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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板之下的餐厅里,空荡荡的没有一个水手,除了趴在桌上的四名小孩,还有那坐在角落里的修拉特。
和身旁的聊了几句,那有着刀疤的船长大声吆喝:“手脚麻利点,快把货卸下来!”
那近百个水手,目光呆滞地扛着一箱箱货物堆到码头上,那是藏在底舱的货物,当然装货的记忆他们也没有。
“这一趟只有这些了,等风声没这么紧小的会再捎一批过来。”那刀疤脸船长谄媚地讨好身边的黑影。
“放心吧,等证明了你的忠诚,我会帮你引荐的!”黑影随口应道。
“那就好,那小的就先走了~这耽误的太久容易引人注意。”他握着手点头哈腰道。
“去吧!”黑影挥了挥手,一脸厌烦。
“对了,那四个孩子……”他小心地试探道。
“心软了?给你个忠告,认清自己的位置,好好做的船长!”黑影背过身往黑暗中滑去。
“是是是,我这就走……”想到那后果,他慌慌张张地往船上跑。
‘轰隆’一声巨响,整座个山洞晃动了起来。
“该死,又是那群帝国崽子!”黑暗中闪过一丝寒芒。
“完了完了,这是怎么了?”本就跑到甲板上的他连忙跑进船舱。
“你先别走,帝国的战船就在外面!”黑暗中,那道声音再次响起。
‘哗啦啦’,不断有碎石从山洞的上方掉落,有倒霉的水手被砸的头破血流,依然没有清醒过来。
“快,上船!还愣着干什么?”得到船长的命令,受伤的水手被扛上船,其他人则是有序地撤回船上,山洞里再次恢复寂静,除了那艘抛了锚的商船随波飘荡。
餐厅里,修拉特的眉头一皱,随即舒展开来。
……
“修……修……快醒醒!”
“嗯,让我多睡一会嘛……”
“那我不等你了,训练的任务可是很重的哦!”
“去吧,去吧……”
朦胧中,一道温柔的女声试图唤醒躺在房顶睡午觉的少年,可是他只是挥了挥手,便沉沉睡去。
当他醒来的时候,太阳都快要下山了,于是少年直接去了食堂。
“快看,又是那个逃课精!”
“你是不是怕被人笑啊,没关系的,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
“对对对,你可以从最近的靶练起!”
“哈哈哈,笋都让你挖光了!”
无视那些没断奶的孩子,少年找了个座位,安静地吃着晚餐。
见对方不理会,那些孩子也就散了。
“修,你别在意,他们那是孩子脾气。”一套餐盘放在他的对面,那个少女坐了下来。
吃饭的过程中,她不断地找话题,从上课的内容到平时的练习,从岛上的兽类到学院周遭的风景……
少年却是只有嗯,哦,是的,挺好的回答,少女却没有丝毫的不满。最后她吃饱了,便向他道别,然后用期待的语气跟他说明天再见。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少年的各项课程都完成的不错,就是不肯去练习,最终第一年考核的时候。
少年拿到了第一,少女第二,那些曾经嘲笑过他的孩子都恨得咬牙切齿。
那一年的收获祭,少女邀请少年一起参加,少年答应了。到了那天,她穿着新衣服出现在他的面前,他还是穿着那套朴素的衣服。少女拉起少年的手,他肌肉紧绷,最终还是没有把手抽了回来。她感觉到手心一紧,却是没有在意,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两人在祭典里到处游玩,钓过鱼、射过靶、吃过丸子、喝过面汤……在那没人看到的山坡上,两人拉着手,静静地看着烟火在天空盛放,红的、蓝的、黄的、白的、间杂着一些奇怪的颜色,在晴朗的夜空中尽情绽放。
“你知道吗?”少女凑过头来。
“嗯?”本来就紧挨着的两人,因为她的靠近,他转过来的时候,两人的嘴巴都挨到了一起。
“噗,哈哈……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良久唇分,少女主动转移话题,“你知道为什么节庆的时候要放烟火么?”
“嗯?为什么?”少年依旧一脸懵然,似乎还没从那温润柔软的嘴唇的脱离那一刻反应过来。
“那是伟大的魔导机匠罗伯·斯通大人为了庆祝反攻魔族,发明的一种娱乐用品。烟火的生命是短暂的,但是它能够绽放出最灿烂的花朵。就像那场战争中的人一样,他们的生命虽然短暂,却是有着无可替代的意义,是没有遗憾的。
其实如果想要看这种光焰,随便找几个魔法师就能制造出这种效果。据说最早的时候,为了让烟火得到普及,他曾经走遍整个大陆,可惜一直找不到合适的、廉价的材料。后来从战争中得到启发,他便制造出这种简单、安全,依靠简单的灵力反应,绽放炫丽光彩、无烟无异味的魔法道具。可惜,最终这个发明在数百年的发展和进化中,变成灵力炸弹、魔导炮等战争道具,彻底变了味。”
那天之后,两人的关系似乎更近一步了。
只是少年依然我行我素,对于练习毫不在意,渐渐地少女的成绩追了上来,每次的考核都成了两人的角力,就连突破二阶,都相差不到几天。
少年的自尊让他无法接受失败,所以考核的时候他从不手软。
可是再天才的人,也需要努力,终于在第二年的年终考核,少女如愿拿到第一,少年以微弱的分数屈居第二。
自那之后,他似乎一直在刻意躲避她。收获祭的那天,所有的学员都被安排在现场维持秩序。当烟火升起的时候,少女站在山坡上,少年躲在不远处的树后。
她知道他就在附近,她恨他的大男人脾气,当烟火散去,少女落寞地离开。
自此之后,两人的生活轨迹仿佛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她埋头认真学习,从不落下任何训练;他虽然从不缺课,却对训练吊儿郎当。
两人的成绩差距越来越大,最终在第三年,少女破格被监察队录取,登上那座在所有学员心目中无比神秘的东岛。
当她再次出现在少年的面前,却是以尸体的形式躺在棺材里。
少年出席了葬礼,当他献花的时候,旁人隐约听到他在不断地重复着:“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