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邯郸城的东市可谓是熙熙攘攘,热闹非凡,那琳琅满目的商品,令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那此起彼伏的叫卖声,叮叮当当的打铁声,吵得面红耳赤的讨价还价声,实在是声声入耳,不绝如缕。穿梭其中别有一番风味。蝉玉和小七这看看那瞧瞧,仿佛发现新大陆一般对眼前的热闹充满了好奇,这不正把玩一玩具摊上的小木鸢,“没想到,民间仿造如此精致。”“中看不中用,它可不会飞啊。”“小七,买一个吧。”“小姐姐真有眼光,这木鸢是小摊卖得最火的玩具,拿一个,很便宜的,就只要十布,他国货币就要令行换算了。”“这么贵,老板你是想钱想疯了吧。”小七一听立马反驳道,接着低声对蝉玉说,“师姐,你若喜欢,回墨宅小七给你做一个便是。”看蝉玉爱不释手,小七一把夺过来放到摊位便拉着蝉玉挤进了人群,留下摊主“小伙子,可以讲价嘛,你别走啊,八布、七布半......”
异人自从结识大商吕不韦以来,便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不说经常出入达官贵人之文雅场所,更是在穿衣打扮也有讲究,腰间佩剑,香囊玉块挂于左右,已然唤之白面书生,翩翩君子。真可谓人靠衣装马靠鞍,其实果然。
“呦,这不是秦国公子异人吗?换了套行装差点没认出来。”一群纨绔子弟挡住异人去路,一脸淫笑的看着他。为首的乃是赵王弟庐陵君,平日趾高气昂,飞扬跋扈,邯郸上到朝臣,下到百姓无不对其敢怒不敢言,更何况是背井离乡在赵质押的质子们了,饱受欺辱。今日刚从酒肆饱餐一顿的庐陵君招呼一群狐朋狗党正愁无事可做,一眼望去便看到这个昔日穷酸一夜暴富的赢异人,真是粪坑里淘出的金子,看见你就觉得臭,难不成还插上鸡毛变凤凰?老子不爽就得不能让你舒服。一摆手几个人把异人及两个随从围了起来。虽然集市人来人往,但识趣的都躲得远远的,避而远观。
“庐陵君,你我本不相识,若有得罪之处还望高抬贵手,何必苦苦相逼?”异人冷冷的说道。
“本君侯看你不舒服,这就是你的错,要想以后不被本君侯盯上,那就从这钻过去,从此便放过你,如何啊,哈哈。”庐陵侯稍稍一蹲,指着胯下哈哈大笑。众人见老大在笑,也便鬼哭狼嚎般的捧腹怪笑。
“庐陵君,你欺人太甚!我乃秦国公子,尔等岂可放肆!?”
“打住,是赵国质子。邯郸,这是我的地盘,可不管你是秦国的还是韩国的,敢顶嘴就是对本君侯无礼,本君侯今天就好好欺你太甚一次,让你好好长长记性,在邯郸该如何做人!来人,给我教训教训这个秦国来的野种!”
正待庐陵君身后的几名打手嘚瑟的从周围抽出木凳、长棍等武器向着颤颤巍巍的异人大打出手之时,一道白影如同闪电般穿梭到众人面前,三下五除二将肇事者统统打翻在地,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鬼哭狼嚎道,留下庐陵君与嬴异人呆呆的站在哪不知所措,只见那道白影化作一白衣少年,少年拱了拱肩,摇着摇头,很欠揍的摊开手,嘲讽这些人不太经打。
“你你你是何人?当街行凶知道何等罪行否?”
“本少侠向来惩恶扬善,你这大官人怎么就看不出来,反倒说我是当街行凶,你看我这腰间佩剑都没来得及拔,他们就倒下了,不能怨我啊。”白衣少年一脸无辜相向庐陵君解释道。
“你你知道我是谁吗?知道我是谁吗?冒犯于我知道什么下场吗?”
只见那白衣少年一个箭步跨到庐陵君面前,吓得庐陵君一屁股坐在地上,少年笑着说道:“那你可知道冒犯我可是什么下场啊?”
“你要干什么,我可是当今赵王之弟庐陵君,赵王知道你敢大不敬,必然诛你九族!”
“那你知道我是谁吗?”“你是什么人?”“既然不知我是谁,如何诛我九族?话都说到这,看来我不冒犯都不行了。”少年抽剑架在庐陵君的脖子上,庐陵君哪见过如此场面,宝剑的寒气让他瑟瑟发抖,一口气没喘上来便晕厥过去,众人见状连滚带爬的将晕厥的庐陵君搀扶着逃离战场,少年也未阻拦,嘴里念念有词道,“下次可就没这么好运了,再让本少侠见到,一定打到你们满地找牙!”
“多谢少侠相助,请受异人一拜。”异人上前一拜。
“公子切勿行此大礼,敢问公子可是赢异人公子?”“正是在下,你们是......”“我叫小七,这位是我的师姐蝉玉,此地不是说话地方,还请公子移步。”小七小声说道,几人就这样一前一后回了异人府邸。
“没想到会在此等境地偶遇故人,今日见地,实为本公子不易言耻。”
“公子勿要气馁,俗话还有强龙难压地头蛇之说,更何况我辈,公子只身质于赵地,为国受辱,独善其身,还需多多保重。”
“二位少侠来邯郸,不知有何用得到异人的,请尽管到来。”
“公子客气了,邯郸之事确实还得公子操心,如今秦赵开战在即,不知赵廷有何战和之策?”蝉玉虚礼已过,一针见血道。
“不瞒二位,异人走动于邯郸实乃举步维艰,秦赵向来不睦,质于赵赵王便不待见于我,赵国王侯公子皆恨不得除我而后快,今日之庐陵君便是代表。至于朝堂庙宇异人实难得入,赵廷之决断难听得一二。不过我有一人可用,探得实情,不妨明日一起会他一会,可知分晓。”
“如此麻烦异人公子了。”
“无妨无妨,另外还有一消息不妨要告诉你们,赵国名相蔺相如已病入膏肓,医者称之也不过这几日,大限将至矣。”
“如此叱咤风云的千古名相还是抵不过岁月滂沱,病魔驱使,想当年渑池会晤,怒发冲冠逼迫秦王击缶那是何等威风;将相不和,晓以利害廉颇负荆请罪那是何等大度。哎,少了这般厉害角色,秦国大出之路也便畅通许多。”小七感慨道。“赵王多次出入相府,据说蔺相如虽是咿呀咕噜,但还是为赵王举荐一人。”“何人?”“虞卿!”
“这个虞卿是何许人也,何等来头,竟入得蔺相如之法眼。”
“我也是道听途说,相传这个虞卿乃是赵国中牟人,能言善辩,是个善于游说之士。他脚蹬草鞋,肩挂雨伞,远道而来游说赵王。第一次拜见赵王,赵王便赐给他黄金百镒,白璧一对;第二次拜见赵王,就担任了赵国的上卿,所以称他为虞卿。这个虞卿儒法道墨农多有涉猎,算得上是杂学上乘大家,一味主张实学实用,不卖弄乖巧,游说赵王必是真才实学,得以赏识,蔺相如将死之谏不无道理啊。”
“如此赵国壮哉壮哉啊!”
“不过赵国这般铜墙铁壁,也并非无懈可击。赵国政廷向来不伐权臣,想那赵惠文王时期的李兑权倾朝野,独揽大权二十载。如今赵王刚刚亲政不久,事事皆问于平原君赵胜,还封赵胜为代丞相替蔺相如总领朝政大事,可谓是炙手可热之权臣也,赵王本是没有主意,耐不住赵胜之鼓噪,上党诸城之所以不劳而获便是这位代丞相之功,秦赵之战罪魁祸首此人首当其冲。”
“平原君赵胜本就名列诸多公子翘首,最为贤德有才,门下宾客名士约有几千人,不似李兑那般贪念深重,恶贯满盈,当年倘若不是觊觎陶邑作为自己的封地,今日之赵廷还不知何等政局。赵胜乃是王族贵胄,位极人臣,德才双馨。赵王之信任,已是继蔺相如的代理丞相,虞卿再优秀也抵不过这血脉之亲,这赵胜才是赵国动向之决策者,还需多加关注。”
“蝉玉姑娘所言极是,明日异人有一好友到访,到时可解二位疑云,异人先卖个关子,明日可见分晓。”公子异人踱步到门口,招呼过赵伯耳语一番,赵伯转身便出了府邸。
“对了,说了这么多,还不知二位身份,不知可否讲于异人一听。”
“公子客气了,那是自然,我二人乃是墨家子弟,本是为野王之战奔波,眼下战事已消,我二人受人之托,来邯郸一遭。”
“异人有一问还请二位坦言相待。”“公子请讲。”“野王之战乃是秦韩之战,二位是助秦还是助韩,于我是敌,还是友?”“蝉玉只能告诉公子,眼下我们不是敌人,我们的所做作为不会伤害到公子,更不会伤害到秦国,还请公子理解。”“既然如此,异人便不多问,墨家的朋友自然是不会欺骗于我,更何况小七少侠救了异人,便是异人的救命恩人,异人感激还来不及呢。”“谢公子谅解,不过秦赵开战在即,公子安危可曾考虑过?”“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该来的终究会来的,异人的命早就不是异人的命了,顺其自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