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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京都的路上,张有财一路眉头紧锁。他想不明白,小小少年面对血腥竟然毫不惊慌,出手狠辣果断竟似是个老手一般娴熟。
张有财不纠结于祚晨的思路清晰敏捷,脑力的发达程度有着先天的优势,那不是可以相比较的事情。那娴熟的功式配合以及临敌的经验,是需要长久的刻苦训练和多年的战场厮杀,才能够磨练出来。祚晨又是怎么在短短十年的时间,娴熟到比自己还要过之?
徒劳的想了一路也没有参悟明白,张有财不免有些生气,在军营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竟然被一个黄口小儿在各个方面比了下去。如是想着,阴沉着脸听从了祚晨的主张,从另一个城门入城由后门进了大将军府。
一路想着心事的祚晨,没有感觉出张有财的异常,只是以为他遭到袭杀而心有不悦,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的表现,把他打击到情绪低落到底谷。
“公子,你们俩到哪了?一天都没见影儿。”张康见到回府的堂哥和祚晨,急不可耐地问着。
“啊!和张叔出城随便逛了一遭,怎么?”祚晨有些无奈张康的好奇心,真假掺半地告诉他。
看张有财的神色有些不对劲,张康以为堂哥在祚晨那里吃瘪了,也没敢再问什么,说道:“王管事都找你一天了,也不知有什么事情。”对祚晨说完,偷偷瞥了一眼堂兄。
“那,你就帮我招呼他一声,就说我回来了。我估计,是商铺的事。”祚晨说完,径自朝前厅走去。
见祚晨一路走远,张康紧跑几步跟在堂兄身后,问:“嗳!哥,你们做什么去了,怎么也不喊着我一起去。”
“我这一天都没吃过一顿饭,容我吃完再说不行啊!”张有财停下脚步,不耐烦地说着,伸手推了一把张康,又说道:“去!赶紧找王平去。”说完,转身又向前走去。
对于张康的打破砂锅问到底,张有财确实是半点办法也没有。听着身后跟来的脚步声,骤然转过身:“我俩去杀人了,这会你满意了!”
张康怔怔地立在原地,他相信堂哥说的是真的。因为知道他错非不和自己说,只要说的肯定是绝无虚假。难怪堂兄一脸被踩了一脚的模样,难怪他俩神神秘秘地样子。张康如是这般想着向前走去,突然想起王平不在这个方向,这才转过身急匆匆地跑了起来。
得到祚晨回府消息的王平,母鸡拽蛋一样跑向前厅。
“公子,您可算回来了。那刘成轩大早上的就来找你来了,还领来了一位商人,说是浙州商会的会长,也没听说过朝廷有这么一个称号啊!”王平啰哩啰嗦地说着,双眼紧盯着祚晨的神色。
祚晨寻思着,民间现在就有了商会,说明浙州的商业已近具备相当的规模,有这个商会做助力,相信自己的商业计划更是如鱼得水。只是不知,他们是怎样具体把持商铺之间的利益衔接。
“王叔,知道了。明天他们不来府上,我就过去看看。”祚晨说道。
王平见祚晨并未对商会做出解释,以为和自己一样不了解,不以为意地说道:“商会会长看来也没什么利害,煞有其事给我介绍一番,还以为有多大的能量呢。”
祚晨知道他看轻了商会的力量,也不敢和他再做解释,就怕他没完没了地啰嗦。于是问道:“今天,商铺的装饰已经结束了?”
“是,过来晌午就结束了,工匠们也着急还有好多活计等着去做,所以没吃晌饭撵活儿,结束后才吃的饭。我看过,做的很细致也不毛糙。”王平瞪起眼睛,丰富着脸上的表情。工匠们做得好,也有自己监督得力的功劳,王平自然知道怎么表现自己,又不显得属于自卖自夸。
“王叔,您也辛苦一天了,我也感觉有些累……”祚晨的面容十分疲惫的模样。
还不待祚晨说完,王平就说着客气话,又关心的要祚晨早些歇息着,意犹未尽地退了下去。心里想着,这离睡觉的时间还早着,找谁去拉呱去?
祚晨确实有些疲惫,是身心都疲惫,哪里还有心思听王平唠叨。草草吃过晚饭,一觉就睡到了大天亮。
也许是因为从小和张有财接触较多的缘故,祚晨又喊着他一起到了刘成轩的商铺。张有财嘴上不好说什么,心里却在想,难道你就喜欢看我这张郁闷的脸?
刘成轩看到祚晨亲自登门,心里更是一番感动,那样的高贵身份承蒙垂青怎么会不激动,何况在他最艰难的时间,祚晨还对其伸出过援助之手。
二楼会客厅,斟茶倒水殷勤招待之前,早已喊小二去客栈招呼会长来见。
“刘公子,劳您大驾亲自走上一遭……”刘成轩客气的话还未讲完,就被祚晨打断。
“刘叔,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不是为了赚取您的客套话来的。早就说过,我需要经商的助力,既然是互惠互利的合作关系,就不必要自持身份,等同看待就好,您说呢?”祚晨诚挚的说道。
其实祚晨也就是这样想的,以同等的合作关系相处,都有共同利益才能持久的走在一起。要不,谁还能为除了自己和家人以外的某一个人活着?那样,显然不合情理,都有家人朋友总得吃饭穿衣、人情往来不是。
刘成轩听在耳朵里,为祚晨的目光长远敬佩之余,赞同的点点头。即便祚晨自降身价,也不能意气扬扬失了恭敬的心,毕竟作为正直的商人,祚晨给予自己的恩情是不能轻易忘却的事情。
于是,刘成轩恭敬地说道:“刘公子,鄙人感恩于您的援助之情!还是那句话,刘公子若是需要鄙人这点绵薄之力,定当鼎力相助。”话毕,恭敬地作揖一礼。
祚晨懂得,能力再好的人若不是对自己贴心实意,对生意和将来都是有百害而无一利。刘成轩对所自己表露的心迹,可以在以后的合作中观察。对自己真心实意,他也会拿出十二分的真心对待。真心不是能力的问题,是真正的心与心相交。
祚晨上一次就阻止了刘成轩的恩谢,这次再阻止,恐怕他会心中难安。笑了笑,也就坦然受之了。
这时,楼梯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一身锦服,国字脸庞上精光四射的会长,举步刚进会客厅就慌不迭地拱起双手,嘴里说着:“有罪!有罪!让贵人久等了!”
都说“鱼嘎鱼、虾嘎虾”这话的确不假!来人直观上和刘成轩气质相像,儒雅精明的感觉较之刘成轩多了一丝卑微。有可能是进京都的目的,亦可能是骨子里深植的封建思想作祟,见了地位尊崇的人便软了身子骨。
祚晨倒是希望他是目的使然,若是后者,这会长就没了和自己深交的必要。虽然世风如此,祚晨仍然不喜欢卑躬屈膝的无骨之人。因为人一旦没了骨气,就很容易受到胁迫而改变很多想法,或者是自身应得的利益。
“刘公子,这位就是浙州商会会长,周旭东。”刘成轩起身介绍说。
周旭东眼见得祚晨端坐上座,又见刘成轩向他介绍自己,知道那就是贵人了。于是重新躬下身子稽首一礼,恭声说道“鄙人周旭东拜见刘公子。”端的是恭恭敬敬。
一番礼仪客套之后落座,这才进入正题。
“刘公子,鄙人听闻刘掌柜之说,您和浙州巡察使于大人是至亲。鄙人想,通过您的关系能够得到于大人的庇护,您看……”周旭东也不是一个啰嗦的人,直言不讳地说明了他进京都的来意。
“为什么非要得到府衙的庇护?有人从中作梗?”祚晨问道。
通过周旭东的介绍,祚晨才知道,浙州商人经常受外地恶势力骚扰排斥,于是很多商家团结一心,以商品垄断的方式胁迫外地商人,诸多商品的垄断暂时解决了排斥举动,水路运输骚扰却一直得不到缓解,商人得不到朝廷支持,简单的镖行保护根本起不到十分有效的庇护。
祚晨沉思一会,说道:“事关朝廷的意愿和态度,我姑父也不一定就能做主。从根本上解决运输骚扰,确实需要得到朝廷的支持,关键问题是怎么能让朝廷肯为商会出兵庇护,那么就需要付出一定的代价,比如说——利润!”
周旭东困惑地看着祚晨,想像不到祚晨竟能把问题看得如此透彻。呆若木鸡的神情掩饰下,仔细的盘算着利润,权衡着利害关系,更多的是担心暴漏了利润空间,得不到朝廷的庇护,赋税再有所赠加。
饶有兴趣的看一眼周旭东,知道他在思考问题,祚晨也不便打扰他。转过头问刘成轩:“刘叔,您的商铺都开业了,怎么也不邀请我喝酒呢?”
刘成轩也在思量祚晨所说,听得问话尴尬地笑了笑,说道:“刘公子取笑了,您尊贵的身份哪里敢去邀请,小本买卖也不敢铺张不是?您能路过就使得小铺蓬荜生辉了。这周大会长可是浙州大商贾,这次无论如何也要让他破费一次。”
商人就是这么小气,还句句在理的不显冠冕堂皇。如是想着的张有财,看了眼祚晨,咧着嘴呵呵地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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