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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确实不是无缘无故来阕歌选妃的,正如孟雨所说,战殇的好女子多的是,他实在没必要舍近求远。
明煜看着孟雨姣好的面容,又想起出现在他梦里的那张脸。
在梦里,他披着铠甲从战场上匆匆赶回来,那女子浑身是血,躺在冰冷的汉白玉地板上,双眸紧闭,已经没有任何意识。
他最近经常做这个梦。
在梦里,他痛彻心扉,每次梦到她,都能活生生从梦里被痛醒。
明煜让画师根据他的描述,将梦中的女子画在卷轴上,暗中派人举国上下寻找,找了大半年,查无此人。
有一日,明熠到府邸来找他,看到卧寝墙上的画像,好奇道:
“咦,你怎么挂了一幅阕歌贵女的画像在卧寝?”
明煜疑惑道:“皇兄,你为何一眼便看出这是阕歌贵女,而不是我战殇的?”
明熠道:“朕年少时,曾去阕歌游历,自然知道这女子身上衣着款式都是阕歌的,战殇女子多擅长骑射,喜欢穿窄袖罗裙,但隔壁的阕歌不同,那边的女子喜欢着广袖,拽地长裙,就像画中这女子一样。”
明煜恍然大悟,“难怪找这么久,找不到人,原来她是阕歌的女子!”
明熠见画像中女子的脸美得倾国倾城,身姿婀娜,心下了然,笑道:“皇弟,这位,莫非是你的梦中情人?”
“也不算……就是夜里经常梦到同一个女子,便让画师按描述画出来了。”他实话实说,虽然每每梦到,痛彻心扉,但那也只是在梦里。
现实生活中,他从未曾有过情爱。
他喜欢驰骋沙场,对男女情爱还没怎么开窍,身边也没有喜欢的女子,比起男欢女爱,他更喜欢带兵打仗。
但这个女子经常无缘无故出现在他梦里,且每次他都能被痛醒,也不知到底是怎么回事,所以很想一探究竟。
按情景推测,这个女子,应该和他关系匪浅。
但他22年的生命历程中,他敢打包票绝对没见过这个女子,为何她频繁出现在他梦里。
明煜带着疑惑,把梦里的事和明熠说了。
明熠也觉得十分蹊跷,凝视画像半晌,也没看出个所以然。
思索片刻,道:
“既然你经常梦到这个女子,不如亲自去阕歌找一找,看看那里是否有你要找的人,也好解开心头的疑团,免得被梦境困扰。”
“去阕歌找?”
“皇弟,既然心中有疑虑,找到人说不定问题就能迎刃而解,朕正好准备派使臣去阕歌和谈,你可以与使臣同去,朕亲自给阕歌皇帝写一封信,让那边好好招待你。”
于是,便有了明煜前面那一出,在宫宴上,他一眼便看见戴着亮晶晶红宝石发饰,一身华服的孟雨。
她的脸,和梦里的女子,长得一模一样!
“二殿下,你倒是说说看,你为何想娶我?”孟雨一双明眸一眨不眨盯着他。
明煜思绪被拉回,看着眼前这张和梦中女子一模一样的脸,不答反问:
“雨公主,你以前可曾去过战殇?为何我觉得我们以前,似乎在哪里见过?”
孟雨秀眉不可察觉蹙了蹙,明煜这厮,难道也带着前世的记忆?
想想又觉得不可能。
若他也带着前世的记忆,就更不可能千里迢迢来阕歌求娶了,因为他根本就不喜欢她,甚至很厌恶她。
在他心里,恐怕也认为,她就是克死他兄长的扫把星吧。
他喜欢的,是像覃贵人那种,举止豪迈,能百步穿杨,上得了战场的女子。
迎上明煜探究的目光,孟雨坚定的摇头道:
“二殿下,我从未去过战殇,以前也从没见过你,估计是你记错了。”
“可,我最近总在梦里见到你,是怎么回事呢?”
“二殿下,你到底想说什么?”
明煜盯着她这张和梦里一模一样的脸,认真道:
“其实这话我早就想对你说了,虽然匪夷所思,但确是真的,我最近经常做同样一个梦,梦到我从战场赶回来,一个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浑身是血,躺在地上。这个梦境折磨我大半年了,我很痛苦,举国上下找梦中的女子,最后在阕歌,找到了你。”
孟雨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心里思绪纷飞。
本以为这一世,这段痛苦的记忆,只存在于她自己脑海里,没想到,眼前这男人,居然也会做关于前世的梦。
就是这个男人,迫于无奈娶了她,把她束之高阁,冷落她,轻视她,任由其他妃嫔随意到昭和宫羞辱她。
他醉酒之后,对她用强,在她有孕后,依然不闻不问,看都没来看一眼,他皇嫂才有机会拿着讣告去刺激她,害她小产,客死他乡。
虽然这些都不是他刻意为之,但也是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纵的结果。
但凡他能在她怀孕后,稍微给她一点关爱,她也不至于此。
本来这一世,只想把明煜当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看待,可现在想起之前种种,还是有些意难平。
不知不觉,对他竟也带着点恨了。
“二皇子,我敢肯定,你梦里的那个女子,一定不是我,你找错人了!”
“可你俩长得一模一样,她身上穿的,也是阕歌的贵女服饰,这如何解释?”
孟雨瞪了他一眼,不耐烦道:“怎么如何解释,你这说的梦,也太匪夷所思了,我不知道。”
这辈子,她只想离他远远的,二人之间,最好没有任何瓜葛为好。
“对了,梦中女子手腕上,有一颗小小的红痣。”
明煜突然想到一个细节,他几乎是每夜都会梦到她,早已对她十分熟悉。
说着,突然上前,不由分说,抓起孟雨一只左腕查看。
两人实在太像了,他急于验证。
果然,她左腕上真有一颗猩红的小痣,在雪白的手腕上,显得格外明显,漂亮得让人挪不开眼睛。
他怔怔的看着眼前的情景,激动得喃喃自语:“错不了,我梦里的女子,就是你……”
话还没说完,“啪”一声清脆的耳光,落到他脸上。
明煜下意识想还击,给对方来一个锁喉大招,看到眼前明艳动人的脸,算是反应过来,生生止住攻势。
藏在暗处的萧青马上冲上前,挡在孟雨跟前。
孟雨不惧明煜阴晴变幻的俊脸,冷冷盯着他的眸子,“二殿下,请自重!”
这人刚还一副死缠烂打的模样,一个耳光便原形毕露了。
什么梦境,说不定是他瞎编的,巧合罢了,就算是真的,她也不会承认,上辈子,就是个噩梦,她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明煜理智已经全部回笼,一只手捂着被打红的俊脸,又恢复之前的痞里痞气,
“打是亲骂是爱,看来雨公主对我也并不是完全没有感情,言归正传,你别嫁那个姓宋的,真不如嫁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