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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第一缕暖色洒入温剑阁时,温剑阁早已人声鼎沸,温剑阁中的所有弟子都洋溢着自豪喜悦。
温剑阁大门处二长老问石穿着一身新衣不断地招呼着前来的武林人士,不管有名没名的问石总是以礼相待,丝毫没有架子。
小紫跟着哥哥排着长长的队伍等着进入温剑阁,有些不耐烦但小紫深知现在不是胡闹的时候,只能无聊地左顾右盼,突然小紫窜到哥哥身前将自己小小的身躯紧紧地贴着哥哥。
“怎么了?”黄戚冕看着怀中的妹妹问道。
“嘘,哥小声点,我刚刚看到高得一了。”
“是么,你也有害怕心虚的时候啊!”黄戚冕看着紧张兮兮的妹妹感到一丝好笑,不过又有些不忍妹妹如此担惊受怕,摸了摸妹妹的头:“没事的,有哥在。”
小紫对着哥哥做了个鬼脸:“我才不是害怕,只是怕进不了温剑阁那就不好玩了。”
“真正有名有姓的是不用等的,温剑阁都会派人接引的,只有咱们这些小人物才需等待,所以像我们这种的温剑阁弟子是只认请柬不认人的。”
黄戚冕这番话引得前后几人纷纷怒目而视,但也知黄戚冕所说的道理,再者今日乃温剑阁大事,不宜发生争执,所以瞪了几眼后巴巴得等着与问石客套几句。
高得一这几天上火有些严重,浓重的黑眼圈为他那粗狂的面容添加了一丝诡异。原本失了请柬是不能进入温剑阁的,但十年一剑的诱惑不得不让高得一变得厚颜,希望能凭着与温剑阁外务总管的一丁点关系混进去。看着长长的队伍高得一阵烦躁,内心不断地祈祷,当然也对偷走自己请柬的那个黄毛丫头咬牙切齿,虽然她很可爱漂亮。想着想着高得一突然无声地咧着大嘴,突然意识到不对,高得一恨恨地给了自己一下,“下贱,无耻......”高得一不断地责怪着自己,引得周围人纷纷与高得一拉开了一点距离,毕竟谁也不想与疯子靠的近点!
叶学富痛苦地趴在马背上,大腿内侧火辣辣得疼的他面容有些扭曲,不过他看着着急赶路的墨彼岸狠咬着牙坚持了下来,转头感激地看着一直牵扯自己马缰的骁骑营副使谢安。
叶学富从未想过有一天能与墨彼岸并肩共进,想当年自己只能缩在自己的小摊上为人写字画像赚取几文钱,每当墨彼岸英姿飒爽得带人走过自己小摊时自己只能自卑得悄悄瞄上几眼,没想到如今能够正大光明地看着,看着挺直纤细的背影,叶学富觉得自己一辈子都看不够。妹妹也应该是很喜欢墨彼岸的,想到这叶学富不禁一黯,那天过后,虽然妹妹没说什么但叶学富觉得自己与妹妹之间有了一道鸿沟,虽然尝试跨过但妹妹总是抗拒,原本纯真得笑脸变成现在的低沉忧郁,看着妹妹叶学富也不知怎么办,只能寄希望于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妹妹可以看开原谅自己。
阵阵马踏黄土的金戈之气引起了温剑阁门前所有人的注意,一双双迷茫好奇地双眼望着黄沙弥漫的后方。
问石脸色黑沉地走下台阶,每走一步身上剑意便多一分,一些武艺低微之人被逼的不由后退几步。大门处陆续跑出许多温剑阁弟子,纷纷拔剑点地站在问石身后冷然地看着策马而来的墨彼岸等人。
黄戚冕站在大门处淡然地看着没有一丝波动,但小紫却一副兴趣盎然,但被哥哥抓着只能急的牙根发痒。
“进去了,不要惹事。”朱门深处只留下一抹深怨之色。
磅礴的剑意令所有马匹惊慌不已,但在一名骁骑营士兵吹过竹笛后军马虽仍是害怕但依旧保持着前行。
问石须发皆扬,虽然没有任何动作但脚下,身前的青石被剑气切割的纵横交错,细小的石块被蹦的四处激射。
墨彼岸在问石身前五步之距勒住马缰,军马高扬着前蹄堪勘停在剑气之外,问石看着高坐马背上的墨彼岸低沉问道:“墨捕头想要马踏我温剑阁吗!?”
墨彼岸翻身下马对着问石抱拳赔礼:“在下只是心系同伴,多有得罪还望海涵。”
“哼”
叶学富在谢安的搀扶下艰难地下了马,极不自然地跨步走到墨彼岸身旁,整了整衣冠对着问石行礼道:“王大人听说温剑阁今日大喜,特令在下携礼前来贺喜,只因在下没骑过马路上耽误许多时辰怕赶不上吉时所以才会不顾一切的赶马而来,还望您见谅。”
墨彼岸听后侧目看了看双腿分开的叶学富,焦急的心不知为何的感到一丝放松。
问石看着叶学富身后的谢安捧着的礼盒也知此事不可再深究,只能冷哼一声散了剑气,转头吩咐身后一名弟子:“请阁主出来迎接。”
“不可,王大人此前就吩咐卑职此次一切都以温剑阁为主,不用劳烦阁主了我等随意就行。”说完转身接过谢安手中的礼物:“谢大哥,劳烦你们在山下等着。”
“是”谢安翻身跨马,对着墨,叶二人行礼后,手一挥,带着骁骑营下山等待。
问石脸上的黑沉慢慢散去,侧身礼让道:“请”
叶学富刚要抬脚突然吸了一口冷气,墨彼岸不动声色地接过礼物,一手扶着叶学富慢慢挪动。叶学富对着墨彼岸报以感激之色,墨彼岸也温柔地笑了笑。
问石看着挪动的两人背影,眼中沉重之色愈加浓厚。
当墨,叶两人到达会客厅时,纳兰不让已率领一干人等在此等候:“有劳两位了,老夫深感荣幸。”
墨彼岸不着痕迹地松开搀扶的手,与叶学富拱手见礼。
当两人与众人见过面坐下后,墨彼岸歉意道:“阁主,在下有些心念同伴,想先离开下。”
纳兰不让不自然得看着墨彼岸有些欲言又止,墨彼岸看着纳兰不让的表情心里一怔:“怎么了?”
纳兰不让叹了一口气,突然站起走到墨彼岸身前歉意道:“你走后不久就有人行刺李少侠等人,李少侠等人都受了严重的伤势到现在还未醒,这是老夫的疏忽,老夫已下令全阁追查行刺者。”
墨彼岸漆黑的瞳孔紧紧盯着纳兰不让,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厉闪过:“那麻烦阁主了,我先去看望。”
“老夫差下人领路。”转头看着叶学富:“大人也先去休息,开炉时老夫会差人去请的。”
“告辞”
“告辞”
叶学富摸了摸已被汗水打湿的内衬,苦笑地鄙视了一会自己后,痛苦地退下裤子抹上温剑阁送来的伤药等了片刻后提上裤子整理好衣服小步地来到隔壁的屋子。
“李捕头的伤怎样了?”看着频皱眉的墨彼岸叶学富出声问道。
“很不好。”
“接下来怎么办?”
“等他的伤稳定后立马下山,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叶学富转身看着顶着两个大黑眼圈的宋亦慕抱拳道:“有劳宋兄了。”
通过刚刚短暂的接触宋亦慕已知两人的底细,无力地挥着手无力道:“小事。”
看着满地散乱的纸张,墨,叶两人有些同情眼前的这个和尚,看上去明明是威武有力的汉子却被逼得快要寻死。
叶学富上前一步:“需要在下帮忙吗?”
原已黯淡无光的双眼突然迸发出摄人的光芒,叶学富害怕地后退一步,可摄人的光芒没过多久又变得暗淡,如一池多年的死水不见一丝波动:“师父识的我的字迹。”
纳兰不让与众豪杰言笑晏晏,黝黑粗糙的脸上挂满了笑容,可眼底深处却没有一丝笑意。
突然间一种莫名的心悸打断了纳兰不让的心绪,纳兰转头看向问石,问石一脸兴奋得对着纳兰笑着。
“恭喜阁主”厅中的耿钊,姬清水,了尘等人率先起身恭贺。
“请”纳兰不让率先走出大厅,带领着一众人等登山。
原本晴朗无云的天空忽然变得黑云压顶,每接近山顶一步众人便感到压迫感更重一分。
“哥,为什么不让我们上去?”
感受着山顶上传来的阵阵压迫,黄戚冕不自主的手痒:“没资格。”
“唉”小紫低着头耸拉着小辫。
看着如疯如魔般冲出去的宋亦慕叶学富有些摸不着头脑:“他怎么了?”
墨彼岸仰头看着天空,自语:“惊世!”
刚想说些什么,一阵风吹得叶学富有些恍惚,好不容易镇定下来,转身又受了一次惊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如丧考妣的宋亦慕心在滴血:“我还没有抄好经文!!!!”
山顶上,一位看上去四十许的壮汉光着膀子,满身肌肉遒劲泛着黑亮,右手高高举着一把剑,一把通体晶莹内部有着血色纹状脉络,剑柄幽蓝呈螺旋的长剑。壮汉癫如狂魔跳着,笑着。
纳兰不让刚到山顶就看到壮汉的疯癫,转身对着身边人说道:“让各位笑话了,不过大长老就这样,越活越年轻。”
“此乃天性,贫僧自愧不如。”
耿钊双眼一直盯着长剑,眼神明亮:“十年一剑,果然非凡!”
“阁主,可否让我等细细关赏此剑。”姬清水拱手询问。
身旁负手而立,一派仙风道骨的三清门掌教徐阴阳点头附和。
“当然,老夫这就去请大长老下山。”
纳兰不让快步走到问剑身后,低身恭敬:“辛苦了。”
问剑收住狂癫,转身看着纳兰:“何来辛苦!吾之本分而已。”说完横剑于前:“你是阁主,你该为此剑赐名。”
小心接过长剑:“如是,天地如是,不染不恋。”
“好,就叫如是。”
问剑昂首阔步走到了尘等身前微微点头后,大笑着下山而去。
负剑于后的纳兰不让执礼道:“众位先行下山,共赏‘如是’。”
当山顶恢复平静时,石屋内走出一名白皙秀气的青年,仰脸深呼着空气语气轻柔平缓道:“他们会以此为荣的,你们要管好自己的嘴。”
“是”少了几名守卫的守卫弟子大口喘息着惶恐得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