舅舅,我舅妈,我姥姥,还有那个比我大两岁的舅舅儿子,他叫冷伟志,他的爸爸,是我从小到大的阴影,我最害怕的人。

    我还没出生的时候,那个男人就拿着我妈的所有钱跑路了,刚出生的当天,姥爷也去世了,一生下来就被当成是灾星,等我到了四岁,我妈生意一直做不好,整日嗜酒如命,最后将我丢给舅妈他们独自外出工作了,直到现在,那个男人长什么样,姓什么,叫什么,哪里人,我都不知道,我也有问过,但是大家都避而不谈。

    这个家庭里已经有一个儿子了,加上比较贫困的条件,再养个人无非是多了条累赘,所以我自小就患有自闭症,不喜欢人多的地方,读书的时候总是被欺负,上课的时候担心放学后被打,一直心惊胆战,什么东西我都几乎学不进去。

    这天被打了一顿后,我躲在房间里一直不敢出去,只是开着台灯拿着作业本假装写作业发呆,本子已经被泪水打湿了有一半了,但是我又不敢哭出声,生怕被听见了再遭一顿毒打。

    到了晚饭时间,我也依旧不敢出去吃饭,舅舅在门外破口大骂着:“这种没出息的东西饿死最好,别吃更好,省了下一顿!”

    而志伟,我一般直接叫他哥哥,他与他爸完全不一样,他性格温和许多,趁着父亲出去打牌给我打了碗饭菜送进了房间,我大口的吃了起来,他坐在床边看了看我问道:“今天又被打了吗?”

    一听到他这么问,我眼泪瞬间忍不住掉了下来,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恩...”

    因为刚好赶上寒假,很快就迎来了期末考试,这一次的成绩也并不理想,但是看在过年的份上,我才免遭一顿,不过零花钱和过年前都是给我哥的,亲戚来走人户塞给我红包也很快被他拿了去打牌了,一直以来我都是穿着哥的旧衣服,即便过年也一样,但这次,我姥姥偷偷给我塞了五块钱过年前让我好好过了年,为了这五块我开心了一个晚上,想着第二天该去哪里玩。

    我哥带着我去逛了公园和步行街,买了炮竹,我还买了个小玩具存着,但是刚回家就看见舅舅黑着一张脸,这个表情我记得,因为只有在打牌打输了他才会这样,我当时只想赶紧离开他的视线,我哥也拉着我准备回到房间,谁知道我那件旧衣服里破了洞的包里却掉了件玩具下来被他发现了,他似乎是找到了发泄的理由,直接站起来紧紧的捏着我的手瞪着我:“哪里来的?”

    “这是姥姥给我的零花钱买的...”

    只见他一脸不相信的表情看着我:“你姥姥怎么可能给你钱,她哪里来的钱给你?!我看这分明就是你偷的,可以啊你猫弟,好的不学学外面那些混混毛手毛脚!”

    这时我哥跑来也解释道:“这的确是姥姥给他的....”话还没说完便给舅舅一把拉进房间里关了起来,把我独立留在了外面,我预感到事情不对,被吓得眼泪又掉了下来。

    他走过来一把扯掉我衣服,在这个大冷的天里我赤裸着上身很快被冻的通红,他让我跪在一个长长的木凳子上不许动,动一下就要打死我。

    大过年的低温在四川降到了5摄氏度,我被冷的直打哆嗦,浑身颤抖着,紧闭着眼睛双手抱着手臂不断的喘着气,还没意识过来的时候突然一阵剧烈的疼痛打在我身上,我瞬间睁开眼睛,只见他拿起几根特别细的藤条往我身上一抽,瞬间多了几条痕迹,我被这一抽瞬间大哭了起来,但是依旧跪在凳子上不敢下来,而他却毫不在乎的大吼着:“让你不要动你动什么呢?我让你动!”说着又抽了过来,我的身体现在被冻的极为敏感,只需要轻轻一刺激就会非常痛苦,何况是这样抽我,我痛得直接从凳子上掉到地上打起了滚,一遍大喊着:“我错了,求求你别再打我了!”

    “你错了啊?怎么?不打你还不承认这是你偷来的钱是吧,既然你手这么犯贱那就废了吧!”说着他抓住我的手拿起一把铁直尺狠狠的敲打我的手,而那时候,我才八岁,我完全没有任何力量可以反抗他。

    此时我哥也被吓得在房间里哭了起来,大声喊着让舅舅别再打我了,整个过程维持了差不多快两个小时才结束,而那天晚上我发高烧了。

    我拿着厕纸不停的在房间里擦着鼻涕,而我舅妈和姥姥去走亲戚晚上才回来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而我独自躺在床上,早已经神志不清了,隐隐约约听见舅舅在门外叫我出去扫地,见我一直没有应他,又是破口大骂的走进来:“是不是翅膀硬了现在叫你都叫不动了?!”

    舅妈这时候也闻声走了进来,见我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连忙摸了下我额头才发现我已经生病了,但是舅舅却认为这只是小毛病睡一觉就好了让她们不要浪费钱带我去看病,但是姥姥依旧态度强硬,坚持要带我去,但是那时候我也不是很明白为什么舅舅这种脾气会这么听姥姥的话,后面懂事了才知道,只是为了拿到这个房子的房地产权证。

    被送去医院后,断定高烧39度,但是诊疗费却很贵,平日里家里都是我舅舅做主,连我姥姥卖菜的钱都是交给他的,也不过就私自藏了点小钱在腰包,他死活不肯出钱为我治病,而是让舅妈和姥姥自己看着办,说着就直接离开了医院。

    我姥姥将所有的钱掏出来也只是勉强够吊针费,但买药的钱却完全不够,我舅妈的钱也在过年的时候都上交给了舅舅,他也根本不想掏一分钱在我身上;

    没办法,事急从权,舅妈和姥姥为了给我治病,瞒着舅舅私下与其他亲戚借了钱,哥哥为了帮上忙也跑去早餐店打临时工,辛辛苦苦半天也才赚了几块钱而已,他二话不说便拿着钱交给了姥姥,东拼西凑这才凑齐了医药费捡回了我这条命。

    舅妈担心姥姥的身体在大冬天风湿病又犯了,于是让我哥留下来陪我,便将人送了回去。

    我哥坐在床边看了看我,捂着我的手一直在说对不起,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当时我想死的心都有了,对于未来我早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也变得不再相信命运。我的存在给身边的人造成了许多困扰,等我哥睡着后,我在半夜醒了过来。

    走到窗户,看着外面飘着的大雪,我爬上窗户口,坐在外边,看着下面非常远的地面,很想一跃而下,一了百了,但是我气不过,舅妈和姥姥一直被这个男人压榨,欺负,但是家中又没有人敢与他反抗,每次想到这里,便将我想轻生的心给收了回去。

    那天晚上我哭了好久,直到把我哥吵醒后我才停了下来。

    暴力的家庭生活,就这样维持了十二年,直到我16岁刚读完初中,他就让我辍学去打工,认为我没有继续学下去的必要了,我原本是想在附近找一份工作的,但是这一次他终于舍得为我花了一次钱,他买了一张火车票,让我去北漂,还说以后要是没有赚到钱永远都不要回来了。

    其实我当时更是恨不得永远离开这里,但是谁知道走之前却闹腾了这么一件事儿,他给我哥买了一台学习用电脑,但是就在没几天后邻居的熊孩子跑来玩,拿着剪刀四处捣乱,还剪断了我哥电脑后面的那条网线,事后没多久第二天在我准备走的时候便发现了这件事情。

    当时别说是舅舅,就连舅妈,还有我哥都一致认为这是我的杰作,舅舅瞪了我一眼,但是这次并没有动手,而是冲着我喊道:“你是不是因为嫉妒我给你哥买了电脑没给你买你就把网线割了让他也用不了?”

    “我没有割掉!那不是我弄的,是之前一个孩子来家里玩的时候剪断的!”说着我瞄了哥哥一眼,此时他的表情也是满满的不相信。

    可是他们还是一致认为是我做的,说我老毛病又犯了,死不承认不见棺材不掉泪,还威胁说信不信把我收拾一顿再放我出去,那时候,我终于爆发了起来:“我都说了不是我,是不是我要死了才能证明?!”说着我一口气冲到厨房拿起菜刀狠狠的对自己的手臂划了深深的几刀,这时候哥和舅妈才连忙跑来阻止了我,我看着那几道伤口,深不可测,连动脉都已经割伤了,还能看到那皮肤里面的脂肪。

    但是我一滴眼泪都没掉,而是捂着伤口拎着行李包转身就离开,回头看了他们一眼,对着我哥说了句:“连你也不相信我了吗...”说完就踩着满地的血头也不回的离去。

    看着这张票,是晚上的火车,而现在距离发车还有好几个小时,我身上除了车票就只有一张五十元,走在路上,即便是紧紧的捂着了左手的伤口,但是因为那只手还拎着行李,血依旧没能忍住掉在地上,而此时周围的人都用异样的眼神看向我,我眼睛早已经红成一片了,但一直忍住不让泪水掉下来,于是走到附近的商店买了一块毛巾咬紧牙狠狠的包住了伤口这才让它停止了流血。

    走到公厕洗了下沾满血迹的双手后,看了看眼前镜子里苍白的自己,干枯蜕皮的嘴唇,半死不活的样子我自己看了都心烦。

    成都,一个我从来都不敢想的城市,但是今天,我还是来到了这里,不过唯一的差距是,没认识的人,也从未来过这个地方,下车后东南西北该往哪里走,傻傻分不清,站在原地一直发呆。

    拎着包四处逛了逛,这个陌生的城市似乎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糟糕,可能是看着我染着血迹的衣服,引起了路人的注意,就连饿了去买个包子还要遭到老板的疑惑眼神,这让我非常难受,一路上连看环境的勇气都没有了,一直低着头没头没脑的顺着人行道不停地走。

    终于这才看到了一个公园,但是这时候公园里空无一人,我环顾了下四周发现一个人都没有便找了一出好点的角落拿起已经冷掉的包子啃了起来,刚才还觉得很饿,但是一坐下后便想到离开前哥哥的那个表情,瞬间没能忍住坐在那里哭泣了起来。

    其实这件事情舅舅舅妈不相信我还能理解,但是就连哥哥都不信我了,从小到大对我最好,我最信任的人,现在似乎也开始讨厌起了我,一想到这里,鼻子一酸,连手中的包子吃起来都觉得特别的咸。

    离开的时候,刚好是夏季,伤口奇痒无比,我轻轻的取下毛巾,发现伤口已经被感染了,呈现出黑色,而刚取下毛巾新鲜的血液又不停的从伤口里流了出来,这时候我才害怕起来,想起了以前看电视里的那些桥段,生怕流血过多而晕过去,于是急忙又将毛巾盖了上去。

    我拿出剩下的零钱,仅剩下的三十几块钱,我数了一遍又一遍,其实明明数对了但是还是想一直数下去,内心幻想着万一数着数着都变成百元大钞了呢。我也不知道这点钱够不够,但是我清楚,这样的伤口必须缝针,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治疗好再说,于是鼓足了勇气带着仅剩下的三十八元走到了医院口。

    门口的保安看见我浑身血迹连忙将我带我进了去,在填了表后这时候医生才带着仪器走了进来,他看了我一眼说:“小朋友,年龄那么小怎么会有这么严重的伤口,要是被欺负了你这种情况可是要报警的哦!”

    我摇了摇头看着他:“没事,这是我自己不小心弄到的...”

    只见他先是拿起了一根注射器对着我伤口附近的皮肤打了一针后,随后拿出消毒水和棉签,往我伤口周围涂抹了起来,我感觉不到任何疼痛,瞬间明白刚才那一针是麻药,他一遍小心翼翼抹着药水一遍看着伤口说:“这么大的伤口,你得是怎么个不小心才会弄到啊?你父母呢?怎么就你一个人?”

    我有些难为情了瞄了伤口一眼:“我...我是出来打工的...”

    在这个年代,我这样的年龄出来工作并不是什么稀奇事儿,因为许多跟我一样的同龄人也一样出来打工,所以这医生听了后倒也不惊奇,只是唯一让他感兴趣的就是我伤口的来源,不过我迷迷糊糊也没有仔细的回答他,直到缝完针后,我这才深呼吸了一口气对着他道:“那个...我全身上下只有三十几块钱了...也不知道够不够,要不我先给你,如果不够剩下的等我工作了以后就还给你好吗?”

    原本我以为他会很不近人情的拒绝我,谁知道他反而摸了摸我的头笑道:“没关系,不用你还,这次就不收你钱,那点钱你还是留着吃饭找工作吧,我相信你没有骗我。”可能是我太感性了,听他这么一说又是鼻子一酸,不过好在是忍了下来。

    处理完伤口我内心这才真正的松了口气,至少它不会再继续流血不会继续恶化了,按照医生说的我得在一周后再回去找他拆线才行。

    如果说刚出生的鸟儿不会飞,那么我就是那只分不清方向的鸟,不知道何去何从,天色很快暗淡了下来,我想尽快找到工作,走了许久也看到许多店也在招人,但是碍于伤口我几乎什么事情都做不了,没有一家敢要我,我换上了没有血迹的衣服,依旧没用,人人都在问我的伤口是怎么来的,有的人觉得我有精神病,有自残倾向太危险,也有人以为我是个喜欢打架斗殴的人,觉得我不靠谱,不愿意收留我。

    第一夜,就这么在公园的长椅上度过了,除了蚊虫多了点,别的也都还好。

    其实我当时怎么也没想到,我这样的人也会凭着几分运气来让我生存下去,在手里的钱花的只剩下十块的时候,一个老头子救了我。

    他姓安,一般我都叫他安爷爷,满头的白发,连胡子也是白色的,长得不高,也就是一米六几左右,但是我从未见过这么慈祥的脸,他看了我一眼后问道:“小朋友,你来自哪里?”

    “宜宾。”

    只见他笑着摸了摸那已经到了胸膛的长胡子:“那你这是准备带着十块钱勇闯这座城市吗?”

    一句话问的我哑口无言,而他似乎注意到了我手腕上的伤口,叹了口气道:“要不,我给你一份工作吧,包吃包住,你愿意来吗?”

    当下这种情况我也不管是不是骗子,只要是能让我赚钱生存下去的,我几乎都愿意做,想都没想便一口应了下来,只见他打了个车,称自己没带钱,刚好车费要十块钱,我咽了下口水咬紧牙把这最后的救命钱付给了司机,只得内心默默祈祷不会遇到骗子。

    大约行驶了一个小时,车开到了一片偏僻的郊区,停在了一座非常大的古楼下,我下车后第一眼便看见了挂在上面的两面旗子,一面五星红旗,一面刻印者S形状的凤凰标志,两个超大的字展现在我眼前,我下意识的念了出来:“怪侠...”

    安爷爷把我带进去后,发现里面此时有许多人正在忙碌着,他拿出一份表格给我填上,其实我从未仔细看过那些东西,也没有仔细看就签了字按下了大拇指。

    因为受伤的关系,我几乎暂时什么事情都做不了,而安爷爷从未催过我做任何工作,给我安排了在了公会宿舍一独立的房间里,每天按时去公会用餐,就这样等到了拆线的时间,伤口也逐渐恢复的差不多了,但那两条伤疤却永远的留在了手臂上。

    在这个公会,还有一些教学班,有老师在里面上课,通过这短暂的一星期后我才了解到了这个公会的运营模式与学习的内容,但是在学习武术的时候遭受了不少苦,那个教练特别严格,稍微没做好就是一顿破口大骂,但是从不动手。

    我还记得有一节课中我的印象是最深刻的,这个老师是一名占卜师,她教会了我许多道理,她在课上说的这些话我也牢牢记在了心里。

    “仇恨,是最多余的一个情绪表现,可是人们却用仇恨来平衡自己不平的心理,我们通过给别人占卜的时候,发现了对方的性格,优点与缺点,看到他们过去曾经发生的事情,现在正经历的事情,以及未来的模糊性遭遇,每一个人在成长的阶段总会遇到几个让自己恨之入骨的人,即便是再冷静的人,遇到那些人也很难压抑住自己的情绪,潜意识里稍不注意就会爆发出来,抑郁症患者也开始由此而生,因为他们讨厌的人太多了,累积了许多的情绪,逐渐不愿意去接触任何一个人,因为没有一个人在他们眼里是靠谱的。”

    “但是奇怪的是,这一类似乎往往从不伤害他人,而是会选择伤害自己,即便是对方的错,他们也想努力的证明自己的清白,被冤枉的滋味是非常难受而难忍的,尤其是面对自己最好的朋友,亲人的时候,这种冤枉更是难以忍受,就像一把把刀刺进了自己的内心,这种人往往心灵特别脆弱,所以在委托中,如果遇到这种患有抑郁症的客户,就必须采用强硬的手段来叫醒他们,抑郁症患者的确是受不了刺激,但是我们对他而言,我们只是陌生人,不管多过分的话对他而言也不会有任何感觉的,因为我们之间没有感情这一条线,故而也就刺激不了他。”

    “所以我们占星师的职责就是通晓过去,造福百姓,需要用到这样的特殊手段去了解这些人,去走进他们的世界,这样才能找到相匹配的方案去帮助他们,一个什么都不了解的人,只是在那里单纯的煲心灵鸡汤,自然是毫无作用的,我们得学会人格转换,将自己转换成对方的性格,对方的人格,通过他的角度来知道他想要什么,他讨厌什么,他害怕什么,从中找到突破点。”

    我拿着笔在纸上认真的记了下来这些东西,我也知道它对我依旧有帮助。

    就这样靠着公会的委托栏,忙碌了一年,终于攒下了不少钱,也学到了不少的东西,用会长(安爷)的意思来说我也该出去历练一下自己了,春节期间公会的人是比较少的,看着人人都在给家里打电话,我想到了我哥和姥姥他们,但是我出门的时候身上没有手机,也没有任何联系方式,所以虽然不知道他们也没有想过联系我,但我还是凭借着记忆拨通了家里的座机。

    “喂,哪位?”接电话的人听声音我就听出来的,这是我哥。

    一听到他声音我鼻子瞬间一酸,憋了好久才说出来那个字:“哥...”

    “猫弟?是你吗,猫弟?!”

    “恩,是我...”

    “一年了,也不知道你过得怎么样,一个电话也不打回来,我到处都联系不到你,姥姥现在的身体也很不好,估计也撑不了这两天了。”

    “姥姥?她怎么了?”

    只听他叹了口气:“哎,你走后,家务活儿没人做,我平时要学习,妈也要去超市上班,家里的重物活儿都丢在了姥姥身上,她又是做饭又是买菜,还要洗衣服什么的,完完全全成了我爸的佣人,但是身体也逐渐垮了下来。”

    听到这里我眼睛已经湿润了一片,咽了下口水道:“为什么会这样,他根本就不配做个人!”

    “猫弟我知道你恨他,但是姥姥以前对你是最好的了,我觉得你这次无论如何也要回来见她最后一眼...你愿意回来吗...”只听他咽了咽口水继续补充道:“我知道,以前那件事情是我的不对,我不该不相信你,我知道那肯定不是你做的,所以你也不要讨厌我好吗...”

    “可是你当时的表情写着不相信...”我深呼吸了一口气后看了看这个公会:“罢了,我会回去的,但是请你告诉他,再敢对我发脾气我这次就不会和以前那样忍着了。”

    挂断电话后,我即刻去买了第二天早晨回去的票,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我坐在公会的楼顶上,看着夏季的月光,漫天繁星,听着知了的叫声逐渐陷入了发呆状态,一想到家里的这个情况我就忍不住掉了眼泪,直到安爷爷走了过来。

    他坐在我旁边也望着半空中挂着的月亮问道:“明天回去,就要好好的解决那些事了吧。”

    我瞄了他一眼面无表情的回答着:“我不知道,这种事情,我处理不了,顺其自然吧。”

    只见他不知道从哪儿拿出一瓶酒喝了一口后递给我:“你看,这些知了的生命不过短短几年,但是每到了夏季就开始了年复一年的工作,从不会感到厌烦,因为这就是他们的生存规律,改变不了的。”

    听他说完我大口喝了几口白酒,很快头便晕沉了起来。

    第二天我调好了小灵通的闹钟,一早便赶到了车站,此时的人流量也是非常多的,众人拎着大包小包准备回家过年,而我就只背着一个双肩包两手空空的上了车。

    抱着忐忑不安的心理回到了这个家,但今天却意外的热闹,院子摆满了圆桌,似乎是要吃酒席一样;我刚走到门口,我哥就看见我了,急忙走过来看了看我以及那条伤口,见我没事这才松了口气,环顾了下四周我连忙问道这是什么情况,只见他鼻子一酸眼睛有些红的说道:“就在昨晚半夜,姥姥突然去世了,今天一早便开始办起了丧事,冰棺就在上面,你去见她最后一眼吧。”

    听到这句话后我心里凉了半截,于是加快了脚步走到姥姥的冰棺面前看着她,那满手的老茧依旧清晰可见,随着一声沉重的步伐声,他来了。

    “猫弟?!你还知道回来啊?!”我转过身,只见舅舅一脸恶相的瞪着我:“赚到钱了吗?就回来了?!正好,你姥姥刚死办丧事也要不少钱,你就把这笔钱给出了吧,不然真的就是个白眼狼了!”

    我没有理会他,而是走了出去看着院子摆了好几桌的酒席,聚集了不少亲朋好友,邻居,那些人有说有笑,似乎当这是一次聚会一样;此时舅妈也看见了我连忙走了过来:“猫弟?你回来了啊,这一年里你过得怎么样啊?走的时候你身上也没个电话,想联系你联系不上。”

    这时候舅舅打断了她的问候直接推了我一下:“我问你话呢?怎么,翅膀硬了管不住你了是吗?让你拿钱出来给你姥姥置办丧事你还假装听不见是吗?”

    此时我现在只有愤怒,没有任何伤感,直接冲到了那些桌子面前掀了起来,把桌上的饭菜全部丢在地上:“我让你们吃,让你tm的吃个够!”随后转身瞪了他一眼大声吼道:“人活着的时候你不好好伺候,人死了你摆这样的排场,你他妈是做给人看还是做给鬼看?!”

    只见他原地愣了一下,冲着我吼道:“反了你!你想干什么,回来砸场子吗!”说着便冲过来给了我一巴掌,随着一声“啪!”的巨响,瞬间周围都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我,而此时哥哥也终于站了出来将我护住,眼睛已经红了一片的看着他:“爸你就少说两句吧!这么多年了,被你从小打到大,家务活都是他在做,他还欠了你什么?!”

    舅妈也在一旁被我突然爆发的情绪给惊到了,只是站在他身后不敢说一句话,而这个男人为了这点可笑的自尊心和颜面,直接随手拿起一根木棍想要打向我,但是这一棍,直接刚好打中了护着我的哥哥头上,只见他流了许多血,当场昏了过去,可见这个狠心的人下了多重的手,我连忙蹲下扶住他,而舅舅似乎并不想放过我,还一直嚷嚷着:“你居然害我的儿子,我今天非要跟你拼命不可!”

    说着便跑去厨房拿起菜刀冲向我,我刚想要反抗,但就在他举起来的那一刻,一把长长的水果刀从他的身后直接刺穿至前方,只见他张着嘴巴抬下头看着这把刀缓缓的转过身去,原是舅妈这才鼓足了勇气,哥哥被重击昏倒这个男人不是第一时间叫救护车,而是还想着让我如何陪葬,所有人都终于忍不住了开始破口大骂道:“砍的好!连自己的儿子都下的去手,这样的恶人就该死!”

    我此时顾不上别的,连忙拿出电话拨打了急救电话,这一棍差点几乎要了他的命,而舅妈也因为蓄意杀人,故意杀人罪而被警方逮捕。

    这一次,换成是我坐在医院的床边握着他的手,医生告知我,由于那一棒下手太狠,直接造成了严重的脑震荡,当事人醒来后很可能会产生记忆模糊甚至精神疾病,不过好在庆幸的是这一棍没有将他打成植物人。

    我看着他眼泪不自主的流了下来:“哥哥,你放心,不管以后怎么样,我都会一直照顾你的。”而另一方,在医生的抢救下,那个狠心的男人也算是捡回来了半条命,但是等待他的下场将是无休止的牢狱之灾。

    小时候哥哥没有能力保护我,所以每天都在给菩萨祈祷,希望今天我不会被打,不会被揍,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菩萨也成了他心中唯一的顶梁柱,我这次也去寺庙求了一尊菩萨的铜像,放在他的床边,悉心照顾,但是两天过去了却迟迟没有醒过来。

    我来到了派出所探望了舅妈,据说最后的判定虽属于正当防卫,但是也存在故意伤人罪,获两年的有期徒刑,我隔着玻璃看着她那张憔悴不堪的脸色,头发中已经夹着许多的白发了,只见她的眼里早已没有神色,看到我却哭了起来:“对不起阿猫,该死人的是我,如果不是我的懦弱,也不会让你兄弟二人遭受这次的惨遇。”

    我看着她那目光呆滞,眼神无光还有些老年痴呆的状态,忍不住鼻子一酸:“这么多年了,你和姥姥为了这个肮脏不堪的家付出了许多,也忍受了许多,这两年,你就好好的休息一下吧,哥哥我会好好照顾的,你放心,有我在,没有人敢伤害他。”

    探会结束后,我第一时间买好车票返回了成都,回到怪侠,在此之前塞了些钱给护士,请求她务必帮我照顾好我哥;回到公会的第一时间我便找上了药剂师,作为被探险家们称为的扁鹊后代,我深知他们有着高超的医疗技术,因为探险家们的工作都非常具有危险,受到重击,摔成重伤都是常有的事,所以经过几百年的蜕变,药剂师这个职业也被挖掘了出来,她们收集的药材以及治疗方式都比较特殊,而且那些非常罕见的药材即便是在医院中药店也未必能见得到。

    但是公会也有公会的法律,白纸黑字的规矩写的很清楚,药剂师只为公会成员服务,非公会成员或者特殊情况的人,他们并不会救治,即便是探险家的家人也一样如此。

    为此事我去求了会长,但是他也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称这是CPE定下的规矩,如果药剂师被世人发现,肯定会受到非常大的打击和伤害,充满欲望的人们只会无休止的来压榨他们,只会对他们造成无法想象的伤害。

    只见他看了看这些法律对着我说:“十年前就有过类似的例子,一名药剂师的好友患上重病,但是由于那家医院药品不足,材料太少根本无法救治,于是耗尽心思将昆仑山脉的稀有雪莲拿去救治,但是途中被发现后,不少人为了挖走他,出了不少的价钱,目的很明确,因为那些面临濒绝的植物只有药剂师们才知道所在的位置,而药剂师们为了保护这些濒绝动物和植物,一直在小心呵护与饲养,但是人们为了一己私欲只想着将那些东西全部带回家然后卖出高价。”

    “后来那位药剂师不从,便派人跟踪了她,发现了仅剩下45朵红色雪莲,便直接冲上去抢了起来,而药剂师为了保护那些植物也不慎从山上坠落下去,死于非命,这就是为什么药剂师从来不愿意为公会以外的人治愈,因为那些人不像我们这些探险家一样,加入公会后还要经过长时间的心理学指导与三观教育,所以外人是不会理解这些东西的,在利益面前,他们只有欲望。”

    公会一直鲜为人知,也是因为里面有着人们无法理解与探索到的古老文明,但是老祖宗的东西就应该被永远的随着历史而埋下,而不是通过哗众取宠的方式去告知世人,让他们对这些东西充满兴趣,因为一旦有了兴趣,就会有人费尽心思的去探索,而在探索的途中,不少历史遗留下来的东西被毁的毁,糟蹋的糟蹋,那张丑陋的嘴脸简直令人不堪入目。

    听到会长的解释后,让我也没有任何理由厚着脸皮去找药剂师救助了,或许人命各有天,这个时候我突然也信起了佛来,回到宜宾后整日对着那尊菩萨祈祷,希望哥哥可以清醒过来。

    好在,皇天不负苦心人,半个月后,他终于醒来了,而且没有失忆,也没有患上精神病,虽然有些后遗症,记忆力下降了,老是会忘记东西,但是至少也是个生龙活虎的大活人。

    我把他带回那个早已经空无一人的家里,看着姥姥的遗像,一个电话却让我瞬间差点崩溃,这个电话是派出所打来的,称我舅妈在狱里服役做清洁卫生的时候,突然服下了大量漂白剂,导致内脏被极迅溶解,当场致死。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我不过回来短短数日,一切都是因为我,导致了家破人亡的这一幕发生;而哥哥刚出院,这件事情我更不可能让他知道,只能将他支到公会让会长同意他入会后找了个理由私自回来办了舅妈的后事。

    这个房子的房产证现在也归于我了,但是这个家并没有人想要,我将它卖了后将钱全部捐往了某贫困学校,那里有着许多和我一样的人,校长是个很好的人,为了照顾那些孩子即便生活再贫困也想要帮助他们。

    离行前,我去探望了那个男子,这么多年以来,这是我见他流下的第一滴眼泪,但是我却不为所动,只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这个家已经没了,你也没有活着的意义了,自己好自为之吧。”

    就在我刚起身准备离去的时候,只见这时候阿奎利亚忽然出现在了我身后。

    人死了,故而是一口严实些的棺材都躺不起,何况在这个世上还有这么多心理扭曲的教育方式,他们完全不知道自己的教育会给自己孩子将来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这个男人似乎也看见了我身后的阿奎利亚,只见她看了我两人一眼道:“小丁猫,已有的事,后必再有,已行的事,后必再行,这个世界上也一样存在着因果轮回,恶人不是无人治,只是时机未到,老实人也有底线,所以,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人的手是清清白白的,即便是好人也一样如此。”

    “当你为了你的善良去保护羊群不受到狼的伤害时,而狼就会因为你所谓的善良而找不到食物最终活活饿死,你以为你是做了一件好事,其实你只是用另一种方式在犯罪而已,所以任何事情都有它的两面性,你永远也不可能达到十全十美。”

    我这才似乎明白了什么对着她笑道:“原来是这样,谢谢你,阿奎利亚,你给了我一个特别满意的结局。”

    只见她走到那个男人面前:“这些人,有人生,就会有人终,总会需要为你们的过失而付出应有的代价,但是死,并不是唯一的解脱,你又怎知死后就没有火海炼狱在等着你呢。”

    说完那扇木门再次出现,我站在原地冷笑了一声,嘲笑自己还是太年轻,生死各有道,世人却总是参悟不透其中的涵义,心大的人,活在当下便是最幸福的,心小的人,却总是容纳不了任何事与人,人类如此,那些动物也一样如此。

    说完我与阿奎利亚一同走进了这扇木门,离行前,我转身看了看那张令我作呕的脸,而那时候,我其实可能已经是个与他一样的坏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