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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飞虎在水营军营驻地已经呆了半个多月,这是他遇上的第二个旬休。趁着无事,便登上水营军营驻地边上的山坡,俯瞰下方的水营营地。理论上,这个哨所应当由水营负责,不过现在水营还处于筹建状态,也就两艘五百石战船,还被江国公用来当商船使,便是演练,也只是充当步卒的运输船或登陆船而已。这种情形下,由步营来给水营驻地放哨,便是可以理解的事情了。
不过,今日水营中却泊了三艘千石战船。崔飞虎爬上这个高坡哨所,便是听说此事,特意上来一看究竟。崔飞虎当然不知道,这三艘千石战船,本是金陵官办船厂为神卫军水师的日常损耗而建造的,售价是一万两一艘,不过李丛益拿出五万两来,谁会和银子过不去?金陵船厂便把这三艘船给了宁国军。至于神卫军水师,再等几个月又不会死人对不对。
若只用于宣州境内,这三艘千石战船却是无用。从此处再往上游,千石船便需在中心线上行驶,灵活性便不足,靠岸亦不方便,也不能通过诸多人工或天然水道在江南水乡往来。也就是说,这船便只能在长江上有用,这样一来,江国公所谋,自然不限于宣州一地。
若是江国公没有野心,只想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崔飞虎又何必要投效于他?
江国公在新军实行旬休制度,即每十天休息一日。水营军营的宁国军老兵多,这些老兵大多成家,第一个休息日,便都早早地回宣城去了。但这里离宣城说远不远,但说近也不近。这一来一回,在家里能呆多少时间?第二个休息日,便有不少老兵学乖了,也就懒得走了。反正回家呆上半天,还被婆娘埋怨,倒不如在军营里呆着还能有免费伙食吃。
崔飞虎是自己想留在这里,也只有留在军营里,才让他感觉稍安。三处驻地,各三个团,按江国公所述编制计划,实际是上各一个旅。目前旅长都没有定,因此崔飞虎就是想要争一个旅长。
宁国军目前就一个师的编制,那么师长肯定就是江国公兼着。而副师长、参谋长这些,再崔飞虎看来,既没有意思,未来的晋升空间其实也受限。反而是三个旅长,未来扩军后,更有可能成为师长。
而看江国公的布置,其实也有这个意思在里头。关键是自己要争气。因此,崔飞虎对不知对应何种级别的训练总监王大木,是言听计从。另外两个团长又是原来的厢副都指挥使,崔飞虎便拿这个压着,把水营驻地的三个团,练得嗷嗷叫。不少老兵吃不消,偷奸耍滑,崔飞虎也是毫不犹豫地淘汰。
而江国公也有本事,这些淘汰的人,大多也能找到去处给安排,便剩那么几个实在不成样的,人单力弱,也闹不出什么事来。
让崔飞虎觉得新军与众不同的地方,就是主官只管训战,其他的自有专人负责。原来他还需自己养着幕僚胡文昌,这会直接任为团参谋长,李丛益也许了,只是要求军训体能达标。胡文昌岁数不大不小,也有近四十岁,当真是狂练了半个月,还真别说,肌肉上来了,人都显得年经了不少。
军饷更是不经各级军官之手,直接发到个人。半月时间,军营建设还是个雏形,但有一间房子倒是先建起来了,一半挂了个牌子,叫江南银行水营军营分理处,给每个士兵都开了户头,说是军饷每月月半会直接打到户头上。另一半做了店铺,叫做军属物资商店,不过目前卖的东西种类不多。但听说在宣城原军营所在地,开的军属物资商店,提供粗盐和咸鱼等物什,价格远远低于市价。不过有限额,比如粗盐,军属每户每月只能买两斤。但普通人家,一个月哪用得着两斤?其实就算是变相给军属送些好处了。
崔飞虎任厢都指挥使,算是中高层军官了,一个月的月俸,杂七杂八的加起来,差不多二十两。但自己需养幕僚,还需要各种向上打点,不搞外快肯定是只有亏空一途。崔飞虎现在任团才,国公府后勤处便说只能按对应职位发俸,每月便只有十五两左右。不过崔飞虎抱了江国公的大腿 ,也不在乎这五两的差别。
但没想到,昨天国公府后勤处通知各部领取军票,士卒按年限有五钱到一两,军官则按职位不同金额不同,崔飞虎便收到了五张标有“当银一两”的军票。倒是一下子把与原来的月俸差额给补足了。不过这个军票只能在各个地方的军属物资商店里使用。
崔飞虎正胡思乱想,便见一艘船驶入水营泊地。便有二三十人从船上下来,不多时便见正在施工的宣州建设,有人上去迎接。莫非是江国公?
过得一柱香工夫,就见一个警卫兵急急上来,说是江国公在水营驻地召团级干部见面。
对宁国军要建水营,枢密使陈乔也是不以为然,不过是给江国公面子,允了一营五百人的编制。而金陵船厂卖战船给江国公,更多的猜测却是江国公要跑海贸。这么猜测当然是有道理,一是当世战船与民船相比,表面上看并无太大区别,只是所用木料,特别是龙骨木料更为坚固耐用,而且一些水密舱设计更是普通渔船所没有的。拿这些的战船去跑海贸,虽说不像民船那样便于装卸,但胜在安全,能扛风浪。遇上海盗,战船能够跑得更快,在船只短兵相接时也更不容易毁坏。
这么想其实也没错。李丛益就是想着平战结合。这年代水军不比热(*)兵器时代,战船不跑商贸,难道向吴越太湖水师一样去收税吗?
太湖水战,和张峭一船的,重伤的都死了,被李丛益救下来的,最多只是受了轻伤,没有大碍。李丛益让他们休息了几天,便带到水营驻地来。水营原有两艘五百石艘,这几天去采石拉铁矿石去了;不过有金陵船厂新买的三艘千石战船,那也够了。
船是香莲船帮开回来的。本着船不走空的原则,李丛益让宣州商贸从金陵采买了麦子高粱回来。宣州主要产稻,但是敬亭山清酒按李丛益建议,增加了麦子高粱等杂粮。显然这些杂粮在金陵更易买到。
从太湖转来的十三寨老弱妇孺陆续到达,也在水营泊地修整,然后装上麦子高粱再继续前往宣城。这些老弱妇孺临行前,恨不得把锅碗瓢盆都拿上,但也没多少东西,粮食更少。因此这些小船上虽然没地方装人,但装东西的地方还是有的。
对江国公这等算计能力,谷大壮也是佩服。谷大装看张峭只是盯着千石大船看,对边上的小船视而不见,心知张峭估计也猜到这些小船是怎么回事。
张峭一眼就看出这些小船就是太湖诸寨的船。再一细想便明白江国公估计是收留了太湖寇的老弱妇孺。如此说来,江国公便和太湖寇达成了合作。不过张峭亲眼见到江国公的卫队亦死伤颇重,想来是太湖水战之后,江国公再与太湖寇联系上的。既然江国公都能说放下就放下,大家当兵吃粮、天天刀口添血的人,有啥想不开的呢。
“国公大人,船帮上有小伙子问大人招不招兵呢?”香莲刚才在船舱里搬运粮食,听得江国公就在岸上,这才急急的赶来。
“当然欢迎!不过要当兵,要先过王大木这一关。水军和步营,过不了基础训练这一关,那都是不行的。”李丛益微笑道。
“若是小女了也想当兵呢?”
李丛益张口呃了半天说不出啥,便是周边众人也是张了嘴。
好在香莲微微一福,“看来是让大人为难了。属下从小便在这长江上行船,却是做梦都想着有一天能坐大船行于海洋之上。”现在香莲船帮挂靠在宣州商贸下,那她自称江国公属下当然没问题。
“那倒未必要当兵。”李丛益便道,“且有机会”。
香莲当下又是一福:“那属下可记下了。”香莲在江国公面前刷了脸,便告辞离去。
水营驻地的营地建设也未完成,便占了个宣州建设的大帐篷,就开了个水营建军大会。
朝庭只给了一营编制,不过现在李丛益在宁国军一手遮天,便无所谓了。水营主力下辖一个主力舰队,辖三艘千石战船;再辖一只巡逻舰队,目前只有两艘五百石战船,不过李丛益打算从太湖十三寨里挑选四艘状况良好的三百石船补充进来;同时匹配一个陆战营,日常便随船而战。此外,在泊地设一个守备营,专司基地守卫。
不仅如此,千石战船的船长定为营长,千石以下、三百石以上船长定为连长,三百石以下战船船长定为排长。不算陆战营,一艘千石战船上配置水手、战卒不过百人,管人数量不过连级,但却高配为营长。
这顿时让崔飞虎等人也羡慕起来。
这样一来,张峭直接便是团长。竟和崔飞虎同级了。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水营一穷二白,张峭当下便提议,想从步营直接划一个守备营和陆战营过来。李丛益便和崔飞虎商量,崔飞虎倒是建议,守备营可以直接划转,陆战营还是从新兵里选一些会水的,和水营一块儿训练为佳。
便是张峭也只能同意这个建议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