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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云摇浮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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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花楼内的刺杀犹如一颗巨石投入宽大的湖面,荡起的层层涟漪席卷了整个湖面。城中一些稍小的混乱此刻全部平息,害怕牵连其中受到无妄之灾。千花楼在云摇城中算是一巨物,称霸一方。

    鲲鹏门众人皆知是千花楼的附属,门中弟子近千,平时规矩不欺人,只是收取保护费,待人也比较和善,犹如温顺的雄狮。

    但雄狮总归还是猛兽,此刻,它露出了锋利的牙齿,整个身躯呈现凶猛之态。

    大厅内,鲲鹏门门主恭敬的立于一边,花娘与苏己端坐在上首。门外恭敬的站着两排弟子,个个身姿挺拔,气势凛厉。

    “金鹏,希望你能将千花楼丢掉的威严找回来。”

    “属下必不辱命!”

    没有再改回原名的原金钱帮帮主单膝跪地,语气坚定。

    红儿递过花娘亲自描绘的丹青,苏己望了花娘一眼,“此人武功极高,你们必要小心。”

    金鹏起身招来文士照,吩咐道:“找人复制,分发下去,然后全城搜捕。”

    金鹏看了看依旧端坐的两位,有些疑惑,但身为下属的他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安静的候在一旁。

    花娘扭头看了红儿一眼,红儿会意的离开带上房门,立于门外。

    “这人是李争!”苏己没有在意金鹏的吃惊,继续说道:“若真想抓到他,最后付出的代价是不可想象的,所以我希望你明面上追捕,但暗地中慢慢扩大势力。”

    “您说的可是:借机灭掉城中的一些势力?”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李争在城中有些仇人,他此次应该是来复仇的,你只需要跟在他身后,捡现成的就行。若他出城,也要跟随但不要惹恼他,凡他杀掉之人剩下的势力,你都要最快的接手消化掉。”

    金鹏明白了苏己的意思,略微思考一会后才小心问道:“若李争受困,我们是要顺便剿杀还是拉他一把?”

    苏己点着头,一副认真思考后扭头望向花娘:“你说呢?”

    花娘白了苏己一眼,转而望向金鹏,神色冷漠:“你自己看着办,怎样对我们的利益最大你就怎么做,你亲自去主持。”

    只剩苏己与花娘的大厅里,苏己优雅的喝了一口茶,随即有些挪愉:“你说李争与徐胖子无冤无仇的,干嘛杀他?”

    “这话有损你的形象了!”

    “嗯,那我重新说一遍:你说李争与徐元有什么仇?为什么要杀他?”

    花娘懒得理会。

    苏己也不甚在意,自顾说道:“听说,你与李争碰面时,徐元牵着你的手,你说会不会是这个原因?”

    “......”

    “唉,为了你好,你说要不要我放下身段去勾引李争,我长得也不差,如果真的成了,我也算是报了当年的仇了,以后安心的相夫教子,省的劳心劳力的,你说好不好?”

    对于苏己的自言自语,花娘不置与否,起身离去。

    徐元虽是一名商人,但他身后的人脉关系线牵扯复杂,相交深广,上至庙堂重臣,下至江湖匹夫,只要徐元愿意都有人愿为他赴汤蹈火。在云摇城中,可谓是呼风唤雨,护卫中也有一些江湖上排得上名号的人士,可是,今晚算是他在劫难逃。

    今晚徐元组织了一场晚宴,不惜重金请去花娘陪坐,充当门面,宾朋兴致而归后,徐元借着酒意想要拉近与花娘之间的距离,对于花娘这样的人间绝色,只要是个正常男性都想要收入房中,享受齐人之福。不过,徐元也知对付花娘不能操之过急。

    “花娘,我可是听说你的琴艺天下一绝,今晚能否为我操弹一曲?”

    花娘沉思片刻后,点了点头。

    眼前绝色的同意让徐元有些飘飘然,天见犹怜啊!自从花娘回到大武后,徐元一颗心就扑在花娘身上,算是千金散去,但他知晓进退,从不要求过分,每次都只求留下一个好印象,便悄然退去。

    他也知花娘多年不曾单独为男子抚琴,也知花娘的忌讳,今晚借着酒意壮着怂人胆,早已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但花娘竟然同意了,这怎能不让他飘飘然?

    每次去千花楼时,为了留下好印象,徐元都是将护卫留在楼外,今晚更是不例外。

    徐府内,一位雍容却又威严的中年女子面无表情的坐着,身前跪着两排护卫,他们都是护卫徐元的侍卫。此时,一位身材消瘦的中年管家疾步而来,在接近女子时,管家缓步躬身:“夫人,城门已关,全城也张贴了悬赏,手下的人也已撒了出去。”

    中年女子点了点头。

    管家转身望着跪地的侍卫,眼神冷淡。护卫们虽然很惊恐,但依旧不敢动弹反抗。

    “府上会照顾好你们的家人的。”

    侍卫们咬着牙,颤抖的拔出短刃,拼尽全力捅向了自己的心脏。典雅的大厅瞬时充满了血腥。

    管家招了招手,一群气势凛厉的下人快速的拖走了尸体,随即,丫鬟们端着水桶快速的擦拭着血迹。

    此时,中年女子起身,声音轻柔却饱含着血腥:“无论如何,必须杀了杀死老爷的凶手。”

    月色变得无光,云摇城中却变得灯火通明,一队队手持兵器之人一寸寸的搜查着云摇,城中平民自觉的配合着,只因城中两大巨物的怒火不是谁都可以承受的。

    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们,却安然的行走于一处处阴暗的小巷。当几人来到城中一处偏僻的民宅时,几人走出阴暗,大摇大摆的破门而入。

    破门的声响惊动了屋中的主人,一位赤裸着上身,肌肉虬扎的老人单手倒拖一把宽刀疾步而来。

    客厅内,李争端坐上首安然的看着到来的老者。老者犹如一只猛兽,双目圆睁的盯着客厅的几位不速之客。

    “你们是何人?”

    李争抬眼笑着:“年纪越大,记性就不行了,没事,我会让你想起的。”

    快若极致的身法瞬间来到老者身前,递出一道看似缓慢实际却带出层层残影的拳头,无声无息。

    老者后退一步,横刀于胸。

    沉闷的响声中,老者后退几步,一步一个深坑。老者低吼一声,肌肉隆起雄厚的身躯瞬间止住,须发皆立,眼神中闪过一丝震惊:“李争?”

    李争轻轻甩着手腕:“看来还没到老眼昏花的地步。”

    老者再次低吼,身躯犹如狂奔的野熊直冲而来,大刀劈出一道厚重的刀式,雄厚的刀式却又带着迅疾的速度,眨眼间来到李争头顶。

    李争不闪不避,左手五指朝天,掌心中内劲压缩成一团小小的漩涡,宽刀被左手握住,不得动弹。

    老者身形立即后退,宽刀与五指之间摩擦出刺耳的声响。不过,老者后退一步后,右腕翻转,宽刀横向,左手瞬间握住刀柄,双臂肌肉凸起,横刀扫向李争的脖颈。

    因为宽刀的翻转,李争不得不松开宽刀,但松开的左手并没有放下,握拳由下而上轰在刀身。

    外力的加持,宽刀预定的轨迹被拔高不少。此时,站立不动的李争突然暴起,低头躲过宽刀后,一步跨到老者身前,双拳如暴雨般洒向老者胸膛。

    老者如变戏法般,硬生生的在暴雨般的拳头及身时将宽刀收回,竖于身前,身躯微躬,左掌贴于刀尖。

    宽刀渐渐变得弯曲,老者被砸得一点点后退,后蹬的左脚慢慢犁出一条浅坑。

    体内的那口气变得稀薄,李争双目圆睁,腰部一扭,右拳带着沉闷的呼啸轰在承受了数百拳的宽刀上。

    细不可闻的清脆夹杂在低沉的空爆中,老者被轰的飞出,不过老者的气势变得更加雄厚,半空中如雄鹰翻转,双脚在身后的青松树干上一蹬,粗壮的青松霎时中断。

    老者双手举刀,仍旧一劈,不过此时的劈刀犹如万千个老者同时劈出一刀,狭小的中庭瞬间被刀气所笼罩,万千刀气的刀尖齐刷刷的射向李争。

    李争深吸一口气,腰部微沉,双臂交叉竖于身前,周身募地出现五尊法相,此时的法相纤毫毕现,活灵活现,躯体也更加真实,四尊法相围住李争四周,最后一尊则双脚踏在左右两侧法相的肩膀,立于李争头顶,五尊法相手势各不同,但都有着一股睥睨之势。

    老旧的中庭下一刻如飓风席卷般,支离破碎。段红雪四人不得不极力躲闪,每个人的手上或多或少都拎着昏迷的家仆。这些家仆是李争闯进时所遇见的家仆,因为李争的命令,段红雪四人没下死手,此时,躲避时,看着昏倒的家仆们,不知为何,段红雪想到李争的命令,心善般拎起两人,其余三人也有样学样。

    四人闪到角落时,拐角处突然出现一位苍老的妇人,身后跟随着一些手持木棍的家丁。段红雪四人闪到妇人身前,双手抛飞,昏迷的家仆们砸倒一大片,身上阴冷的杀意笼罩在身前,不言而喻。

    刀气消散,弥漫的灰尘中,两道身影迅速的碰撞在一起,隔着薄薄的灰尘,一道道沉闷的碰撞声不绝于耳。

    老妇人担忧的看了一眼,咬着牙用力一挥,身后健壮的家丁们奋勇而出,段红雪四人刀不出鞘,接连将家丁打倒在地。

    老妇人见此情景,挥转方袖,秀足一踏,以不合常理的矫健身姿冲向段红雪。

    妇人招式简洁却又充满诡异,段红雪一度被逼的相形见绌,不过段红雪依旧制止了同伴的帮助,在适应了妇人的招式后,段红雪逐渐摆脱困境。

    不过也在此时,一道雄壮的身影疾射而来,妇人不顾自身安危,连忙接住那道身影,妇人被撞的倒飞却依旧不肯放下手中的老者。

    妇人倚墙而坐,怀中老者胸前插着半截断刀,两人相视一笑,共赴黄泉。

    李争不敢也不愿看此场景。

    民宅外的小巷中,李争留下一口血后,消失在黑夜中。鲜血在黑夜中慢慢侵染着泥土,就如此时的云摇一样,暗藏血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