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喧闹的嘈杂终于消失在更深的夜幕中,担惊受怕的人们也松掉了心中那绷紧的弦,慢慢进入梦乡,可仍有一些心事重重的人们借着夜幕逐步实现心中所想。
幽暗的陋室中没有升起烟火,只有淡淡的月光照亮片寸之地,静寂无声,只有几道若有若无的呼吸声。
此时,忽然两道呼吸声消失,只剩那道轻微的呼吸声。
一道黑影遮住了月光,不带一丝声响来到屋内随意坐下。当看到黑影面容时,那消失的两道呼吸声才慢慢恢复。
墨彼岸借着月光看着趴在李争膝上睡熟的芍药,有些出神。这一路上,脑海中都是叶学富所说的话。
其实,若不是发生了这么多的事,若还是几个月前,一切都如旧的话,叶学富那时当着自己的面说的话,可能自己就会答应了吧!?
毕竟那些年里,自己总能看到他对于自己妹妹的疼爱。可能是为了弥补心中的不足,墨彼岸渐渐的对那个时常宠溺自己妹妹的男人有了好感。
可如果终究还是如果!
自从,那一晚眼前这个男人为自己受伤,仍旧一剑封城护着自己逃离后,墨彼岸就时常在梦中梦见眼前这个男人。
当再次遇见,看见这个男人身负重伤时,心中没由来的一疼。墨彼岸也不知这是不是就是人们口中常说的喜欢,她不懂。
可如今她懂了!
看见他拥抱别的姑娘时的心酸,与自己平淡招呼时的心疼,以及在面对其他男人告白时眼前闪过的这个人的面容,墨彼岸知道她已喜欢上了他。
可如今迟了!
他已有了她!
她已不在他的故事里了!
“墨姑娘,去了这么久发生什么事了吗?”
“嗯?...啊!没什么,就是去见叶公子时他遇见了刺杀,回来时,军队对可疑刺客进行围剿,所以路上耽搁了一些。”
“你没事就好,我看你回来时有些魂不守舍,有些担心。”
“谢谢黄公子的牵挂。”
说完,眼神不自觉的瞥向李争所在地时,突然感到他所投来的目光后,墨彼岸罕见的做贼心虚得低下了头。
浓墨的夜幕掩饰了她那有些慌乱的神情,也掩盖了他担心的神色。
陋室的几人如雕塑般入定,直到芍药醒来。
在芍药醒来后,墨彼岸看了看夜色,起身道:“你们在此等我,我去看看退路好了没?”
说完,不带一丝停顿飘出屋外。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同为女人的芍药可以感觉出墨彼岸对李争的情愫,所以她明白墨彼岸为何会匆匆离去。
望着已离去的背影,芍药有些自私而又有些伤感:“对不起,这段日子就让我霸占李公子吧,以后我就没时间了!”
“怎么了?伤口疼了吗?”
李争察觉到怀中之人的不对,低头询问着。
隐藏好情绪后,芍药靠在李争怀中,轻轻摇着头。
“再休息会。”
“嗯”
微腥的晚风拂过腮边的几缕青丝,也稍微阻挡了墨彼岸鬼魅的身形。看着死寂的四周,墨彼岸感到一丝不对劲,身形一闪躲至一处屋檐下,打量着四周。
虽说天色已晚,万籁俱静,可也不似如此一般,死一般的寂静。
此时,更加刺鼻的血腥气从身下窗户的缝隙间传入墨彼岸的鼻中。
墨彼岸眼神一冷,霎时间冲天而起,就将在无息的消失在夜幕中时,一道凛冽霸道的刀气切断了墨彼岸的退路。
墨彼岸翻身立于屋檐之上看着眼前已成废墟的屋舍,眼中有些震惊,抬头望向刚落在对面的中年人,有些迟疑道:“‘鬼刀’魏无情?”
“区区虚名不值一提。”
在魏无情劈出一刀后,方圆半里之内的屋舍内纷纷涌出鬼刀门众,吴恒与千锐更是先人一步出现,与师父呈包围之势围住墨彼岸。
最初的震惊过后,墨彼岸抽出铜棍眼中杀意浓郁:“你们是不是把周围的民众都杀了?”
“为了不让消息走漏,只好如此了。”
千锐眼神炽热,跃跃欲试,手中的长刀轻颤不已。
“你们是如何知晓我必会经此的?”
听完千锐所说后,墨彼岸突然撵去了杀意,随口问道。
吴恒看了师父的神色后,上前一步:“今晚钦差大人遇刺时,我们鬼刀门探子目睹了全部经过,只不过在追踪你时,到了此地便失去了姑娘的踪迹。”
“所以你们便赌我还会经过此地?”
“运气而已,墨姑娘还有什么想问的,在下都可一一作答。”
此话一出,墨彼岸便明白自己的拖延被他们看穿:“明知我在拖延时间,为何你们还要如此?不怕等会其他人士来搅局吗?”
“因为我们也在准备一击拿下你而已。”
魏无情身形突然升高,双手举刀向天,此时吴恒与千锐同步举刀向天。
墨彼岸突然感到不妙,双目四扫,只见鬼刀门众看似杂乱但又饱含规律的立于三人身后,同时举刀向天。
“不知你那独步天下的身法能不能在此‘万刀阵’中助你安然离去!?”
霎时间,三道由无数刀气组成的巨大刀气立于魏,吴,千身后,随着三人的挥斩,身后数百名门众同一时刻挥斩而下。
三道浑厚的刀气力劈下落时,骤然分散成无数细小的刀气,密密麻麻完全遮住墨彼岸的上空。
深深吸了一口气,墨彼岸全身骨骼微微炸响,双脚用力一跺,身形笔直冲向刀阵,带着身后被踩塌房屋的烟尘,犹如蛟龙升天。
蛟龙升至一半时,乍然分出无数身影,纷纷抬棍捅向头顶那塌陷的一片天。
众影刚一接触到刀阵,便被分割的不留痕迹。在刀阵笼罩区域内的万物,只比残影多喘息片刻,继而分崩离析,荡起层层烟幕。
一道纤弱的身影砸向烟幕,带出了点点涟漪,转而便被烟幕覆盖。
“立即拿下!”
魏无情一声令下,众多门众冲入烟幕之中。
魏无情师徒三人分散立于残破的屋檐之上,警示着周围的一切。
可时间一点点过去,烟幕渐渐落下,魏无情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一道人影怀抱着墨彼岸即将脱离视线。
脸色铁青的魏无情拦住了想要追击的千锐:“回来,派探子沿着这里四散搜查,一有消息立刻回报!”
寂静没多久的夜晚再次沸腾,人们惊慌的从梦中醒来,看着窗外黯淡的夜色,纷纷祈祷灾祸不要降临。
陋室中,李争将芍药挡在身后,手中的‘如是’渐渐妖艳,散发出迷人的红光,而黄戚冕则无息的隐藏在黑暗中,与李争呈犄角之势。
只因门外出现一位身着素衣,脸带黑巾的中年人。只不过,现在他的素衣渐渐被怀中之人染成红色。
李争高大的身躯在看到怀中之人时,不受控制的轻颤着就如此时的内心,绞痛,痛的不可抑制。
身后的芍药感受着眼前男子的悲痛,心中也跟着一起痛了起来,额头抵在宽阔的后背,轻声说道:“没事的!一定没事的!”
李争缓缓收回杀意,望着正跨步走进的蒙面人,问道:“你有何意图?”
蒙面人小心的安放好墨彼岸,转头看着李,黄二人,淡淡笑道:“若不是当初脑袋一热,答应了他人的嘱托,老夫也会按奈不住内心的贪婪!”
“姬前辈,您说笑了!”
不待李,黄二人开口,虚弱的墨彼岸对着蒙面人笑了笑。
“怎么样了?”
姬清水拿下面巾,儒雅的望着墨彼岸。
“多谢前辈的伤药,没什么大碍了。”
“你们还是尽早离开此地。”
说完抛给李争一瓷瓶:“早晚一粒,用完为止。”
“多谢前辈,以后有用得着......”
“我们还是不要有交情的好,老夫也是很垂涎你身上的宝物的。”
姬清水说完,潇洒离去。
李争走到墨彼岸身前,放下瓷瓶,问道:“是谁?”
虽然轻轻一句,但墨彼岸听出了其中的关心,心中有些高兴,面上却没一丝表露,摇着头:“我们还是尽早出城。”
“你们先出去吧,我先为墨姑娘包扎伤口。”
摇曳的篝火照亮那可怖的众多伤口,芍药小心地为墨彼岸清洗,涂药,包扎,当一切做好后,芍药坐于墨彼岸对面,低头不语。
“怎么了?吓到了?”
“对不起。”
回答的很突兀,但墨彼岸却明白芍药所说的意思,微笑着说道:“这种事没有谁对谁错,你不要想的太多。”
“其实我能感觉出李大哥很在意你的!”
“你感觉应该错了!”
“给我一点时间,我只要很短的一点时间,其实我时日不多了!”
“什么?!”
不顾伤口的疼痛,墨彼岸一把抓住芍药的肩膀,脸色严肃。
“我只想在最后能留下点开心的回忆,出了城后我就会离开李大哥的。”
“不是这个,你说时日不多是怎么一回事?”
芍药温柔的笑着摇了摇头:“我希望墨姑娘你能帮我保守秘密,好吗?”
短暂的对视后,墨彼岸清晰得感觉出芍药的坚定,无声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