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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这样怎么样,我们可以在合同上面注明,一个季度之后,如果这幢写字楼有其他商家入驻,则我必须租完接下来的九个月,如何?”
半个小时后,他们已经再电梯口比比划划了,中介人点头如捣蒜。
“那就这样了,我最近几天就会把公司迁过来,记得我要求改动的地方。另外虽然只有我们一家,但是我希望楼内的服务要跟上。”
中介人站在楼门口,疑惑的看着李英俊。
“您没开车?要不要我送您?”
这句话显然有盘问的意思。
李英俊赶紧摆手:“你可别害我!我不开车有快一年了,去哪都步行,你看现在我身体不错吧?以前我三高,还有脂肪肝,现在全没了,有钱买不来身体好啊!”
中介人连连点头,开了车从李英俊身后慢慢经过,看着这位客户走在郊区大道如同散步在自家后花园的淡定姿态,心里不由感叹:“这才真是有钱人的范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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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忙啊好忙啊!”
李英俊马不停蹄的跑这跑那,手里拎的背上背的肩上抗的东西逐渐在增加。健步如飞的一米八大个边跑边感叹:“有个好身体真好啊!”
李英俊把东西放到墙角,各个屋子又转了一圈,很是满意,走在回家的路上,边吹着暖起来的春风,边拨电话。
高露挂了三次,最后还是接了:“喂?”
“高露,是我,有事情忙呢?”
“大叔,怎么是你?我一般看到陌生号码都不接。你买手机啦?”
“嗯,淘了个八十块的,不知道能不能用,就给你打电话试试啦。”
“大叔……”
李英俊想也想得到高露的表情。
“大叔你不要这么寒酸吧?早知道我把我淘汰那个给你。”
“能用就行了。对了,别透露号码给其他人。”
“余记者也不行吗?”
李英俊笑了:“小仁可以,余青不行,你不知道她家里还一个怪胎吗?”
高露说:“大叔,你不愿意接受人家可以,但不可以歧视人家哦。”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李英俊挂了手机,一边哼着他自己都听不出来难听好听的歌,往家走。
走到贫民一条街入口,发现大乐带着二乐他们在入口那儿蹲着,用树枝在地上写大字。
四乐正一脸崇拜的看着大乐:“大乐,你知道的字真多!”
李英俊走过去:“大乐,你们怎么出来了?没记者来?”
不应该啊!按说今天应该有很多记者跑来采访才对啊!李英俊心里直嘀咕。
大乐站起来,懒洋洋的指了指里面:“来啦,在里面呢。”
“哦。”李英俊问:“这么快就放弃采访你们了……”
“大乐早上交待,什么都不准说。那些记者什么都没问出来,就问这一片儿的邻居啦!爸爸你看,我们的嘴可严了。”二乐说完使劲把嘴抿抿着。
“十块钱。”三乐补充。
“什么十块钱?”
“翟大爷说的,说信息费,问一个问题十块钱。”四乐说。
五乐把一团东西高高举起给李英俊看。
李英俊一看,是被五乐揉皱了的一百元。
“这又是哪儿来的啊?”
大乐一听他问这个,怒形于色,说:“那个啥,他们把我们家门板挤坏了,我让他们赔的。咱家门框上窄下宽,一百块,还不知道能不能配到合适的板儿呢!”
李英俊乐了:“一百块,可以连门框都换了。”
“爸,你找那些记者有事儿?他们现在估计分散在各家采访呢。”大乐说。
李英俊向里面张望了一下,也蹲下了,摇摇头:“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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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的贫民一条街中。
甲记者问:“大爷,您贵姓?”
老翟头说:“十块。”
“行,十块就十块,先跟你拉好关系,还怕不透露点值钱的?”甲记者心里打着如意算盘开始掏钱。
“老朽姓翟。”
还老朽呢!甲记者心里不屑。
“您和FE组合里面的几个孩子什么关系?”
“这个说来就话长啦,但是可以短说,你要听长话还是短话?”
甲记者正要开口,老翟头又说了:“对了,我问你问题,你不要问我收钱吧?”
“不用不用。”甲记者已经有些受不了了。
“哦,那就好,不过FE组合现在出名了,我都知道他们是五个孩子组成的,所以这个问题要算五个。”老翟头张开了一个脏兮兮的手掌在甲记者眼前晃。
甲记者咬牙又掏出一张五十放在老翟头手里。
老翟头龇着有些残缺不全的牙笑了:“其实五个问题的答案是一个,我呢,和他们是邻居,去年夏天他们帮着我在芙蓉路卖唱过一段时间。你这孩子,还挺厚道,这么干脆就给了我五十。”
甲记者心里在滴血,暗骂:“死老头,干脆说我傻帽得了……”
王强强他妈手里捏着钱,很热切的看着眼前的年轻小伙:“还有没有问题啦?”
“完全没有信息量……”年轻记者乙痛惜的看着这位大妈手里捏着的钱,无奈的说:“好吧,我再问最后一个,云雀的父亲是做什么的?”
记者乙认为云雀作为FE组合的唯一一个女孩儿,对于经济并不宽裕的他来说打听她是最有价值的。
“云雀?”
“就是这个。”记者乙给她看照片。
“哦,她爸啊,是子弟学校的校长。”
“校长?云雀住在这里有做校长的爸爸?印象中校长都很有钱的!那为什么会把这么可爱的女儿留在贫民窟?”以上问题都是记者乙想问的,但是伸到眼前的长满了硬茧儿的粗壮手掌让他把问题吞回去了。
记者丙面前的老人颇有世外高人的风范,似乎并不关心十块钱的收益,戴着浑浊的老花镜,悬腕奋笔疾书练习书法陶冶情操——呃,不,写治疗不孕不育的偏方。
“大爷,墨凰的父亲是做什么的?”
接下来的事情证明这位老人并非对钱不动心,老张头冲着镇纸下面已经压着的一摞十元钱送了送下巴。
记者丙会意,准备掏钱,发现没有零钱了。
“大爷,我这有个五十的,放那儿,拿走四张十块的,您看好了啊。”
记者丙边拿钱边心里暗痛:“奶奶的,没想到投资了这么多!”
“嗯。”老张头颔首:“这说起来话长啦,这个问题我要你十块钱真是亏了。墨凰的爸本来是建筑工地的工人,后来被上面掉下来的一大块水泥板砸个正着。说实话抬回来的时候脑袋被砸了一个大洞,已经没气啦!多亏了我,贴了一副祖传膏药给他,他又活了。”
记者丙一听,这很可能是独家新闻啊,立刻又掏了十块压镇纸下面了。
“后来呢?”
老张头神秘兮兮的指了指脑袋:“后来,可怜着呢,这儿,有点问题,失忆都算是小事啦,从那时候开始他做事情就透着古怪!孩子不容易,得照顾爸爸吃喝,还得陪着他发疯。”
“是挺不容易的。”记者丙盘算着这个也够写个头条了,准备撤。
老张头摘下眼睛:“小姑娘啊,能不能帮我这个膏药做个宣传?你看看,死人都能医活的!你要是乐意,我再透露个信息给你,不要钱。”
记者丙嘴角抽了两下:“大爷,做宣传贴广告是我上司说了算的,那都是几个字就要几万块的广告位,我们都是低下的小兵,说了不算。”说完从这个充满了古怪药味和墨味的屋子中匆匆逃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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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乐说:“哎,好像有人出来啦。”
大乐说:“他们的脸色好像不太好。”
四乐说:“可能早上没吃饭。”
李英俊说:“你们要送送人家,要知道明天可能就有你们的新闻见报了。”
五乐跑到一个记者前面:“胖叔叔,你背还疼不疼了?”
“比起我的背,我的心更疼啊。”胖记者欲哭无泪,勉强笑了一下:“不疼了,小鸠,这是我的名片,如果一百块不够修门,再给叔叔打电话。”
五乐很听话的点头。
在FE组合五位成员的热情欢送下,诸记者没有注意到蹲在旁边的最有价值采访对象——李英俊。
李英俊和贫民一条街的街坊邻居正在愉快的聊天。
“英俊啊,亏着你让老翟头告诉我们收钱,要不今天亏大了!”王强强他妈一改往日对李英俊爱答不理的态度,热情的拉着李英俊的手,还亲切的拍了两下。
“给大家创收嘛,应该的。”李英俊谦虚的说。
老翟头说:“英俊啊,我们说什么都不要紧吧?”
“不要紧,说真话就行,我们也没啥不能见人的嘛。”
“你们现在是大人物啦,别给你们添麻烦就行。”
越麻烦越好,李英俊脸上笑眯眯的。
“说起来,英俊家现在有钱了吧?要搬走了吧?”老张头有点酸溜溜的:“我当初就知道,英俊在我们这地方呆不长。”
“我们怎么没有这么好的运气呢!”
“一辈子捡破烂的命啊!”
“人家五个孩子也好啊!咱家那个死孩崽子哪能比得了?”
众说纷纭,但是透露的信息李英俊十分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