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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话 来此已有十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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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历1151年6月。白月苒坐闺房中翻了日历好几遍,才终于确定了这个事实……她来到这个地方已经有17年了。没错,她现在的身体,是十七岁。她没办法接受的事实不是不能回现代去,而是据她从白钦口中得知……皇上下月初,好像要招妃子……

    仍是待字闺白月苒很惶恐。

    她的爹娘已经是俊男中的俊男,美女中的美女……而她现在的身体更是把良好的基因发展的极致。她从知道自己爹娘的样貌后就留意观察自己的脸,随着岁数的增长,这张脸仿佛流淌出一种勾人心魄的能力,美得干净又妖媚,风情万种却又不近凡尘。她放好日历,依照往常的习惯坐在梳妆台前,看铜镜里的人。

    真的很美,但无卵用。自古红颜多薄命,她从来都信。白月苒对这个朝代已经将近全部了解,现在在位的皇帝二十六,后宫里不算皇后妃子已经有十多个,然而他还有继续每隔两年收三个的架势。后宫三千佳丽,他会不会真的要攒够三千个?这是题外话,皇帝攒不攒无所谓,她绝对不要被攒进去。所以她惶恐,特别惶恐,真心惶恐。

    她是二十七来到这里的,又从出生开始活了一遍。她的心理年龄已经停在二十七,不可能在这具小身体上有超过的认知,但总的算来,她已经活了四十二年,比她现在的爹娘还要久。

    “我虽然回不去,但也不能就这么为人妇的老死在任何一个男人的后院里。”白月苒起身,神色冷然,指尖微动,面前的铜镜便摔落于地,发出巨大的响声。

    生命固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顾,二者皆可抛。当初被她漠然嘲笑的话,此时再看来,说的真是太正确了。

    “苒苒,你这是做甚。”白月苒惊觉门口来了人,回头一看,是林芝兰。

    白月苒三岁时与她沟通过,才知道她也是个穿来的。不过林芝兰十二岁就来了,对现代的认知比她少的多。白月苒在交谈中隐瞒了自己真实的年龄。毕竟她比她大,还要叫娘,她绝对不会说出来徒增尴尬。现在林芝兰不过三十多的模样,依旧美的惊为天人。她端着一碗羹汤立在门口,神色有些凝重。

    白月苒知道被她看到了,也没解释。只跑过去接了她手中的羹汤,抿了唇低唤一声:“娘。”

    林芝兰微微一叹,背过身关上门,轻轻拉她到床边坐下。

    她看了地上摔了变形的铜镜一眼,神色复杂地开口:“苒苒,你……可是学了武功?”

    林芝兰本身还恼怒白月苒占了她女儿的身体,在知道白月苒说她也是十二岁来到这个世界之后释然。可林芝兰不知道的是,白月苒实际上是骗她的。她现在把白月苒当做真的是自己的孩子来看。白月苒也感觉得到,她心里对欺骗了林芝兰有些歉疚,却不能说。

    白月苒看了林芝兰一眼,低了头,像做错事的孩子般,轻轻的点头。

    “苒苒,江湖险恶……你若想做大侠,就照看好自个儿……”林芝兰的声音很好听,温温婉婉,注满担忧的眸子望着白月苒,却令她脸上挂满黑线。江湖险恶?大侠?林芝兰,你是脑洞星人吗……

    她学武也是半个“被逼的”,九年前去包子铺吃包子,莫名其妙的一个女人硬要收她为徒。她以为是江湖骗子才笑着应了,哪知道人家是个隐姓埋名的高手,看起来年轻的只有十九,实际上已经老的白月苒该叫奶奶……后来的后来,就是这样。

    白月苒表情丝毫没有露出内心对林芝兰的无语,只是乖巧的一笑。“娘你且放宽心,我一个女孩子家家,哪会爱做这大侠去?”随后她又抱了林芝兰的胳膊娇嗔,“而且呀,我是同别人偷学的三脚猫功夫,要时用来逃跑可以,要说当大侠的话,那是根本不可能啦。娘你尽会把我想成那男孩子!”

    林芝兰当真是个好骗的,竟是表情一松,吐了口气出来。

    “苒苒莫气,是娘担忧你得紧,才胡思乱想了些。”林芝兰揽过白月苒,露出微笑来,“苒苒果真不让娘为难。”

    白月苒赖在林芝兰怀中喝那羹汤,听她头顶传来莫名其妙的话,才抬头问她:“什么为难?”

    林芝兰毫不思索,一问就答:“你爹昨儿个说给你许了一门亲事,皇上也下旨应允了。娘方才还担心你想做那大侠,不肯嫁人呢……现在却是放下心了。”

    白月苒闻言,一口汤哽在喉头,硬是过了好久才咽下。

    她苦笑。

    林芝兰,你可知道那铜镜为何摔在地上?

    因为我不想失了自由。

    白月苒没有把不满表露出来,她强迫自己不要去想林芝兰带来近乎绝望的消息……白钦给她许了亲事。皇上下旨了。她能如何?抗旨不遵吗?白月苒自认为自己是肤浅的人。她爱吃,她爱钱,她还爱命。她不觉得自己会有主角光环闪耀在头顶,也没那个胆跟皇上拼。不知道是白月苒掩饰的好还是林芝兰真傻,她没有发现白月苒的不自然。母女二人又闲聊一阵,林芝兰才欣然离开。

    白月苒瞅着现在正是八九点的样子,太阳透了窗棱照进屋里来。巷口小张家的包子铺定是已经开门了……白月苒趴在窗前,真的没有去想那绝望的消息。她一瞟窗棱一侧夹着的纸条,便笑了。随手把纸条抽出来,唤丫环来给她梳妆。

    白月苒的贴身丫环是个二十二岁的姑娘,名叫梓莘。她熟练地为白月苒挽着髻,嘴上也不忘絮叨一番:“小姐,想你也是快要嫁人了的,怎么还想着出去拋头露面就为吃那包子?”

    白月苒看着新搬来铜镜里的自己,笑得不紧不慢:“民以食为天,包子自是要吃。”

    去的路上少不了的是梓莘的一番絮叨,白月苒只是笑着应她,没做什么实际性的回答。终于到了店门口,白月苒又找了借口把跟来的几只都打发回府。

    她没有走进店里,而是又绕进了一条死胡同。等了良久没有看到应该来的人,她把袖子里的纸条揉得不成形状。纸条没写什么内容,单单一字:来。是她会错意了?白月苒又思量一会儿,转身就准备离开。

    “小苒,你若不想嫁于他,我定全力助你离开。”懒洋洋的声音从她头顶后方传来。她回头望去,只见一位十八九岁的少年翘着二郎腿逆光坐在墙头,面容让人看不真切。散在肩头的墨发束得随意,杏黄色的衣衫裹着他修长的身材,在阳光下更显得耀眼。

    白月苒的脚步就那样定住,就着微微刺眼的光抬头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