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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丝小风不断的从甄君子的袖口钻出,风由小渐大,都可听见“呼呼”的风声了。
很快吹得地上的积雪纷飞起来,随之而来的就是一阵尘沙四起。
甄君子把袖口对准那三块摞起来的石头,袖口里的风吹得更加猛烈。
最上面的那块石头被风吹得摇晃了两下,就掉了下去。
到了第二块石头,无论怎么吹石头都是纹丝不动,急得甄君子满脑门子是汗。
他跺了一下脚企图加一下风力,由于他太急功近利了。
只觉得胸口一涨,五脏六腑一阵翻滚,心知不妙,这是要吐血的征兆。
他立刻把法术收住了,袖口的风开始由强渐弱,那宽大的袖口瞬间就干瘪了回去。
甄君子的袖口生风,其实就是借风。
在历史上借风最出名的要数诸葛亮借东风了,当然有人说诸葛亮真有求雨借风的本领。
当然也有人说诸葛亮会看天象,月亮周边起了一圈月晕,故而他判断出什么时候会起风。
还有一个借风厉害的人物,可能鲜有人知道。
在鸡冠山有个姓余的道士,上山苍松翠柏,景色宜人,故而南来北往的游客络绎不绝。
一次,江西的张天师慕名而来,打算次日到山上去游览,故而就住在了道观里。
有人故意对余老道说:“你平常总炫耀你的法术高强,今天张天师来了,你敢同他斗法吗?”
余老道说道:“张天师又怎么样?他明天想要登山贫道偏让他登不成。”
次日余老道搬来几块石头摆在地上,然后挥舞着袖口往石头上扇风。
当时,张天师已开始登山,怎料狂风骤起,飞沙走石,刮得人睁不开眼。
大风从早上一直刮到中午,最后张天师果真没有登上山去。
反正这都是传说,没有人能证明真与假。
而今天甄君子却真的把风借来了,他也用了石头,他想借助风力把石头掀翻,从而分出胜负。
可第二块石头始终安然无恙的坐在最底下的石头上,这一阵索八又胜出了。
气急败坏的甄君子上去一脚,就把那两块摞在一起的石头踢翻了。
白鹭飞用崇拜的眼神,一竖大拇指低声对索八赞道:“真有你的我的八哥。”
索八对白鹭飞耳语道:“你不要盲目崇拜,我刚才只是抓了一把雪,把雪攥出了水洒在了两块石头的中间了,要谢就谢这滴水成冰的好天儿吧!我刚才还担心牛鼻子老道会看破呢!还好他一脚踢翻了,无意中帮我把证据给毁掉了。”
白鹭飞嘴角一扬说道:“你还不傻吗?”
“傻?”索八一脸懵,这个字眼放在自己身上实在不妥帖,自认为不算聪明,但也谈不到傻啊?
“你俩在哪嘀咕什么呢?咱们的法还没斗完呢!”
甄君子的脸色灰蒙蒙的,说话也有些吃力,很明显他是受了内伤了,而且还伤得不轻。
“你还能斗吗?再斗下去我估计你的老命都得扔了。”
甄君子嘴角里强挤出一丝笑意,一甩道袍说道:“少废话,接招吧!”
话音未落甄君子把身后的佩剑抽了出来,一道电光利闪,阴森森冷颤颤。
“斗不过了,你这是要玩命了?”
“哼!”
甄君子再次来到供桌前,他抬头看了看天空。
原来斗法太投入,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晚上。风轻云淡,星稀无月。
甄君子长舒一口气,张牙舞爪的舞起剑来。
剑舞了片刻,开始围着供桌走圈,左走三圈,右走三圈,然后站定,将宝剑举过头顶。
“五雷五雷,急会黄宁,氤氲变化,吼电迅霆,闻呼即至,速发阳声,狼洛沮滨渎矧喵卢椿抑煞摄,急急如律令!”
随后用宝剑挑起一张符纸,在煤油灯上点燃,然后向空中甩了出去。
说也奇怪,响晴的天儿,并且是深冬时节,云层深处却突然响了一声炸雷,雷声震耳欲聋,响彻云天。
将夜空炸开了一道大口子,接着便是一道利闪。
这道利闪就像是有人从大口子里扔出了一根火柴,直接掉在了院子墙根的柴禾垛上。
柴禾垛是几大马车的玉米秆堆积起来的,瞬间柴禾垛就烧了起来。
“哎呀!快救火啊!不得了了,走水了,来人啊……”
冯老倔老两口子连滚带爬的从屋子里跑了出来,大娘更是捶胸顿足的哭喊着。
白鹭飞连忙上去把大娘给扶进了屋里。
索八怒目说道:“甄君子你太歹毒了,斗个法你至于放火烧柴禾垛吗?”
“索八你灭不了火,你就认输吧!把三宝交出来,我即刻把火熄了,再迟疑一会儿,没准一股小风刮过去,连那两间狗窝都保不住了。”
索八横眉立目的说道:“你痴心妄想。”
他又过去对冯老倔笃定的说道:“冯伯您先回屋,这里交给我了,您放心,没事的。”
冯老倔点了点头说道:“孩子你要小心,如果可以的话你就教训教训他,这个老道不是什么好鸟,柴禾没了,可以再弄……”
冯老倔交代得完毕后,就转身回去了。
索八道:“不跟你玩点狠的,你就不知道你八爷是何方神圣。”
索八看了看熊熊烈火,火星子直往天上窜,柴禾已经烧没了近一半了,再过半袋烟的工夫可能就剩下一堆灰了。
索八疾步来到井沿前,他扶着井口向下看去,借着火光隐约可以看见水位。
甄君子看不出门道,这小子是要一桶一桶打水去灭火吗?
这样即便是把火给灭了也不算是法术灭的火,自然做不得数。
再者就算作数就凭杯水车薪也灭不了火啊?难道他知道自己输了,要跳井自杀,他寻短见没人拦着,跳下去之前得把他手里的宝贝抢过来。
就在这时,索八蹲在井沿前,用手掌拍了三下井口,只听见井里传出一阵“嗡嗡”声。
“五帝五龙,降光行风。广布润泽,辅佐雷公。五湖四海,水最朝宗。神符命汝,常川听从。敢有违者,雷斧不容。急急如律令!”
霎时间,闻得井下一片翻滚声,索八向旁边一闪身。
井水犹如一条白龙喷了出来,以一条弧线直接喷洒在熊熊烈火之上。
眼看着火势逐渐减弱,甄君子急得脑门子直冒汗。
他一跃来到供桌前,用剑又挑起一张纸符,点燃后就掷了出去。
即将熄灭的火瞬间又燃烧起来,那条“白龙”完全控制不住了凶猛的火势。
索八再次在井口上拍了三下,井里的水声如同翻江倒海,“白龙”明显比原先粗壮了许多。
“破——”索八运用丹田之气一声断喝。
大火瞬间熄灭,同时“白龙”神速般也退回井中。
甄君子一抬头,身体向后一仰,一口黑血由口中喷了出去。
不知道是这牛鼻子老道气性太大,败下阵去后气吐了血。
还是他的内力用过了头了,伤了自己的元气,总之他没死就算他捡着了。
几个小老道过去把甄君子扶了起来,他强打起精神,微睁双目看着索八,嘴角依稀还滴着血。
索八舔了一下嘴唇问道:“还比吗?”
甄君子轻微摇了摇头,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子七零八落的掉了下去。
“贫道今天认栽了,由你处罚吧!”
“不用我处罚你,上天自然会找你算账的,你为了逞一时之快,竟然冒犯天条,你让冬天打雷打闪的,你这不是找死吗?”
“什么惩罚我都自己担着,跟你无关,我的命你随时可以取,告辞了。”
甄君子由两个小老道架着出了冯老倔家的小院,转眼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白鹭飞把冯大娘安顿好后,她就推开门走了出来。
因为刚才发生的一切,白鹭飞并不知情,所以当看见大火已经扑灭,有些不可思议的张着嘴巴。
“火是怎么灭的?”
索八有意不想让白鹭飞知道得太多,就把事情的真相瞒了下来。
他笑嘻嘻的说道:“是那牛鼻子老道学艺不精,还没等我出手火就灭了。”
白鹭飞是个精明的姑娘,她可没那么好糊弄。
她半信半疑的“哦?”了一声,就转身回了屋子。
冯大娘斜躺在炕上,额头上蒙着一条湿毛巾,眉头紧锁,嘴里断断续续的哼哼着。
冯老倔坐在炕沿上一口接着一口抽着烟袋锅,屋子里满是他吐出去的烟雾。
索八一脸愧疚的走了过去,坐在了冯老倔的身边。
“大爷没想到我给二老添这么大的麻烦,还把大娘吓出病来了。”
冯老倔把烟锅往炕沿上敲了两下,烟灰散落在地上。
“咳!也不怨你,大爷不怪你,要怪就怪那几个老道,一个出家人不以慈悲为怀,到处杀人放火,强取豪夺的,这算啥世道啊!”
说话间冯老倔又装了一袋烟,索八赶紧拿起了火柴为老爷子点上。
冯老倔紧嘬了两口,吐出一口烟圈。
接下来的日子索八和冯老倔上山砍了两天的柴禾,院子里的柴垛又堆成了一座小山。
冯大娘也能下地了,其实老太太压根就没什么病,就是惊吓过度,所以调整两日就好了。
索八和白鹭飞辞别了二位老人,就奔着乌拉镇而去,不知道能不能顺利找到小墩子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