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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等到一个泊位,海风号赶紧靠了过去。没有一哄而上的卸货工人,也没拿着账本的税务官,仿佛他们的到来,没人在意。早就习惯了这一切的水手们,自顾自地绑好了缆绳,便勾肩搭背地离去。
顺着人流的方向,玛修看到那斑驳阳光下,被茂盛的枝叶遮掩着的巍峨石壁,以及那隐藏在青苔下人来人往的巨大洞口。
等到他回过神来,船上的水手已经所剩无几,还有那自称加尔的大副,仿佛在等着谁一般。
过了那股劲的孩子们纷纷围了过来,看着空荡荡的甲板,大家都茫然不知所措。
“他们都走了,今晚还管饭么?”
“大概,是不用指望了……”
“接下来我们该去哪?”
“院长呢?都到港口了怎么还不见人?师兄,你知道么?”
“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嗯……睡的真舒服!”就在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说个不停的时候,一道声音从他们的身后传来。
只见他们的院长,那永远穿着破旧长袍,毫不起眼的老头从艉楼上走了下来。
“尊敬的大人,绿洲已经到了,您看我们……”看到正主出现,早就候在一旁的加尔连忙上前讨好。
“过了……我对你们没兴趣,不过想要活命就继续往北吧,这里……不适合你们……”挥手打断了他的表演,文森越过那弯腰拱手的加尔,来到孩子们的面前。
“院长,你之前藏哪了?我们怎么找都没找到你!”
“院长你饿么?我这还有面包,特意留给你的。”
“啊……有面包,我也想吃……”
“我一直就在这里,只是没人发现而已。”
“呵呵,好好,不用不用,我不饿……”摸了摸安妮的头发,他随手接过面包递给林克。
没有上前搭话的玛修一脸若有所思,目光在院长和艉楼之间来回扫荡,有这样行为的除了他,还有另外一个人。
修拉特闭起眼睛,回忆起这段旅程以来的种种,一段水手间的闲聊渐渐浮现,心中猛地一咯噔,口中小声嘀咕:“艉楼…艉楼…该不会……”
“噢,对了,给你个忠告,不要去教国……”不经意回头看了眼不说话的两人,文森率先走了下去。
“哎,院长慢点……”
“等等我们……”
手忙脚乱地收拾着行李,孩子们快步跟上。
“大人慢走,大人一路平安!”擦了擦不存在的冷汗,加尔叹了口气,直到那群人的身影消失在码头上,才转头走进船舱。
没过多久,他才从里面走了出来,吩咐留守的水手看好船,一个人往城里走,毕竟想要走,还得招满水手。
……
“走吧,孩子们,让我带你们见识一下绿洲!”文森院长大步流星地往前走,害的孩子们只能跑步跟上。
“不就是绿洲,有什么好看的?”跑的气喘吁吁的玛修翻了个白眼。
“那个我知道,就是在沙漠里有固定水源,适宜发展成聚居地的地方。”不知为何也兴奋起来的林克抢答一般的抖搂自己肚子里那点墨水。
“答对了,不过绿洲之所以叫绿洲,除了它的地理环境,让人们在这荒芜的大沙漠中获得一处适宜生存的空间,这里还是冒险者公会的发源地,在这里我们不看国籍、不分种族、彼此和平相处,当然,也不受任何一个国家的管辖。”一边走,文森还不忘介绍,仿佛排练过千百遍一样熟练,脚步也慢慢地放缓。
“冒险者公会?是那个大陆上最大职业公会,和猎人公会一样,接受和发布委托的组织?”缓过气来的安妮提出自己的疑问。
“好厉害,你懂的真多……”林克的马屁又快又准。
“我只是看的书比较多而已……”她害羞的低下了头。
“呵呵,我就看不懂那些书,我认的字还不够多……”林克一点脸皮厚的自觉都没有。
“那不是小时候……”玛修突然止住了后面的话,并悄悄看向姐妹两人。
“没关系,我们的通用语和识字是村长教的。”安娜似乎并不在意这个问题,只有安妮默默地低下了头。
“哈哈,你看我这嘴瓢的,这里可真热闹。”他连忙转移话题,心里却是翻江倒海。
仔细回忆起这四年来的生活,除了生存训练,老头子似乎从未提起通用语和识字的相关问题,这种理所当然的态度,使他形成一种错误的认识,而这种错误的认识,在进入学院之后得到进一步的加深,那就是通用语和识字是这里的孩子必须具备的技能。殊不知,刚开始还有点磕磕碰碰的他,后来居然能流利地跟村民们交流,甚至能无师自通地学会了识字。
“该死该死该死……”没想到自己的偷偷恶补,居然成了最大的破绽。
“冷静,我要冷静!如果只有这一点,只要继续装傻,大概……没事的!也许……”玛修只好自我安慰,以平复自己的心情,比起那些有的没的,现在最重要是不能在文森院长面前露出马脚。
“难怪那些水手们一脸解脱了的样子。”
“这样不就会吸引很多很多的坏人?”
“这里虽然不受各国管辖,但也并非不法之地,在这里,有一套独立的生存准则——想要活着,就得干活!公会不养废人,只要是按照正规渠道注册的冒险者,都会受到保护,而想要保住这个身份,除了遵守公会的守则,还得定时完成与等级相应数量的任务。”
“可是这样不会得罪其他其他国家?”
“哈哈,问得好,这就得归功于绿洲的建立者,也就是你们在书上了解的,那传说中的七英雄。在他们还默默无闻的时候,联合了一群支持他们的人,在这里建立了冒险者公会,并慢慢地在大陆上站稳了阵脚。发展到今天,冒险者公会已经变成了一个庞然大物,即便不看七英雄的面子,也没有哪个国家敢随意发难,彼此共存才是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