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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开眼的瞬间,一双灵动狡黠的大眼眨巴眨巴得映入眼帘,李争有些头疼,极其自然的闭眼歪头,好像前一刻的睁眼似幻觉似的。
小紫看着装晕的李争使劲得捂着小嘴,双眼笑的只留有一条缝,好不容易止住窃笑,努力地绷着小脸煞有其事的翻着李争的双眼,低咳一声:“嗯......我就说这人伤势很重,必须施展我的独门金针才可痊愈,哥哥偏偏不听。现在看来伤势好像更严重了,你等着,我去取我的金针。”说完,也不见有任何动作,只是盯着李争看。可看了好一会儿,李争仍是那副死样。
“看你等会醒不醒!哼!”小紫咬牙切齿的跑出房屋。
李争松了一口气,看到不怀好意的小紫时,李争下意识的感到头疼,打又不能打,更何况自己的命还是人家的哥哥救得,也没必要与她无聊扯皮,所以“晕”过去是最好的选择,也可以回想最近所发生的一切,可还没捋清时,小紫已抱着一个大包裹跑了进来,包裹里“叮叮”的响个不停。
看着仍“昏迷”李争,小紫的酒窝越来越深,费力的将包裹一把扔在床边,重物落地的声音惊得李争嘴角抽搐,眯开一条缝看着蹲在床边仔细挑选“金针”的小紫,越看越惊,地上最细的针足有小指粗,两指长!
小紫心满意足的拿着最细的针刚站起就看见李争睁大双眼迷茫得看着自己。
“这是哪?我怎么在这?你这是干什么?”李争费力的挣扎着起身。
星辰般的大眼闪过一丝戏谑,急忙按住李争的身体焦急道:“你还不能起身,你的伤势很重,我得给你扎几针!”晃了晃手中的粗针。
额头密布着一层虚汗,九分是身体的疼,一分是头疼。李争抓住小紫准备解衣的小手,满头黑线:“你干什么?”
“我给你宽衣,好下针啊!”天真无邪的脸蛋配着空灵动听的声音足以萌化大多数男人的心,但李争听后额头纹痕更深了:“我已好多了,不需要了,谢谢!”
“哦,那你...你...还抓着人家的手干嘛?人家兄长要知道会责骂人家的!”
看着眼前的娇羞,李争无力的躺在床上:“说吧,你想要什么?”
前一刻还娇羞绯红的小紫,下一刻已坐到床边揉捏着衣角:“你怎么能这样想人家!哥哥从小就教育过做好事不求回报。”
李争翻着白眼:“那就算了,我昏迷多久了?”
痛,切肤之痛,看着扎破手背的“金针”,李争咬牙切齿看着眼前的天真无邪:“你干什么?”
“哥哥从小又教育过做人要言而有信,人家从小若不言而有信定会被哥哥责罚的!”
李争是彻底无语了,耸拉着眼皮:“我咬死你,你信不信!”可是如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翻着眼白:“小姐,你看中我的哪样东西了,你说,我给!”
再装下去就有点厚颜无耻了!小紫清了清嗓子满眼发光的看着床脚的如是:“我想要它!”
“不是我舍不得,如今谁拿它谁倒霉,换个吧!”
知道李争说的是实话,小紫也不再强求,乌黑的大眼转了几转:“那你教我一套剑法吧,要很厉害的那种!”
“等我好了,现在可以告诉我我睡了多久了?外面现在怎么样了?”
小紫心满意足地转着金针,刚想开口,忽然晶莹的耳朵一动,就发疯似的快速包好地上的包裹,头也不抬的威胁道:“我不希望我哥知道刚刚发生的一切!”说完,抬起头“恶狠狠”得瞪了李争一眼:“否则要你好看!”
一只软底布鞋刚跨过门栏,小紫已如一阵风似的跑出,看着风风火火的妹妹,黄戚冕无可奈何的摇着头。
“兄台,无恙?”
看着和煦书生,李争缓慢的坐起,有些虚弱的笑着:“谢谢你的救命之恩。”
云淡风轻的摇了摇头,拉过一张椅子坐下:“客气了。”知道李争有许多疑问,黄戚冕也不等提问,直接说了出来。
“你已经昏迷三日了,我救下的另一个人早你一日醒来,如今还在打坐调息。如今镇上来了许多江湖之人都在搜查你们的下落,只因县长发出榜文严禁扰民那些人不敢明目张胆的搜查,每到晚上我都会将你藏入地窖躲过搜查!”
李争深皱着眉头,右手食指轻轻摩擦着被面低头不语。
黄戚冕眼神一凝,看着右手上的一点鲜红,有些气恼,认为是妹妹惹得李争不快:“兄台对不住了,只怪在下太宠溺舍妹了,在下这就叫她来给你赔礼道歉!”有些生气的站起,转身向房门走去,心里则一直责怪自己太宠小紫了,如今越来越不像话了。
座椅摩擦地面的刺耳惊醒了沉思的李争,抬头看着愤怒离去的书生急忙喊道:“兄台,我只是在想些事,与令妹无关。”
黄戚冕转身看着李争的右手背眼中疑惑之色很浓。
察觉书生的疑惑,李争晃着右手:“刚刚我不小心碰到床角。”
看着李争清澈的双眼,黄戚冕叹了口气:“兄台,在下不打扰了,好好休息。”
走出门外,撇头看着墙角处露出的一抹紫色,恨声道:“不要逼我抬出家法!”
心有余悸的看着消失的背影,小紫抹着额头的虚汗,靠着墙壁西子捧心:“吓死我了”平复一会后,跳着跑到李争床边,笑着赞赏道:“本姑娘果然没看错你,你是个汉子!跟本姑娘一样守信用!”
冷汗刷刷直下,看着故作豪爽的小紫李争不禁打了个寒颤:“您大人大量放过我吧!”将要合拢的眼皮突然睁开,看着身前的小紫:“能不能帮我个忙,我可以多教你几招!”
“真的?什么忙?”
“帮我出去打探一些消息,打探......怎么了?”看着突然焉掉的小紫,李争将要脱口的话咽了回去。
“哥哥最近不准我出去,否则你认为本姑娘无聊到会天天想看着你么!”
五月初的天空变得格外湛蓝,暖色的光晕渲染着柔和,初生的嫩芽随着清风左右摇摆着身躯,天地之间充满着一股清香之气。
西乐城中大大小小的街道充满着吆喝,交谈与笑声。不久之前的惶恐与血腥随着轻柔的春风飘向远方,只留下属于人间的喧闹。
可是却驱散不了叶学富身上的阴冷与颓败!破旧的木门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幅度很低的前后摇摆着,好似想要驱除院中的阴冷,但阴冷超乎想象的庞大压迫着自己只能颤巍,但却没有放弃着!
透过敞开的空隙可看到原本整洁的小院已变得脏乱不堪,老黄狗无力的趴在一边低沉的喘息着,看着院中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男人,昏黄的老眼有些湿润。
一身酸臭的叶学富透着披散在脸上的发丝的间隙一眨不眨得看着天空的明亮,不知多久眼睛干涩难忍但依旧没有闭上眼的打算。腮边耳廓下的白晶在阳光下发出低微的明亮。
太阳愈加低垂,橙色的柔和变为橙红的光带,老旧的木门这时被一双伤痕累累的瘦小双手阻止了无用的做功,轻轻地扣好木门,一双娇小的绣花鞋印入叶学富的眼角,干涩的双眼顿时又涌出泪水,嘴角也变得越加苦涩。
身着一身丫鬟服饰的小女孩努力咬着嘴唇看着脚下的男子,红肿的脸腮被清亮的液体灼的生疼但却没有理会,一站一躺如同雕塑般。直到最后一丝光亮被黑幕所吞噬,瘦小的身影被惊醒,深深地看了脚下的身影一眼后抬手抹去脸上的泪痕,拾起地上已发硬的饭菜走到屋里快速得收拾着,不一会儿端着一碗素面放到叶学富身边:“哥,你好歹吃点.....”努力抑制沙哑的嗓音:“我先走了!”
更加清瘦的背影抖颤的消失在眼帘时,叶学富心口疼得不由地蜷缩着身体大力地抓着胸口,艰难得喘息着,波涛汹涌的一遍遍撞击着柔嫩的心脏,庞大且厚重的压迫感令叶学富感到阵阵晕眩!
三天前的深夜,叶学富等人筋疲力尽得赶回城中,墨彼岸不做休整立马前去知州府,而谢安则是匆匆告别叶学富前去骁骑营处理这次死亡士兵的善后。
空旷幽静得大街上顿时只留下叶学富一人,冷风吹得已如落汤鸡的叶学富一阵牙颤,举目四望一片阴冷潮湿,但叶学富知道还有一处温暖的小屋与一个小人儿能驱散自己的一切的阴冷!转身看着小屋的方向露出一个柔和的弧度。
可是当看着空无一人的小屋时,心停了一下,随即发疯似的找遍了屋中的每一个角落,在一片咒骂声中敲开了周围的一扇扇门,没有找到心中那个小人儿!失魂落魄的跌坐在门前,任由密集的雨丝淹没。
当一阵酥痒的舔舐敲开沉重的眼皮时,看着枯瘦的老狗叶学富一阵激动,抬头看着院门前娇小的青色身影时,叶学富苍白的面颊显现出不健康的红晕,不稳的想要站起来,可是刚站直双膝一软身体笔直的倒下,幸好那抹青色的身影及时的扶住自己。
还没来得及开口,叶学富就看见妹妹红肿的小脸上满是痛苦之色,幼小的双臂不住颤抖但仍不放开自己,慌乱地撸开妹妹的袖子,一道道青紫交加的痕迹突兀的显现在白皙的双臂上。
这时,一声低咳出现在院门处,叶学富红着眼看着院门处的锦服老人,低吼一声,状若疯狗的扑向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