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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州城内淡粉色的樱花花瓣自金纱余晖下飘落,空气中涤荡着清幽的香甜味。
樱花树下站着两位身披洁白斗篷的男女,男的秋水为神玉为骨,女的芙蓉为面柳为眉,十分般配。
月桉望着樱花树树干,道:“此树应有八九人拉手围之粗壮。它每年都会开花吗?”
阴九琰:“千年一开,仅开半月。”
月桉心悦,不觉喜上眉梢,“那我们来得正是时候。”
阴九琰踮脚,轻触月桉唇瓣,“往后每次花开,我们都来。”
月桉笑了笑,迟疑片刻才道:“好。”他总觉得与她在一起的每一刻都像是偷来的,就连幸福与开心都觉得胆战心惊。
阴九琰拉着月桉的手十指相扣,手心传递着彼此的温度,牵手在某种层面来说是唯一能大方展示情欲与爱意的表达方式。
这时有两个兔耳朵小孩嬉闹着跑向阴九琰和月桉,小男孩扑向月桉抱着他的腿,小女孩扑向阴九琰抱着她的腿,两个小孩朝对方呲牙瞪眼。
小女孩说:“我先到的!”
小男孩说:“我先抱着这位哥哥的!”
小女孩气鼓鼓道:“谁先到算谁赢!”
小男孩皱眉道:“我们刚才说的规则明明就是谁先抱着人,算谁赢。你耍赖!”
小女孩瘪嘴,眼泪花花道:“我们说的是谁先到谁赢,你胡说。”
小男孩见小女孩要哭了,神情有些慌乱,还有些委屈,将手中小白菜形状的玉雕扔给她,说:“算你赢行了吧!”
原本还没有哭的小女孩一听这话,立马哇哇大哭,阴九琰连忙蹲下身说:“乖,别哭好不好?”
“姐姐给你买十个好不好?”
小女孩一边抹眼泪,一边继续哇哇大哭,“我才不要,我才不稀罕…”
阴九琰正手足无措,小男孩走到小姑娘身边将地上的小白菜玉雕捡起来,拿在手心擦了擦才递给小女孩,奶声奶气道:“我不该凶你的,对不起。”说完看向月桉,月桉示意他继续说。
小男孩又说:“你赢了,我不该说算你赢行了吧这种话,应该大方承认你赢了,是我太小气了,对不起。”
小女孩没有继续大哭,抽噎两声后将小男孩递向她的手推了回去,嘟囔道:“我违背了规则,也不对。”
见两个小家伙又手拉手愉快地离开,阴九琰才站起身,道:“你教他的?”
月桉望着离开的两个身影,道:“我只问他,输赢更重要还是她更重要。”其实,心里都清楚怎么做才能让彼此都舒心。只是不论是小孩还是大人总会碍于情面说一些损人不利己的话,都不是刻意伤害,却总能造成实际伤害。
阴九琰只笑了笑,没有接话。
月桉忽然道:“夫人,待一切稳定下来,我们也要两个孩子好不好?”
阴九琰抱着月桉胳膊将头倚靠在他肩上,良久后道:“该办正事了。”
月桉其实也算是随口一提,既然她不愿意,那他便不会再提及此事,自此他们之间有了第一个误会,一个差点导致他们背道而驰的误会。
镇守凉州的韩世昌见到阴九琰颇为震惊,她不在冥都来这里做什么?
阴九琰:“本帝来是想请韩将军配合演一出戏。”
韩世昌恭敬道:“但凭差遣。”
阴九琰:“韩将军不必多礼,你只需要按照本帝身边谋士所说的做即可。”
只见月桉附耳悄声与韩世昌说了几句,韩世昌不由朝月桉投去敬佩的眼神。
阴九琰:“好了,秦江与楚平应该也快到了,接下来就看韩将军的了。”
韩世昌拍着胸脯道:“冥都大帝放心,韩世昌绝对不负所托。”
阴九琰:“好,本帝信你。”朝月桉使眼色,“走吧,本帝的谋士。”
月桉装模作样,道:“是,冥都大帝。”
韩世昌:“恭送冥都大帝。”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韩世昌的营地,脱离了视线月桉立刻走上前求夸奖,“夫人,我装得还像吗?”
阴九琰笑道:“不像。”
月桉委屈道:“真的不像吗?”
阴九琰点头:“嗯,不像,你就是。”
月桉:“那我可以向夫人讨一个东西吗?”
阴九琰疑惑,“什么?”
月桉凑到阴九琰身前,认真道:“一个亲亲。”
阴九琰推开他,“刚才在樱花树下不是已经亲你了吗?”
月桉拉着她手腕道:“那个不算。”
阴九琰:“为什么不算?”
月桉:“那个是夫人自己想亲我,当然不算。”
阴九琰无奈,只好踮起脚碰了碰他的嘴唇。
月桉:“这个也不算,夫人太敷衍了。”拽着她手,钻进一条窄窄的巷子。
阴九琰只好认真地亲了亲他,问:“这样可以了吗?”
月桉灼热的目光让她感觉心头一颤,她又退无可退,心一横将脑袋埋进他怀里,抱着他说:“我累了。”
月桉轻笑一声,惊呼道:“哎呀!琰儿,好像有异物进我眼睛里了。”
阴九琰立即抬起头来要帮他看,结果又被他耍了,按着她的头将她亲吻得七荤八素的才罢休。她算是明白,她斗不过他。
月桉搂着阴九琰,哑声道:“夫人,我好像每日都想与你亲吻,怎么亲都感觉不够。”
阴九琰心道:自从你醒了后可不就是每日都在亲吻吗?
月桉抚摸着她的柔发,问:“琰儿是不是不喜欢?”
阴九琰:“没有不喜欢。”
月桉满意地抬起她的下巴又轻碰了两下,笑道:“琰儿待我真好。”
阴九琰从月桉怀里脱身,踮起脚,伸手蒙住月桉眼睛,月桉以为她会亲吻自己,嘴角浮起一抹浅笑来,谁知阴九琰朝着他的唇咬了一口,转身就跑。
月桉吃痛捂住唇,看着已经跑开的身影宠溺一笑,往唇上一抹,居然真的流血了,看来这人是真没有对他嘴下留情啊。
月桉出了巷子,找了好一会儿才在樱花树下找到她,雪白的帽檐下她朝他笑得明媚,左右两边两个大麻花辫是他亲手为她编的,让她看起来多了几分俏皮。
另一边,秦江与楚平二人南下前往水庸神君领地需要经过凉州,特意找到韩世昌打了个照面,好酒好肉招待后,两人准备离开,却正好撞见一支部队离开营地,二人忙向韩世昌打听部队去向。
韩世昌道:“是要去东边防守河口的先头部队。”
忽然又有下属送来紧急文书,韩世昌故意让二人看到,原来是催促他马上移营守河。
秦江与楚平看到后立马告辞,离开凉州前往水庸神君领地。
送走二人后,韩世昌急令先头部队返回,在凉州城外的二十多处设下埋伏,形成包围圈,就等水庸神君的部队自投罗网。
为了保证计划能顺利进行,阴九琰和月桉又重新返回韩世昌的营地。
韩世昌见到阴九琰,恭恭敬敬行礼道:“冥都大帝。”
阴九琰负手道:“嗯。计划顺利吗?”
韩世昌:“目前进展顺利,只要他二人有心想要讨好敌军,一定会告诉敌军我军已移营守河,凉州城内空虚,正好夺取。敌军不会放过这么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届时定会派军队前来夺城。”
阴九琰:“嗯,辛苦了。”
韩世昌恭敬道:“不辛苦,都是卑职该做的。”看向月桉,“不知这位谋士尊姓大名?”
月桉朝他微微颔首,道:“月桉。”
韩世昌却将眼神落在他隐隐挂着血痂的嘴唇上,疑惑道:“谋士的嘴是怎么了?我记得方才还好好的。”
月桉看向阴九琰,韩世昌的眼神也跟着落到阴九琰身上,这可把韩世昌吓一跳,难道是冥都大帝咬的?不会吧?传闻她天生冷血,断情绝爱……
阴九琰压了压眉头,月桉见状笑道:“方才与冥都大帝穿过一个巷子时脚下没注意,不小心磕在墙上了。”
韩世昌恍然大悟,方才真是被吓一跳,还好,还好不是被咬的,不过话又说回来,她要是哪天转性了,也挺好的。毕竟曾听说,她只是面无表情就将一个小鬼吓得魂飞魄散。
阴九琰沉声道:“本帝与谋士会暂时待在凉州城内,直至计划顺利完成。这期间如有变动,也能及时应对。”
韩世昌:“是,属下这就去为冥都大帝和谋士安排住所。”
阴九琰抬手制止,道:“不必。”
韩世昌以为是嫌他办不好,神情都有些惶恐了。
月桉补充道:“人多眼杂,若让有心人发现,恐会影响计划。韩将军不必忧心,此事月某会办妥。”
韩世昌朝月桉也行了个礼,“那就有劳谋士了。”
月桉:“嗯。”
离开韩世昌营地,月桉道:“琰儿,他们好像很怕你。”
阴九琰点头,道:“我知道。他们还给我取了个名字叫灭鬼帝,意思是鬼一见到我就会吓得形神俱灭。”
月桉:“你不生气吗?”
阴九琰摇头,“我不在意,他们爱怎么叫是他们的自由。”
月桉抿唇笑了笑,他的夫人说得对,人生在世不可能在意每个人对自己的看法,那样太累了。再者,就算束住了别人的嘴,还能束住别人的心?
第二日,早早等在城楼上的阴九琰和月桉还有韩世昌老远就能看见水庸大军浩浩荡荡往凉州城赶。果然不出所料,秦江、楚平二人为了讨好水庸神君便将所见所闻悉数告知了水庸神君的大将,殊不知正中下怀。
韩世昌率领少数士兵迎战,边战边退把水庸大军引入伏击圈。只听一声巨大的炮响,伏兵从四面杀出,水庸大军始料不及自乱阵脚,最后结果只能是一败涂地,主帅也仓皇逃命。水庸数万大军不到半天的时间就折损在了凉州城外,死伤过半,其余尽数投诚。
韩世昌大捷立马跑上城楼要与阴九琰汇报战况,却发现二人已经离开。通过这次计谋成功,月桉在韩世昌心中已经留下了一个深刻的记忆点,往后也会成为他众多追随者之一。
回到冥都,灵苍已经候在殿内,阴九琰和月桉一脚刚踏进殿内便有两支银针飞向二人,阴九琰准确无误将其接住。
灵苍瞪着二人,没好气道:“行啊,你俩。好一招反间计,竟然连本君都骗过去了。”
月桉:“她其实不想骗你,是我说,只有让所有人看见你最真实的反应,反间计划才能万无一失。”
灵苍却像是没听进去,盯着阴九琰,道:“阴九琰,你我三万年的情义,你不信我?”
阴九琰看着灵苍,不知应该如何解释。
灵苍眼中闪过一丝失望,“行,就当本君自作多情。”说罢,拂袖而去。
月桉伸手拽住灵苍,“这事不怨她。”
“是我吃你们的醋,我想让她心里只有我一个男人,我想让她知道你能陪她做的事,我也能。”
“不过,我现在想通了,我不能这么自私。”当然,这话只是说给灵苍听。
阴九琰愕然看着月桉,灵苍回头瞪着月桉,似乎想要用眼睛杀死他。
灵苍甩开月桉的手,转身道:“你是不是当本君傻?谁要你来哄我?”转而看着阴九琰,道:“阴九琰,你哄哄我能死啊!没见本君正在气头上吗?”
“本君为了你的大业日夜操劳,不眠不休,你倒好!跟没看见似的。”
阴九琰走到灵苍身前,将一串玉雕的水晶葡萄塞到灵苍手中,道:“下次,带你一起去。”
灵苍收下玉雕,故作矜持道:“谁要跟你们一块儿去,不过这凉州城的玉雕倒是确实很精美。”
“本君知道,此次胜利的至关重要。一来可以鼓舞士气,二来可以灭对方威风。所以,本君理解你们的谨慎。”
“我就知道,你阴九琰绝不可能是怕事的主。”
灵苍单手搭在月桉肩上,一本正经道:“你居然还吃本君的醋,本君可是对她的裸体都视若无睹……”意识到什么,住嘴,松开月桉的肩,一溜烟跑了。
待感觉安全了才偷笑,谁让你俩隔应本君。切!本君可不会告诉你们,虽然阴九琰那女人从前沐浴从不避讳本君,可本君清纯得很,从来都是避而不见的。