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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军主将这些年打仗都是以众击寡,洞人们遇到官军不过稍一交手就立刻土崩瓦解。此时只是见到正面敌人与自己数量相当,虽然沅江中来了竹排,也没当回事。只是命刘庄主带兵到河边防御,不让竹排上的敌军上岸。
刘庄主领命而去,这边官军主将就下令敲响梆子。不等梆子声落,就见对面的敌军竟然都举起弩箭,开始向官军射击。
这做法甚是不讲武德,几乎与偷袭无异。官军一时没有防备,便吃了些亏。
官军弓箭手立刻反击,就对射起来。却不曾想敌军竹甲甚是坚固挡住,两方对射下来,官军居然没占到上风。
眼见局势不利,官军主将把心一横,下令官军冲锋。本以为要在冲锋途中有些损失,没想到敌军弓箭手竟然射完一轮,就退了下去。
官军主将以为敌军胆怯,心中大喜。没想到对面弓箭手后退,却有许多步军已经排成队列,他们人人手中都有竹子制成的长枪,两丈余长。前军的长矛平端,后面几排则将长矛架在前面人的肩上。
这下两边相遇,对方兵器大占便宜。官军近身不得,被对方一阵猛戳,硬是被逼了回来。官军主将正想命部下绕到长矛阵的两侧,却有探马飞也似的奔来,“千户,后面来了大队敌人。”
官军主将一惊,连忙跑到后队去看。就见道路尽头已经能看到大量人马正向这边赶来,看装束旗号完全不是官军援兵。
又过一阵,后面的人马已经更近。光看数量就得有三四千人之多。官军主将这才知道陷入敌人夹击。没办法,只能下令向没有敌人的一方撤退。
不成想刚跑了没多远,就听梆子声响,无数箭矢飞蝗般从前面的土坡后射了出来。官军不曾防备,中箭无数。
慌乱中就见坡上已经出现大批敌军,他们竟然也是手持两丈长的长枪,整齐的压了过来。这下官军主将才明白自己竟然完全陷入包围,眼见对方人多势众,不少兵卒已经慌了神。不管军官指挥,扭头就向河边逃去。
可沅江哪里那么好,跑到河边,看着宽阔的江面,还有江面上成排的竹筏,乱窜的兵卒反倒不敢下水。
这边公孙庸居高临下看着战场,就见长枪阵如山一般向官军压去。虽然看着两丈长的长枪十分笨重,却没想到官军在这样的枪阵前竟然一触即溃。而枪阵两边有手持正常长度的长枪兵连接。不管官兵怎么突围,都完全没办法突出去。
正不解间,就听脚步声响,一伙人也上了城头。定睛观看,竟然是章无忌。
章无忌只是向公孙庸招招手,就站在城头观战。却见官兵如同风箱里的老鼠左突右冲,却毫无作用。最后一部分官兵干脆跳进水里,试图逃命。竹筏则靠了过来,一边用弓箭射击岸上的官军,一边有人用挠钩抓水中之人。钩住一个就拖上竹筏。竟然没让官军有逃走的机会。
公孙庸实在是看的心痒难搔,就向章无忌走去。立刻有亲卫挡住了公孙庸,章无忌这才摆摆手,让公孙庸过来。
公孙庸叹道:“太守,没想到这些官军竟然如此不堪一击。”
说完就见章无忌眉头微微挑起,露出了些困惑的神色。这下公孙庸有了兴趣,继续问道:“太守难道在想别的?”
“哦……俺只是在想,俺的人马还需得多经历些战场,才能更熟练。当下还是想官军就这么不堪一击才好。”
公孙庸愣住了,章无忌的想法实在是与众不同。面对这样的大胜,居然还在想他的人马该如何历练。一时不明白章无忌的意思,公孙庸索性向章无忌请教。
就听章无忌解释道:“俺听说过一个词,百战之余。指的乃是精兵,甚至是士。就不禁想,若是俺的人马都能是百战之余可就好了。”
公孙庸觉得这话没错,正想附和,没想到章无忌继续说道:“想成为精锐应该不容易。至少能熬过百战,大伙都能活下来。等太平了,大家都好好过日子。”
这话实在是超出公孙庸意料之外,想附和都不知道该怎么附和。一时间,公孙庸愣住了。
这边正尴尬间,就听远处竟然爆发出激烈的欢呼声。公孙庸连忙扭头看过去,却见元军的旗帜正在倒下。再看战场上竟然都是大明军队的身影,那些元军完全不见,竟然是被杀光了。
虽然在书中见过不少全歼的描述,然而公孙庸的老师曾经讲述过所谓全歼。其实敌人主将被杀,士卒覆灭过半,其余尽数逃散,就已经是全歼。至于一个都逃不走,那不过是书上说说而已。
万万没想到,今日竟然亲眼见到了全歼。
这边章无忌已经下了城墙,向着战场去了。公孙庸没有跟下去,而是继续站在城楼上,就见此时的战场上汇聚了也不知道多少的大明军队。根据自己的徒弟胡六郎所说,此时常德城起码有上万国人家庭,野人家庭也得有起码几千户。章无忌章太守能动员的人马就得有一万多。
此次作战,公孙庸就见章无忌的人马个个奋勇,人人争先。并没见到有人只是来凑数。再想到二十级爵位制度,以及常德城内为国人提供的种种好处。公孙庸对章无忌的信心大增。
当晚,公孙庸就询问了徒弟胡六郎,想再找时间与章无忌聊聊。却没想到徒弟胡六郎答道:“师父,已经审问清楚,这些人都来自益阳。既然他们被杀,益阳就空虚了。太守已经准备发兵益阳。”
“哦?你去告诉太守,俺想随军一起前去益阳。”
公孙庸的请求得到了认可,三天后,一支起码有六千人马的部队离开了常德,向益阳进发。跟在章无忌身边,公孙庸问道:“不知太守攻下益阳,想先做什么?”
“自然是尽快整理户籍,准备春耕。”章无忌很自然的答道。
便是章无忌的表现极为自然,听这话的公孙庸心中就生出一阵怀疑。这话也难免说的太漂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