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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双狭眸满含柔情,一脸期待等着她回复。
“为何?为何陛下放着这么多战殇女子不娶,偏要舍近求远?”
“因为朕喜欢你,心悦你,你夜夜占据着朕的梦,既然我们前世是夫妻,今生再续前缘有何不可?”
孟雨叹了口气,“还是因为前世那个梦啊,陛下,我记得我和你解释过,前世,你根本就不喜欢我,甚至厌恶我,你我就是一场孽缘,你又何必再纠结。”
明煜直勾勾盯着她剔透的眸子,“公主,不对,前世今生,明煜只爱公主一人,前世如此,今生亦如此。”
他活了22载,从15岁起,开始挂帅,驰骋沙场7年,热衷于为战殇开疆扩土,从没去想男女情爱为何物。
战场上,有不少女子曾与他并肩作战,共同杀敌,他欣赏她们的勇敢与豪情,但也仅仅只是欣赏,心从未为她们而悸动。
半年前,孟雨一身是血,莫名其妙出现在他梦里,他只要做这个梦,醒来后就会觉得痛彻心扉。
他当时也没觉得他爱上了她,只是有什么东西引导着他去搞清楚原因,才会去阕歌寻人,当时只是单纯想弄清楚缘由罢了。
在宫宴上第一眼见到孟雨,他竟鬼使神差向圣宣帝求娶,把自己都吓一跳。
在阕歌时,他总想去找她,好像只要看到她,就身心愉悦。
他挨了她一巴掌,竟也不恼,还死皮赖脸纠缠,这放在从前,根本不敢想象,他堂堂战神,若被一个女子打耳光,定会一掌劈了她。
皇兄意外身亡,他匆匆回战殇继位,孟雨依然出现在他梦里。
经常梦到她在月下抚琴,他提着酒壶坐在一棵大树上聆听,月光下,她的俏脸让他都看痴了。
梦到她独自站在御花园的小亭子边,他在远处的垂柳旁欣赏她水中的倩影,她身着飘逸的水蓝色长裙,凭栏而立,柔弱可人,升起他十足的保护欲。
梦到两人在床上缠绵,他欲罢不能。
这些,都是他们的前世。
他明明很爱她,深爱。
他定要她再做他的妻子。
见孟雨一脸不相信,明煜解释道:
“朕回战殇后,又梦到不少关于我们前世的事,每一个梦,都提示着朕,朕喜欢你,心悦你,所以,咱们前世怎么可能是怨偶呢,明明是深爱。”
喜欢?心悦?深爱?
孟雨秀眉蹙得更厉害。
这男人到底梦到什么?让他产生这种错觉。
她和亲嫁给他这一年,他做的哪一件事,说明他喜欢她,爱她?
何其荒唐!
“陛下,你绝对是搞错了,你前世从未喜欢过我。”
明煜不欲与她争辩,垂眸温柔的看着她,
“孟雨,正如你所说,前世已经过去,我们都不该纠结在过去的梦里,但朕对你的喜欢是真实存在的,你还没回答朕,是否愿意做朕的皇后?”
孟雨轻轻摇了摇头,“多谢陛下垂爱,我不愿意做你的皇后。”
明煜眼里满是失望,“为何?若你做了战殇的皇后,朕可以向你保证,一定会爱你,敬你,用朕的一生去守护你和你的国家。”
孟雨看着亭前的一池碧波,这个小亭子她也无比熟悉,前世,闲来无事,她会来这坐坐。
嫁进宫没多久,就是在这个亭子里,她遇到太后。
眼看太后的仪仗往小亭子而来,避无可避,上前福身行礼:“臣妾参见太后。”
太后一看到她就气得眉毛拧作一团。
因为她一直坚信,就是这个阕歌和亲公主,克死她的大儿子明熠帝。
“雨妃,跪下,哀家有事问你。”
孟雨没办法,只得在她面前跪下。
“雨妃,听说新婚夜,你擅自熄灭了龙凤蜡烛?”
她蹙眉,这老太婆信息还挺灵通,只得道:“是的。”
太后厉声道:“你可知,龙凤蜡烛是必须点一夜的,若是擅自灭了,不吉利,这后果,你承担得起吗?”
看来来者不善,孟雨想避其锋芒,服软道:
“抱歉,臣妾初来乍到,不知道规矩,请太后谅解。”
太后明显不打算放过她,还想继续拿此事做文章,
“抱歉有什么用,你此举究竟是何意?你本是不祥之人,难道克死哀家一个儿子还不够,还想克死煜儿不成?”
“臣妾没有。”
她解释道:“太后放心吧,龙凤蜡烛预示着夫妻到白头,熄灭了,顶多只会影响夫妻感情,况且那晚陛下根本就没来昭和宫,所以更不会影响到他。”
太后指着她的鼻子斥道:
“雨妃你是什么意思?你是在这告煜儿的状,说煜儿不懂礼数,没进你的昭和宫吗?”
孟雨耐着性子道:“臣妾不敢,臣妾并没有怪陛下。”
太后又瞟了一眼她的衣着,皱眉道:
“雨妃,入乡随俗你不懂吗?怎的进宫这么多天了,还穿着一身阕歌的宫装,成何体统?”
一旁的宫女和太监也开始小声议论。
“是啊,恐怕还以为这是阕歌宫廷呢。”
“这也太不像话了吧。”
忍到这,孟雨已经有点忍无可忍,她何尝受过这种委屈,站起身,对太后道:
“太后,你恐怕还不知道吧,臣妾进宫这么多天,吃喝用度都是自己用私财采买的,臣妾这一身衣服,自然也是阕歌的陪嫁,实在没想到,号称富庶的战殇,居然穷成这副模样,你怎么还好意思指责臣妾穿阕歌的宫装呢?”
“你!”
太后气不打一处来,一时竟想不出什么话来反驳她。
昭和宫的吃穿用度,确实就是按冷宫的标准,她没让人给她置办任何东西,包括衣物和首饰。
孟雨看着太后头上气得直打颤的金步摇,冷声道:
“太后,既然你说臣妾是不祥之人,以后在后宫见着臣妾,最好避一避,您毕竟一大把年纪了,年纪大的人最怕沾染这些不祥之人,若是见着臣妾,不小心把您克病了,臣妾也过意不去。”
……
一阵清风拂过,孟雨的思绪被拉回。
明煜还在等她的回答。
她不明白为何明煜执意认为他前世对她是喜欢,心悦,是深爱。
这座皇宫,给她留下太多不愉快的回忆。
今生,她绝不会重蹈覆辙。
往事不堪回首。
孟雨不可能和现在的明煜去述说这些只存在于她记忆中的事。
搪塞道:“陛下,你刚也说了,幽兰郡主是你母后心目中的皇后人选,如果你弃她而娶了我,在太后面前该如何交代呢?况且我也不想一嫁进来,就不受婆婆待见,要不然在后宫的日子也不好过。”
明煜明显不信她的鬼话。
就凭她的性子,还怕在后宫的日子不好过吗?
他母后可能都不是她的对手。
正准备再说点什么,一个太监来报:“陛下,太后有急事找您,请您速去坤宁宫一趟。”
“朕知道了,一会朕便过去。”没得到想要的答案,他不想放孟雨走。
“这……”小太监一脸为难。
孟雨实在不想和明煜继续纠缠,劝道:
“陛下,你先去看看太后吧,若太后知道你是因为我而延误,也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