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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一场追捕引发的血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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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人,属下已查明今早闯城门的那伙人的底细,虽他们皆已伏诛但通过辨认知道他们是城中的一伙混混,根据所挟之物可知昨晚安老爷家的凶案就是他们做的,安老爷也确认过。不过还少了几人,属下已下令抓捕了。”墨彼岸抱拳对着王清禀告。

    王清摸着胡须沉思不语,墨彼岸看着思考的上司,声音清脆平稳:“大人,属下认为昨晚的案件不只这一伙人,依属下看来应还有一伙或几伙人,除去安老府,吴府,赵府和周府的灭门命案都是为了杀人而杀人,全府鸡犬不留。”

    “嗯,彼岸你需要几天破案,毕竟封城影响很大。”

    “属下只能说尽快,具体时间属下也不敢断言。”

    “明天这个时候必须开城放行,还有本城兵马随你任意调配。”王清摸出兵符让衙役递给墨彼岸。

    “属下定当竭尽全力。”接过兵符,墨彼岸对着王清抱拳躬身:“属下这就去办案了。”王清挥了挥手。

    因雨天与凶案的原因,各个街道都冷清无人。原本一片清爽宁静的街道被嘈杂的脚步声破坏。

    一名头上长满癞子的汉子紧紧得抱着怀里的包袱跌跌撞撞地跑着,不时回头看着身后,嘴里低声诅骂着。

    “快追,我看见他了。”一群带有脚镣,朴刀的衙役在后面紧追不舍。

    癞子用力地喘了几口气,抱紧包袱又开始长奔之路。七拐八绕绕到一小户人家后院,左右看了看,将包袱扔进去,自己后退几步,开始快速奔跑,提气翻墙。落地后捡起包袱,有些骄傲地看着低矮的院墙:“妈的,幸好老子从小翻墙。”

    得意之色还没消退,就看见后院一群精装汉子目光冰冷得盯着他看。一双冰眼就让人受不了,更何况是十双。癞子立在原地,脸上浮现惊慌之色。

    一名安坐石凳上的中年男子淡然道:“杀。”一群人抽出各色兵器,不发一丝声音杀向癞子。

    癞子吓得不得动弹,直到一枚袖箭射中右肩,强烈的疼痛刺激了求生的欲望,用力甩出包袱,包袱里的金银珠宝洒向众人,阻挡了来人一小会,转身纵身一跳,双手勾住墙缘,手脚并用攀上墙,翻身出墙那一刻,一名汉子跃起一刀砍向癞子。

    “啊”翻墙而出的癞子抱着伤口可怖的大腿,鬼哭狼嚎,引得衙差赶来。

    “跑啊,怎么不跑了?!”一众衙役气喘的盯着倒地不起的癞子,刚想抓捕,没想到从院落里飞出一群手持兵器的汉子,目光不善的看着衙役。衙役也有些懵,看着突然出现的众人。

    后院的小门打开,走出刚刚发令的中年男子,淡淡的看着场中的一切,漠然的眼神让众衙役有些心寒。

    “杀”说完后,中年男子转身走向巷口,而他的手下纷纷高举兵器杀向众衙役。众衙役经过最初的惊讶后,看着杀来的人也纷纷抽出朴刀大叫杀向来人。

    一时间刀光血影,众衙役虽说也学过一些武功,但都是一些粗浅的把式,比不上这些专门训练的杀人机器。片刻,已有三,四名衙役倒地抽搐,都是被切开咽喉的,还在浴血奋战的衙役身上都带有一些深可见骨的伤势,僵持到现在,只因为衙役人多且众衙役都被激起了血性,就算死也要在这些畜生身上留下一刀。

    常诚前几天刚刚过了自己十八岁的生辰,嘴角青青的绒毛以及稚嫩的脸庞现在都已不见,只有温热的鲜血以及疯狂的眼神。他与一名衙役杨浩拼命地缠住一名大汉,手中的朴刀疯狂地砍向持刀的大汉,不去顾及背后的刀伤。被围困的大汉冰冷得出刀一次次阻挡常诚以及杨浩的进攻。常诚又一次被震开,持刀大汉抓紧这一时机,转身砍向已摇摇欲坠的杨浩,长刀以力劈华山之势劈飞杨浩的朴刀,大汉手腕一翻,止住下劈之势,改为由下而上斜撩,杨浩从胯部至额头出现一线血线,双目睁大仰倒在地。

    “啊……”常诚双目崩裂,左手握住不住颤抖的右手,双手握刀低身急冲,斜劈持刀大汉,大汉往前踏出一大步,回身横扫,常诚急忙竖刀抵挡,双刀重重砍在一起,常诚被震退,向后退了五六步,大汉则乘胜追击,常诚周围一片刀光,而常诚只能笨拙地后退,挥刀抵挡砍向要害的几刀,全身衣衫鲜血纷飞。常诚退了七八步时被同胞的尸体所绊倒,瘫倒在地剧烈地喘息着,不再做任何的抵抗,眼神温柔地看着落雨的天空:“她应该会为我伤心一阵子吧!”嘴角抖了抖,还是没露出笑容。

    持刀汉子跨过尸首,淡漠地举刀砍向常诚的脖子,常诚看着急速劈来的刀,认命地闭上了眼睛。

    常诚因为闭眼,所以没有看到在长刀离自己还有一寸时,一根天外而来的黄铜短棍插进大汉的胸膛,劲道之大带的大汉倒飞几尺。

    一名身着黑红相错官服,脚蹬千层官靴,身形修长苗条的女人突兀地出现在已死大汉身旁,纤长的右手随意拔出短棍,顺手一甩,砸在一名使用锯齿阔剑的大汉身上,大汉被砸飞离地几尺,口吐鲜血,倒地抽搐,身形有明显的扭曲。女人飞身接过反弹的短棍,看着放弃屠杀衙役聚集在一起的大汉们,美目有了明显的愤怒,但声音依旧清脆平静:“这里我来处理,你们赶紧去医治。”说完,单手执棍杀向大汉们。

    常诚被人搀扶起身,满脸关怀地望着飒爽的英姿,搀扶常诚的陈伟是一名资格很老的衙役,武功也较高,所以受伤较轻,看着常诚痴迷的失态,有些不忍地提醒:“别看了,那不是我们能妄想的,我劝你最好早点断掉念头。”常诚看着一棍扫倒一名大汉的女人,苦涩痴恋道:“我也知道,但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癞子这个引起厮杀的罪魁祸首在厮杀一开始就一瘸一拐地逃离了,躲在一条深暗的巷口草草地包扎好伤腿,低声诅骂了好一会,眼神阴沉不定,呆坐在潮湿的地上好一会,才扶墙慢慢消失在阴暗里。

    春雨总是贵如油,对于贫苦的人家来说,春雨是每一年最好的开始,家家户户都披上雨蓑辛勤地在地里耕种。

    雨点滴在潮湿柔软的泥地里总会溅出些雨丝,一些顽皮的垂髻小儿总会戴一顶大大的雨帽,穿着漏裆的裤子嬉笑地追逐打闹,溅起一片片泥污,引起大人们的呵斥笑骂。

    在相对贫瘠的一块土地上,小狗子卷高裤脚正在辛苦的翻地。小狗子本名叫做叶学富,这名字还是他爹当年用一壶浊酒换来的,当听到邻居穷酸书生美美滋了一口而吐出的名字时,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老农激动地说不出话,只能磕头拜谢。

    叶学富的爹算是老来得子,祖上三辈都是贫苦农民,到了他爹这一辈家境更是贫苦,他爹辛苦了大半辈子才在中年时娶得妻子,所以从小就不让叶学富做农活,只让他安心读书,希望有朝一日金榜题名,光宗耀祖。

    多年的操劳以及营养不良,他娘在生下妹妹时便大出血而死,叶学富到现在都还记得当时他爹的那种神情,自责,悔恨,不甘及一丝疯狂。

    那一双粗糙黝黑的大手不断地揪扯着杂乱不堪的头发,犹如沟壑的老脸呆呆的看着痛苦犹在的母亲尸体,眼神复杂不知在想什么。那时还是幼儿的叶学富有些害怕的望着自己的父亲,不知为什么,恐惧之情压过伤心之情,使的八九岁的叶学富忘记哭泣,呆住。当看到父亲伸出大手提起刚刚熟睡的妹妹时,冰冷之感彻底冻住身体。父亲大力地提起让婴儿感到难受,哇哇大哭起来,父亲单手提着靠近眼前,不带一丝感情地看着,盯着。妹妹越来越大的哭声激起了叶学富的机能,大叫着抱着父亲的大腿恳求着。三人僵持了一会,叶学富一狠心重重咬在父亲的大腿上,大腿的疼痛让这个差点魔障的苦农清醒过来,急忙狠狠扇了自己一嘴巴,将婴孩放到叶学富的怀中后冲入夜幕。

    自从那夜后,老农越来越老,不复当初的和蔼,整天阴沉不语,直到六年前去世那一刻,握紧叶学富的手,老脸纵泪:“儿啊,要好好苦读,争取一功名来光宗耀祖,还有记得好好照顾好你妹妹!”死后依然紧紧的抓着叶学富的手不放。

    “哥,先歇歇吧,吃点饭。”叶学富抹了抹脸上的汗水与雨水,抬头看着雨幕中娇小的身影俏生生的站在田埂上紧紧的捂住胸口,家里的老狗围着打转,溅起些许雨水引得女孩娇嗔。叶学富拄着搞头微笑地看着。

    一颗松枝茂密的松树下,女孩小心翼翼的取出藏在胸口处的白面馒头,声音轻快:“哥,快吃吧,刚蒸好的。”

    叶学富不容拒绝的拿起一个塞到女孩手里:“你也吃。”

    雨幕中,松树下兄妹俩愉快地吃着馒头,松树外,老狗不停地跑来跑去。不时,一阵欢快的笑语传出,消失在雨幕中。

    李争安坐在靠窗的酒桌上眼神涣散地盯着窗外的景色,手指不时摩擦着酒杯。

    “争儿,以后若碰到让你动心的女人,记得一定要好好对人家,不要让人家吃苦。”一位面容温柔,气质恬静的女人理了理垂到腮边的秀发,捏着小李争的脏鼻子,皱了皱好看的琼鼻,语气温婉的说道。

    李争想着想着嘴角露出一抹温柔至极的笑容,看着阴雨绵绵的天空,语气充满着思念:“娘,你过得还好吗?”

    清风吹拂,吹散了天空的沉云,露出了湛蓝的光彩。青柳垂枝,像是害羞的待字闺中少女遇见自己的情郎,一触水面便羞不可耐,急忙娇掩却又不舍,一点一收,煞是喜人。

    叶学富领着妹妹上街买了一些生活用品,看着妹妹开心的面孔叶学富紧紧地握住腰间的钱袋。

    “哥,你快来看看这尺布怎样?”小女孩摸着一块淡青色的麻布,急急挥手呼喊着哥哥。

    “来了。”叶学富加紧步伐来到女孩身边,一起讨论着。买布老板在一旁高兴地介绍着。

    “老板,你这布怎么卖的?”女孩睁着明亮的大眼睛,一眨一眨地看着老板。

    “得,看你这么可爱的份上,一尺二十文。”中年大叔型的老板受不了女孩的眼神,给了一个相对较低的价格。

    “能不能再低点?”女孩轻柔地撒娇,老板装作恶狠狠得样子,想明白的告诉女孩‘不可能’,可是最后还是没抵挡住糖衣炮弹,只能无奈道:“最低十八文一尺。”

    “谢谢大叔。”女孩高兴地掏出五十四文钱,踮起脚尖递了过去。

    “哥,这下可以给你做两件新衣了。”

    叶学富注意到妹妹在等裁布时,眼光不禁飘到一捆红布上,虽然掩饰的很好,但还是没逃过叶学富的眼睛。叶学富摸着妹妹的头,左手拿过红布:“这个也要。”

    “好嘞。”老板兴高采烈地接过红布开始裁剪。

    “哥,你干什么!老板,我哥开玩笑的,红布不要。”女孩气呼呼的甩开叶学富的手,急的踮起脚尖想要拿回红布。

    叶学富没有任何言语,单手按住妹妹,从荷包数出钱递给老板。

    “哥,你怎能乱花钱!”叶学富不理会妹妹,自顾自的走着。妹妹紧紧的抱着布,小腿快速地走动着,不时发出对哥哥的抱怨。

    “站住,再跑就要放箭了!”一声雄厚的嗓音吓得叶学富跌倒在地,浑身颤抖。妹妹吓得快步跑到哥哥身边,急切地问道:“哥,你怎么了?不要吓我!”

    普通民众惊恐慌乱地奔逃,片刻,场中只剩下倒地不起的兄妹俩,一伙由墨彼岸率领的本城官兵以及被挟持的一栋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